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普通的擒拿对福清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她嗤笑一声,连看都不看胤禛一眼就侧身闪了过去。
胤禛扑了个空,脸上的赫色更甚。恍惚间,福清和胤礽几乎看到有青烟从胤禛的头上袅袅升起。
“啊!”胤禛再次拉开架势朝福清冲去。可惜这次人还没到她跟前,就被福清隔空打穴定在了原地。
看着胤禛那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的小脸蛋,福清禁不住瑟缩了一下。“我、我是为你好才点你穴的。不然,我怕我会失手伤了你……”
胤礽头痛的扶扶额,看着眼前水火不容的二人。忽然感觉自己选择在今天找福清过来真是大错特错。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那个一贯冷静自持到令他这个当哥哥的都有些汗颜的四弟。真没想到,胤禛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戴着面具生存。而这个有些奇怪的女人,在来到皇宫的短短数日里,竟然就打破了无数人的面具。皇阿玛,费大人,二伯,四弟。甚至还有……他自己……
胤礽的身体里忽然弥漫起了一股奇怪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头一次对这座冷冰冰的皇宫产生了一丝期待。
也许……这个传说中改变了整座江苏古城命运的女人,也会给这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寂寞廖然的紫禁城,注入一些别样的生机……
思及此,胤礽不禁温和的解释道,“我不是怕四弟会迷路,而是因为现在宫门已经下钥了,一般人是没法自由出入的。”他用近乎柔和的眼光看了看胤禛。“四弟他一听说我受伤了,就急匆匆的赶进了宫,也没顾上算时间。如果现在他自己出去的话,守卫们势必会先通报皇阿玛才能放他离开,所以……”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福清理解的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康熙给的那块可以随意进出宫门的令牌道,“你是想问我要这个是吗?没问题,借给你了。”说着,就将那牌子递了过去。
“那个……可以麻烦你把四弟送出去吗?”胤礽却并不接过去,只为难的看着福清道,“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东西是皇阿玛送给你的。四弟这样贸贸然的拿着它离开,似乎……不太好。”
“这……”福清沉吟了一下。想了想,反正她这会儿也没事做,回东暖阁更是自讨没趣。还不如送胤禛那个小鬼头出去,自己也顺便到楚风楼散散心。
拿定主意后,福清抬头对胤礽灿烂的一笑道,“好,我陪他出去。”
她两步走到胤禛面前,一歪头,讨好的笑笑道,“喂,你刚才都听到了哈。一场误会罢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掩护你出门,就当是给你赔不是了。”
看着刚刚还气焰嚣张的福清,忽然如此放低了姿态。胤禛为了彰显自己的大人不计小人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得轻声应道,“嗯。”
福清立刻痛快的给他解了穴。就像平时对保绶一样,温柔的牵起他的手道,“走吧,我们回家。”
当那温润的肌肤触上他的手的一霎那,胤禛几乎连心跳都慢了一拍。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大胆,居然敢和他拉拉扯扯的?!
可是……他似乎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他,其实一直都希望有个人,能用这样温柔宠溺的声音和他说话啊……
“你怎么了?”福清看胤禛的脸上突然浮现起了一抹不自然的酡红,甚至还隐隐有向脖子根蔓延的趋势,不禁担心的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道,“不会是感染了风寒吧?怎么脸这么烫?”
“你……不用你管!”胤禛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恶声恶气的吼了一句,就顶着他那张面若桃李的小粉脸跑了出去。
福清刚要去追,就听到胤礽急急的喊了一句。“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福清停下脚步,以眼神示意胤礽继续。
“今天……今天下午的事儿,谢谢你了……”胤礽的目光飘忽不定,就是不敢落到福清的脸上。“我知道,你下午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我好。”
真是的,不就是道个谢吗?我到底在不好意思些什么啊?!胤礽不禁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福清怔怔的看了胤礽半晌,方淡淡的一笑。她缓缓的走到胤礽跟前,摸摸他的头道,“不用谢。呵呵,有你这句话,我这个后妈也就算没白当了……”
还好啊。老的糊涂,小的总算是不傻。福清略显苦涩的一笑。人都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可到她这儿怎么就都反了呢?
