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呢!我百般讨好,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对我大声怒喝,这教我情何以堪?”
“或是让人知道,咱们在宝凌王府所受到的待遇,以后怎么还有脸见人?呜……”莺莺说着竟哭了起来。
“就是嘛!我费了好些工夫,做了件袍子给他,竟不如那野丫头的一块破布,万一传到承天王府,不给府里的人笑话死了?”燕燕哀怨的很。
“你的袍子算什么!我费心打听才知道王爷喜爱字画,便花了—个月的工夫精心画了一幅美人图,怎知竟不如那臭丫头随手乱画的—只青蛙,王爷为此还不许我再踏入书房,这……这教我……呜……”莺莺哭得很是伤心。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就在凉亭里大吐苦水,把自己的遭遇一——哭诉而出。
柔柔打老远就看见两位哀怨的姐姐,心中十分不以为然,她踱步至凉亭讥讽道:“两位姐姐别在这儿丢人了,哭得活像个弃妇,真是什么娘生什么儿!父王的名声都教你们给败坏了。”
燕燕、莺莺、柔柔是同父异母的姐妹,燕燕的母亲是承天王爷的第—位妻子,但王妃向来体弱多病,生了燕燕不久后便去世了,于是承天王爷又娶了第二位妻子,却始终没有怀孕,王爷便又从妓院迎娶当年的花魁为偏房,一年后便生下了莺莺。莺莺生下后没多久,竟传出王妃有喜的消息,而生下的那个娃娃儿便是柔柔。
柔柔仗着自己的母亲身分高贵,又是正室,在王府里总是娇于另两位姐姐,这回见两位姐姐如此不济,当然要好好的讥笑她们一番。
莺莺见柔柔出言讥讽,登时也火大了,“我们像弃妇!我倒要瞧瞧你如何在宝凌王府内春风满面,就像在咱们承天王府里一般的呼风唤雨。”哼!她就不信柔柔能在王爷身上讨得了好。
“就怕她的下场不是‘弃妇’这两个字足以形容,毕竟没被拥有过,何来抛弃之说呢?”燕燕也接口道。对于这个妹妹,她素来怨恨,要不是生母早亡,哪轮到柔柔在府里颐指气使呢?
柔柔手指着燕燕、莺莺怒斥道:“你们等着看好了!我定要王爷娶我为妃,届时宝凌王府可不欢迎两位来,哼!”
柔柔丢下这些话后,便恨恨的转身离开了。
“哼!我倒要瞧瞧她有什么能耐……”莺莺就不信她和燕燕都碰了一鼻子灰,这个柔柔能有什么作为?
“小姐,刚才柔郡主的丫鬟来禀,王爷邀你半个时辰后,至花园凉亭赏花,请你准备一下。”美丽对着正在草堆里捉小虫的吵儿说道。
“赏花?大哥什么时候有这雅兴?他素来知道我没耐性做这些无聊的事。”吵儿觉得有些奇怪。
“是啊!而且王爷要邀小姐赏花,为什么派柔郡主的丫鬟来通知,这好奇怪!”美丽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古怪。不过没关系,去了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吵儿蹦蹦跳跳的就要前去赴约,美丽连忙阻止,“小姐,你先慢着去赴约,瞧你这一身,在草堆里打滚捉虫,脏得不像话,王爷见了不说你两句才怪!先换下衣裳再去吧!”
吵儿低头看了看自身,还真是惨不忍睹,全身都是泥巴,脏得可以,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喔!是脏得不象话,大哥见了,定又一阵数落,我还是换下这身脏衣裳再去赴约吧!”她说着便进房里换衣服。
“王爷,刚才柔郡主的丫鬟来禀,说是小姐邀王爷待会儿至花园凉亭赏花。”王成天对着正在练武房练功的李齐禀道。
“吵儿什么时候突然风雅起来了,居然会提议赏花?你确定吵儿是说赏花?不是抓鸟、斗虫什么的?”李齐好笑的问。
“应该是赏花没错,因为来禀的人是说赏花啊!对了,王爷,为什么来传消息的人不是美丽,而是郡主的贴身丫环?”
李齐皱了皱眉头,收起长剑,擦了擦汗后说道:“这事透着古怪,但本王还是去赴约得好,万一真是吵儿一时兴起的邀约,而本王未至,岂不坏了她的兴致吗?”
