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舒口气,李书谣的一句“钱袋被偷了?”,让陆晓雯的那口菜就那么噎在那里,下不去上不来,脸都憋红了,瞪着那双无辜的眼睛,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李书谣一边慢悠悠地给晓雯盛了一碗汤,一边说:“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陆晓雯接过汤碗,点头如捣蒜。
“你要是有钱,这个时间回来能饿成这样?势必是买上一堆吃的,吃一路,然后撑着回来。”说完,擦擦手起身往屋外走,“丢了钱的人收桌洗碗。对了,厨房的水缸里刚好没水了,记住,不挑满不许睡觉!”
看着李书谣消失的背影,陆晓雯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转向白慕棠,“师兄————”
白慕棠一脸幸灾乐祸,“这个时候知道叫师兄了?没用!你以为书谣亲手盛的汤那么好喝?”说完,一推空碗,“我也吃饱了,你随意——”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子。
空空的山林间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白慕棠摇了摇头,看着静静站在院子里的李书谣,“会不会狠了点?好歹是个女孩,挑那么多水···”
“丢钱,该罚。”李书谣将视线从地上移到天上,毫不客气地出声打断。
白慕棠嗤笑一声:“我看,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吧?你罚她是因为你从她出门就开始担心,你要出口怨气才能心里平衡,我说得对吗?”
李书谣没有任何反应,好似不曾听见白慕棠说话一般。就在白慕棠准备转身走人之时,李书谣却又突然开口:“自作聪明。”然后回头向自己房间走去,“除了没水了,柴火也没了,明天早上我要看到劈好堆好的柴,不然,没饭吃。”
于是乎,继刚刚的那声哀嚎过后,山间回响起了第二声更为凄惨的嘶喊····
正文 5、报仇还是惹仇【修】
第二日,陆晓雯一直磨蹭到傍晚才动身下山,却在山腰的凉亭被白慕棠截了个正:“这么晚下山还能打听到啥?”
陆晓雯露出狡黠一笑:“嘿嘿···今天只报仇,不打听···”
白慕棠鄙夷地撇了陆晓雯一眼:“切··还不是因为没钱早下山就得饿肚子!”
陆晓雯扒拉了两下头发,死命瞪着白慕棠,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别瞪我,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书谣说的。”白慕棠摆着手说道,同时扔出一个钱袋,“这是书谣给你的,说是挑水的辛苦钱。”
陆晓雯一把接过,脸上笑得跟开满花儿似的:“就知道书谣最疼我了,就是死要面子····嘿嘿····”
“你小心这话被她听到,你又别想有好日子过了。”说完,白慕棠转身向山上走去,“报完仇早点回来,书谣会担心的。”
晃着钱袋的陆晓雯语气贼贼地笑道:“哎呦,懂的懂的,她睡不好,你就也睡不踏实是吧??哈哈···”一颗松果伴着风声飞来,只可惜,连陆晓雯的脚后跟都没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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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车熟路地来到昨天的院子外,陆晓雯暗暗下定决定,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昨天那个小子找到!!
一个飞跃便神不知鬼不觉地窜上了最近的屋顶,整个府邸安静地有点过分,有如一潭即使投进石头也不见反应的死水。没发觉气氛异样的陆晓雯摸着自己的下巴,只顾专心思考:这么多屋子该怎样找到昨天那个小贼呢?
思考间,隐约几声惨叫落入陆晓雯的耳里,好奇心作祟的她,瞬时忘了还在思考的问题,兴致高昂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跃去。
传出惨叫声的是一间柴房,陆晓雯悄无声息地落脚于屋顶,揭开一片瓦向下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郁闷,几个家丁摸样的人正在鞭打一人,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恰好就是昨天那个偷钱的小贼。陆晓雯思忖着,难道是他偷钱被发现了?