她拼命的在康熙那儿浇水施肥,可长大的却是康熙旁边的小胤礽!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胤礽不明白福清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是为了什么,只是直觉的喜欢福清抚摸他的那种温暖。于是他干脆一动不动的任福清一边发呆,一边胡乱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宫主,我们可以走了吗?”胤禛在外面站了半天都没有等到福清出来,遂进门催促道。
“奥,来了。”福清这才恍过神来。对上胤礽疑惑的目光,掩饰性的一笑道,“那……那我先走了。”说罢,就快步离开了。颇有那么两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话说裕亲王从乾清宫出来后,四处找过了都没有发现福清的身影。正着急着呢,就听侍卫禀报说福清被太子派人带到东宫去了。
也怪那个侍卫用词太夸张。吓的福全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了一大堆的刑具,哪里还敢迟疑?自然就跟踏上风火轮一般急匆匆的奔东宫来了。正巧就撞上了刚刚出门的福清和胤禛
裕亲王一见福清,就紧张的拉着她转了好几个个圈。“怎么样?没事吧?保成找你做什么?他没有为难你吧?”
面对裕亲王连珠炮似的提问,福清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胤禛不高兴的低声嘟囔道,“以她老人家的身手,不为难二哥就算不错的了。谁还能动的了她?”
福全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胤禛,讪讪的松开了手道,“这……呵呵,许是我多心了。”
三人一路无话的走到宫门口,孰料竟然碰上了乾清宫的大总管——梁九功。
“你在这里做什么?”福全上前一步皱眉问道,“我已经和皇上说过了,要带小清出去走走。”
“奴才是来给宫主传句话的。”梁九功不卑不亢的躬身答道,“皇上有旨,天色已晚,请宫主散够了心一定要尽早回宫。”
一听这话,福清简直是气的七窍生烟啊。“你告诉他,我今晚就住在裕王府,不回去了!”
梁九功被福清撂下的狠话吓了一跳。他胆战心惊的望着福全道,“王爷,您看这……”
福清这才意识到,人家正主还没说乐不乐意收留她呢。可是……以王爷的性子,可能带她回府吗?如果他当场说不,那她这脸可就真是丢大发了……
福清转过身,抱着壮士断腕般的决心,绞着衣角问道,“王爷,我……我今晚可以住在你那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看到我家皇后说的一句话,感觉真是太经典了,于是拿上来和大家分享一下。
“如果清和赫舍里同时掉进河里,而康熙只能救一个,那老康一定会去救赫舍里,因为他觉得清会自己自救。”
望天,我家姑娘好悲惨……
留宿裕王府
福清转过身,抱着壮士断腕般的决心,绞着衣角问道,“王爷,我……我今晚可以住在你那儿吗?”
裕亲王只一脸严肃的盯着福清,却并不说话。
两人默默对视半晌,福清方泄气的嘀咕道,“好了,您别这么瞅着我,怪渗人的。我知道,我问的就是一句废话……”
裕亲王郑重的点点头。“没错,这真是一句废话。”看着福清垂头丧气的模样,他强忍着笑接着说道,“裕王府本来就是你的家啊。你要回家住,不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儿了吗?还问我作甚?”
“啊?!王爷你真好!”福清先是一怔,随即便欢呼着跳入裕亲王的怀里。宛如树袋熊一般紧紧扒在他的身上,完全不理会福全尴尬着举起的胳膊。
这边梁九功已是绝望的闭上了眼。天啊,当今皇上的宠妃和裕亲王居然在禁宫门口忘情相拥!这样劲爆的消息,大概到了明天天亮的时候就会传遍京城了!
