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刚刚听到的水声,则是小铛铛的脚腕和手腕被铁链磨出的血,滴入池内的声音……
唐果只觉胸闷心悸,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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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交易
刺客,昨夜潜入王府的刺客,昨夜……
忽然想起那只飞镖!小铛铛是奉江毅之命来找她的么?!
唐果看了眼已经快要呻吟不出声的小铛铛,起身拽住了段凌赫的衣摆,“你要怎么才能放了她?”
他墨玉的眸子闪了闪,落在她的腹部,唐果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捂住了肚子,“除了这个呢?”
“除了你的子宫,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跟本王谈条件!”段凌赫冷哼一声,飞身离去。
“小姐,不行……你不能答应他!”看唐果面露犹豫,小铛铛虚弱的摇头阻止她,“快想办法逃出去……老爷和司徒大人,已经去找太后做主了,你……”
“小铛铛,我会救你出去的!”唐果截下她的话,神情凝重的看了眼段凌赫飞身而去的方向,匆匆追了出去。
一路寻到府门口,段凌赫已经上了马车,正欲离开。
“我答应你的条件,你放了小铛铛!”唐果冲过去,拦在马车前方。
“想通了?”他挑起车帘,探出头来看她,模棱的唇角毫不掩饰的展现出一丝玩味。
对着那张欠扁的脸,唐果只能恨恨的咬唇,“你放了她!”
“放人可以,先把这个签了!”帘子放下,从马车里飞出一张绢帛,落在唐果的脚边。
捡起来,便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草字:
滦州城石鸾县人氏江果儿,已身怀赫王骨肉。因诺,自愿嫁于赫王为妃,并为其产下子嗣。其间无挟,若反悔,必自结其命。
恐日后口说无凭,特立此书为证。道垣十三年,九月二十六日
阅毕,唐果摇头怒斥,将纸绢摔还给他,“这根本不公平!”
“公平?”绢帛飘落到地上,段凌赫冷笑,那神情仿佛听到多么荒谬的笑话,“江果儿,这普天之下,你还是第一个有胆来跟本王谈公平的人!”
“以王爷的手段硬逼迫我为你生个孩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唐果愤愤的点头,亦随他笑,甚至比他还要冷,“只是,不知王爷可曾想过,若我真得不想留下他,可以想尽一切法子让他消失,今天王爷可以救他一次两次,但日后能保证救下他第一百次两百次吗?他在我腹中一日,你就要时时刻刻为他担心不安!”
见他神色微动,唐果阖了阖眼帘,继续道,“再者,就算他侥幸而活,谁又能保他周身健全?!到时小女为王爷产下一名残疾或智障的子嗣,此事传遍天下,只怕王爷……”
“若真如此,本王定兑现诺言让江府上下为我儿陪葬!”唐果的话未说完,便被段凌赫生冷的截下,字字狠戾。
“的确,有那么多人陪葬,就算是死,也值了!”唐果面带微笑,梗了梗脖子继续道,“只是,恐怕赫王爷此后也只能孤独终老,寂寞一生了吧!”
看向她的那双黑眸露出些许诧异,他眯眸,重新打量她,“没想到江小姐相貌丑陋,却生了副伶牙俐齿!好,你说如何?”
高悬的心缓缓放下,唐果笑着迎上他的目光,“我为你生一个孩子,你放我自由!而且,以后也绝不再打扰江府的人!”
第十七章:翼皇
段凌赫愣了愣,随即朗声大笑,邪佞而放肆。
“反正在王爷眼里,我不过就是个碍眼的丑八怪!这笔买卖,王爷不吃亏!”唐果捡起地上那张绢帛,呈给他。
四目相对,风起云涌。良久后,他终于点头淡笑,“好!”
旋即,唐果被他一把拖上了马车,“进宫!”
随着他一声令,马鞭落下,车子飞速前行。
马车横行霸道,街道上的人远远看见马车上方的旗,便急慌慌的躲开。
一路畅行,甚至进了宫门也未停下。直到入了正殿门,前面的路马车已经不能行进,段凌赫才懒洋洋的从车上跳下来。
看着四周气势恢宏的建筑,唐果浑噩的脑子才有些反应过来。她真的进了宫!
再细想,今天一早他便吩咐丫鬟为她精心打扮……一切也就明了,他是早就设计好的!
