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崎的声音立时一滞。这小子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咳、咳,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夜崎眼神飘忽着,不太敢去看十一。
不过幸好十一也正沉浸在‘人之将死’的复杂心情中,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夜崎的不对劲儿。
“那这么说我们还有一个时辰咯。”十一晃晃手,连带着就拽了拽夜崎。
“嗯。怎么了?”夜崎不明白十一想干什么。
“那我们去做点什么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十一利索的站起身,唇边扬起了灿烂的微笑。“能和夜崎大哥共渡生命的最后一程,我也算不枉此生了!”
夜崎目光复杂的看着十一那没有丝毫杂质的纯净笑容。为什么?为什么他就可以用这样从容的心态去面对死亡?甚至是面对那本不该由他来承受的死亡?
“你难道不怨我吗?”夜崎低声问道,“毕竟……是我把你害到这个地步的……”
“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十一急急的打断了夜崎的话。“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可你为什么要陪我去死呢?”不知不觉间,夜崎似乎也融入了这场闹剧,问出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我的生死,跟你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为什么啊……”十一闷头想了许久,却仍是无解,只好抬起头对身旁的夜崎憨厚的笑道,“我大概就是觉的和夜崎大哥你投缘,不想你一个人孤单上路吧。”
他用自由着的左手捡起地下的一块石头,用力的丢进河里,叹息着说道,“因为啊……一个人的滋味儿真是不大好受呢。”
就这么简单而已吗?夜崎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他是一个极少动情的人,自然不懂,并且也不相信有人会为了这种理由,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是在这样的月色之下,面对着这样单纯的少年,听着这样质朴的话语。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要相信感情,甚至是尝试着付出、接受感情了……
“十一,我……”夜崎咽了口唾沫,刚想说一两句感性的话,却发现十一的脸色突然变的很不对劲儿。
“喂,傻小子,你怎么了?!”夜崎急切的晃晃脸色通红、紧咬牙关的十一。
“我、我也不知道……”十一只感觉自己好像正置身于火堆里一样,那股忽然从身体内部弥漫开来的灼热感,就要把他给逼疯了!
夜崎略一思索,便伸手握住了缚情锁另一头的十一的手。果然,是烫的吓人的温度。
看来是御寒丹开始发挥效用了。夜崎不由的有些着急了。他自己练的是偏阴寒向的功夫,况且现在又是夏季,所以吃上一粒半粒的御寒丹,对他来说是有益无害的。
但十一就不同了。他的武功路数一看就是至刚至阳,这会儿又灌下了整整一瓶的御寒丹。就算不会要他的命,恐怕也得烧成傻子了!
夜崎看看身旁的小湖泊,当机立断的对十一喊道,“把衣服脱掉!”
“什、什么?!”十一立时吓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也顾不上浑身那股火烧火燎的燥热了,噌的一下就抬起手臂环在胸前,紧张的看着夜崎。“夜崎大哥,你不要吓我啊,我胆子很小的!”
夜崎懒得和他废话,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了个干净,淡淡地说道,“是你自己不肯脱的,那你一会儿就只好穿着湿衣服回去了。”说罢,就利落的一头扎入水中。而被缚情锁拴在另一头的十一,也理所当然的被硬扯了下去。
当冰冷的湖水温柔的包裹住了十一的身体的时候,他的唇边不自觉的透出了一声舒适的叹息。
原来夜崎大哥是要帮他降温啊,十一似有所悟的想道。现在好像还真是凉快点了呢。
然而,还没等十一庆幸上一会儿,御寒丹制造出的一波波热浪就再次气势汹汹的席卷而来。
十一痛苦的皱紧了眉毛,哼唧道,“夜崎大哥,我好热……你、你帮帮我……”
其实不用十一说,夜崎就已经在做了。他将十一揽在自己胸前,然后便开始默念寒冰诀。很快,夜崎的身上就释放出了阵阵的寒气。
十一早忘了刚才是谁像个良家妇女似的,扭捏着死活不肯下水了。夜崎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让他难以抑制住想要靠近的欲望。
不够,不够,他还需要更多!十一已被体内的燥热烧的晕晕乎乎的了,只是本能的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更多的接触到夜崎那沁人心脾的凉爽肌肤。
“喂、喂,你不要在我身上乱摸啊!”夜崎死死地扣住十一的手,不让他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
十一的手虽然被制止住了,但却紧闭着眼,用热的通红的小脸蛋不住的在夜崎□的胸膛上蹭来蹭去。喉中还不时的发出一声声暧昧至极的呻吟。
湿透的衣衫在这反复的磨蹭中也散了开来。十一胸前的两颗小小的茱萸若隐若现,在那皎洁的月光的照耀下,泛出了诱人采摘的粉嫩色彩。
夜崎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断袖,但是置身于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的下 体还是无可避免的起了反应。
“靠!如果不是我也被小姐灌了一粒御寒丹,我还真怀疑你吃下去的是一瓶春药!”夜崎低低咒骂一声,拼着自己最后的理智警告道,“你他妈的最好给我赶紧闪远点,否则我就……啊!”
