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齐则小声对任非清说道:“看样子,你有危机了,敏敏对你家那位好像印象不错。”
任非清斜了一眼耶律齐说道:“狼主似乎很闲,不在国内,不知道行不行?”
耶律齐咬牙切齿,这个女人说话永远这么难听,讽刺自己在国内没有什么地位:“辽国的事,不劳姑娘操心,本皇子自有安排。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前狼后虎的,实在混不下去了,你就跟我回辽,我保证给你正妃的位置,让你不用受气。”
耶律齐说话声音虽低,集市又比较嘈杂,但架不住周边有几个耳力好的,譬如司徒商隐、赵元俨这两个人可是一个字不落的听见了。
赵元俨温和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扭过脸对任非清说道:“白小姐雅兴,不知和耶律皇子谈什么这么高兴?”
耶律敏敏看着自家哥哥,又看了眼任非清,说道:“哥哥,你和白姐姐说什么呢,难道你喜欢白姐姐?”
耶律齐大大方方地回答道:“是啊,我是喜欢白蔹,可惜人家看不上你哥哥我。”
耶律敏敏一听耶律齐喜欢白蔹,立刻过来挽住任非清的手,说道:“姐姐,我也喜欢你,你当我嫂子吧,哥哥可好了。”
任非清一听乐了,她煞有介事地问道:“你哥哥哪好?我大宋好男儿多的是,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哥哥?而且他位高权重,以我的身份也不可能成为他的正室。”
耶律敏敏立刻反驳道:“白姐姐,你别怕,有我呢,我去和太后说,我们大辽一向不看重身份,只要哥哥喜欢,肯定能娶你为正妻,我们草原没那么多讲究。”
任非清偷笑,这个公主还真是够单纯,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那你哥哥哪好?你还没和我说呢。”
耶律敏敏听任非清这么问,更对她有好感了,真姬说话总是细声细语的,没有任非清这么直接爽快,她就不喜欢宋人唯唯诺诺说一大堆也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耶律敏敏清脆的嗓音响起,出卖着自己的哥哥:“他啊,功夫好,还有还有就是性格也不错。其他的,我也说不上来了,白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任非清拉着耶律敏敏的手说道:“你呀,喜欢一个人不是看他有哪些优点、有哪些缺点,而是看他是不是正好是你心里的。”
耶律敏敏似懂非懂,又问道:“白姐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那你喜欢的人什么样,他是怎么在你心里的。”
任非清微微眯眼,嘴角噙着笑容说道:“是啊,是有喜欢的人,他就那么不经意的走入了我的心,也许应了那句一眼万年,当初一个萧瑟的背影,刻骨铭心。他在别人眼中是大圣人,无所不能,在我眼中他就是个普通人,会累、会痛,忧心忡忡,又不肯表露,总是为难自己的一个普通人。”
耶律敏敏说道:“那他岂不是很累?”
任非清揶揄道:“他甘之如饴。”
赵元俨的手攥紧复又松开,如果此时只有他和任非清两个人,他一定好好把她抱入怀中,疼爱一番,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已经忘了上一次感动是什么时候了,任非清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给你温暖,又有种抓不住的感觉,真真是叫人揪心。
耶律齐则是撇撇嘴,他虽然心仪任非清,但他有着辽人的特质,没有那么细腻,喜欢就要得到,要么就彻底放手,不会这么纠缠不清的。而司徒商隐则神色黯然,他几次想问任非清,却又没有单独在一起的时机,他不知道夙心现在怎么样,到底好不好,庐州当时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
