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我没事,你下去吧!别在这儿大呼小叫的。”他再不消失,只怕李齐真会一棒敲昏他。
豪天一脸莫名其妙,他是招谁惹谁了?王爷前一刻还有说有笑,怎么下一刻就一副老羞成怒的样子,他说错了什么吗?
直到他退出李齐的帅帐,还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惹恼了王爷。
自从吵儿想到用画的方式与李齐通信后,就三天两头的要常青海为她送信给李齐。这日她才完成要给李齐的画,侍女美丽就推门而入,手中还端了碗绿豆汤。
“小姐,你的信画好了吗?美丽给你端甜点来了。”
“哇!好棒!快快端来,我刚画完,这会儿肚子正饿着!”吵儿一见有绿豆汤可喝,嘴巴也跟着甜了,一把端过美丽手中的绿豆汤,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还不断的连声叫好,看得美丽摇摇头直笑。
“小姐,你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姑娘家应有的举止。”
“谁规定姑娘家一定要有什么举止的?况且,大哥也没说过我这样有什么不好呀!”吵儿不依的道。
“那是王爷疼爱小姐,不忍纠正小姐的行为,要小姐过得自在随性。”
“那就对了嘛!大哥就是要我随性自在,所以我就这样没什么不对。”吵儿可是理直气壮的很。
“算了!奴婢怎么也说不过小姐,随你爱怎么样好了。”美丽无奈的叹道。
吵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低头大口的喝起绿豆汤来。
“哇!真好喝,不过太小碗了。美丽下次找大一点的碗盛,这样才过瘾。”吵儿显然吃得不太满足。
“我的天!小姐,奴婢真是服了你了。”美丽一副欲昏倒的模样。
吵儿不理会她,用袖口擦嘴,一溜烟就跑出书房,往行馆的鱼池而去。
美丽见状,只得放下手边收拾书房的工作,匆匆的跟在吵儿的后头。
“美丽,你说咱们把鞋袜脱了,下池去抓鱼好不好?”吵儿在池边说道。
美丽一听就知道麻烦来了,她得赶紧想个办法阻止好动的小姐。“小姐,千万不可,这池子这么大,水有颇深,下池抓鱼,万一发生了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啦!你瞧,这池水也不会深到哪里去,顶多及腰,想淹死都很难。”吵儿可不是被人三言两语就会打消念头。
“奴婢觉得还是不妥,池子里的石子滑溜的很,你万一摔跤了,奴婢们担待不起。小姐,你还是别下去了。”美丽不死心的阻止道。
“既然你顾虑这么多,就别下池去了。”
美丽一听小姐不下池了,当场就想高呼万岁。但是不一会儿,耳边又传来吵儿的声音——
“我自个儿下池就行了。”
美丽当下跨着脸,心想,我就知道小姐没那么容易被说动。
吵儿快速的脱下绣花鞋和罗袜,拉起裙摆,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跳下池中,美丽想阻止都来不及,只得提心吊胆的在池边叮咛:“小姐,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知道了!”吵儿不耐烦的回了一声,便开始在池里奋勇抓鱼。
鱼池中不断传来吵儿清脆的笑声,吸引了许多仆役前来观看,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每个人在看过这一幕后,先是目瞪口呆,继之提心吊胆。
“小姐,太危险了,你快上里吧!”众人皆希望这顽皮的小姐能赶快上岸来。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好言相劝,可是吵儿抓鱼兴致来了,哪有工夫理会他们说些什么?她只顾着左右张望,寻找鱼儿的踪迹。
常青海亦闻声而来,排开挤满池边的众人,一见到这个画面,也是目瞪口呆,跟着叫了声“天啊!”就“咚”的一声,当场昏倒在地。
众人见他昏倒了,七手八脚的要弄醒他,一时没去注意吵儿的动向——
“有了!”吵儿终于发现鱼儿的踪迹,轻呼一声后,便一古脑的扑向鱼儿。这一扑非但鱼没扑到,整个身子还扑进了池里,没再站起来。
常青海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惊险的一幕,当场两眼一翻,有昏死过去。
众人没空再理会常青海,立刻有人跳进池里将吵儿捞起,但吵儿已因喝下太多水而昏了过去,额上还肿了一个大包。这下可糟了!一夥人手忙脚乱的分别将吵儿和常青海送回房间,跟着有人快马前去延请大夫。
“大夫,我家小姐到底怎么样了?”