夜崎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也在十一无意识的用大腿摩擦到了他下身的某个位置以后宣告崩溃。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以及那紧握到呈青白色的拳头,无疑不在诉说着一个事实——夜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夜崎的嗓中发出一声低吼,他狠狠地将十一瘫软的身体压向后面的石壁。大掌微一用力,就将十一身上那早已形同虚设的衣衫震了个粉碎。
“我会对你负责的……”夜崎最后在十一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就□着身躯压了上去……
波光粼粼的平静湖面上,激荡出了一圈圈莹莹的潋滟。两具同样光裸着的身体紧密的纠缠在了一起。
高高低低的呻吟声不断响起,给这静谧的夜晚笼罩上了一层淫靡的色彩。连月儿都好像害羞了一般,慌不迭的躲到了云彩的后面,只留了些朦胧的光亮给底下的二人。
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做些情趣之事,正好……
福清早上醒来的时候,康熙已不在身边了。招呼下人进来伺候洗漱完毕后,三德子才小心翼翼的进来禀报,说裕亲王世子保绶已经在门外恭候多时了。
福清有些不高兴的埋怨道,“三德子你办事真是越来越不地道了。保绶来了怎么也不知道早点说?行了,快点把人请进来吧。”
三德子欲言又止的看着福清颇为随意的装束,本想劝上两句。但被福清威严的目光一扫,也就什么都不敢说了,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来,保绶,用过早膳了没有?”保绶一进门,福清便笑着招呼道,“过来陪我吃一点吧。”
“还早膳呢?”保绶勉强笑笑,抬头望望外面的日头道,“这会儿怕是都该用晚膳了。”说着,他仍像以前那样,紧挨着福清坐下。
福清诧异的看看保绶略显苍白的脸色,抬起手,用手背碰碰保绶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保绶亲自起身帮福清斟了一杯茶。“您吃您的。吃完了我还有事和您说呢。”
福清皱眉观察保绶了片刻,叹口气,拍拍手上的点心渣子。“你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这么半吊着我的胃口,我也吃不下去啊。”
保绶歉疚的望着福清道,“那就请院士借一步说话吧。”
“还要出去啊?”福清一怔,随即无奈地点点头道,“好,随你吧。”
福清站起身,对身旁的三德子吩咐道,“我和世子出去走走,你们就不用跟着了。”说罢,就随手抄起桌上的一盘鲜荔枝,率先走出门去。
两人一路沉默的来到了一处假山上的凉亭内。福清将手里的荔枝放到石桌上,放松的靠在栏杆上剥着荔枝。“此处地势开阔,如果有人接近,我们必能察觉出来。你有什么话就放心说吧。”
保绶年轻稚嫩的脸上头一次显出了严肃的神采。“院士,你昨晚急急的离开王府,是因为听说了皇叔召妃子侍寝的事情吗?”
福清有些尴尬的别过了头去。“小孩子家家的问这些做什么?”
“院士,我不是小孩子,从来都不是。”保绶苦笑着摇摇头,叹息道,“皇家子弟,从来都没有作小孩子的权力。”
他走到福清面前,缓缓蹲下,清澈的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忧心。“院士,你离开皇宫吧,好不好?你在这里,我……真的很担心……”
福清默默地与保绶对视良久,方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问道,“保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儿?”
“您知道吗?”保绶低声说道,“涅穆尔离奇死亡了,就在被押往宁古塔的路上。”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福清大惊失色的问道,“有没有上报给皇上?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是昨晚传来的消息。”保绶面无表情地说道,“已经上奏给皇叔了。不过皇叔却下旨说不必查涅穆尔的死因了。”
“不必……查?”福清迟疑着问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她脑子里闪过一个极快的念头,但潜意识里却仍是不愿意相信。
“这话意味着什么,难道院士你会不懂?”保绶好笑的看了眼福清,转过头,一脸淡然的说道,“在这么一个人人自危的时刻,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去谋杀一名朝廷钦犯?除非是……”
“你不要说了!”福清眼中满是抗拒,飞快的打断道,“如果皇上真想要涅穆尔的命,当初直接下令斩首不就好了?!何必还玩什么暗杀的把戏?”
“这我不知道。圣心难测啊……”保绶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但我却知道,太子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皇宫也自此多事了。
这次皇上对于涅穆尔的死,表现出了近乎反常的漠然。这就足可以证明,对太子党的这个下马威,即使不是他直接授意的,也是发生在他的默许之下的。
百官都是看人下菜单的。皇上对太子不理不睬的时候,大家或许还会观望一下。可这会儿皇上的态度都如此明显了,那他们……”
福清冷静的接上话。“他们自然就会一窝蜂的冲上来弹劾太子了。对吗?”
保绶默认般的低下了头。
福清闭上眼,浑身脱力的倚靠在后面的横栏上。阿玛呀阿玛,你到底在想什么?一面在我跟前扮演慈父的角色,哄着我站到太子那边。一面却又这样明目张胆的打击太子党,让保成难堪。
你口口声声说要同我坦诚相待,可你却把所有的事都放在自己的心里。让我去想,让我去猜。
一种悲凉的消极情绪包围了福清的心。这一刻,她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或许……所谓的父子情深,还有什么对亡妻的歉疚都是骗人的!
阿玛他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视保成。他之所以不追究保成,只是想要名正言顺的留下索额图,来钳制明珠。
但是,他却早已经不相信太子了。所以,这会儿太子的势力稍有恢复的迹象,他就赶紧出来打压。
而她,福清,就更谈不上是什么唯一爱过的女人了。
她,只不过是康熙用以平衡各方势力的筹码而已。所以,当康熙认为天枰的摇摆已经在他的控制范围之下的时候,他就连即将往托盘里放些什么,都懒的告诉她了……
“不、不是这样的!他不会骗我的!”福清突然失态的猛地站起身来,唬的蹲在她脚边的保绶一惊。
“院士,院士你还好吗?”保绶吓了一跳,急忙扶住福清的胳膊说道,“您不要吓我啊。”
保绶用力的晃了福清好几下,福清那失去焦距的双眼才终于对上了他。
福清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揉揉太阳穴,勉强笑道,“我没事,大概是魔魇了。”
她拍拍保绶的头,正色道,“今天的话,不许再跟任何人说了,知道吗?”
“嗯。”保绶乖乖的点点头,小脑袋温顺的在福清的手心里蹭蹭。“除了您和我阿玛,我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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