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停了半晌,沐景却问:“刚才你说,后来她怎么了?”
赵晔觉得自己已经交待到了极致,此时有些不愿地回:“什么怎么?”
沐景便提醒道:“你说你顺便让她擦洗,然后你心里……”她声音小了些,接着道:“想的是我,然后呢,她怎么了?你绕过去做什么?”
赵晔没想到她要紧紧咬到这地步,不想说,可是不说又好像有什么似的。
“后来她擦洗时手碰到了我……胸口,还有下面一些,我才……冲动的。”
“下面?”沐景往他盖了被子的身体上看。他立刻回:“只是到小腹那里。”
沐景心里很不滋味,闭了唇不说话了。
赵晔语中不禁带了乞求,“阿景,我以后真的不会了。”
她没回话,他便缓缓伸手,才要解到她腰时,她开口道:“睡吧。”
“阿景,你并没有来月……”未待他问完,她便又说道:“前天晚上我给的东西在哪里?”
她是说的那鸳鸯带?以为她是要看他对她有没有心,赵晔立刻回答道:“在东厢床上的枕头之下。”说出这地点,他有些不好意思,又想她是不是会高兴些,然后原谅他,没想到她后面却说道:“明天拿来给我吧。”
这是什么意思?赵晔莫名道:“做什么?”
“我不想给你了,觉得自己傻,才将东西给别人,别人就甩了去脱另一个女人的裤子。”
“你……”
赵晔无奈,要辩解却无法辩解,最后连之前没说完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夜里有些睡不着,然后睁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一点点变少,而她那里裹得厚实,也睡得香沉。
第二天赵晔自然没有主动去拿了鸳鸯带来还给她,可等他吃了早饭去东厢看时东西已经不在了。
他从来不知道订情信物送了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他叫了人来决定把采心送走一了百了,可来人却说采心被叫到了正房。本以为是她要亲自将采心送走,可在他待了一天书房后回去时才知道采心竟然还在。
看到她,他心里堵得慌,转眼去看沐景,却见她一副悠闲模样,唤他“九爷”打了声招呼后便说道:“采心,替九爷沏杯茶来吧。”
此时要用饭又还没到时间,他是提早过来的,刚刚脱了外袍坐在榻上,听到这话心里竟慎了一下,看着沐景微微皱了眉头。
沐景也看着他,却是笑得自然,“官人,我记得你是爱喝采心沏的茶的,现在采心腿好了,所以我又将她调回来了,官人高兴么?”
赵晔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双唇开了开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不一会儿,采心就端着茶过来了,站到他面前低着头,小声道:“九爷用茶。”
他都有些不想看她了,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是犯了什么糊涂才做了那事,以致现在自己狼狈成这样!
他一声都不吭,端了茶过来象征性了吮了几口,放到了桌上。心想恐怕从此之后他再也喝不下她沏的茶了。
饭后,他受不了她把自己晾在一边,旁边还站个采心,所以转身出去转到了天黑才回房。
她已躺下,又看起了书,这让他觉得是个不错的兆头,走过去道:“看的什么书?”
沐景从书本上抬起头来笑了笑:“回来了。”说着将书名给他看:“刚刚去你书房拿的,我先看几本兵法,若文杰真的读了,我就考考他。”
赵晔在床边坐下道:“我替你考就行了,书房里有几本新话本,你看到了么,都是近几年出的。”
“嗯,看到了,都拿过来了,什么时候买的?”
赵晔有些不好意思,“就前两个月的时候。”
她略带了喜悦和羞涩地低下头,似乎明白他是因为她才买的,。
赵晔心情也好着,问道:“兵法都看得懂吗?”
“懂,只是有些实例里面没有细讲,我并不都清楚。”
“哪里?我与你说。”赵晔立刻道。
沐景笑着点头,“你先去沐浴吧,待上床来说。”
“好。”赵晔欢喜着起身往净房去,正想着今晚是不是能重归于好,没想到下一刻,身后的她的说道:“采月,今晚燃的什么香,味怎么这么浓,换样吧。”
“是。”采月回着,从赵晔身后退下,到柜子里去拿香。
已经进了净房的赵晔回头,突然发现侍候他沐浴的只有采心一人,此时她正拿着他的衣服,将头深埋着站在他身后。
沐景……你到底要怎样!