刚想无声地骂一句“活该”,却看到家丁停下了手中的鞭子,怒问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那小子依然没人任何反应,要不是陆晓雯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还真以为他们在对一个死人说话呢。只不过,这一来反而引起了她的兴趣:说?他们要这小子说什么?恩,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这小子得救上一救。
于是,陆晓雯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番,便飞掠而去。
不消片刻,就听到府里炸开的声音,有人高喊有刺客,有人惊呼有贼,而随后又发现府上好几处屋子开始冒烟,整个府里乱成一团,又是救火又是抓人。柴房里的几位也被惊动了,拷问之人冲着那小子呸了一口,扔下鞭子帮忙去了。
那些人一离开,陆晓雯便翻身进了柴房,虽然早从屋顶看到他被打得很惨,不过正面看到时还是吓了一跳,要不是那眼神让她印象深刻,她还真无法判断眼前这个满脸血污满身伤痕的人是不是昨天那人。
陆晓雯探头探脑瞄了又瞄,随后拿着手里的树枝戳了戳那人为受伤的地方,问道:“喂,还撑得住不?”
那人嗤笑一声:“暂时死不了。”
“不错不错,真难得听你说这么长一句。”陆晓雯笑得一脸乐呵,同时手中的匕首利落地落下,割断了捆绑他的绳索,“走路要人扶不?”
那人毫不领情地回道:“腿还没断。”
陆晓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很好,你这满身血的,我还真不想碰。”说着率先走出柴房。听到身后透着勉强的脚步声,陆晓雯忍不住回头,看那人攥紧着拳头一边挪步一边喘着粗气,不禁在心里暗叹“有骨气”,便将头转了回去,却听那人问:“你是为了你的银子而救我?”
陆晓雯头也不回地答道:“那是其一,其二嘛····嘿嘿,我很好奇他们要你说的是什么。”
那人停下脚步:“看不出来,你倒直接。”很平静的语调,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陆晓雯一边注意着四周的情况,一边低声道:“直接不好吗?不用担心别人听不懂还能节省时间。”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说?”
陆晓雯摆了摆手:“我想知道就问了,你说不说是你的事,你要是不想说,我就只要拿回我的钱。”
那人沉默数秒,不知在思考什么,随后好似下定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好,既然你是萧云,我告诉你便是,你跟我来。”
陆晓雯愣了一下:“咦,难道我萧云的名号这么响亮,什么人都知道?”
“我叫钟木,对你,我也只算是略有耳闻,我知道你轻功一流,以搜集并破解奇锁为趣。我虽不会武,但对江湖上与我有同样技能的人多少还是会留意的。”
闻言,陆晓雯的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莫非,你是说你也会解锁?可是,没听过你的名号啊,你是还没出来混呢?还是归隐了啊?”
钟木略为一顿:“两者皆算吧。云溢鲁家听说过没?”
陆晓雯立刻一副崇拜的神情激动道:“当然知道啦!传说那可是鲁班的后人呐,精通各种机关锁具,尤其是前朝鲁恒,更是鲁家几百年来难得一遇的奇才,尤胜当年的鲁班呐!!!只可惜,随着前朝覆灭,鲁家也销声匿迹了。”
“那是我爷爷。”钟木波澜不惊的几个字立刻惹得陆晓雯想要失声尖叫,却又想到现下处境,赶紧捂住嘴,好半天才放下:“你是鲁恒的孙子?怎么可能?你又不姓鲁。”
钟木一边催陆晓雯继续走,一边平静地回答道:“前朝灭亡,整个鲁家隐居遁世在这平远镇,换姓为钟。这座全府原为钟府,可惜我父亲在世时被小人算计,落得家破人亡,而我也一直被留在府内为奴。”
陆晓雯惋惜地摇了摇头:“想不到,你还是名门之后。只是这跟你被打有什么关系?”
“一直到上个月,全府的家仆偶然在书房发现一个密室入口,他们认定我知道如何打开入口,便严刑拷问。昨天我好不容易逃跑成功,本想偷点盘缠,走得越远越好···”
陆晓雯满脸疑惑道:“可你最终还是翻墙回来了呀?”
钟木再次停下脚步,两只眼睛虽躲在乱发之后,但陆晓雯还是明显地感觉到了那股怨气:“因为你一直追着我要钱,我慌乱下只顾拼命奔跑,没想到却绕进全府另一侧的巷子。你在跟我废话的时候,全府的老爷就在你身后不远处与家丁说话,随时可能转身发现我,与其被他发现我落跑,还不如让他们以为我从没逃跑过。”陆晓雯还欲再问,却被钟木的一声“到了”给打断。
跟着钟木进入屋子的陆晓雯,一边左顾右盼,一边问道:“到了?这是哪儿?”
