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的矿石,又经过她多年来浸药,封养而成,毒性很大极易上瘾。
地牢里处处危机,祠堂内步步紧逼。
王隽带兵进入的时机刚刚好,八门金锁阵已经被人从内部破坏,死门不死,生门不活,所以入侵非常容易。阵法的运用讲究天时、地利,只要稍加破坏,整个阵就大为不同,任非清再被苏日禾带入祠堂之前,就已经暗示赵青阵眼所在,赵青是个聪明人分得清轻重缓急,他之所以没能及时救人,是因为要提前破坏阵法。
如果说之前莫谦辰还有些担心这个‘不学无术’的郡王,那现在是彻底佩服这位郡王了,看来王爷看人的眼光一准,王隽也是个韬光养晦的主子,真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王隽带兵突入后,分为三队,左侧佯攻,主力封山,其余兵力包围祠堂,佯攻队还可以顺便解决人质,两个时辰就顺利完成进攻。
风水轮流转,这回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是司徒商隐和苏日禾,而这二人却是一派从容,丝毫没有紧张感。王隽不由得皱眉头,他没有看见任非清和赵青。
“任非清和其他被你抓走的人呢?”莫谦辰厉声问道,为了设下这次赈灾款被劫案的圈套,他的兄弟有部分被俘,若不是如此司徒商隐也不会轻易上当。
“呵呵,没想到内奸是你”司徒商隐轻蔑地笑道,看着莫谦辰的目光,也仿佛看着死人。
“内奸?我看你用词不恰当,我从来就没有站到你们那边。你们这些丧尽天良人,不得好死”莫谦辰紧紧地攥住拳头。万石镇是个陷阱,早在一年前这里的人就开始失踪了,他的妹妹也是不明不白的不见了,只是消息瞒得紧,一直没有人发现罢了。而洪涝灾害是个契机,王爷打算清查江南青阳一带,让莫谦辰押运假赈灾款,又假意被劫,再装成监守自盗,引出幕后黑手。他这一查,才发现司徒商隐盘踞万石镇多年,基本已经控制这里的所有人,制作药人,私自炼铁、存兵,图谋不轨。
“哈哈哈,你的人,已经成为我的‘人’了,现在怕是正和任非清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呢,这几个人是不错的药饵,可以好好喂食一下,让你的人好好饱餐一顿。”司徒商银猖狂的笑着。
司徒商隐又扭头问道:“日禾,药人蛊有多久没喂食了?”
虽然被刀架在脖子上,不过苏日禾还是一派谦逊,就如同是在曲亭一般,用着最温和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有一日没有喂食了,估计地下新炼制的药蛊怕是要饿疯了,少爷把他们和任小姐关在一起真是残忍,不过那些当兵的身体就是好,只有这一批人都成功变成药人。”
苏日禾的话音刚落,莫谦辰就一拳打下去,出手极重,他是当年的武状元,一拳变可要人命。
可苏日禾仿佛没事人一般,摸摸鼻子下的血,笑嘻嘻地说道:“把我们打死了,你连给你兄弟收尸的机会都没有,就更别说救任非清了。”
“日禾,收敛一点,莫校尉都快被你气死了。区区几个士兵,就想奈何我们,做梦。”司徒商隐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认知,依然胸有成竹。
莫谦辰起了一个文人的名字,不过和文人没有半毛钱关系,是个急躁的性格,他抄起刀就准备砍下去,生生被王隽给拦下了。
“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你不必担忧。司徒,我想你们最好现在说出来,如果让我亲自动手,我想你们会觉得死了也是一种幸福。”王隽刑讯的手段是出了名的,也因此得罪了很多人,干脆辞官远离是非。
“那得看你的手段如何了。”司徒商隐一边说,一边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身体,成功脱开禁止,向王隽攻过去,身边的苏日禾也以同样的身法攻击莫谦辰。
两边的士兵一时插不上手,这二人武功路数诡异,经常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身体,所有关节都可以自由脱落,整个人软绵绵的。
王隽、莫谦辰打起来也很费力,一时间四道身影,快速飞转,从祠堂内,打到祠堂屋顶上。
莫谦辰武功虽好,但十分阳刚,属于大开大合那种,虽力大无穷,却正好被这种身法所克制,速度敌不上苏日禾,没有几回合,身上变挂了彩。苏日禾也不急,忽快忽慢,不正面进攻,而是利用速度优势,不断骚扰莫谦辰,司机脱身。
而王隽、司徒商隐都以快见长,两人不分伯仲,王隽胜在内力深厚,武功正宗,而司徒商隐胜在身法诡异,变幻莫测。
就在四人打的难解难分时,一根铁索横穿中间,打破僵局,夜未央、赵青、任非清同时出现,赵青、夜未央立即加入战局,而任非清则是和姜程站在下方观战。