意识到她是故意的,赵晔有些气恼,脚步重重地走到浴桶旁。采心放了衣服过来替他解衣服,他看着她的样子就堵得慌,不耐道:“下去,我自己来!”
“是。”采心应着连忙退下。
赵晔在里面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出来,然后冷着脸将外面人全遣散,看着沐景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沐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抬起头来:“什么什么意思?”
“你有意把她弄到这里来到底是做什么?我都和你说得清清楚楚了,我什么也没做,也没想纳妾没想别人,你到底要怎么样?”
沐景终于收了那悠闲神色,看着他回道:“放她在你身边,你若是想碰别的女人了,很方便就能碰到她,我也就能很快知道。”
“然后呢?”赵晔气愤道:“你有意放女人在我旁边,有意给我制造机会,然后就有理由……”难道,仅仅因为这个,她就又想和他和离么?
“没有然后。”沐景回道:“只是让自己知道而已,我不想别人心里早没了我,而我还傻傻的以为我们两情相悦。”
他们本来就是两情相悦!赵晔想说就算他碰了别的女人也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了她,可这样的话似乎只能让她更加生气,觉得他是想去碰别的女人。
“你放心,我就是阉了自己也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赵晔赌着誓,脸色十分不好地掀了被子躺下。
他这话让她有些有想笑,却憋着没笑出来。
他没主动给她讲兵法,她也没有问,然后,一夜,就这样过去,两人一起睡着,就算身体不小心有微微的接触也会立刻移开。
直到新夫人上任第三天,各大管事才受到了新夫人的一一传见,别的尚好,但看到账本时,沐景才吃惊:屋里人虽少,开支却不小,全观所有账本,要么是入不敷出,要么是刚刚拉平,几乎全无攒积。
如此下去,这家里如何能长久?现在还只有她和赵晔两人,到以后有了孩子,孩子长大,嫁人娶妇,那钱财难道要卖田卖地么?
赵晔竟然还总一副“我很有钱”的态度,她还以为他有金山银山呢,没想到……此时,她很心疼那被她以五千两当掉的贵重首饰,而看账本也十分清楚地看出来:这一年几乎比上了前三四年的开支,全是因为她与赵晔这两场婚事。
这账本是真的么?沐景有些怀疑地看向刘管事,“就这些?”
刘管事回道:“夫人,在我手上的全在这儿了。”
他这话果然是透露了信息的,沐景立刻问:“那别的呢?”
刘管事这才回道:“在赵管家那里。”
原来有两个人管着账?那是不是另一份账可以让他们的未来看起来富贵些?沐景猜测着,回道:“你先下去吧,账本先放在我这里,有事再传你。”
刘管事应下后,沐景便让人传来了赵管家。
赵管家见了她,依然没有恭敬到哪里去,只能是勉强当她是主子而已,站到她面前,低头道:“夫人。”
沐景说道:“九爷唤你一声恒叔,我也唤你一声恒叔吧,恒叔请坐。”
赵恒道:“也许夫人是有意留下我,但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对夫人感恩戴德。”
“我知道,你手上的东西呢?”沐景不与他啰嗦,直接问。
赵恒将手上拿着的小箱子呈上来,放在她身旁桌上,又将一把镀金钥匙拿出来,将箱子上的锁打开才退后了坐下。
沐景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一一查看,所有契约都在这里,她最关注的是田产,看上去都是良田,数量也不少,但她知道这些收入并没有多少,至少,不能让她与赵晔还有他们日后的孩子两代人生活富贵衣食无忧。
“还有呢?”她抬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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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生变
更新时间:2012…12…14 19:03:53 本章字数:3387
“还有呢?”她抬头问。
赵恒回道:“所有产业都在这里了。”
沐景确实他是真不想把那另外的账本给自己,不禁也有些奇怪那究竟是什么。若是赵晔做大官,她倒有些怀疑他是贪污受贿了,然后单独做了个账本出来,可他就一个芝麻官,还是军营里的,想想就没有那个空档与油水,他哪里去贪污受贿?而且她总觉得,像他那样的人估计也不会贪污受贿。
她坐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赵管家,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是不是要我现在再去找九爷,让他当着你的面说把东西都给我这个主母过目?”
