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没有外出?”唐毅仍不死心。
“这是自然。皇上您下了禁足令,臣弟岂敢违抗,犯那欺君大罪?”唐端傲气忽现,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竟让唐毅有一瞬的压抑。
“你不敢违抗?那上次你还大闹那选妃大典?”唐毅回过神来,有些气恼,天子的威严又拿了出来。
“臣弟已经受到了教训,那三十板子,臣弟也领了。近些日子以来,臣弟一直在反思己过,希望皇兄不要再生气了。”唐端唇角风华乍现,虽是看似卑微道歉,却傲然无比,疏离漠然。
朱小葵有些惊呆了。这个人,是王子端,还是唐端?她眼眸里『迷』离混『乱』,还有一丝丝的倾慕之情。
“哼,那自然最好不过。”唐毅闷哼一声,明黄的袍子一甩,“过些时日,你还是去边境吧。”
美珊忽然跪倒在地,哀求:“皇上,臣妾再有几月就要临盆,还望皇上看在小世子的份上,不要让王爷出征了呀。”
“王妃,您身子重,快快起来,皇上仁慈,不会怪您,也会体恤您的。”春芽忙哀戚戚的搀扶起美珊。
唐毅猜度的目光落到美珊的腹部,往上移动,对上她的眼眸,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那好吧。朕还有事,不便久留。”唐毅点点头,神『色』复杂的看了美珊一眼,就迈步向外走。
美珊接触到唐毅的目光,似乎有一丝抖索,马上躲闪开了。
“皇上起驾——”严寒连忙喊。
朱小葵无奈,只得跟着走了。走前,她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向唐端,只见他满眼深情,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难道他是唐端?他回来了!那么王子端呢?
但,现在已不容她细想,只得跟随唐毅出了端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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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
李金云轻轻的摇动脖颈,冷眼看着珠儿惩治知荷。
“小贱蹄子,还敢去通风报信?”珠儿厉声说。
“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皇后娘娘饶命!”知荷一边跪地求饶,一边躲避着珠儿的扭掐。
“饶命?一个不能忠心对本宫的奴才,还有脸让本宫饶命?”李金云轻移莲步,走到知荷面前,继续说,“知荷啊,你可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啊。你怎么能这般伤本宫的心呢?”
“知不知道娘娘有多寒心啊你!”珠儿狠狠的扭了知荷一把。
知荷忍痛,含泪痛心说:“娘娘,知荷从十来岁就跟着你,深知你善良柔顺。知荷也不知道,娘娘你进宫后,竟然会为了权势地位,不择手段,一步步走到了现在,知荷也很难过。”
“放肆!你竟敢教训本宫?”李金云艳眸圆睁,恨声笑着说,“本宫以前就是这样,只不过你没有发现而已。”
“珠儿。”
“珠儿在,娘娘请吩咐。”珠儿连忙应声。
“送知荷上路。”李金云瞥了知荷一眼,轻描淡写的说。
“是,娘娘!”珠儿似乎对折磨人非常感兴趣,忙兴奋的答应了,找来一条细绳,就要勒死知荷。
“不,不要啊,娘娘!”知荷绝望了,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尽妃娘娘驾到——”
李金云一惊:朱小葵不光没死,还要带着皇上来看她笑话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李金云神『色』不定,低垂了头,盈盈下拜。
“奴婢参见皇上。”珠儿忙松了绳子,知荷才得以喘息。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朱小葵面『色』平静的行了礼。