耶律敏敏则是最单纯的一个,拉着任非清的说:“白姐姐,我饿了,咱们去画舫吃东西吧,我还没有去过画舫呢。”
还未等任非清回答,耶律齐则开口反驳道:“胡闹,画舫是你一个姑娘家去的地方吗。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耶律敏敏撇嘴道:“为什么我不能去,我就要去,不就是有姑娘唱歌的地方,既能听曲又能吃饭,为什么不让我去。”
众人转头看向赵元俨,赵元俨则微笑道:“无妨,画舫分两种,咱们去挂蓝色绸缎就可以了,里面大多都是文人,吟诗作对,赏花赏月。”
耶律敏敏立刻开心道:“还是八王爷知趣,走吧,快去看看,我还想见识一下花魁呢。”
耶律齐摇头,他真不知道敏敏都是从哪听来的,还看花魁,回去以后要把她身边的下人好好管教一番了。
任非清瞄了一眼赵元俨,发现他正在望着自己,她随即低下头,拉着耶律敏敏往前走。而真姬和司徒商隐则站在赵元俨身后一步的位置。
还未等众人走到画舫,迎面一个手跨花篮的姑娘跑了过来,身后跟着七八名大汉,眼看离着众人不远的地方,姑娘绊倒在地,后面的人也随着追了上来。
开封民风淳朴,周围百姓七嘴八舌的帮着姑娘说话,那几个大汉看着凶悍,到没有真的动手,只是辩解道:“她偷了我家公子的东西,今天不交出东西,不能走。”
耶律敏敏看不下去了,穿过人群,说道:“她一个柔弱的姑娘,能偷你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证据,捉贼捉赃,我倒是看见你们七八个大汉,欺负一个姑娘。”
看见有人帮忙,卖花姑娘赶忙爬到耶律敏敏身旁,顶着一张哭花的脸,委屈道:“谢谢这位小姐,我真的没有偷过东西,他们想把我抓走卖到窑子去,如果被抓回去,我就不活了。”
耶律敏敏正准备身手扶人起来,被任非清拦下了,任非清拖着耶律敏敏的胳膊,把她往身后带了一步,堪堪避过迎面而来的匕首。
周围百姓一看动刀了,立刻散开,跟着保护的暗卫和那几名大汉及卖花姑娘打了起来。一时间,人潮涌动,赵元俨一把拽过任非清,耶律齐则护着耶律敏敏和赵元俨往西边撤。真姬和司徒商隐,则被人流带到了南边。
耶律敏敏惊魂未定,她还未从刚刚的事情反映过了,身后就又来了一批黑衣人,逼着他们退到了岸边的画舫上,而画舫中走出一位熟人。
作者有话要说:
☆、设计陷害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宫宴上替任非清解围的镇恭懿王赵元偓,不光是任非清吃了一惊,赵元俨也显得很意外。
“五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赵元俨虽然音调平缓,却带着质问的口气。
赵元偓单手执笛,缓步上前,目光一改往日的温厚,淡而疏离,反问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不是大哥在这里?八弟,我知道你怀疑大哥,可大哥毕竟身患隐疾,你怎能如此设下圈套。”
“不知五哥此话何意,被刺客追杀的好像是我们,另外,五哥在这里更好,帮忙一起退敌,护住公主和四皇子的安全固然好,如果是有其他事情,恕八弟不能奉陪。”赵元俨不欲纠缠,尤其还有外人在场。
“来人啊,把八王爷带下去。”随着赵元偓的话音落下,负责守卫汴京的左鹤轩,亲自带领御林军围住画舫,并把刚刚行刺的一伙人也带了回来。卖花姑娘一改刚刚的柔弱形象,对着赵元俨说道:“王爷,奴婢有辱使命。”话未说完,便服毒自尽了,其他几个大汉,一同自尽。
赵元偓看见死士,面色一寒,对着耶律齐和耶律敏敏说道:“让贵客受惊了,朝中出了点事,请随我来。”
耶律齐点点头,跟着赵元偓离开,耶律敏敏刚要开口,就被耶律齐拉走,不让她多嘴。
此时画舫只剩下左鹤轩、赵元俨和任非清,以及一众御林军。左鹤轩亲自走到赵元俨面前:“得罪了王爷,如果您有什么疑问,请先随属下进宫面圣,当面和皇上解释。”
任非清看向赵元俨,用目光询问道,此事可是你安排的?
