请您务必帮娘娘,现在恐怕只有您能帮到娘娘了。”
蓝隽点头,用眼神给她一个安抚,目光回到冷君柔那,嗓音依然关切无比,“君柔,你别多想,先回去,等我的消息,我再想办法查探。”
于是,几人继续前进,步履沉重,到了养心殿大院时,才分道扬镳。
另一厢,御书房内,依然寂静严肃,窗口那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是古煊。
刚才蓝隽离开后,他就已不再忙碌公务,而是走到这里,对着外面的景物,满面思云。
103
据禀告,母妃的陵墓周围有地陷的可能,自己昨日火速赶去莲花庵,弄好一切正准备回宫之际,竟然碰上了莲花庵的老尼姑倪净师太。
第一次见倪净师太,是在十三岁那年,有次跟随父皇去拜祭母妃,父皇说,倪净师太是母妃生前的旧识,曾替母妃解决过很多难题,对母妃的情况也很了解。
这些年来,自己就曾从倪净师太口中得知不少关于母妃的事,也曾从倪净师太那儿得到不少治国的领悟和启示,也因此,自己对她多了一份亲切感和敬重感。
前两年,倪净师太出外云游,昨天才刚好回来,她看到自己,突然皱起眉头,询问了自己一些问题,继而告诉自己一个震惊的消息——自己可能中了有心人的巫术,是一种情巫。
当时,自己惊怒交加,幸亏倪净师太懂得解除这种情盅,还派了她的养女兼徒弟绮罗给自己,说只要自己和绮罗保持交欢,原先留在体内的情盅会慢慢消退,且将来不会再复发。
绮罗,媚骨天生,是个性感尤物,勾起了自己极强的性欲。又想到倪净师太的交代,自己昨夜理所当然地占有了她的处子之身,还连番几次沉沦欲海,直至冷君柔那贱奴出现打断。
后来,林公公什么都说了,随着林公公的诉说,自己对她的记忆也慢慢恢复,原来,那贱奴真的是自己亲自册封的皇后,也是给自己下毒的人。
她借助谢心怡入宫,并非太后那边的人,而是易寒派来的后备。易寒估计是猜到冉妃被识穿,从而另派她来,进宫后步步为营,迷人心智,连自己,也逃不过她的魔力。
自己鬼迷心窍,不但给她独宠,给她第一个子嗣,还不顾朝堂阻绕和反对,不顾天下百姓反对,执意封了她为皇后。为了她,自己不但冷落了整个后宫,还差点和冷家堡滋生矛盾。
更可恶的是,她不仅对自己使用了巫术,还迷惑了蓝子轩,蓝子轩刚才替她说话,很明显仍未能够从中脱离出来。
幸亏有倪净师太,自己能及时揭穿她的诡计。其实,自己应该将计就计,看她和易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绮罗说过,自己不能再接触她,免得再给她机会来迷惑自己。
虽然不请楚那所谓的情毒是怎么回事,但不得不承认,这贱奴的手段相当厉害,从昨晚到现在,他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当时她所发出的哀怨悲伤的眼神,还有那哀痛不满的控诉。就连刚才,她在外面声声哀求,此刻也萦绕着自己耳畔,久久无法飘散。
所以,绮罗说得不错,自己目前要做的是先摆脱这贱奴曾经种下的迷惑,然后想办法解救蓝子轩,再开始对付她,对付易寒,自己绝不会让易寒那家伙奸计得逞,还有她,一个低贱的女子,胆敢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更要好好折磨她,以泄心头之愤!
冷——君——柔,你等着瞧!朕会给你好看的!