“伯父,您怎么也来了,青阳可还好。”任非清问道。
“有夙风在,青阳没事。你们前脚刚走,司徒商隐就被司徒家的人接走了,夙心后来和我说发现司徒除了重伤,还中有慢性毒药,她很担心你们中途遇袭。而我也担心你们有危险,待青阳局势一稳定就赶过来了,没想到司徒是幕后黑手。”姜程一脸沉重。
任非清若有所思:“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夜未央和赵青的加入,让司徒商隐和苏日禾再次被擒,不过他们依然毫不紧张,从容地看着任非清和底下的人。
任非清感觉脖子一凉,她今天已经第二次被匕首架在脖子上了,都当她是软柿子,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让她心凉的是,那个挟持她的人竟然真的是姜程。
“伯父为什么?我知道你一向待我很好,自我脱离任家之后,更是照顾有加,我不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任非清闭了闭眼,觉得很费解。
“非清,对不起了,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只要你乖乖听话,伯父是不会轻易伤害你的”姜程一边押着任非清,一边后退。与此同时,参与围剿的队伍中也有一半人倒戈相向,双方形成对持。
姜程再次开口道:“郡王,只要你放我们走,我绝对不会伤害无辜,如若不放,大不了两败俱伤。”
王隽沉思了一下,便说道:“赵青,放人。”
“非清,麻烦你跟我们走一程,等安全了我自然会放了你”姜程一边说,一边向司徒商隐、苏日禾靠拢。
“为什么,我不懂?”任非清能感觉到姜程是真的像长辈一样照顾她,至于司徒商隐她一向不喜此人。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低沉的声音响起,赵元俨亲自带兵,包围了整座栖梧山,祠堂更是围的水泄不通。
任非清瞪圆了一双眼,很是诧异:“你怎么来了?”
“成者为王败者寇,王爷既然亲自来了,想必做好万全准备。我姜程今日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他们走,王爷最好慎重,非清的命在您的手里。”姜程把刀子又向下压深了一分,一滴血顺着任非清脖子慢慢流下。
“莫谦辰,赵青,动手,把人都给拿下,如果反抗格杀勿论。任非清你不要想着帮姜程逃走,少动歪心思,要不然我同罪论处。你不是想不明白姜程为官清廉,却为什么与司徒勾结吗?我来告诉你,苏日禾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为了弥补缺失多年的亲情,什么事情都能干。”赵元俨一眼就看穿了任非清,这个女子不可能轻易的被擒住,而且一旁的夜未央一点都不担心,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是这样。”任非清遗憾地摇摇头,抬手轻轻一扎,姜程感觉右手瞬间麻痹,任非清也因此脱离禁制。
她缓步走到赵元俨的面前,身后赵青已经带人将其余人等擒拿。
“王爷真是好计策,一石三鸟。”任非清似笑非笑的盯着赵元俨,目光冷的吓人。
赵元俨面色平静,眼睛映着任非清倔强的身影,他有些头疼的想该怎么和这个小女人解释,又有点自嘲自己以前做事情什么时候要想着解释,别人理不理解都不重要,而任非清对自己的看法,自己竟然有些在意:“等回青阳再说。”
王隽还算是了解这位腹黑表哥的个性,这怕是他做的最大解释了。偏偏任非清一点不领情,冲着夜未央招招手:“夜未央,咱们走,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
赵元俨本想拦住他们,抬了抬手,又复而放下,只看着任非清潇洒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青阳危机
任非清和夜未央率先回到青阳,却没想到这里陷入一片混乱,且比自己预计的还要严重。她在万石镇认出司徒商隐的时候,就知道计划肯定会败露,自己捐出了这么多米,四面树敌,却不能换来一城百姓之安。
赈灾粮掺假的消息一经泄露后,不要说米价了,整个青阳全被难民占领,寸草不生,所有能吃的已经全部被抢,大家聚集在县衙门口,讨要说法。而姜程的离开,使得县衙没有人管理,也没有人出面,暴动一触即发。
“小姐,夙风、夙心现在应该在县衙。”夜未央护着任非清来到聚贤楼的暗室,外面已经坐满了灾民。
任非清不由得感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聚众暴动只会引来朝廷的围剿,本来是弱者的身份,现在却让自己置身风口浪尖,被有心人当枪使。
还未等任非清感叹完,就听见夜未央大喝一声:“什么人?”