“王爷说得极是!”王成天应了一声,又在心里补充道:“我瞧王爷只是怕坏了小姐的兴致,更怕万一不到,小姐—不高兴,怒火相向或是泪眼婆娑一番,恐怕王爷就要吃不消了。
柔柔打扮妥当,坐在凉亭前等候李齐的到来,不一会儿,李齐果然出现了。
远远瞧见李齐俊逸的身影,她不觉看痴了,更下定决心,一定要降伏这只猛虎,化为绕指柔——
李齐—进凉亭,柔柔便像只花蝴蝶般的扑了过去,“王爷,妾身给您请安。”
李齐看到她,不禁皱紧了俊眉,“你怎么会在这儿?吵儿呢?”
柔柔见李齐一见面只顾着问吵儿,便浑身不舒服,在心里咒骂起吵儿来。但是她不会像两位姊姊那样笨,在王爷面前发作,徒然惹得王爷更加反感罢了。
于是,她故作不知的道:“吵儿妹妹临时有事,要妾身先来陪王爷解闷,她晚些便到。”说着双眼不住的朝李齐放出诱人秋波,企图用美色迷得他晕头转向。
哪知李齐像没有看到似的,只是喃喃自语:“吵儿临时有事!她会有什么事?不行,我得去瞧瞧,免得她又给我想一堆鬼点子,闯出大祸。”说着转身便要走。
柔柔急了,怎么戏还没开演,王爷就要走了?心下正急的时候,远远就瞧见吵儿从齐李背后的方向来了,立刻假装身子不适的往李齐身上一靠,弱声的道:“王爷,您先别走,妾身突感不适,头晕得紧。”
李齐连忙伸手扶住她。柔柔见计谋得逞,更是装得虚弱无力,索性将整个身子偎在李齐怀中,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李齐信心以为真,连忙问道:“柔郡主,你不要紧吧?”
柔柔无力的点点头,“不要紧的,可能是近日劳累,体力不胜负荷。请王爷扶妾身回房休息即可。”说完,又是摇摇欲堕、几欲昏倒的模样。
李齐连忙揽住她的柳腰。“好的,本王这就送你回房。”
李齐扶着她,一步—步的往她的房间走去。
吵儿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内容,远远的只瞧见大哥与柔柔好亲热,先是欺身相拥,后来大哥还抱着柔柔的柳腰不放,而柔柔也是一副娇羞不已的模样,两人旁若无人的在凉亭里调起情来。
在李齐拥着柔柔离去前,她还看见柔柔回过头来,朝自己露出一脸胜利的表情——
这一幕看在吵儿眼里,顿感伤心欲绝。
“小姐,你先别忙着伤心,也许……也许你误会了王爷也说不定。”美丽不忍见吵儿如此伤心,赶紧安慰她。
“误会?!我都已经亲眼看见了,还说是误会?”吵儿伤心极了。想不到大哥和那柔郡主真的……
“可是……王爷……他……不如这样,小姐当面问王爷去。”美丽不相信视小姐如宝贝的王爷,会对柔郡主暗生情愫。
“我都亲眼看见了,还问什么问?”吵儿伤心的掩面跑离花园。美丽心中急得不得了,她得赶紧找到王爷,禀明此事,否则万一小姐想不开,出了事怎么得了?当下急忙忙往李齐与柔柔离去的方向追去。
美丽找到李齐时,李齐正好将柔柔送回了房间,命人去请大夫,正要回凉亭等吵儿。乍见美丽一脸焦急,哭红了鼻头,他心中的警铃立刻大作。吵儿定是出事了!否则美丽不会以这副德行出现在自己眼前。
“怎么了?吵儿呢?”他不住的瞧着美丽的身后,看吵儿是否随后而至。
“小姐她——哎呀!王爷,不是奴婢要说您不是,您怎么可以当着小姐的面,与柔郡主这般亲热?”美丽替吵儿抱不平。
与柔郡主这般亲热?这从何说起?李齐一头雾水,“我与柔郡主何时亲热了?”
“王爷,您刚才和柔郡主在凉亭中……哎呀!反正小姐全看到了,这会儿小姐正伤心不已,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奴婢怕小姐一时想不开,所以……我看王爷最好赶紧找到小姐,解释清楚。”
这下麻烦了!这丫头误会他了,他得赶紧找到她,免得她那爱幻想的小脑袋把他和柔郡主的关系想得暧昧不清。
“吵儿往哪个方向去?”李齐急急的问道。
美丽指着教练场方向,“奴婢见小姐像是往那方向跑去了。”
“本王这就找她去。”说完,便匆匆的往教练场奔去。
柔柔躲在房门后,从头到尾偷听了他们的对话。心想,计谋成功了,她就是要让那丫头误会,知难而退,别妄想定凌王妃这个头衔。
想着想着,柔柔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她祈求王爷最好别找到吵儿,就让她在王府消失好了,一辈子别再出现。
第九章
吵儿伤心的离开凉亭后,没目的跑来了教练场,—眼看见了豪天,便哭着奔向他。“豪大哥,走!陪我解闷去!我瞧全王府里,就属你最老实、对吵儿最好了。”
“小姐,你怎么了?要带豪天上哪去解闷?”豪天—面被吵儿拉着走,—面问,心想,是谁敢得罪王爷的心肝宝贝?不要命了!