古煊大手收起,紧握成拳,骨节咯咯作响,漆黑幽冷的眸瞳骤然沉下,寒意来袭,射出了无数道锐利阴鸷的锋芒……
【古煊对冷君柔的记忆和印象为什么会是这样?紫会在后面适当的时机会解释出来的。O(∩_∩)O~】
——
冷君柔那边,经过两刻钟时间,终于回到了栖鸾宫。
她身心疲惫,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搏斗,把儿子交给奶娘之后,她跌坐在软榻上,脑海陷入一片混沌当中。
其实,从昨晚开始,她神志就没清醒精明过,一切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她迫切希望能从中醒来,可惜偏偏无法如愿。
是啊,这根本就不是梦,又如何存在“醒来”的可能。
“娘娘,来,先喝口茶。”紫晴倒了一杯茉莉花茶,递给了冷君柔。
冷君柔不语,也没接过,继续处于呆愣中。
紫晴内心又是一阵深叹,劝慰道,“娘娘请别担心,蓝大人不是说了吗,他会查出事情原委的,蓝大人那么厉害,一定很快得出结果。”
蓝隽……是的,蓝隽会帮自己,义无反顾,在所不辞,可是,她真的不敢抱太大希望,她生怕又听到从他嘴里发出的那三个字,生怕再次看到他遗憾内疚的表情。
她不禁后悔,自己刚才应该破门而入,就算最后武功不敌古煊而被他制服,自己也要试试,因为,那样起码能见到他。
她真的很想他,很怀念他宽阔健硕的胸膛,很想像以前那样,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浓浓的爱,让他安全的气息深深包围着自己。
皇上,你知道柔儿很记桂你,很想见你吗?您难道不想念柔儿,不想见见柔儿吗?你曾经说,舍不得柔儿离开你的视线半刻钟,恨不得时刻和柔儿在一起。
这些,你还否记得?又或者,你现在有了别的女人,喜新厌旧,心里再也没有柔儿?
心,仍在沥沥地痛,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不停地搅动,思念渐渐增加,她愈加发现,自己是那么地深爱他,爱得不可自拔,导致了现在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娘娘您别难过,等下我就去找李统领打听打听,皇上昨天出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那个女人,她又是谁,宫中的嫔妃呢,或者外面带回来的。”紫晴再次开口,除了不停安慰和开解,她似乎别无他法。
不过,她无需去查问,似乎已经有人主动把消息带过来。
忧伤宁静的空气里,几种胭脂味忽然扑鼻而来,伴随着几道不同的碎步声,绿红蓝白,数个人影不请而至,分别是上官素若、冷若甄,还有另一个陌生女子,她们身边都各自跟着一名宫女。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几人态度高傲嚣张,最可恶的是,竟都没给冷君柔行礼,上官素若还发挥其尖酸刻薄的个性,直接冷嘲热讽出来,“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呢,我们亲爱的皇后娘娘,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结果怎样?还不是落个黯然垂泪、孤独守候的下场?”
风水轮流转这句话,是当时冷君柔赐给她的,如今,她【以牙还牙】奚落冷君柔。
紫晴心里已经来气,怒瞪上官素若,这个天杀的淑妃,她这算什么?敢情是忘了她还有把柄握在娘娘手中?敢情是忘了她的命是娘娘暂且留住的?敢情忘了她不得这般嚣张和放肆的?
冷君柔也逐渐回神,蹙着眉头,先是看向上官素若,再是甚少出现于此的冷若甄,最后,当她目光落在另一个陌生女子身上时,美眸即时瞪大。
她……她记得这个女人,正是昨晚承欢于古煊身下,呻吟尖叫的陌生女子!瞧她这些翠绿色的宫装,莫非她是宫中某个妃子?
因为身份地位,加上古煊的极宠,后宫大部分女人都来过巴结讨好自己,唯独眼前这个陌生女子,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是谁?到底是谁?还有,她因何与冷若甄等人走在一起?
“皇后娘娘应该还没见过李贵嫔吧?她是莲花庵倪净师太的徒弟兼养女。知道倪净师太是谁吗?是当年宁妃娘娘极其尊重的一个长辈,也曾经多次给皇上指点迷津,如今李贵嫔就是被她派来保护皇上,铲除妖孽的!”上官素若猛然又道,夹枪带棍,那幸灾乐祸的表情简直让人气得直咬牙。
听到此,紫晴隐约明白了过来,假如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陌生的绿衣女子,定是昨晚冷君柔在皇上寝宫看到、和皇上在行鱼水之欢的女人,想不到,她是这样一种来历!
至于冷君柔,更是被这个消息震得全身僵硬。莲花庵的倪净师太?古煊的母妃就是葬在莲花庵,但自己从没听古煊提过此人。
还有这个李贵嫔,莫非是古煊昨天从莲花庵带回来的?还被即时封嫔?对了,上官素若说她是派来保护皇上、铲除妖孽,那谁是妖孽?妖孽在哪?
“你用巫术盅惑皇上,扰乱朝纲,如今皇上已经清醒,看来你的死期也到了!”上官素若继续道,颠倒是非,“关于你故意装神弄鬼,对我插赃嫁祸,逼我跟你合作,替你暗中调查甄表妹,准备时机成熟就除掉甄表妹的事,我也跟皇上一一禀告了,你等着瞧吧,皇上定会重重处置你这该死的妖孽的!”