“怎么,皇后你对滥用私刑,上瘾了吗?”唐毅瞥了知荷一眼,脸『色』阴沉的看向李金云。
“这,皇上,婢女犯错,臣妾理应处罚。”李金云心下惴惴。
“哦?她是犯了多大的错?你竟要她的命?”唐毅如鹰隼的眸子,犀利无比,『逼』视着李金云。
“她『乱』传消息,说什么臣妾爹爹要整治尽妃妹妹,害得尽妃妹妹出宫一趟,险些出事。好在佛祖保佑,皇上洪福庇佑,妹妹幸免于难。臣妾正要追究,皇上您就和尽妃妹妹一起来了。”李金云稳定了一下情绪,怒视一眼知荷,却柔声对唐毅说。
“皇后,你消息倒挺灵通。”唐毅冷肆一笑。
“是吗?皇后娘娘,您身在佛堂,心地却不纯良,在佛祖面前杀人,想必佛祖也饶恕不得你吧。”朱小葵冷笑一声,肃杀凛冽,清水眸子如同寒潭,寒雾渐生。
李金云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势撼人心魄的朱小葵,竟有一丝惧意。
“放肆!本宫可是堂堂皇后,岂容你一个小小妃嫔,这般来诋毁本宫!”李金云收收心神,『色』厉内荏的叫嚣。
“你还知道自己是皇后?”唐毅沉声问李金云。他刚才也看到了朱小葵周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不禁有一丝的讶然。她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
“皇上,臣妾这些天一直吃斋念佛,祈求佛祖庇佑北赫,庇佑纯儿,可谓心无杂念。若不是知荷犯了大错,臣妾绝不会罚她的。”李金云一脸虔诚和痛意。
“罢了,朕处理国事已经心力交瘁,只盼着这后宫内能安宁祥和才是。”唐毅一脸疲惫,息事宁人的说,“皇后,希望你今后真的能如你所言,不要再生事端了。”
“是,臣妾谨遵皇上教诲。”李金云点点头,见唐毅不再追究下去,放下心来,只是仍不甘的咬着嘴唇。
“皇后娘娘,嫔妾斗胆,想问你要了知荷。不知皇后娘娘,可否满足妹妹这个小小的要求?”朱小葵怕自己和唐毅一走,知荷仍无法保全『性』命,干脆把她要到身边保护着。
“既然尽妃妹妹开了口,本宫岂有不允之理?”李金云神『色』微变,笑里藏刀,转向知荷,怒声说,“知荷,从今往后,你要好好伺候尽妃娘娘,若再在背后『乱』嚼舌头,说人是非,本宫定不轻饶!”
朱小葵听出,这话里的潜台词是,你可别再让我逮着!
“是,谢谢皇后娘娘。谢谢尽妃娘娘!”知荷死里逃生,感激涕零的朝朱小葵叩首。
第4卷 既见淑女,云胡不喜
端王府。胜儿闺房——袭香阁。
“表小姐,你踱来踱去的,小蝶的眼睛都要花了。”小蝶煞有介事的『揉』『揉』眼睛,对若有所思,走来走去的胜儿说。
“小蝶,本来我还以为朱小葵是个男的,未曾想摇身一变,成了尽妃娘娘!”胜儿眼珠一转,似有顿悟,“所以说,有些事情并不像我们表面所看到的那样,对不对?”
“好像是吧,表小姐,您想说什么?”小蝶有些云里雾里的搞不清楚,这个表小姐的意思。
“那个圣香楼的少爷唐宇,今年多大了?可曾婚配?”胜儿乌黑的眼珠盛满了希冀。
“表小姐,这个小蝶可不知道。”小蝶不解的摇摇头,又恍然大悟似的,促狭的笑,“哦——我知道了,小姐你一定是看上人家了,对不对?”
“你少来了。本小姐是要搞清楚,他到底是何等身份。”胜儿慧黠一笑,笃定的神『色』里夹杂一丝女儿家的娇态和羞涩。
他早已经成年了,理应有了自己的府邸。自己这个笨脑子,还老是吵着进宫找他!
“他就是圣香楼的少爷啊,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不成?”小蝶忍住笑意,觉得胜儿找的这个借口真是蹩脚。
“好了,说了你也不懂。走,陪本小姐出去。”胜儿一脸深沉,白皙手指点了点小蝶的脑袋。她想明白了,这次便非要找到他不可!
“又出去?去哪?又去找七王府?”小蝶有些怕了,这个刁蛮表小姐,前段时间老是吵着要去皇宫,屡次遭到唐端拒绝后,便开始几天一个花样,让他们陪她出去找什么七王府,把六王府的奴才都搞得神经兮兮的,现如今又要出去祸害谁?
“不,你们不都说没有什么七王府吗?说什么章哥哥死了,这种丧气话!”胜儿一脸不甘不满的说,“那我们这次就去圣香楼,瞧瞧那个唐宇少爷。”
“去圣香楼?”小蝶心想:不会是这表小姐把唐宇当成七王爷了吧?
