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真的毁容,本王自然想看原来的你。”赵元俨把自己的外衫给任非清披上,怕她着凉。
任非清穿着宽松的袍子,光着脚,蹲在地上找她的药囊,赵元俨又一把把她拉入怀中,似有若无地捏着任非清的手,说道:“你这是在勾引本王吗?”
任非清这才觉得自己穿了外衫比起什么都不穿,更有欲拒还迎地味道,刚刚又蹲在地上,简直是一览无余,她求饶道:“元俨,我真的受不住了,我只是想找解药吃了,好恢复容貌。”
赵元俨抱着任非清,从一堆破布中拿出锦囊,任非清翻出一个蓝色的瓷瓶,将药丸倒入口中,又喝了一杯清水,脸上的伤疤渐渐恢复,皮肤也变得十分细嫩。
赵元俨眸色一暗,手指轻轻摩擦着任非清光滑如玉地脸,说道:“这个药效果还不错,你还有多少。”
任非清也没在意,身子有些绵软,享受着赵元俨地按摩,随口说道:“这个药很难做,而且还用上了你之前给我的风云露,只做了这一小瓶。”
赵元俨顺手抢过锦囊,脸不红心不跳的塞入怀中,目的不言而喻,这种东西不能给某人留下,他得想办法断了某些人的药,而且还得寸进尺的摘下任非清的铃铛,一同没收。
任非清反抗无果,又不敢太大动作,生怕擦枪走火,生气地说道:“赵元俨你太过分了,你是强盗吗?把东西还给我。”
正当两人争执的时候,门外传来王隽和赵十三的声音:“郡王,王爷吩咐过,谁也不能进入。”
原来王隽看方平被赵元俨带走后,一直没出现,他和冯瑞都看好方平的才华,不想他因为得罪赵元俨而被迫退出春闱,所以才找上门来:“我也不能进吗?表哥,你好歹也是主考官,就算方平作弊,你也应该按律处罚,没道理一直关着他。更何况,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作弊,你这样耽误他春闱是什么意思。赵十三,你别拦着我,今天我说什么都要进去,这开考都半个时辰了,主考官连面都没露……”
赵十三不断向王隽使眼色,说道:“郡王,莫怪属下无礼,没有王爷吩咐,实在不能让您进去。”
王隽也不是好惹的,从小到大除了祖母和赵元俨,他其他人还没怕过,莫说赵十三,就算赵青亲自拦,他也不客气:“赵十三,你是想跟爷练练吗?”
“闹什么闹,你还知道是春闱,像什么样子。”赵元俨开门而出,赵十三退到一旁。
赵十三看着自家主子,不由得佩服,穿戴的整整齐齐,连头发都一丝不乱,要不是听见里面的动静和王爷开门迟了一会,他完全看不出自家爷做过剧烈运动。
赵元俨先是吩咐赵十三拿一套女装,又让他找一辆马车,打算春闱结束后,立刻送任非清回府,之后他又在王隽耳边耳语几句,王隽瞪大了眼睛,他真是不敢相信方平就是他们找的底朝天的任非清。
作者有话要说:
☆、王府丫鬟
九日的考试过后,赵元俨便强行带着任非清回到了荣王府,还把任非清安排在离他寝室不远的冬暖阁。整整三日,赵元俨什么都没问任非清,只是她三天没有下床,直到十二日第二场考试的时候,因为某人不在府中,任非清才得以喘息。
任非清泡在舒服的浴桶中,享受着夙心的按摩,她总算暂时摆脱魔掌了,赵元俨实在有些恐怖,没完没了的压榨自己,她身上脖子以下基本没有什么好的皮肤了,呃,痕迹太重,惨目忍睹。
夙心看着有些心疼,又有点脸红,不由得问道:“小姐,我一会给你擦擦药吧,这……王爷也太不知轻重了,你还……疼吗?”
