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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轲骗了众人什么呢?
第77章 执剑相向
“你什么意思!”经护法当即跳到他身旁,面色也多了几分严肃。
雨后的夜晚十分沉静,风也透着凉意,整个帐篷内一盏烛火幽幽地散发着亮光,照亮三人各自不同的脸色——经护法诧异,坤护法凝重,乾护法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
眉心拧起,坤护法转过身来,幽幽的烛火在他黑色的眸子里闪耀,问道:“你们,见过家主的真面目吗?”
红轲即位不久后才戴上了面具,族中之人皆知他是为了隔绝世人痴迷观赏的目光,是以不甚在意,而他的真面目,在红族之中,拥有一定地位的人应该都见过。乾坤经纬四大护法自红轲即位便跟着他的,自然也见过他的真面目,何况还有一个与他长得七分像的红筠?所以坤护法这问题,问得奇怪。
“你到底想说什么?”经护法有些不耐烦,家主究竟骗了他们什么,让坤护法如此惊惧?
三人中,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只有乾护法,他如雕塑一般静坐在一旁,气息收敛,让人很难一下子注意到他的存在。不过此时他平静的眸子底下却翻滚着汹涌暗潮,淡然出声道:“家主封印天火之事,你知晓了?”
“嗯。”坤护法点头,“灵殿对我施了法,不过我本就一无所知,所以没有让他们得逞。”说到这儿,坤护法不禁唏嘘,幸亏家主有先见之明,特意对他隐瞒,若不然他就要违心地背叛家主了。而他曾发誓,此生绝不背弃家主!
深吸一口气,他从感慨中抽回神,凝重道:“家主脸上的天火封印,消失了。”
“什么?”这回,便是泥塑般的乾护法也坐不住了!
“你确定?”经护法急忙问道,语气中的迫切与急促咄咄逼人,身上散发的威势更是使空气都冷凝了。
“嗯。”坤护法点头,陈述道:“当日灵殿让家主举行问灵仪式的时候,我便察觉了其中端倪,联系前些日子你们的所作所为,便猜到了家主封印天火的事实。家主以面具遮面,只怕为的是遮盖脸上的天火封印,只是刚才我与家主以唤灵镜相见,家主却没有戴面具,而且我也没有看到封印。所以我们都被家主骗了,家主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封印天火。”
“不,不对……”经护法喃喃道,心里突然浮现出另外一种可能,“家主封印天火一事我们有目共睹,这一点想必乾比我更清楚,若非如此,家主当初也不可能与平阮儿有这么多纠缠,也没有必要冒险去探访天龙池。”
“嗯。”乾护法出声赞同,平静的眼眸中此时多了几分疑惑。
“那这是怎么回事?天火封印即便暂时解封,也不可能消失不见的!”坤护法反问。
较之二人,经护法的脸色却是愈发惨白,一双褐色的眸子里如酝酿了暴风雨一般,黑沉沉地令人心惊,“只能说明,家主瞒天过海,把灵殿、把红族、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你什么意思?”坤护法不解,“众目睽睽,我们都亲眼看见家主举行了问灵仪式,听到了天神的声音!什么叫瞒天过海,灵殿之下,谁能有这个本事?”
“如果是血祭呢?”经护法沉声假设。
“血祭!”乾坤二人大惊失色。
血祭二字一出,顿时如巨石投入湖面,刹那掀起波涛涌动!
血祭为红氏禁术,已消失多年,至今也不过留下些许传说而已,且无法分辨其真假!据说千年前,红氏始祖红煜便是以血祭天,只为拯救女帝白未汐的性命,后来在经历九九八十一天烈焰焚身的煎熬之后,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经护法向来痴迷各派武学秘籍以及各族禁术,这也是他对平阮儿功法好奇和对残月宝刀了解的原因。而血祭作为红氏封禁的禁术,他曾一度认真研究过,只得出一个模糊的结论,血祭是凡人以血与天神交换条件的一种方式,若是血祭之后的八十一天之内无法达成天神的愿望,则会灰飞烟灭,而具体是什么约定,他却不得而知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家主以己之血祭祀,成为炼狱黑焰的主人,因为无需压制,所以黑焰不再出现在脸上。与此同时,若是无法完成血祭所定下的盟约,九九八十一天后,将会……灰飞烟没。”
“你确定是血祭?”乾护法沉声问道,眸子如一潭死水,面无表情的脸也因为这死气沉沉的眼神而更加死寂吓人。
经护法艰难地摇头,声音艰涩,“不确定,只是,却让我不得不这么怀疑……”
咯噔。
坤护法分明听到了自己心脏陡然停滞的那一声巨响,如岸上的鱼,嘴巴开阖,却出不了声。
“不行,我要去问家主!”他本是个暴躁性子,当即忍不住就冲了出去。
“坤这莽撞鬼!我去追他!”经护法当即跺脚,急忙追了上去。家主的事岂是他们所能置喙的!
