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僖看见任非清来了,便不再理会赵元俨,说道:“《南华经》拿来?”
赵元俨虽然对星象推衍之术没有太深的研究,但他也不希望大宋有一丝一毫可能存在的危机,见过任非清的本事,他也相信《南华经》的作用,遂说道:“任非清,《南华经》不能交给他。”
任非清拿着一本书,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不知道八王爷是要《南华经》,还是要我?”
赵元俨沉默了一下,他犹豫了,这短暂的时间,足够任非清看清了,她把书扔给赵元僖:“二皇子,该你兑现诺言了。”
赵元僖翻看了下《南华经》说道:“这和当年的《太平要术》没有任何区别,任小姐,不要欺我不识货。”
任非清拿出一面镜子,这是她从花蕊夫人的房间里带出来的:“用这么镜子看书中的内容,自然会显现。现在把任非楚交出了,我把镜子给你,否则我就现在就把它摔了。”
赵元僖拿下面具,划破手指,下令道:“杀无赦!”
任非清微微皱眉,并没有真的摔了镜子,她突然对夜未央说道:“不好,快撤。”
赵元僖脸色和手上都显现出红色的符文:“任小姐,千算万算,只是猜出我是太乙门的旁系,却不知道我和太乙门关系匪浅。”
任非清拿出阴沉木,同样滴上血,开始在祖祠边上写符咒,而赵元俨的人则是和赵元僖的人交上手,诸葛晏自不必说了已经和诸葛奕打的不可开交。
赵元僖邪魅一笑:“任小姐本王没有阴阳镜,照样能发动《南华经》,你猜我会把宋氏命格改成什么样?你就算有阴沉木也不能改变什么。我要赵恒和赵元俨给我偿命,至于你,只要你归降本王,自会放过你。”
任非清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掐着指,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元僖,说道:“你是初代,原来改了宋运势的不是花蕊夫人,而是你,你是要宋灭亡,擅动祖局,而花蕊夫人只是修正而已,你也因此遭受天谴。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元僖自嘲地说道:“可笑父皇当年以为我是要篡位才创建的火莲教,如果他不做的那么绝情,也不会坚定我改下宋的运势格局,如果不是诸葛晏的背叛和夙从义的捣乱,害我差了一步没有完成,本王也不会殒命,更不会让花蕊那个女人有机可乘。”
赵元俨有些震惊地望着赵元僖,声音微颤地说道:“二哥,没想到你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赵元僖哈哈大笑道:“八弟,还是你心思敏锐。”
一旁和夜未央对打的任非楚听见赵元僖和赵元俨的对话,瞬间分了神,被夜未央重伤,宁陌赶忙把他救下。他推开宁陌,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元僖,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赵元僖身上的血咒越来越明显,他对着任非楚说道:“虺,赵氏就是我们太乙一族的劫难。赵元俨猜的对,我是爱他,他那么高高在上,他把江山看得比什么都重,太乙门门主转生,他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我是他最聪明最能干的儿子,却不知道我另外一个身份。”
任非清也同样震惊,她吐出一口血,说道:“太乙门,门主转生,从不相重,没有一个时代出现两个门主的情况,你,你为何会在。”
“因为我是初代,还有谁说我活着,一个死人不会有所相重。”
任非清似有所悟:“你把自己的命格改死,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不愧是初代。那看来太乙门和赵氏的渊源要从头算起,那我身上的咒也不是花蕊夫人下的,是我、花蕊夫人以及历代门主,都被初代的咒术制约,与赵氏注定纠缠不清,没有好结局。怪不得你熟悉这里,又完全掌握我们的情况。”
赵元僖继续道:“我之所以又耐心给你解释,是想告诉你,只有彻底灭了大宋,改了赵氏的命格,才能解除咒语。否则,太乙门注定世世代代被缚,任非清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怎么选择。”