门口雕像似的排列于两边的近卫军们,也都齐刷刷的低下了头,做出一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但是那不住上瞟的眼睛们,却让这种形象大打折扣。
胤禛狠狠地将福清一把从裕亲王身上扯下,咬着牙在她耳边说道,“请宫主自重。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的皇阿玛戴绿帽子!”
福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她尴尬的看看周围神色各异的人们,脑子里飞快的想着补救的办法。总不能让王爷因为自己惹上什么闲言碎语吧?
忽然,罚不责众四个字飞快的在她的脑子里闪过。她坏笑着上前一步,趁着胤禛还未反应过来就将他一把抱住!嘴里还嘻嘻哈哈的笑道,“小四啊,你母妃我今儿的心情真是好好哦。”
吃够了少年的豆腐,福清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怀中早已僵硬的“孩子”。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的逼近御前第一总管——梁九功。
福清步步紧逼,脸上挂着自以为和善,实则阴险无比的微笑。梁九功则颤抖着双腿,战战兢兢的不停倒退着。
面对福清强大的攻势,那面对任何权贵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梁九功的心理防线终于全面崩溃。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嘣嘣嘣的对着福清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哭丧着脸哀求道,“宫主饶命啊。奴才知错了,奴才真的知错了啊!”
“喂,你别……”福清还未来得及阻止,就见梁九功已经干脆利落的磕完了头。光溜溜的脑门上也应景的浮起了零星的血丝。
福清没想到梁九功对于自己的拥抱,竟然会这么的……激动。也不敢再上前了,只歉疚的看着那可怜的大脑门儿,手下意识的想去袖口里掏手帕。
咦?手帕?以前的惨痛经验及时浮现在了福清的脑海里。她想了想,终是收回了伸进自己袖子里的手,转身向胤禛走去。
“小四,把你的手帕借我用一下好不好?”
胤禛还没从刚才那巨大的“打击”中缓过劲儿来呢。听到福清的声音,他机械的就递过了自己的手绢。
福清欢快的接过了,那精美程度绝不亚于她的丝帕的手绢。大方的递给了梁九功道,“诺,擦擦头上的血吧。下次磕头不要那么用力,意思一下就好了啦。”说罢,就一手拉着福全,一手拉着胤禛,大步向宫门口的马车走去。
“奥,对了。”她忽然回过头来,心情愉悦的对梁九功交代道,“那块手绢送你了,不用还了哦。”
哈哈,原来这就是慷他人之慨的感觉啊。似乎……不错呢……福清窃笑着走远。
待上了马车后,福清才发现胤禛居然也晕晕乎乎的跟了上来,遂在他眼前摆摆手道,“小四,回魂儿啦!你跟着我们干吗?你家的马车没来接你吗?”
胤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的有些难看了。哼,刚才还强抱他来着,抱过了就要赶他走了吗?难道是嫌他在这儿碍事儿了?
胤禛用怀疑的眼光在福清和自己的二伯身上溜了一圈。轻哼了一声,就转过了头去。明摆着无视了福清的逐客令。
“你?!”看着小屁孩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福清不禁有些火大。刚要教训他几句,就听见裕亲王出来打圆场似的说道,“没事,既然胤禛愿意来就一起吧。反正我今晚也约了老费。”
“费伯伯?”福清疑惑的看了裕亲王一眼。“你约了费伯伯,又和这个小子有什么关系?”
“我叫胤禛,不叫‘这个小子’,请福母妃记好了。”胤禛绷着脸纠正道。不知不觉间,在福清和他二伯的影响下,他居然也忘了那个‘儿臣’的自称了。
再次听到那个让她浑身发毛的称呼,福清不禁狠狠地瞪了胤禛一眼道,“你真不可爱!”
福全看着两人孩子气的斗嘴,心下好笑。“老费其实也算是胤禛的岳父了。去年皇上刚把他的三女儿指给胤禛作嫡福晋。”
福清一怔。原来胤禛和费扬古还有这层渊源呢,那这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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