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下了。以后不与他相见便是。”朱小葵在心里说:要不要连唐恬一并不见了?看着她对自己一脸戒备的样子,唐毅心里有些不悦和难过。其实他也弄不清楚这种不悦,是因为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还是因为单纯的喜欢她,却被拒之门外?
“朕可以等你。但是不要再跟朕提出宫的事。”唐毅紧紧的盯着她,一瞬不瞬。
“你不放我自由,我自是无法违背。但求您能允我一件事。”朱小葵无奈晦涩一笑。
“何事,你说。”唐毅知道她会求自己,所以只要一律不允,她不能完成心愿,也就没办法出宫,这是留住她的方法。
“臣妾求皇上废除不合法的律例,让女人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厨师。”朱小葵眼睛里充满坚定的光芒。
“不行,朕不能答应。”唐毅等她话音落地,便一口回绝了。
“皇上,您为何这般偏激执拗?”朱小葵皱皱眉『毛』,无奈的说。
“她们伤害了朕!让朕无法原谅!”唐毅提起这个,心口突然好痛。
“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你这叫以偏概全,一叶障目,何以服众?因为一两个人,颁布这么不合法的律例,简直是唯我独尊,无稽之谈!”朱小葵越说越激动,完全忘记了对方的身份。
“放肆!尽妃,你多次忤逆朕,大逆不道,朕都原谅了你。何以你不自知,反而越发不成体统了!”唐毅有些恼羞成怒了。她一语道破自己身为帝王,肆意颁布律例的事实,那么犀利,一针见血,令人无法接受。
“皇上,您大可以以我是厨娘这一条,把我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否则,您就必须废除律例,放了丁香!不然,您无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朱小葵定定的看着他。
“你在威胁朕?你吃定朕不会杀你,对不对?”唐毅『逼』近了些,好看的五官有些扭曲,就在朱小葵面前,浑身散发出来的危险的气息同时也靠近了。
“臣妾不敢。”朱小葵低下了头,依旧倔强。
“不敢都这么做了,如果敢的话,是不是朕的命,也捏在你的手中了?”唐毅退后几步,走到椅子上坐下,低垂着眼眸,长而密的睫『毛』在闪动着。
“我只是觉得,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这都是你的功劳。你本应被万人敬仰,被万人赞颂,可只此一件,就降低了您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朱小葵停顿下,见唐毅似乎在思考,于是继续说下去。
“一个好的厨娘,可以改变食物的味道,让食客吃的津津有味。这是百姓乃至朝纲的福气。民以食为天,皇上您不会不知道吧?”朱小葵说完,看了唐毅一眼。
“厨娘大都心细如尘,厨艺精湛,也可凭借一己之力,养活一大家子人。如果她全家就指望她做厨娘来过活,而她除了厨师的活,什么都不会做,那岂不陷其于水深火热之中?”朱小葵继续分析。
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唐毅抬起头,细细的盯着她那粉黛不施,依旧清雅认真的脸。她的眼睛纯澈黑亮,像镜子一般直视人的灵魂,似乎能够洗涤掉一些疼痛的过往。
“朕承认,你不无道理。但是,朕得得到你的承诺后,方可应允。”看着这样的眼眸,唐毅的心颤栗了一下。
“您说。”
“不要离开朕,无论如何。”唐毅说着,看似命令,更像是喃喃的哀求。
“好,我答应您便是。”朱小葵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就无法救出丁香,也不能废除律例。
“好。朕下令废除律例,释放丁香。”得到这样的答案,唐毅心里的阴霾驱除了不少。
“谢皇上!”朱小葵脸上绽放出一个放松的灿烂的笑容。这笑容,明晃晃的温暖了唐毅冰凉枯寂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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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丁香谢过尽妃娘娘救命之恩!”丁香听完宣布自己无罪获释的圣旨后,感激涕零的给朱小葵磕气头来。
“你快起来吧!咱们是好姐妹,理应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朱小葵一脸欢喜,微笑着扶起丁香。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丁香回想起她因为唐惠,一直在陷害朱小葵,心里有些内疚不安。丁香想,抛却唐惠这一条,朱小葵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不用谢我!从今往后,你就搬到岚烟殿和我同吃同住,不用再回御膳房了。”朱小葵轻笑。
“这、、、、、、”这样自己不就有机会刺杀皇上了吗?