赵恒这才回道:“夫人是要账本?”
“你说呢?”沐景反问。
赵恒回道:“账本还在房中,夫人稍等,我这就去拿。”说着,就退了下去。
在等的时候,沐景疑心渐重,但却越来越放松,她期待他拿出一本看了就吓死人的账本来,里面全是万贯钱财的进账,告诉她她嫁的这夫君真的是有金山银山,让他们子子孙孙好几代都不用愁。
没一会儿,赵恒回来了,她也如愿地拿到了账本。
大收入,果然还是在暗处。沐景翻着账本在心里想,那王府里的人张口一个商人闭口一个商人结果还不是在私底下做着生意赚着钱?不就是有个当官的身份么。
“九爷虽是从王府分出来了,但生意并没有分出来?”
“是。”赵恒回,然后说道:“当时分家,九爷尚小,也并不操心这些事,所以将一切都交给了我。这些生意,下面负责的人、合伙的人认的都是靖王府这个招牌,当时要是把这些生意全分出来就得自己交涉自己打理了,这样恐怕会生出许多枝节,又会影响生意,所以二老爷提议先不分生意,而且,那时候我与二老爷想的都是:分家是暂时的,九爷过不久就会回去。所以我请示过九爷同意了,这之后每年年底,王府都会把所有生意赢利的分账送一份过来。”
没想到一分,就是这么多年,而且关系还越来越差。沐景想起了十一郎与文杰打架那天二夫人说的话,说二老爷向她在除夕时开口让赵晔搬回去……若是没有她的事,赵晔应该会同意搬回去吧,当他在除夕夜一人站在孟家门口的巷子里时,他有的,难道不是孤独落寞?
账本上记的,是王府下面各桩生意的盈利情况与最后的分账,每一笔都清清楚楚,二叔并没有有意刻薄赵晔,这几年的分账一直都是稳定的。
她翻到最后,看到最后一页的情况,微皱了眉头问:“去年的情况并不好?”
赵恒回道:“是,这个我早已料到,去年甚至有家铺子因亏损不止而关了。”
沐景忍不住要叹气。不够,还是不够,就算这些钱就这样一直稳定下去,也只能让她与赵晔这辈子过与现在这样的日子,还出不得任何意外。况且这些钱也不可能这样一直稳定下去,二叔会老,会故去,待二叔去了,王府里谁还认赵晔?就算认,也不会像二叔这样实在的对赵晔,那时候赵晔能分到的东西恐怕就少之又少了,他还没有理由去争,因为他不在王府,也没有为王府这个家族出一分力。
“家里现在,无异于坐吃山空,九爷从王府分出来后除了那些田产就没有自己的财产来源么?”沐景问。
赵恒抬眼看了看她,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会因为见了这账本而喜悦兴历,没想到她却有这样的担忧……或许,她也是想长长久久的?
“从王府出来后,我曾与九爷建议过要自己再做些生意或是其他,九爷却拒绝了。他对生意不屑,也无心做这些,且……”到此时,赵恒也实话实话道:“九爷并不欢喜这些另谋出路的想法。”
沐景想了想他话里的意思,便明白了。从王府出来,就担心以后的生计,这是不是告诉赵晔,他这个主人出了王府就没法生存?生在贫贱中才会想要花不完的钱财,处处受尊敬的贵气,他生在富贵中,定对钱财无兴趣,对高官厚禄无兴趣,他的心思,恐怕在建功立业上。当他能有狄大将军那样的功绩,那自是不用担心生计,也不用花心思来做生意……所以,提醒他为以后的生计作打算,无疑是告诉他:你这样子,恐怕连温饱都难。这自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