算了,既然事情不是她能做得了主的,那就顺其自然,行一步算一步吧!
段凌赫没有进正殿,却是带她去了后花园。
正是金秋时节,园中,朵朵金菊相互簇拥,斗艳而绽,妖娆多姿。凉爽细滑的秋风吹过,曳曳摆动,清隽高雅的香气扑鼻而来。
金色龙袍隐在丛中,仿佛融入花海,周围的颜色都太过灿烂,倒显得那龙袍下的身形瘦弱单薄。
若不是有段凌赫领着一路朝他行去,唐果只怕不会辨认出来。
他迎着太阳而坐,神态自若安然。越行越近,唐果看清他温润俊逸的面容,不由惊呼,“是你?”
他抬眸,看她的眼神似乎没有太多诧异,只微微一笑,指了指凳子,“坐!”
“皇兄!”与唐果的犹豫不觉相反,段凌赫只淡淡的打个招呼,也不行礼,便在他对面坐下。
虽然知道他此番带她入宫,必定会见到翼皇!但是没想到,西陵国传说中的九五之尊,竟然会是那日在湖中救了她一命的美男子……
唐果呆呆的愣在那里,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速度还真快!”段凌赫瞟了眼不远处那急匆匆赶来的几个身影,勾唇轻笑。
“臣(草民)参见皇上!参见王爷!”来人正是司徒域名与江毅。
“这里也没外人,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罢!”段凌翼折了扇子,“赐座!”
“草民不敢!”江毅起身,便急切得看向唐果,“果儿,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为父……”
唐果还未说话,便被段凌赫抢先一步截下话语,“江御医糊涂了?本王的爱妃你怎能直呼其名?”
“罢了,王弟,你们不是还没完婚么!这两日就随江御医爱怎么称呼便是了!”段凌翼轻笑,对他摆了摆手。
二人一个红脸儿一个白脸儿一唱一和,江毅再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旁司徒域名微一拱手,面向段凌翼,“皇上,老臣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小儿与江果小姐的婚事!二人早在幼时便定下婚约,原本打算这两日完婚,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哦?”段凌翼显然是愣了愣,“朕听闻,令公子前两日不是娶妻了吗?据说是江御医次女,也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司徒大人,令郎好福气啊!”
司徒域名神情一僵,“回皇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犬儿不敢造次!江鸣儿是因与犬子情投意合,自愿嫁入司徒府做妾,正妻之位……依旧是江果儿的!”
“这样啊……”
段凌翼蹙了蹙眉,瞟了一眼正面无表情品着菊花茶的段凌赫,最后将目光投向江毅,“若不然这样吧,让令嫒自己选!看她是想嫁给司徒鸿鹄为妻,还是愿意嫁给王弟为妃!”
第十八章:丑宝贝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投向唐果。而呆愣的人,似乎还在状况外,江毅有些担忧的唤了她一声,“果儿?”
前两日,司徒府一妻一妾同娶,身为“妾”的江果儿却找了个丫鬟顶包逃婚,这件事现如今在西陵国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试想想,若是果儿真的愿意嫁给司徒鸿鹄,哪里还会有今日之争?
这正是江毅所担心的事,奈何彼时没能将事情详细解释给她听,如今失足成恨。
如果她再次拒绝嫁入司徒府,司徒域名颜面尽失不说,只怕江府的末日也就到了……
“啊?”唐果眨眨眼睛,自己怎么忽然之间就成香饽饽了?
“我……”正不知该说什么,只听一道尖锐嘶哑的声传入耳畔,“太后驾到!“
司徒域名和江毅面上一松,段凌翼摩挲着茶杯盖子的纤指微微一顿,段凌赫依旧面无表情,老神在在。
唐果循声望去,一个身着枣红色金凤隆肩长袍,姿态雍容华贵的女人,由一名身着粉色衫裙的女子搀扶着,缓缓走入她的视线。
“母后!”“参见太后!”众人行礼。
“免礼!”她慵懒的抬了抬手,整齐光亮的鸾天髻梳得一丝不苟,一支飞凤步摇缀着颗颗翡翠珍珠,随着她的动作摇摇闪闪,晶莹辉耀。
一张脸涂满了脂粉,以至于分辨不出年纪。唐果对上那双犀利得仿佛能够洞彻所有人心思的眼睛,不禁一骇,呆了呆,俯首朝她跪拜。
“参见皇上哥哥,参见王爷哥哥!”说话得是那名随太后同来的粉衫女子,小巧的脸庞,扑闪的双眼,殷红的小嘴,五官极为精致。
娇滴滴的声音行完礼,又状似疑惑的扯了扯段凌赫的袖子,“王爷哥哥,她是谁?怎么会生得如此丑陋?”