自从吵儿被人从池子里救起来后,便一直昏迷不醒,这会儿大夫正在为她把脉,美丽却已经迫不及待的连问大夫好几遍了。
只见大夫低头把脉,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看得众人心急如焚。
良久,大夫终于开口了,“这位姑娘可能是因为头部受创,加上落水后染上了风寒,两害相交,致使她昏迷不醒,老夫担心——她再不醒来,恐怕……”说着他摇了摇头,表示不太乐观。常青海刚从昏迷中醒来,匆匆来到吵儿的房前,想查看她的情形。一进房门,就听到大夫这段话,当下紧张的问道:“敢问大夫,这昏迷——可有药医?”
大夫摇摇头,“目前只有想办法先让这位姑娘退烧再说,至于头部的外伤,老夫先予以敷药,然后观察情况,也许……烧退了,你家小姐就醒过来了。”
常青海连忙应道:“那就请大夫先开药单吧!我再命人抓药去。”
“好的,老夫这就开药单。”大夫说完,立刻着手开了张药单。
常青海立刻命人前去抓药,又命人护送大夫回府,跟着踱到吵儿床前,看着昏迷中的吵儿低声道:“我的好小姐,算是小的求你,你就赶紧清醒过来吧!否则……呜……”说着,竟老泪纵横起来。
众人见状,也纷纷心有戚戚焉的哭成一团,仿佛吵儿已经死了。
众人哭了一会儿后,有人开口道:“此事是否要禀明王爷?”
常青海点头,“纸是包不住火的,当然得禀告王爷。”
“可是……”立刻有人迟疑的接口。
美丽见大夥这么迟疑不决,便道:“不如这样,等小姐服过大夫的药后再说,说不定服过药后,小姐就醒了。”
众人一听,觉得颇有道理,于是决定过了今晚如果吵儿还是没有醒来,再派人前去禀告王爷。
“常总管,小姐服过药还是没醒来,都过了一夜,不能再拖了,得赶紧派人快马前去禀告王爷。”美丽忧心的道。
“小姐当真没有好转?”常青海不死心的问道。
他不仅忧心自己的人头不保,也担忧吵儿的病情,好好一个人,怎么喝了几口水、摔了一跤,就这么……唉!
“小姐不仅没醒过来,连烧也没退下。”美丽悲伤的摇头。
此时,突然有人插口:“我想可能是这位大夫太不济了,咱们不如再换个大夫给小姐瞧瞧。”
“可是这位大夫,已是天山最有名的大夫了,难不成要送小姐回京城看大夫去?但是京城离此甚远,我看小姐不到半途,命就保了。”说话的是一名马夫。
“可是,不试试其他的大夫,怎知别的大夫不行?”一名丫鬟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这会儿除了禀告王爷已别无他法了。扁担,你立刻前去禀告王爷小姐的状况,快去!”常青海沉声的命令道。
第七章
李齐正和众将士在帅帐内研商军情。
“此仗开打将近一年,是该结束了。”李齐严肃的说。
“没错!是该结束了,我方大军已经将突厥兵团团围住,量他们插翅也难飞。”说话的是豪天。
“嗯,很好,你们预估何时可以拿下他们?”李齐向众将士询问道。
“王爷,依末将看,这突厥兵早已被我军断粮多时,不出两个月定会竖旗投降。”回话的是朝田。
“两个月,好,咱们就让他们撑上两个月,两个月后,定要他们伏首称臣。”李齐以拳头重捶桌面。
“但这两个月得要加强戒备,别让他们有机可乘,再有犯我朝的念头。”朝田谨慎的提醒。
“王爷,我军此次定可大获全胜,而此次胜利全赖王爷的果敢与谋略,不知回京后,皇上要如何赏赐王爷呢?”李齐座前的猛将陈号虎突然问道。
李齐闻言,摇了摇头,“此次又大获全胜,全赖众将士出生入死,齐心抗敌,怎能说全是本王的功劳?况且,保家卫国本是职责,何必盼望皇上赏些什么。”
“王爷,虽说您不贪恋这身外之物,但恐怕由不得您呀!说不定这会儿皇上正在为要赏您什么而烦恼不已呢!毕竟您已贵为王爷,又受封征远大将军,要赏您什么,也着实令人烦恼啊!”朝田道。
陈号虎听了,爽快的说:“赏什么有啥好烦恼的?王爷尚未娶亲,就赏王爷一位美娇娘嘛。”
众人一听,皆哈哈大笑,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正当大夥轻松闲聊之际,一名小兵匆匆入内,在李齐耳边低语一阵,李齐的脸色瞬间变白,双眉紧蹙。
待小兵退下后,李齐即沉声道:“你们都退下,有事明早再议。”
在场者除了豪天、朝田猜着了一些端倪外,其余将士显得有些不解,到底出了什么大事?竟会让王爷的脸色瞬间大变。但是碍于王爷之威,他们不敢提出疑问,只有纷纷低头步出帅帐。
众人一离开,李齐立刻跳下座椅,伸手取来斗篷,便要冲出帅帐,却被朝田在门口拦住了。
“王爷,此刻大军正需要您坐镇指挥,您走不得啊!”