周围动手的人,都非常默契地停下手,转头看着任非清,尤其是赵元俨。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抉择
任非清没有任何犹豫,而是跟赵元俨说道:“全部进入祖祠,快点,就算他是初代,曾经违反过禁令,是不能进入祖祠的。”
赵元俨松了一口气,率先带入突围,他的影卫也不是吃素的,而赵元僖似乎也没有拦住众人,他皱了皱眉,到底没有进入祖祠,而是留下诸葛奕带入把守。
趁着他闪神的功夫,任非楚也闪入祖祠。
赵元僖怒道:“虺,你给我出来。”
任非楚心下薄凉:“元僖,原来我从来只是替身,你从没有爱过我。”
赵元僖安抚道:“虺,只要你肯出来,我就不追究了。如果你真的进去,那你只能和他们一起死。”
任非楚看了一眼赵元僖后,说道:“你保重,永别了”
他没有跟着任非清一行进入,而是在祠堂门口自杀了,动作太快,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赵元僖喃喃自语道:“原来,你就算是死,也不想把尸体留下,恨我至斯。好,好得很。”
祖祠内,任非清、夜未央和诸葛晏站在东面,赵元俨、王隽和影卫则站在西侧,中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连个牌位都欠奉,完全就是空屋子。
赵元俨率先打破沉默说道:“非清,没想到你还愿意。”
任非清打断赵元俨的话,说道:“王爷,我不是选你,而是为了我自己。赵元僖明显是在欺骗,太乙门的初代,他还不够资格,太乙门有严格的门规及限制,他充其量是前几代,用了禁术改了自己的命格,才能留到现在。所以他不敢进入祖祠,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阻止他施咒,还要想办法出去。”
王隽有些不信任任非清,说道:“非清妹妹说什么是什么了,反正我们也不敢随便出去,去阻止他施咒。”
任非清笑了一下,也不在乎众人的看法,遂说道:“我是不可能再出祖祠了,我只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想活着出去,必须要毁了赵元僖的黄金面具,之后你们就可以各凭本事了。”
赵元俨负手而立,看着窗外的渐渐暗下的天色说道:“如果不毁了会有什么后果?”
任非清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用冰而凉的声音说道:“今夜帝王星陨落,明夜宋命格扭转,后日子时天下大乱,灾祸战争四起,各国格局重新划分。”
王隽目光微沉,说道:“非清小姐,太过危言耸听了吧。”
“信不信由你,夜未央将任非楚的尸首带过来,咱们走。”
平常闷不吭声地赵青,拦住任非清:“还请小姐留步。”
任非清一挑眉看向赵元俨,赵元俨则对赵青吩咐道:“赵青,自此以后,你便是非清的人了,你只有他一个主子。”
赵青知道自己主子早就有此想法,没有点破,跪拜领命后,便跟站到了任非清的身侧。任非清没有拦下赵青,而是将阴沉木嵌入墙内,一个地道显现,任非清进入地下。
赵元俨没有跟着任非清下去,他要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和王隽打开地图,商议道:“王隽,今夜你就去接应包令仪的军队,等我们这边放出暗号,就带兵攻入。诸葛前辈,影卫就交给你了,一会出了祠堂负责引开看守的注意力。我和赵十三去找黄金面具。”
王隽皱眉道:“不行,太危险,而且任非清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按照原计划吧。”
这回赵元俨没有反驳,而是诸葛晏说道:“任非清说的是真的,她有这个能力,如果赵元僖与她同门的话,那同样也有这个能力,花蕊夫人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那也太危险了,我和赵十三去吧,表哥你去接应军队。”
赵元俨摇摇头,说道:“你放心吧,我提前派了细作,里面有自己人。”
王隽没有再劝下去,他知道王爷下定主意以后就不会再改变:“什么时候动手。”
“寅时,分头行动。”
地下室内,夜未央、赵青守在门口,屋内和一般书房没有两样,只是面积很大,这里机关设计的很巧妙,不但空气流通,而且还有活水,甚至还有光线几经反射而来。
夜未央也没有避讳赵青,直接说道:“主子,什么时候开启机关?”