火把熊熊燃烧,灼灼火光从士兵们森寒的铠甲上折射出来,变得锐利刺眼。漆黑夜空中,坤护法与经护法两人却如鹰隼一般,一前一后穿越重重火光,倏地消失不见。
经护法一路紧跟坤护法之后,快到城墙跟下,视线左侧,一道黑影一闪而逝,紧接着,一道白色身影如电光紧追而去。
纤细,白影。
他立即顿住脚步,如果没有看错,这白影应该是蓝水国即将迎回家族的圣女苏晚,不,应该是蓝晚。那么她追的又是谁?而且,为何自己感觉不到她身侧有苍家或者蓝家的保护者?
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他当机立断,改变方向,朝白影消失的地方紧追而去。
远天,一轮峨眉月坠入黑沉的乌云中,霎时间敛尽光芒。风从古木枝头刮过,树枝乱舞,顿时带起一片凄厉鬼哭。冰冷月光消失,天地在黑暗中显得愈发黑暗无边,冥冥幽暗中,仿佛有无数魑魅魍魉悄然冒出,朝人逼近。
夜色中,斑驳树影摇动,一道残影掠过斑驳的乱影,飞逝,让人几乎怀疑不过是自己眼花而已。然而紧接着,又是一道残影飞过,消失。再之后,又是一道!
三道身影隔着距离在夜的掩护下开展了一场追逐的戏码。
最后,当先一道黑影在一处草木高深的谷地中停了下来。由于干旱,本来茁壮旺盛成长的草木透着萧索,幸而这里原是潮湿的谷地,才得以顽强地挺立不倒。
凄厉的夜枭声音响起,霎时间,自林木深处惊飞起数只夜鸟,与此同时,另外一道黑影如那突然出没的夜鸟一般,乍然出现在先前的那黑影之前。
“暗主。”黑影突然屈膝一跪。
经护法隐没在草丛中,看着前方的黑影,心中一沉,竟然是宁有意!那人叫他暗主?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再看前方伏着的那抹白影,还真是蓝晚!看来她是跟踪他来的。这一趟,收获还真是不小。
“帝京急讯。”那黑影立即站起,恭敬地递上一张白条。
宁有意十指翻飞,立即将封好的白条打开,旁边的黑影已经为他点燃火石,他就着火光立即将白纸上的东西扫了一遍,眼神愈发深邃,如海中的漩涡,狂猛地拉扯着周围的海水,似要将周围一切吞噬殆尽!
半晌,他突然沉声道,“一切不变,不可妄动。”
“是!”黑影领了命令之后立即就退了下去,一个转身就准备隐匿在黑暗之中。然而就是这时候,一根冰棱却急速飞来,叮的一声狠狠地钉在他的脚背上!同时,他嘴巴周围以可见的速度冰封起来!令他无法尖叫,无法逃脱!
宁有意在听见声音的第一时间便身形一跃飞离了地面,只见他刚才所在的地面迅速结了一层薄冰!心下骇然,身子在半空一扭,同时手自腰间一抹,指尖登时多了几根淬着寒光的细针,不由分说就朝不能动弹的黑影射去!
把柄,绝对不能留!
叮叮叮叮!
黑暗的空中立即爆裂出火星!
银针全被冰雹般的小粒子挡住,弹了开去!
同时,破空声响起,一根冰棱立即朝刚落在树冠之上准备逃跑的宁有意射去!宁有意立即一个翻转错开冰棱的攻击,毫不恋战,立即朝黑暗中奔去!哪知前方的夜空中也突然射出一根冰棱!
他当即挥袖格挡,谁知一双素手突然出现,从后面一把反剪住他的手,他突然闻见素雅的幽兰香。
正在这时,冰棱直扑面门!直直射向眉心!
