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始祖的赐婚,逆天改命者就不再是楚轲,而是他们家祖宗。这样一来,灵殿诸人再也拿捏不到红轲的把柄,同时也无法对他俩的婚事使绊子。
“平阮儿,谢过始祖!”她双膝跪地,恭敬而感激俯下身子,将头磕了下去,行了大礼。
楚轲笑望着平阮儿,随即也同她一般伏跪下去,恭敬道:“红轲,谢过始祖。”这一声谢中,倒是多了几分真挚。
哼!红渊轻哼一声,心中暗道:狂妄小子,难得还知道感恩!
想到红轲在水底要见面礼的画面,他唇角不由得僵硬地扯了扯,这狂妄小子,不知跟谁学的,这般不厚道。罢了,便给了他罢,免得遭他惦记,回头又用青凤来威胁自己。
只见他突然闭上了双眼,右手五指并拢缓缓从眼前抹过,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祭典。待最后的指尖划过之后,他陡然睁开眸子,露出血红瞳眸!此刻,他的瞳眸竟然变成了两朵赤色的木棉花,花朵绽放出幽幽血色,令人望之则灵魂坠落、经脉逆流!
随即他伸出左手,如法炮制,五指并拢从脸颊右侧徐徐抹过眼前。
众人凝神屏息,强行抑制住胸膛间翻滚震荡的真气,继续强撑着身体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玄妙一幕,或许他们能从中觅得机缘也不一定?
而这头,即便有楚轲在一旁源源不断地朝自己输送内力,平阮儿依旧觉得胸口憋闷,血气翻滚。心中惊骇,那瞳眸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威力如此之大,竟然只望了一眼就叫她如此难受?
“看来血魂并非真正的大成之境,不想我们这一代皆是井底之蛙,竟然不知天外有天……”红轲喟叹一声,抬头看向天空中突然出现、如雨般纷落的朵朵木棉花。
此刻,红渊的左手已经完全离开面部,却见他的眼睛又再次闭了起来。
四野俱静,连湖水都变得波澜不惊,空气中只剩下木棉花缓缓旋转落下的窸窣响声,众人似乎听到了花开般轻轻的“啵”的一声,一时间仿佛置身红色花海,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唯有不断坠落的火色红花。
红轲眉头一皱,急忙掐了掐平阮儿的手,同时密语传音,道:“这是幻境,别看!别听!”
平阮儿立即想到那被自己砍掉又疯长的水草,心知其中厉害,当即依言封闭五识,静心打坐,同时运行镜花水月的心法,试图驱散先前心中杂念,保持灵台空明。
一时间,她一动不动,心中明净,不染尘埃。
“你竟会镜花水月?”
清冷的声音猛然灌入神识之中,平阮儿被震得睁开双眼,热血往头顶一冲,让她眼前一花,吐出一口鲜血来。
偏头望去,却见红轲等人已经完全受伤倒地,嘴角都残留着血迹,相较而言,她倒算得上伤得比较轻的。
而他们的面前,都有着一滩或多或少的血迹,同时,四周地上全是零落凋残的木棉花花瓣。
“楚轲,你没事吧?”平阮儿急忙一抹唇上血迹,朝楚轲看去。
楚轲撑起身子来,好好地将平阮儿打量一番,这才回以一笑,安慰道:“没事。”
看着二人相亲相爱,重伤的灵殿众人也总算明白过来,这女子对家主是真有意,而他们的家主对这女子怕也是真有情。老祖并非乱点鸳鸯,反而是在撮合二人。这个时候他们便是想要阻拦,却也来不及了。何况红轲已经魂术大成,计划更是得搁浅了。
正当众人心中各有所思之时,始作俑者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幽幽出声,“唉……是本尊激动了,怎么会是她呢……便是她,又与本尊何干?”
平阮儿与楚轲立即抬头朝空中望去,却见红渊一脸自嘲,而他的左手端在胸前,掌心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
“果然是个有缘的小家伙。”他喟叹一声,然后将掌中东西一抛,说道:“本尊游荡千年,身上已无它物,便以这血木棉作为你们新婚贺礼。不过小阮儿,你身上并无我红氏血脉,所以这物件只能由你与小轲儿的骨肉继承,别忘了,二十年后让他来拜祭老祖我!”