任非清看了一眼赵青,似自言自语,又似询问:“以王爷的准备,一天时间差不多了。”
赵青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答复道:“一天半,收尾还需要些时间。”
任非清点点头,对夜未央说道:“两天后,再启动机关吧。”
夜未央面色不虞,说道:“那你也会有危险,一旦启动机关,赵元僖便是有通天本来也不无可奈何,但如果耽误两天,就算是他被抓,也能对你身上的咒有影响。”
任非清打断夜未央说道:“那就置之死地而后生,赵元僖能做的事,我也可以,看机缘了。”
夜未央担心道:“万万不可,太过危险了。”
任非清又说道:“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宋的格局,彻底将太乙门和赵氏的渊源斩断。”
夜未央只得点头,他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赵青,难得多嘴的问道:“小姐,王爷会不会有事?”
任非清摸了摸脖子上的药玉,一脸温柔,说道:“不会的,这个人什么都算计好了,一切尽在掌握,怎会有事。”
夜未央不解,赵青同样也不清楚主子的计划,这二人同时看向任非清,这个聪慧的女子为何如此笃定,毕竟外面的局面还是很危险的。
任非清看了看左右无事,似倾诉似讲解,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反正这二人也将随自己留在这里,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赵元俨最开始出现在江南,不仅仅是为了赈灾,我猜他是奉皇命查任氏一族的秘密的,毕竟这些秘密随着赵元僖的'死去',被隐藏起来,当今皇上不会留这么个隐患的。”
“赵元俨一开始接触大哥,就没有信任过他,二人只是相互利用罢了,大哥终究棋差一招。而司徒商隐的落网,也让赵元僖的谋划浮出水面。我想司徒商隐越狱是赵元俨授意的,不管他用了什么法子收了司徒商隐,总之他的人在那次劫狱之后,成功打入了赵元僖的内部,所以他们的举动赵元俨早就有所察觉,只是鬼刹谷地形特殊,他们没有冒进,而且还想一网打尽,所以没有急着动手。至于赵元佐陷害赵元俨,刚开始是真的陷害,皇上不知情,但司徒商隐已经成为他的人,之后则变成了做戏,是想让这边放松警惕。就算是他真的出了意外,我想京城那边他也已经安排好了。”
“至于我的出现,可能他会有些意外,所以一直想要探底,这一查不要紧,连带着太祖留下的老人也被清查出了,估计赵元俨也没想到,任家的存在是为了监视我,而夙风、夙心是太祖的人。我想赵元俨应该一早就跟皇上谈好条件,任家的势力他可以负责铲除,太祖的势力他也可以顺便收了,解决皇上的心头之患,并铲除赵元僖一干余孽。他的条件应该是留下我的命,皇上不得再行干涉太乙门。同样,如果这次事情完结,他也会卸甲当一个闲散王爷,将来朝堂如果有变动,他会再出手帮助赵氏唯一的子嗣赵祯。”
赵元俨在这边情况危急,汴京的情形同样不容乐观,赵元偓被皇上深夜诏入宫内,却没想到看见赵恒一副病重的模样,他赶忙派人召太医过来,却被皇上拦下。
赵恒跟赵元偓讲了事情始末,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嘱咐赵元偓盯紧赵元佐,然后和冯瑞、左鹤轩、高琼联手调兵负责京畿守卫,如果自己一旦驾崩,要稳住京城局势,等待赵元俨回来坐镇,他交代完后,又命人将刘皇后召来。
屏退左右后,刘皇后跪在赵恒的床边,一边落泪一边说道:“皇上定会没事,太医呢,为什么不叫太医?”
赵恒断断续续地说道:“到底是命,躲不过,朕恐怕是不行了,没想到着了赵元佐的道,那个和氏璧还是要了他的命,只不过下毒是幌子,下咒才是真的。”
刘皇后既伤心又惊慌,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嫁给赵恒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楚楚,她是真心不希望赵恒出事,毕竟赵祯还小,现在皇上就去了,她要顶住各方压力:“皇上,皇上,你不能就这样撒手,你想想我和祯儿。”
赵恒最后说道:“好好待祯儿虽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