“让开!刚才行馆的人来报,说吵儿昏迷不醒有性命之虞,本王得赶紧回行馆一趟。”李齐心急的吼。
“小姐昏迷不醒?!怎么会这样?”豪天失声道,与朝田面面相觑。
“你们都知道吵儿之于本王的重要性,本王非回行馆不可。”李齐有心忡忡的道。
“可是……”朝田感到十分为难,于公,他应该力劝王爷放下儿女私情,于私,他也十分担心吵儿的情形,况且王爷若没有亲眼见到小姐平安无事,只怕也无心作战,一旦上了沙场,恐生危险。
李齐心知朝田的顾虑,因而沉声道:“你们放心,本王会速去速回,不致贻误军机,这里就暂时拜托你们了。”说着转身离去。
朝田长叹一声道:“但愿小姐平安无事,否则王爷……”
“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豪天打断他的担忧,肯定的说。
“但愿如此!”
◆◆◆
李齐快马加鞭、十万火急的赶回天山行馆。一进行馆,他便直接冲向吵儿的房间。
一直守在吵儿身边的常青海和美丽一见李齐到来,便要行礼,李齐立即大手一挥,要他们免了,迳自来到吵儿床前,见她一脸苍白,形如槁木,颈上还缠着白布,不禁感到心痛。
李齐伸出一只颤抖的手轻抚毫无生气的吵儿,轻唤了她几声,见吵儿毫无反应,便轻托起她的身子,但她仍是静静的躺着。李齐简直要发狂了,他恐惧吵儿从此不醒,索性用力的摇起吵儿。
下人们见李齐发了狂般的摇着吵儿的身子,连忙上前阻止。但李齐疯了似的大声吼叫。命令吵儿立刻醒来。
闹了一阵后,李齐才逐渐平静下来,沉声向众人问道:“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常青海等人经李齐这么一喝,皆双脚一软,跪了下来。
常青海硬是提胆颤声的道:“小的该死……没能好好照顾小姐,才会发生这种……”
他才说了几句,李齐便不耐烦的打断道:“不要尽说些废话,给我交代清楚事情的始末。”
常青海吓得舌头差点打结,好不容易出声回道:“禀……王爷,事情是这样的……小……姐前日硬……是要下池里去抓鱼,结……果……一不小心,绊到池里的石头,摔伤了头……又……因弄湿了身子,染上风……寒,因而昏迷不……醒。”
他结结巴巴的把事情的始末给说了,低着头,丝毫不敢瞧李齐的脸色。
李齐听后高声怒道:“养你们这群饭桶何用?这么多人,连小姐也看顾不好,吵儿要下池去,竟没一个人能阻止,还让她伤得如此重,真是该死!”
面对王爷的震怒,众人吓得以头叩地,直喊:“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李齐正在盛怒中,下令道:“来人啊!将常青海、美丽,以及当日在池边却没能劝阻小姐的一干人等,全都给本王拉下去砍了。”
他的金口一开,吓得一群奴仆拼命求饶,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吵儿轻微的呻吟声,众人见小姐有反应了,皆松了一口气,心想,他们有救了!
李齐闻声,立刻奔至吵儿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吵儿,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吵儿轻摇了一下头,有气无力的微笑,“大哥,你回来看吵儿啦?可是怎么一回来,吵儿便听见大哥要砍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呃……这……没事,吵儿听错了。”
李齐被她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他素知吵儿不喜他杀人,而且一杀就是这么多人,于是回头冷声喝道:“小姐都醒了,还不下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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