白色衣袖拂过他的脸颊,一只纤纤玉手捉住了离他半寸不到的冰棱,那人的手近乎透明,如同这冰棱一般,白皙干净。
他定定地望着那只手——那是上帝打造的最精美的冰雕,完美,无暇。皓白的玉腕,纤长的手指,晶莹饱满的指甲……牵动着他的心魂。
“是你……”他淡淡开口道。
闻言,她身子一僵,手略微用力,冰棱在手中立即碎成一块块晶莹的残块。她慢慢地垂下了手,而他的脚底却渐渐被冰封住,冰霜一路覆盖而上,直到膝盖。
不曾想,再见,竟然是这般光景。
她放开了手,然后说道:“宁公子,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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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晚更了!
第78章 暗卫卫主
在苏晚与宁有意交手的时候,伏在草丛中的经护法立即用唤灵镜将消息传递给了楚轲。以至于坤护法好不容易找到楚轲的时候,只匆匆瞥见改道转向的两人的背影。暗夜中,又是一场新的追逐。而时间,将会是剖开一切秘密的尖锐匕首。
如钩子般的冷月从黑色云层中走滑出,冷眼俯视着山谷中对峙的二人,一切,终将暴露于冷色月光中。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此刻苏晚站在宁有意面前,眼神紧紧地逼着他。今日之前,她尚且不知道宁有意的身手如此之高,竟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隐匿这么长的时间。
“那你,又是什么身份?”宁有意不答反问,眉梢眼角竟然挑着一抹神伤,颇有几分凌厉,如刀子一般,似要戳破女子冰霜般的面容。
即便他手脚被缚,却依然站得挺直,黑色的夜行衣贴着略显消瘦的身材,愈发衬得整个人有种居士的文人风骨。
淡泊,飘逸,宁静……
如深山五月的苍翠,喧闹的蝉鸣此起彼伏,山间清泉叮咚流淌,寺院净土中,却传来令人心神安宁的梵唱。在浮华尘世的闹中,心中自得安宁。岁月,也随悠悠远天流云一起漂浮而过,不知几年几度。
这样的宁有意,会是坏人吗?
苏晚突然迟疑了,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一如落霞院里清冽的空气,让她神经舒展,在乱世中捉住了一抹安宁。她忆起宝华寺初见,那个书生站在瓦檐下,一眼空寂,明明二十年华,却仿佛经历了世事沧桑,别无留恋一般。然后她想起侯府再遇,他平静眼波下的诧然,再之后是他送上门来的那株药草,带着他淡淡的关怀,一点点成长,在夕阳中叶缘镀上了细碎的金光。
“你在阮儿身边,究竟有何用意?”她不由得出声问道。
“如果是恶意,你是否会选择直接杀了我?”他问,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沉默中,大风刮过大山的背脊,然后俯冲直下,直扑山坳,刮得树叶哗哗作响,乱舞的影子如一只只白骨森森的手,不断拉扯着她的裙摆,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会杀了他吗?
答案毫无疑问。
一根冰棱直接从她的掌心生出,锋利的顶尖反射出森凉寒光,如刀刃一般刺向他的脖颈。纯白的冰,艳红的血,令人触目惊心的颜色。
“我,绝不允许她的身侧潜伏着这样的危险。”她冷然道,伸手从他身上取出先前的那张白纸。
“果然如此。”他眼中透过了然,随即叹息般地笑道:“然而,自她选择这条路开始,就有无数的危险相伴,你不在,如何能保证她的安全?”他顿顿,终是问道:“苏晚,留下可好?”
她一愣,似被他突然转换的言语惊到,又似被那白纸上记载的东西怔住。他却就这般看着她,眼中,却充满了挽留。
半晌,她撇开头去,手中的冰棱松了开来,鲜血立即如小溪一般顺着冰棱的纹路流了下来,染红了她冰雕般的素手。
“原来如此,你,走吧。”说罢手一挥,竟然将宁有意与那黑衣人身上的冰全部给解开了。
“你也会离开,对吗?”身后,低沉的声音传来,与其说是疑问,莫不如说是死寂的绝望。
“我早已离开,如今,只是路过而已。”说罢,她头也不回地直接抬步离开。
宁有意望着她的背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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