“书房。”
陆晓雯先是没啥反应,随即明白过来叫道:“耶?难道你要带我进密室?”
见钟木很笃定地点了下头,陆晓雯的眼睛亮了一下,瞬间又恢复警觉:“为什么?我跟你非亲非故,不对,准确的说还有仇,你偷了我的钱。”
“因为你是萧云,因为你的轻功天下第一,而我现下,别无选择。”
“啊?”陆晓雯还是不明白,但钟木已打开密室之门,拉着陆晓雯走了进去,进都进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密室就没装什么机关?”一路顺畅走到底,陆晓雯相当疑惑。
钟木的语气透着几分自傲:“不需要。鲁家人造的锁,没那么容易打得开,更何况这重中之重的地方?他们就算进得来,也拿不到东西。”
钟木伸手指了指墙壁正中一块方形凹进去的岩石,并示意陆晓雯去看:“额···难道这么大一块凹进去的岩石就是锁?”
“是。”
陆晓雯不停地眨着眼睛,很是匪夷所思:“这光秃秃的,哪有插钥匙的地方啊?”
“你伸手细摸摸。”
陆晓雯闻言用手指在凹进去的岩壁上来来回回游走了好几遍,脸上的表情也是变了又变,最终以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是····归藏卦锁?”
“正是,此锁来源于伏羲六十四卦迷阵,据说是当年诸葛武侯通过八卦之术衍生创造出的一种用于战争中的阵法,通常都是借助独特的地理形势和山石树木进行排布。其中内含阴阳互驳和五行变化,一旦踏入阵中万难走出,直至困死其中,我鲁家先人将这种阵法缩小之后刻于管壁之上制成卦锁,而这面便是归藏卦锁,但是不同于以往鲁家的归藏卦锁,这面锁只能以鲁家人的血来启动解锁。”
陆晓雯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我一直以为这样的锁只是人谣传出来的,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钟木说话间,从脖子里抽出个东西。陆晓雯因站在他背后,故而看不真切,只看到他用抽出来的东西刺破左手手指,接着先以右手在壁锁上游走,不时停下,将左手的血擦过一些位置,血液当即便渗入墙面不见踪迹。
正在陆晓雯啧啧称奇之时,整个岩面伴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突然碎裂。陆晓雯惊吓之余不敢置信地问道:“难道这锁,是一次性的?即开即毁?”
钟木并未回答,只是伸手取出里面的木盒:“这里面便是我鲁家誓死保护的东西,你····”话未出口,便听到外面的纷杂声明显与刚才不同,两人皆一皱眉,陆晓雯施展轻功,率先出了密室。不一会,再次闪回,神情严肃:“杀手闯府,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好。”
钟木摇了摇头,“我这身伤,跑不远的。你拿着东西先走,我自有办法躲过,等杀手离开,我再找你寻回。”
陆晓雯一听,急了:“我萧云好歹算个人物,从不做扔下同伴的事!”
钟木嗤笑一声:“同伴?我跟你可是有仇的。”
陆晓雯被噎到,不服气地反驳道:“那你还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与我?”
钟木却突然笑了起来,直到见陆晓雯额上青筋突起,才悠悠地开口:“不是同伴就不能信任你的人品了吗?快走吧,再不走,你就连累我也跑不了了。”
陆晓雯还欲再说,却听屋外厮杀声已经逼近,而钟木依然是一副不着不急的样子,一跺脚,咬着牙留下一句:“能死你算了!老子管你死活!哼!”接着便飞身而出,几个起落,就已在几尺之外。
陆晓雯走得迅速,没有注意到背后意味深长的笑,也没有见到满院的血腥,更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夜晚,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轨迹。
正文 6、祸不单行【修】
虽说陆晓雯走得干脆,可到山脚下时还是不放心钟木,不禁暗骂自己:“真是够贱的,犯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