“怎么,你不乐意?”朱小葵挑挑眉『毛』。
“不是不是,只是好日子来得太突然了,我有些懵了。”丁香赶紧笑笑,掩饰有些外『露』的情绪。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使唤你了。当然,要是你喜欢做菜,岚烟殿有小厨房!你可以去做大厨,大展一番拳脚。”朱小葵笑眯眯的说。
“谢谢你,小葵。”这句感谢是发自丁香的内心的。
“干嘛老跟我这么客气啊!走吧,回岚烟殿洗个澡,去去晦气,换身干净衣服。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饭菜。”朱小葵亲切的挽住丁香的手,边笑边说。
“好。”丁香笑了笑,神『色』复杂的跟着朱小葵出了天牢。
第4卷 本宫还看不透她的心思?
佛堂。
“皇后,皇上居然听信朱小葵的话,废除了律例,释放了那个丁香。奴婢听说,朱小葵亲自去天牢接的那个女扮男装的丁香!”珠儿一边给李金云捶背,一边愤愤不平的说。
“哼!这狐媚子能劝得动皇上,着实是下了功夫的。本宫就觉得这丁香和她关系密切,这下果然应验了。说不定哪天,这丁香就变成香妃了。”犹是恨,李金云也没有好法子。
“皇后,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任由她们在后宫兴风作浪?”珠儿不甘的说。
“那又能怎么样?本宫如今身在佛堂,鞭长莫及。现在掌管后宫的可是本宫的死对头丽妃。”提起丽妃,李金云也十分妒恨。
“那丽妃颇得皇上宠爱,也是个善妒『妇』人,想必她也不甘心失宠,被小小的厨娘占尽了风光便宜吧。”珠儿也深知丽妃为人。
“是了,咱们且这么瞧着,坐山观虎斗。有朝一日,本宫出去了,定让她好看!”李金云狠狠的说。
“是,娘娘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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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贤阁。
“丽妃姐姐,近几日皇上可老去岚烟殿呢!有近半个月没到嫔妾宫中了。”云嫔不甘心的说着。
“云嫔,本宫也有三五日没有见过皇上了。”丽妃懒懒的对比了比双手上鲜艳的蔻丹,对涂指甲的宫婢说:“哎,这边再涂匀点。”
“那您还有心思涂指甲啊。”云嫔不知死活的抬高了声音。
“哼!难不成你让本宫去岚烟殿抢圣宠吗?”丽妃美艳的眸子犀利的瞪了云嫔一眼。
“嫔妾不敢,只是,只是这尽妃如今得圣宠,更是嚣张跋扈,不把人放在眼里。在御花园中,嫔妾遇见她,她竟然理也不理。这也就罢了,虽然嫔妾进宫时日久,可也没有她头衔大。可嫔妾就见不得娘娘您受委屈!您可比她的身份尊贵多了!”云嫔见状,收敛了神『色』,忙跪倒在地,颇有些为了丽妃打抱不平的意思。
“本宫受什么委屈了?”丽妃飞了她一眼。
“娘娘您凤印在手,是掌管六宫之人,我们都天天晨昏定省前来请安。她倒好,却从未来请过安!岂不是不把娘娘您放在眼中吗?”云嫔尽己所能,想挑起丽妃的斗意。
“大约是不懂得规矩罢了。本宫可未放在心上。”偏生丽妃声音淡淡,心不在焉。
“娘娘大度,只是外面宫女太监都、、、、、、”云嫔忽然欲言又止,故意等着丽妃询问。
“都怎样?”果然,丽妃抬起妆容精致的脸,眼神锐利无比。
“都说娘娘您,您是怕了那尽妃、、、、、、”云嫔看着丽妃脸『色』逐渐难看,声音便渐渐的压低了。
“大胆!若让本宫发现谁『乱』嚼舌头,先撸了她的舌头!”丽妃有些怒了。
“是是,嫔妾已经让那几个奴才去慎刑司领罚去了。”云嫔心里乐开了花,知道自己要成功了。
“哼,你倒会自作主张。”丽妃半阖了艳眸,不知是夸赞还是训斥。
“嫔妾不敢。但若有人胆敢对姐姐您不敬,我自当第一个护着娘娘!”云嫔看似真心实意的说着。
“你倒也贴心。罢了,起来吧。”丽妃懒散的笑笑,她岂有不知自己以前的这个宫女,心里想些什么?