赵元俨轻轻摇头,又示意她不用担心。接着他淡定从容地对左鹤轩说道:“本王这就进宫,不过此事和白小姐无关,请让她先行离开。”
左鹤轩恭谨有礼地说道:“王爷,这件事属下不能做主,皇上吩咐白小姐也要一同进宫。”
赵元俨没有再多说一句,他和任非清坐在马车中,四周由御林军亲自守卫,缓缓往宫中行驶。他在马车上沉思,如此拙劣的陷害,定是他大哥赵元佐的手笔,只是皇上和五哥为什么相信赵元佐的话,如果没有皇室的人插手,自己不会如此被动,如今人证死无对证,不知道对方又伪造了什么物证。虽然布局拙劣,到也有效,最起码自己不知从何辩解。
任非清倒是没有打扰赵元俨沉思,想害赵元俨的人多了,此番陷害虽然手法不是很高明,但究竟是什么让皇上动摇对赵元俨的信任,事发有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闹出这么一出,自己的身份是不是被皇上有所查明,到底会不会连累到赵元俨,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王隽他们怎么也没动静,他们是不知道,还是被扣住了。
话分两头,王隽和冯瑞两人因为之前李宸妃的案子在开封府内商议,是以没有得到任何风声,直接就被左鹤轩的禁军扣在府中,二人顿时觉得不妙。
冯瑞在府衙内来来回回转圈,看得王隽头都晕了,他开口道:“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左鹤轩是不是疯了,连开封府和刑部的人都敢软禁。”
冯瑞顿住脚步,冲着王隽挤眉弄眼,说道:“不好了,不好了。”
王隽知道冯瑞要密谈,示意他手写,然后配合的说道:“什么好不好的,你踏踏实实的等着吧,别转了,转的老子头都晕了。”
冯瑞一边写一边说一些杂七杂八的,转移外面的注意力,毕竟这二人身份都不寻常,禁军只是把守在门外,倒也没敢进来。
王隽皱眉看了看,他也猜到是和王爷有关了,只不过不知道里面是否牵扯宫闱之事,如果是,那这回是他们两个连累王爷了。之前冯瑞转给刑部的案子,也就是李宸妃宫女之死和汴京意外死亡的案子,王隽曾找赵元俨商议,当时赵元俨的意思压下这个案子,不要再查了,倒也没有跟王隽解释原由。
王隽虽然人在官场,颇有些江湖人不羁的脾性,又有些好管闲事,他受不了苦主的哀求,又找冯瑞把卷宗调出来,动用了一下宫内的人脉,去查了查,这一查不打紧,发现李宸妃死的蹊跷,当初生产时的稳婆、丫鬟都不在世了,还涉及了皇嗣问题,他不敢找赵元俨,估计赵元俨早就想到了,才不让他查的,倒是和冯瑞通了气。冯瑞一听了不得了,还没等他俩人有所动作,就被禁军扣了下来,事发太突然了,宫宴的时候,皇上还好好的,没有表现任何异常,没想到宴会一结束,就开始动手了。
王隽一看冯瑞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宫宴的事呢,他也思忖,这个动手的时机不对,外族还没有走呢,就开始内斗了,这样很容让别的国家钻了空子,引发边境问题,本来就强敌环视了,一但汴京不稳,时刻都会出乱子,这不像是皇上的风格,如此不择手段,倒是和某人有些相像。
王隽一边想一边瞄冯瑞,想想办法,先出去。
冯瑞倒是看懂了王隽的暗示,不过这里不比王府,没有暗道密室,王隽一个人还好,他可不会功夫。冯瑞抓抓脑袋,突然灵光一动,用起了一个极其烂俗的方法,装病。
王隽扶额,不过好歹能试试外面的反应,料想证据确凿之前,禁军也不敢动真格的。
冯瑞脸色苍白的倒下了,还额头冒着汗,王隽一撇嘴,不愧是王爷亲自j□j的人,果然装的很像。王隽一脸焦急的喊道:“快来人啊,冯大人犯病了。”
喊了一遍外面没有动静,王隽气得把椅子踹到,骂道:“如果冯大人死在这里,看你们谁能兜得住,就连左鹤轩也得连坐。”
外面守卫的队长暗骂倒霉,他们可不敢得罪里面这两位,都是朝中重臣,明知他们可能是装的,也不能真的不闻不问,如果闹出人命,他们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于是在喊到第二遍的时候,就匆匆进去,这一看不打紧,冯大人貌似真的是急症发作:“郡王,不知道冯大人有什么旧疾,下官这就去请大夫前来。”
王隽气不打一出来,嚷道:“等你请大夫来,人都死了,快点带我们去最近的医馆,出了事你能担待的起吗?”
侍卫长伸脖子看了一眼,眼见着冯瑞进气少出气多,随时都要过去的样子,也不敢废话,立刻台了担架,赶往离开封最近的仁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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