“虹蕊,不得无礼!”段凌赫蹙眉,脸色一凛,怒气四溢之时,倒是一旁司徒域名已经怒斥出口,双目严厉的瞪视着她。
“爹爹!人家说的是实话嘛!”司徒虹蕊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段凌赫的袖子,站到司徒域名身后。
唐果早已怒火中烧,但碍于这里不是她——一个小小草民,能说得上话的地方,固最终还是深吸了口气,忍下火气。
段凌翼似乎也不喜司徒虹蕊的口无遮拦,“虹蕊,这是你王妃嫂嫂!还不快行礼?”
一听此话,司徒虹蕊诧异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段凌赫,欲跳脚,被太后一个眼神冷冷的扫过,又生生压了回去。
“王妃……”太后这才似注意到唐果,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看向段凌翼,“她,就是皇上赐婚给赫儿的那名女子,江御医的女儿?”
“这等容貌只怕委屈了赫儿,皇上可与赫儿商议了?”见他点头,太后神情颇为不悦,话说得直白,也不顾江毅在场。
“母后挂心了!”段凌赫将还跪在地上瑟瑟的人一把拉起来扣入怀,坐在他的大腿上,“纵是丑点就丑点吧,能为儿臣传宗接代,儿臣可宝贝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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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做妾
温温的热气呼在耳边,唐果从脸颊到颈后都红成一片粉色,僵着身子欲逃开,却被他惩罚似的扣得更紧,耳边又是低沉得一热,“不许乱动!”
见二人竟当着众人表现的如此亲昵,太后不禁更是嫌恶,“既然赫儿只不过是想要子嗣,娶了就娶了罢!只是,这作正妃……传出去,恐怕不合适吧?”
“那母后说,儿臣该怎么做?”段凌赫笑看向她,神色痞痞的抓着唐果的小手把玩。
“论家世相貌,贤良淑德,哀家觉得这赫王妃人选,小蕊是最适合不过了!而且,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也可算青梅竹马,感情不错……”
“姨母……”听她如此说,司徒虹蕊一张小脸顿时红了,偷瞟了眼段凌赫,对太后娇嗔着窃窃的笑。
太后阖动了下眼帘,视线重新落的看着段凌赫,“赫儿,既然你叫哀家一声母后,哀家今日便做主为你们指婚,将哀家的宝贝心头肉赐给你做王妃!至于她……”
说着,慵懒的指了指唐果,“若是真的能够为你诞下子嗣,就留下做个侍妾吧!哀家也欣喜!”
此番话落,有条不紊,理序分明。在场的人有悲有喜。
“果儿,还不过来!”率先给出反应的是江毅,一声沉吟的低斥,将唐果从段凌赫怀里拉过去,藏到身后。
司徒域名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有些不甘心,朝太后拱手禀道,“太后,江果和犬儿早已有婚约,如今……”
“罢了罢了!”太后摆手,“鸿鹄本就不喜欢,你们又何必逼他!”
她如此说,司徒域名挣回了面子,也就顺阶而下,不再开口。
“赫哥哥……”司徒虹蕊捏着些衣角,脸颊微红的凑到段凌赫跟前,轻柔得唤他的名字。却见他此刻正痴痴的盯着唐果看。
唐果正想着她这王妃莫名其妙的成了妾,两人的合同是不是也要跟着改一改。此时,也感觉到了他那道火辣辣的视线,不禁狐疑的看向他,一愣,他已经起身,朝她走来——
步伐深沉稳重,那对儿熠熠璀璨的墨玉细眸中,除了对她的警告,暗示,还有……绵绵的柔情!
咳!唐果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转身欲逃,却慢他一步,被他一个用力拉住,顺势按倒在臂弯里,姿势暧昧至极!
他软软的唇,在她耳边来回摩挲数下,待到唐果终于四肢发软,才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唇,“果果,虽然我们才相识几日,但是本王真的喜欢上你了……舍不得撒手……”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