看着上官素若嘴巴一张一合,滔滔不绝的斥责,冷君柔更是脑子混乱到极点。整件事,似乎很诡异,很复杂,令人迷惘茫然,根本理不清。
自己是妖孽?自己盅惑了古煊?真是可笑!她不禁想起,昨晚古煊对自己发出的那种仇视和厌恶眼神,难道古煊真的信了?曾经的美好和甜蜜,难道他通通都没了感觉?
不,不会的,不可能的,她不准,她不准他这样!自己和他,即便没有海誓山盟,但也说好相濡而沫,一辈子相伴相随。
然而事实上呢?他打破了诺言,他再一次打破了诺言,昨晚的他有多疯狂和多卖力,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记得滴点不漏,将来可能会永世难忘!
“怎样,是否觉得心很疼痛?觉得很妒忌?妒忌李贵嫔?不过你就算妒忌也没用,你会武功,李贵嫔同样会,你会盅惑,李贵嫔则晓得拆解盅毒,所以,你休想逃出李贵嫔的手掌心!”上官素若继续得意地冷笑着,先是与冷若甄来个眼神交流,目光再次回到冷君柔身上时,接着警告道,“你曾经对我们所做过的一切,我们都会一一追讨回来,没有皇上保护你,我看你还怎么拽!”
是的,冷君柔的确很心痛,很妒忌,她没有理会上官素若的什么警告和威胁,清冷的眸子,只是定定审视着李贵嫔,企图从其身上看出些许端倪,然而,她看来看去,收在眼帘中的只是一张带着浅笑的娇容,那种笑,很虚假,很诡异,很阴寒,而且,还有挑衅和炫耀的意味。
她保持着沉默,继续有所目的地盯视着,直至不久,她们开始离去,每一个人都昂首挺胸,连带她们的宫女,也是那么的该死!
讨厌的人影全部消失,偌大的殿堂里,刺鼻的胭脂味依然隐隐蔓延,冷君柔还是一副呆愣状,麻木的眼眸定定瞪着空荡荡的门口,稍后,她突然抓起身边的茶杯,哐的一声砸在铁盆上,只见杯子四分五裂,她拿起其中一块,对准自己的手背狠狠刺去。
太快的速度,让人猝不及防,紫晴目瞪口呆,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整个动作,直至那殷红的鲜血迅猛涌出之后,她才惊醒过来,连忙抓住冷君柔流血的手,心胆俱碎地呐喊,“娘娘您……您为何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难以言表的痛,充斥着冷君柔全身上下,一切的一切,她不愿意面对,不想承认和接受,所以,她认为那是一场梦,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她迫切地希望从中出来,希望快速摆脱这个噩梦,因而不惜自残,可惜,那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发觉,那不是梦,自己无法摇脱。
“娘娘,您以后可不能这么傻了呀!”猛地,紫晴熟悉的关切之音传来,她定睛一看,这才发觉,手背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娘娘,您还痛吗?要不要紫晴找些止痛药给您服用?”紫晴轻轻抚弄着纱布,继续道。
冷君柔满眼迷蒙,摇了摇头。心痛那么厉害都能忍得住,这点小痛又算得了什么。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液,冷君柔仰起头,欲将泪水忍回去,岂料喉间突然一阵哽咽,胃里翻滚不已,她只好重新低下头,呕吐出来。
紫晴见状,惊诧又担忧,“娘娘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冷君柔柳眉紧蹙,本想说自己没事,奈何那股恶心感还是翻腾不已,故她只好弯下腰杆,继续呕吐。
紫晴愈加焦急和紧张,连忙伸手在冷君柔背部轻轻拍打。直至冷君柔的呕吐停止了,她才又问,“娘娘您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去宣太医?”
宣太医?自己不就是一个大夫吗!眉心还是蹙得甚紧,冷君柔已经抬起手,两根手指来到左手手腕上,寻到脉线仔细诊察。
不一会,她娇颜大变。
紫晴见状,以为她真得了什么病,不觉更加心慌,“娘娘……”
对着紫晴忧虑万分的样子,冷君柔并不打算隐瞒,沉吟片刻后,缓缓道出,“我可能……又有喜了。”
紫晴第一个反应,先是呆愣,继而,雀跃欢呼,“真的吗?娘娘您真的又怀孕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去告诉皇上,皇上知道了一定会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