“怎么,你不愿意陪我去?”胜儿粉拳上扬,只吓得小蝶连连点头:“愿意,愿意。”
“那就走吧!”胜儿满意的笑了,快移莲步,出了袭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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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香楼。后院。
大牛和二牛正背靠背的坐在大槐树底下打盹儿。
“大牛,二牛!还要不要干活了!”突然唐厚福杀猪一样的嗓子,叫了起来。
只惊得大牛和二牛一骨碌爬了起来。
“掌柜的,这不是还不到饭点儿,人少嘛!”大牛笑着,“我们兄弟俩,歇会儿,歇会儿。”
“是啊,掌柜的。您别生气,别生气。”二牛也合着,笑脸相迎。
“小葵不在,你俩倒是越来越合拍了。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唐厚福一脸挂念和失落。本来,是要做他儿媳『妇』的人嘛,偏偏成了高高在上的尽妃娘娘!
“嘘——”二牛忽然神『色』郑重,做了个嘘的手势,又四下里望了望,这才看着唐厚福说,“掌柜的,师父如今贵为娘娘,你岂能直呼其名讳!咔——是要杀头的!”他咬牙切齿的说完,还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赶紧去后厨帮忙去。”唐厚福不耐的挥挥手,然后担忧的望向唐宇的房间。
“得嘞,掌柜的,您也赶紧去前边儿盯着点吧。”大牛点点头,和二牛勾肩搭背的出去了。
“唉——可怜我这儿子,还天天心心念念的想着人家。”唐厚福无奈的叹息着,又深深的看了唐宇的房间一眼,这才双手背后,出去了。
唐宇正在练字,一笔一画的力透纸背,相当认真。浓密的睫『毛』低垂着,投下一小片阴影,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已细汗密密。那些漂亮的字,正雅清隽,俊秀飘逸,真是字如其人。
“少爷,你歇会吧。”小秦子不忍的看着唐宇。他已经练了好几个时辰了,反反复复的只有八个字——既见淑女,云胡不喜。
唐宇置若罔闻,依旧继续不知疲倦的写着。
“少爷!”小秦子急了,痛心的走上前,扯过了他的『毛』笔。
“给我。”唐宇抬起脸,固执的伸出手。他似乎瘦了些许,更显得眼眸明亮,高挺俊逸。
“少爷——”小秦子一下子跪倒在地,“她如今已经贵为娘娘了,您就不要再固执下去了!你对她这么念念不忘,人家却不知道,又有何用?何苦来哉?”
“给我。”唐宇仍固执的伸着手。
“少爷,就当先前她不知道皇上的真实身份,以为他是严公公,那么如今呢?她如果心中有你,便不会去参加选妃大典!分明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小秦子有些激动了。
“住口!”唐宇怒声看着小秦子说,“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我心心念念,那是我的事。不用管她知道与否,也不用你过问。”
“少爷!小秦子不能看着你这么沉沦下去!”小秦子痛心说完,把『毛』笔折断,并抢过桌上所有写满那八个字的纸张,抱着就跑出去了。
“放肆!小秦子,你给我回来!”唐宇气结,便追了出去。
小秦子只顾着跑,一下子撞到了胜儿的身上,那些纸飘飘洒洒的撒了一地。
“哎哟!”胜儿叫了一声,刚想动怒,忽然看到那些漂亮的字,于是捡起一张,轻念出口:“既见淑女,云胡不喜。”
“大胆,竟撞到我家小姐身上了!”小蝶一脸不悦的瞪了一眼小秦子,连忙问胜儿,“表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胜儿不在意的说着,抬眼看到了小秦子,满眼带着希望,“这些字,是你家少爷写的?”
小秦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奇的看着这打扮华美的主仆二人,尤其这个小姐,竟有几分面熟,但是他忘记在哪里见过了。
“二位女贵客,要是用膳的话,请到前边包厢,后院一般是不可以进来的。”
“放肆,竟这样跟我家小姐讲话!不就是一个破酒楼吗,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允许进后院是吧?我们偏进了,又怎样?”小蝶大概也是跟着胜儿久了,竟有了一些大家小姐的跋扈习『性』。
“你——”小秦子指着小蝶,气呼呼的说,“破酒楼?这可是先皇提笔,御赐牌匾的地方!”
小蝶还要言语,却被胜儿制止了。胜儿柔声笑:“我这丫头嘴厉害得很,你莫要见怪。”
她家小姐胜儿这次怎么那么温柔?小蝶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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