话落,从他掌心中抛出的两朵血色木棉倏然化作两道红色残影,径直朝平阮儿奔来,没入她的腹中不见踪迹。
一切不过一瞬之间,众人惊疑不定地朝平阮儿的腹部看去,却再也寻不到丝毫木棉残迹。正此时,天光乍现,一缕金光从东方破云而来,直直照射在平阮儿身上。耀眼的金光照射在她歪斜的发髻上,被折射出更为瑰丽的光泽来。
众人细看,这才发现她的头上插着一只发簪,正是一朵明丽的红木棉。
与此同时,无数红色炽烈的木棉花瓣从空中坠下,将她与楚轲笼罩,而他们交握的手上,蓦地开出一朵娇艳火红的木棉来。
天光渐渐扩散,驱散黑暗与残云,将这方天地照亮。
“愿你二人永结同心,不相离弃。”清冷的声音仿若虚空传来,渐远而去。
众人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而先前立于云端的红氏始祖早已远去,身形消散于炫目的金光之内。
三大护法最先反应过来,经护法脸上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之色。只见他三人同时朝沐浴在金色霞光中的平阮儿行叩拜之礼。
“乾护法见过主母!”
“坤护法见过主母!”
“经护法经过主母!”三人异口同声,动作整齐。
灵殿诸人愣在原地,最终,三长老沉沉地叹了口气,纵是不甘愿,却依然弯腰拱手,道:“灵殿三长老红傅,见过主母!”
虽然二人不曾举行婚礼,然而二人指尖开出的木棉,却是已结同心的标志,这是始祖亲赐,谁敢不认?再说,她头上已经插着红氏历代主母传承的红玉木棉簪,无论家主以何种方式从老主母那儿拿到这玉簪,这都说明老主母已无权反对。所以这主母绝对是她无疑。而且按红氏族规,身负木棉印记,便是没有婚礼,也必得依主母之礼相待。
平阮儿有些诧异,不由得朝楚轲望去,楚轲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扶住她的腰肢,朝她微微颌首。
有了楚轲的示意,平阮儿心中微定,于是扭头看向众人,声音沉静,道“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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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妈妈干活,挤时间码字,突然觉得生活好充实。尤其是有能够让自己的坚持的事,真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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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头等大事
“行了,都起来罢!”楚轲从旁出声道,随即转头看向三长老,“三长老,本家主先前在水底见着的便是始祖,请问您老可是还有别的疑问?”
由于三长老的脸依旧隐于雾气之后,所以平阮儿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她却能感受到三长老略微加速的心跳与周身无处发泄的怒意。只是那雾气中传出声音却将那怒意忍住了,“得见始祖尊颜,实乃莫大机缘,先前是老夫不是,还望家主莫怪。老夫这就去禀告大长老,还请家主保重,早日归山。”
“本家主自会保重,还望灵殿莫要再破例行事,否则恐难以服众。”楚轲眸子深深看向三长老,脸上依然带着笑。
“家主所言甚是,老夫,先行一步!”三长老一挥衣袖,大喝一声走,很显然,其怒意已经压制不住了。
“走好,不送。”
楚轲目送三长老头怒气冲冲地离开,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待那十余道苍灰色的身影消失于视线内之后,平阮儿心中紧绷的弦才松了下来,灵殿虽然被始祖压了一头,然而他们的武艺的确深不可测,而始祖终究会离开,真正的硬仗,其实还没有开始。
轻叹了口气,她不由得看向楚轲,却见楚轲低头盯着她的脚看。
“这……”她不禁有些难为情,往后缩了缩脚,这个时代里女子的脚是不能让外人见到的,先前她为了下水方便,便将满是泥浆的鞋给脱了,如今脚上只剩下一双脏兮兮的袜子,虽然脚没有露出来,但没有穿鞋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红氏乃江湖人,江湖儿女,无须拘于小节,上来罢。”他突然弯腰,将背朝向她。
“我还能走。”让红氏家主背自己,还是当着无比护主的三大护法的面,她可不敢,何况是真的不太好意思。
“上来。”他语气强硬,不容她推拒。