“咳咳咳”任非清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如果不叫夙心伺候自己,被别人看见,闲话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其实,即便是夙心贴身伺候,荣王府从上到下也已经传开了。
夙心又继续问道:“小姐,你真要当荣王府的丫鬟?你又何必跟荣王怄气呢,这次要不是荣王,我和哥哥估计都活不成了,我们看的出他对你是用心的。”
夙心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之前那不“光彩”的三天,荣王说要和任非清定亲,任非清死活不同意。于是,荣王对她说,王府里的女人只有王妃、丫鬟、嬷嬷,如果任非清执意要出府,那么他就会公布任家和太祖皇帝的渊源,不再庇护夙风和夙心,封锁任家旧宅和鬼刹谷,断了聚贤楼的生意,直接抓捕司徒商隐,这对任非清来说实在是太狠了,直接断了她所有后路。如果任非清留在王府,那她必须选择一个身份待下去,于是乎极度恐惧订婚的某人,选择了丫鬟。
任非清掐了掐夙心的脸,揶揄道:“小妮子长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了。”
夙心这些天心情平复多了,也有心情和任非清说笑:“小姐,不是我看不起你,可你确定你会当丫鬟吗?会伺候人吗?”
任非清拉下脸来,还真被夙心说中了,自己从小到大,包括拜师学艺那会,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她师傅诸葛晏是个古怪的性子,根本不会像一般师傅那样,要求任非清干做饭、洗衣服这些粗活,反而变着方的给她弄吃的,照顾她生活起居,如果不是训练的时候太过变态,也是一个相当好的师傅。
还没等任非清反驳,府里的李嬷嬷便传话,让任非清去正门候着,荣王马上就到了,任非清撇撇嘴,心想自己又不是青楼女子,还侯在门口,不过虽然不情愿,她还是磨磨蹭蹭的过去了,总比定亲强。
而传话的李嬷嬷是荣王府的老人,年轻的时候还伺候过王德太妃,自然知道荣王对任非清的不同,也猜测这位主子迟早成为王妃,可偏偏王爷吩咐要把任非清当成普通丫鬟,她又不得不从,为难的很。
赵元俨回府后看见候着的任非清,不由得心情大好,连宫里的烦心事也放到一旁,他故意不理任非清,直接向归去堂走去,任非清只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小清子?还不过来伺候。”赵元俨两手一伸,等着任非清上前更衣。
小清子,任非清顿时额上青筋暴起,自己又不是太监,还小绿、小红、小蓝呢,想到这任非清又联想到赵元俨的暗卫都是以颜色命名的,而影卫都是以数字命名。暗卫专职负责保护赵元俨的安全及府内事宜,影卫则数量较多,负责外围查探,获取情报,处理一些机密事情。这些名字,起的可真够省心的,不知道王爷分不分的清楚这么些名字相近的人。
“磨磨蹭蹭的,莫不是不知道怎么伺候,王府可不留没用的人。还有,暗卫和影卫的名字都是先皇起的,本王不止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还清楚他们的能力、分工、背景。”赵元俨看着任非清丰富的表情,一下猜出她想什么呢。
任非清吓一跳,没想到赵元俨这都能猜到,她十分笨拙地脱下赵元俨的官服,其中还不小心碰到某些不该碰的地方,这是丫鬟绝对不能犯的错误,不过赵元俨只是眸色变的幽深,这几天饱受摧残的任非清自然知道那代表什么,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地,生怕某人给她就地正法了。
拿着常服的任非清,一件件地往赵元俨身上套,不过带子系的乱七八糟的,衣服也歪歪扭扭,任非清看着某人雷打不动的表情,不由得坏笑。
“非清,这是不想让本王穿衣服吗?那正好,省的一会脱麻烦。”
“赵元俨,你别太过分了,我重弄就是了。”任非清一边说一边气呼呼的重新给赵元俨穿了一遍常服,虽然动作依旧笨拙,但比刚刚好多了,也算穿戴齐整,能出门了。
“已经三天了,你还没调整好,什么都不说吗?本王念你父母双亡,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但不打算一直耗下去。”赵元俨拉过任非清,将她抱到案几上。
猛地被问到家门被灭之事,任非清不由得红了眼圈,认真算起来她对家里的感情并不算深,但血缘真是个其妙的东西,那种息息相连的感觉,如在心里扎了一根针,时刻刺痛着你。
赵元俨看了一眼任非清,轻叹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本王一直在等,等你亲口说出来,你逃避的缘由,难道就因为可笑地祖训亦或是门规。”
任非清还是没有吭声,她假装不在意地岔开话题:“不打扰王爷的公务了,我这个丫鬟还得准备晚膳呢。”
赵元俨轻哼一声,说道:“本王再给你三天,你还不说的话,本王替你说,不过到时候就没那么好过了。还有别想着逃跑,我不会限制你自由,但本王的耐性也是有限的,你再敢不告而别,别怪我不客气了。”
任非清吃定了赵元俨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也没行礼,转身就走,赵元俨回手拉过任非清,不怀好意地说道:“随我去书房,现在离晚膳还有些时候。”
任非清任命地转过身,脖子瑟缩了一下,书房对于她来说可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此前,她被赵元俨的道貌岸然骗了一回,以为他怎么也得顾及名声,不会在书房乱来,咳,往事不堪回首。她警惕着看着赵元俨,说道:“去书房干嘛?我不去。”
赵元俨觉得甚是好笑,揶揄道:“自然是伺候笔墨,你以为是干什么?还是你想干什么?”