“我也不知道,我看这王府是没有我容身之处了。”吵儿越走越伤心,越觉得自个儿已被大哥抛弃,无处可去。
豪天听吵儿的言下之意,是要离开王府,心中一惊,难不成发生大事了?否则小姐怎会这模样,还想离开王府?他得先设法看住小姐,别让她一时想不开,真的离开了王府;然后再想办法通知王爷,这会儿王爷可能正焦急的四处寻找小姐。
“小姐怎会无处可去?你是王府内人手中的宝啊!不如咱们去——”
去什么地方豪天还没说出口,吵儿就接口道:“去柴房好了,想当初大哥以五千两买了我,在王府我却连活儿都没干过,每天尽是吃喝玩乐,大哥见了,定是觉得五千两花得不值得。我看咱们就去柴房好了,毕竟那儿是我来王府第一晚住的地方,咱们就到那儿好了。”
吵儿边说拉着豪天柴房走去。
豪天暗忖,柴房也好,只要小姐别出王府即可,但是,五千两是什么意思?算了……当务之急就是要如何通知王爷。
吵儿拉着—脸苦无机会禀告李齐的豪天进入了柴房。一进柴房就看见张两财拿着瓶酒,躲在里头喝得不亦乐乎。
一见吵儿与豪天突然出现,张两财登时吓了一跳,以为他们是来抓他偷懒喝酒,但又见豪天不时对他挤眉弄眼的,不知是要他去做什么事。他实在迷惑极了,—时也搞不清楚状况,只能愣在原地,瞧着豪天在小姐后头比手划脚的。
豪天气死了,这个没脑袋的,难道不明白自己是要他乘这个机会去禀告王爷,小姐人在柴房吗?真是个笨蛋!
吵儿没注意到豪天与张两财的异样,见张两财也待在柴房里,便道:“张叔,难不成你也无处容身,得躲在这柴房里?咦!你手中拿的是什么?”她指着张两财的酒瓶问。
“回小姐……这个是酒。”哎哟!难不成小姐当真是来抓他偷懒喝酒的,下可糟了!
“酒?!这个好,我现在心情坏透了,从前常听我阿爹说,酒可解千愁。张叔,你那瓶酒就让我也喝上几口,解解愁,看我阿爹说的准不准?”
“这不太……”
不待张两财劝阻,他伸手一把就抢过酒瓶,咕噜噜的喝了起来,刚开始还呛了好几下,喝到后头越来越顺口,索性把整瓶酒给喝光了。
豪天和张两财见吵儿如此牛饮,真是担心死了。两人—左一右的扶着正在发酒疯的吵儿,瞧她一会儿叫、一会儿跳、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的,真是没浪费了她爹给她取诉名字……吵儿。
豪天心想,小姐醉成这样,理应不会注意到自己离开,不如趁这个时候通知王爷去。于是,他小声的对张两财道:“我去通知王爷,你在此看着小姐,千万别让她离开。”
见张两财会意的点头,豪天才偷偷摸摸的走向门口——
哪知吵儿虽然醉了,却眼尖得很,瞧见豪天要摸出柴房,以为连他也要弃她于不顾了。
“豪大哥,连你也不要吵儿了,急着离去,呜……”
豪天被吵儿这一哭,哪里还敢再跨出柴房半步?他硬生生的转回头陪笑道:“小姐多心了,我是……见酒没了,想去酒窖里再拿瓶酒来让小姐解愁……”
“喔!原来……呃——如此,我误会你了,你不用去拿酒了,我想……我喝不下下了,呃——过来陪我……聊天。张叔,你也来,我告诉你——们一件事。”吵儿醉得身子连颠了好几下,一句话也讲不好。
豪大与张两财连忙苦着脸,前去扶持她,免得她一不小心就摔个四脚朝天。这下子,他们俩谁也无法去通知王爷了。
吵儿又开始醉语不断,“你们知道吗?我知道那三个臭郡主……为什么要赖在王府了……”
豪天心中一惊,原来小姐知道实情了,难怪她这么伤心反常。他正要开口安慰解释一番,吵儿又道:“我告诉你们喔!呃……她们是要留下来勾引大哥的……她们……好不要脸,呜……大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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