咬了咬牙,她只得将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伏在他的背上。他一番好意,若是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推拒令他伤心,那么她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你背上、臂上均是伤,只有背着才能不碰到伤处。”似知晓他难为情,他特意解释道。
平阮儿心中一暖,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随后静静地伏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浅浅的青荇味,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
此时三大护法已经围了过来,看向楚轲的眼神里皆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莫大喜悦。
楚轲却是无暇与他们闲话,当即对乾护法命令道:“如今本家主魂术方成,族中恐有人心浮动,你速回山,与纬护法一同处理族中内务,务必保持族内安宁。同时密切关注灵殿动向,一有变化,火速来报。”
“是!”乾护法自知此任务之重,当即二话不说便动身离去。
待乾护法一走,经护法立即不满道:“家主您未免太偏心,为何只告诉乾凝魂之事?”他担心了好半天,本都万念俱灰,谁知乾护法却告诉他或劫或缘,后来在坤的追问之下才知晓,家主极有可能打着以凝魂骗过天机的主意。
闻言,楚轲一眼睨去,随即轻轻勾起唇角,道:“你怎知是本家主告诉他的?”此事他只有五成胜算,而且须得骗过天机,所以他谁也不曾告诉。如今听经所言,乾倒是料到了,果真不愧是他座下首席护法,心中不免欣慰。
经护法与坤护法脸上露出惊诧神色,不过片刻,二人脸上又同时浮现出自责、黯然之色。
“你二人性子不如他沉静,又全心担忧本家主的安危,自是难以发现其中机密。”
闻言,经护法愈发惭愧,他知晓这是家主在开解自己,只是对于家主渡劫而自己无力相助一事还是耿耿于怀。
如果此事能让性子浮躁的坤护法与话多的经护法意识到自身不足,进而勤勉努力的话,楚轲也是乐见其成的。至于这个心结,时间到了,便自会解开,他倒是不担心他们钻牛角尖。
“行了,下山罢,本家主倒是小看了这些盐民的决心,竟然不惜摧毁丰州也要将我军淹没,只怕除了盐民之后,城中百姓亦不是省油的灯。”
提到战事,经护法等人亦心惊不已,丰州盐民鱼死网破的战意只要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幸亏主母及时赶到,只是……
想到这儿,经护法与坤护法不约而同地朝平阮儿看去,眼睛立即睁大了。楚轲见状,也不由得偏头往后看去,却见平阮儿已经伏在他的肩头睡了过去,唇边还挂着清浅安然的笑意。
“果真累坏了……”他轻弯唇角,眸中溢出温柔之光。经护法连忙转过头去,当作没看见,坤护法则撇了撇嘴,心中对平阮儿的芥蒂并未因楚轲复生而消弭。
“走吧。”楚轲轻声道,随即动作小心地背着平阮儿,足尖一点,提气便朝山脚而去。
大雨过后,盐山已经变成一座烂泥山,根本没有下脚借力的地方,也只有楚轲这般修为才能如履平地。不过幸亏是下山,比运气上山要容易得多,何况雨已经停了,是以经护法二人也尾随楚轲成功地下了山,只不过却被甩了一大截。
不一会儿,几道人影便如疾光闪电一般闪身进了城。
果真,城内的街道一片泥泞,无数士兵正在围着暴动的百姓,情况并不容乐观。
“经护法,你去宁有意那儿打探一番,看是个什么情况。”
“是!”
交待完毕,楚轲依旧脚步不停,背着平阮儿一路前往他临时所住的院落。一进院子便看到焦急守候在门外燕国忠。
楚轲立即悄无声音隐入房间,然后将平阮儿轻轻放在榻上。
“你去哪儿?”
正准备转身,平阮儿却醒了,当即拽住了他的袖子,眼中满是不安。
“坤护法,告诉燕国忠,本帅身体不适,一切事宜交由他全权处理,务必将暴动压制下来,否则,以军法论处!”
坤护法神色一凛,立即应声出了门。
平阮儿讪讪地收回了手,“我怎么睡着了?”她真是睡迷糊了,在听到楚轲的命令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回到了军中。想必是她刚才的不安被他看在眼里,所以他才留了下来。
“你太累了,所以睡着了。”他心疼地捏了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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