任非清的脸刷一下变红,她气恼地瞪着赵元俨,说道:“赵元俨,你欺人太甚。”
赵元俨畅快地大笑,这几日他总算出了口气,把这个狡猾的小狐狸死死地擒住,不过他同时担忧,这个女人的身份还真是个麻烦。
在书房内,赵元俨拿出一个册子递给任非清,并嘱咐道:“如果不想死,把这个背熟了。”
任非清有些不解,拿过册子,翻开扫了一眼,里面有详细的族谱介绍,还有身份文牒,她自然知道这是赵元俨给自己的新身份,一是为了躲开暗处的危险,二恐怕是存了私下,毕竟他一个王爷不可能娶来历不明的商贾之女,而且还是满门被灭,天煞孤星之人。她抬头看了一眼赵元俨,明知故问道:“这是作何?我不需要。”
“本王说你需要,你就需要,限你一个时辰内背熟,我一会检查。”赵元俨没有理会任非清的反抗,一拂袖坐在书案前抽检考卷。
任非清看着只有一张椅子的书房,干巴巴地站在书房正中,不知道是走,还是留下来接受新的身份:“王爷,我想我们应该谈谈,你为何非我不可?”
赵元俨促狭一笑,笃定地说道:“任非清,你真当本王是傻子吗?是你非我不可吧?要不然依你的性子,若真心不想被我发现,会一回京城就跑到聚贤楼,还故意展露头角被王隽、冯瑞看中,我看你易容和参加科考只是幌子吧。”
任非清死死地抓住手里的册子,似乎不甘心,又流露出无奈与落寞。
赵元俨继续道:“如果我没发现,以你之才,想必可以高中,这样你就有机会进宫,找你想要的东西。若本王发现,则正中你下怀,好个一箭双雕。一连三日欢好,你虽推拒,但没有过多反抗,本王犹记得第一次见面,你便精心安排,刻意勾引,你是非本王不可,还是随便哪个皇室血脉都可?”
任非清一张脸刷白,哑然道:“你都知道,你一开始就知道,那你还对我……我在你心中怎样,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妥协之人,如非如非……”
任非清气急攻心,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身子便软绵绵地倒下了。
赵元俨抱起任非清,将她放到屏风后的软榻上,喃喃自语道:“你果真无心吗?瞒着本王这么久,本王不过稍稍试探,你变这般,真教我如何舍得。”
冬暖阁内,床上的人呼吸清浅,仿佛随时会断一般,紧闭双眼,脸色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一黑衣锦服男子立在床边,身上还带着萧杀之气,一反平时的温雅之态,他沉声问道:“赵苍,为什么人还未醒,都已经一天一夜了。”
赵苍擦了擦汗,他也有些拿不准,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道:“回王爷,从脉象上看,任小姐是气急攻心,再加上本身先天不足,因而昏蹶,但用过药又施了针,理应醒来。是以属下猜想,任小姐应该是未出生时便从母胎中带了遗蛊,而且像是像是……”
“吞吞吐吐的,赶快说,这里没有外人。”赵元俨有些不耐烦,赵苍一直是这种性子,一着急就说不出来话。
“回王爷,此术,倒像出自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