“谢娘娘。”云嫔起身,坐到椅子里,仍心有不甘,继续煽风点火,“那尽妃也是跟着信贵妃学过规矩礼仪的,岂有不懂不会之理?便是仗着圣宠,恃宠生娇呢!”
“后宫佳丽三千,谁能持久?且让她得意几日吧。”丽妃轻轻啜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说。
“丽妃姐姐,您说的也是,后宫佳丽再多,有谁又及得了您分毫?姐姐你进宫多年,却圣宠不衰,且有增无减呢!”云嫔不断赞美着。
不过在丽妃听来,却不是赞美之意了。
“进宫多年?你是在说本宫已经老了?”丽妃『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丝丝不悦。
“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娘娘您容颜娇美依旧,皇上对您的宠爱仍然如故!”无意中,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又说错了话,云嫔连忙又跪倒在地。
“皇上岂是长情之人?在皇上还是二王爷的时候,本宫就进了王府。皇上是什么样的人,本宫最清楚。早晚有一天,本宫年老『色』衰,人老珠黄,会被他厌倦。只可惜,本宫膝下无子无女,想必老来也无依靠。”丽妃神『色』哀凉自怜,忽然渐渐狠绝,“怪只怪那狠毒的皇后李金云!”
“是啊!不然姐姐就有一双儿女了!可恨的是,皇后害了姐姐,还安然无事的做着皇后呢!”云嫔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儿。生怕后宫太安宁了。
“皇上也不是全然不知,只不过碍于丞相李恒江在朝堂上的权势,还忌惮六王爷会与之联手罢了。如今八王爷削弱了丞相的权势,六王爷也被禁足王府。这皇后可不就长住佛堂了吗?”丽妃得意一笑,用艳红的嘴唇吹了吹浮起来的茶叶。
“姐姐说的极是。”云嫔连连点头。
“本宫也累了,你且回去吧。”丽妃懒散的摆摆手。
“是,嫔妾回去了。您好生歇着。”云嫔起身,退后几步,走了。
丽妃又挥了挥手,并未答话。
“娘娘,您瞧这云嫔,合着来气您来了。”丽妃的贴身宫婢允儿说。
“哼,本宫还看不透她的心思?表面上替本宫抱不平,心里无非是想让本宫去对付尽妃罢了。这样她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丽妃嗤之以鼻。
“如果本宫倒了,她便得意了不是。她也不想想,之前她可只是个丽贤阁的小小宫女,若不是本宫,她能成得了皇上的妃嫔?如今竟将如意算盘打到本宫这儿来了!简直是忘恩负义,愚不可及!”丽妃艳丽的妆容生了冷厉。
“皇上除了来您这儿,就是去云嫔那儿较多了。不过,娘娘您聪慧又宽宏大量,自是不会跟她计较了。而且娘娘您看,虽然后宫妃嫔这么多,可能让皇上上心的人可不多呢。依奴婢看,皇上也不是滥情之人,还相当深情呢!就像对娘娘您,总是那么宠爱。”允儿小心翼翼的抚慰着丽妃的心。
“皇上对本宫也并非真心,本宫岂有不知。不过,若他真心对一个人,倒也真的情深意浓。就像玉嫔,若不是伤透了他的心,岂会被弃之冷宫?”若不是爱她至深,岂会在她被打入天牢后,还有生还的道理?所以,尽妃也确实不可小觑。
“娘娘,皇上若非对您真心,何故这么多年来,对您宠爱不减?”允儿疑『惑』的问。
“皇上长顾本宫,只因为本宫善于观察他的心思,能替他分担一些忧愁罢了。虽然旁人以为本宫善妒,但是本宫也不是傻的。无论云嫔还是皇后,更或其他妃嫔,都希望本宫出头。本宫偏偏不如她们的愿!”丽妃咬了咬艳红的嘴唇,嘴角弯出一个狠绝的弧度。
“娘娘端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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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盈仪馆——端王妃寝院。
“啪!”
“王妃,你为什么打我?”春芽讶异的捂着脸,大声说。
“你这小贱蹄子!本王妃待你不薄,当初要不是我把你带回王府,你早就冻死饿死街头了!你口口声声说报答本王妃,难道就是这样报答的吗?”美珊气得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着。
“王妃,你让春芽做的,春芽哪样没有听从?我自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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