屏风后面,走出一人,颀长的身形,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既干净又漂亮,任非清很羡慕一个男人的手可以这么好看。那个人手拿一把折扇,儒雅俊逸,那个原本在万石镇善后的人确出现在这里。
“王爷,不在万石镇坐镇,藏匿于非清的小店作甚?”任非清火药味十足地问道,在万石祠堂她已经下定决心,必要的时候会解散聚贤楼,虽然这是自己辛苦建起来的基业,可是荣王赵元俨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此人心思太深太沉,将来为了‘大义’,他能牺牲一切。
随着赵元俨一步步的逼近,任非清竟然感觉有些紧张,她左右看看,就是不正视赵元俨的眼睛。
赵元俨用扇子略略抬起任非清的下巴,墨一样的眼睛凝视着她,“哧”地轻笑一声,又继续说道:“别看了,夜未央早就出去了。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别想逃开,你付不起这个代价。”
任非清暗骂了一声夜未央不够仗义,溜得还真快,然后用手挡开扇子:“我也是大宋子民,王爷不好强迫子民牺牲吧。”
赵元俨捏住任非清的下巴:“牺牲?在我身边做事就是牺牲,原来我在非清心中就是这个印象,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任非清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下巴上的钳制:“素闻,荣王爱民如子,好文寡欲,怎生如此轻佻,传出去也不怕污了您的名声。”
“哈哈哈,我倒是没听说这样的评价,好文寡欲?轻佻?本王真应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轻佻。”赵元俨笑起来犹如三月春风,温和的让人极为舒服,如果不是真正接触,任谁也想不到王爷性格如此‘恶劣’。
任非清眼底起了薄薄的雾气,轻叹一声:“很痛。”
赵元俨一怔,立刻松了手,任非清如同兔子一般,一下跳的很远。赵元俨复又眯了眯眼,被这个装可怜的人的骗了,不过不要紧,自己有的是时间,她跑不掉的。
就在二人僵持对峙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踱步声。
“进来吧”赵元俨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坐在主座上,散发着王者之气,淡定而从容。
任非清则腹诽,这尊大神一点都没有鸠占鹊巢的感觉,弄自己似客人,他似主人一般,迟早要他好看。
“王爷”赵十三行了礼后,继续说道:“池州知州冯瑞已经受命抵达青阳县令,正在安抚百姓,不过效果甚微,暴动一触即发,还有驻守地方军也参与其中,很多人是姜程旧部。”
“姜程一个小小的县令,哪来的旧部?”赵元俨皱眉,江南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有的是姜程举荐的,有的是受过他恩惠的。大多数人聚众闹事,要县令出面,他们可能有些怀疑姜程出事,围在县衙不肯散去。”
“反了天了,消息这么快就透出去,我们前脚刚逮捕了姜程,青阳随后就闹事了,给我彻查身边的人,尤其是参加万石镇围剿的人。你先回县衙,我随后就到。”
随后,赵元俨又看向任非清:“你这两天待在这里,别乱跑。”
任非清乖顺地点头,又示意赵元俨赶紧走,心里确想着:别乱跑,才怪呢,现在不趁乱走,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赵元俨看任非清这么柔顺、听话,不禁起疑:“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县衙吧,一人留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