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情绪从激动到无奈,最终却变成了无声无息的问,曲梁的眼中的始终冷冷的没有温度,他瞥了瞥嘴角,冷声答道:“丹青,每个人要的东西都不能太多,你答应帮我从他体内拿到转生莲,我答应你日后会带你远走高飞好好待你,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交易……而已?”
“嗯,交易而已。”
钉魂桩锋芒在背,却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曲梁转了转手中的玉笛将丹青的下巴抬起,啧啧了两声,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腹部,一个使力又是一阵巨痛,他似乎是在查验什么,不一会他的眉头越蹙越紧,最后变成了暴怒。
他狠狠给了她一个巴掌,“居然骗我!”
“我没有骗你。”
“没有骗我?这霍莲生仍是完璧之身,昨夜他居然什么都没对你做!我是怎么教你的!”
丹青笑得凄凉,她抬起头死死盯着他,“惩罚够了?他就快要下朝了,昨个儿他说过,下朝就来陪我。”
说完最后一句那笑里竟然已经带着挑衅,“不是要我帮你拿转生莲么?这样虚弱的母体可孕育不了存放转生莲的载体。”
曲梁的眉间怒气更甚,却不得不松开她的下巴,一个收息,钉魂桩已被收回袖间,他说:“你先回宫,待他走了,我去给你敷药。”
丹青坐在院子里,背上被钉魂桩烫裂的伤口隐隐发痛,君夜穿着朝服一路小跑着赶了进来,满眼的焦急,却在看到她的一刹那舒展了眉头,他看了看晌午的日头,笑着对她说:“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霍郁和康康
第六章霍郁和康康
君夜进来的时候,丹青正在院里小憩,晌午的日头大,她的鼻尖已透起一层薄汗,微红的脸颊勾煞人心。
君夜站在她身前,竟差点忘记正事!
陶醉了半晌才一把将丹青挽住,“有些事,进屋说。”
丹青轻轻颔首,便随他进去,刚到屋里便问:“何事?”
“不急,用膳的时候我同你好好说。”
君夜一笑,在丹青一头雾水的时候吩咐了布菜,用膳时才慢慢道:“身子可还好么?”
“死不了。”丹青耷拉着眼皮,连眼都没抬就蹦出这么句话。
君夜无奈摇摇头,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接着说道:“若无大碍,膳后随我去趟霍府。”
“霍府?”
君夜点点头,“今个早朝我见你阿爹心事重重,朝上问他势必不会说真话,原想和你哥哥问个究竟,没成想你哥哥早朝竟然没在,下朝的时候我命人去打听,你猜怎么着了?”
丹青似乎也有些感兴趣,立刻追问道:“怎么着了?”
君夜脸色一沉,“霍郁犯事儿了!”
霍府
出宫后再行几里路就到了丞相府,高高的门头彰显着主人的贵气。
丹青看着这座陌生而又熟悉的宅子感触良多,曾经的这里对她来说和皇宫一样,都是陌生的,而今竟也成了旧地。
想到宅子里的美妇人,和那个英俊鲁莽的哥哥,却是掩不住的思念。
管家见是小姐带着皇帝姑爷回来了,撒了丫子的跑进去通报了,不一会就见三个人从屋内匆匆赶来,丹青眯着眼睛打量来人,正是霍丞相和霍夫人,后面跟着的是刚刚负责通传的管家,霍郁并不在。
施了礼,又轻浅问候了几句,仍是忍不住开口:“阿娘,为何不见哥哥?”
被丹青唤作阿娘的这名美妇人的目光瞬间暗了下去,在丹青的手上轻拍了两下,并不说话,转而无奈的望向了身旁的霍丞相。
霍丞相似是一时也未想好如何说,只是说了日头大,请皇上皇后先进去用杯茶,再慢慢说来。
君夜点点头,完全配角的样子,丹青只觉得家里气氛不太对,哥哥平日里虽然鲁莽却不爱惹事,自小在军营里长大,言行上甚是谨慎,发乎情,止乎礼,立了军功之后更是稳重许多,对于阿爹的意思向来不会忤逆,除了……
进屋用了两口茶,丹青四处张望了两下,霍丞相又如何看不见?起身对着君夜躬身做了个揖,“皇上恕罪,是老夫管教不当才只是犬子犯下如此无知无耻之事……”
君夜放下茶盏,指尖轻点了桌面两下起身将霍丞相扶起,温言宽慰到:“此事朕已知晓,放他出来说话吧。”
霍丞相闻言思量了下,很快便在管家耳边耳语了几句,关键便朝外跑去,丹青心中大惊,竟是被关了起来!从小到大即使阿爹再气,不过是家法施几鞭子,如今竟将哥哥关在了地窖!
不一会,一名身着暗紫色长衫的年轻男子被带了进来,头发是散着的,衣服也是乱的,脸和脖子上还有几道指甲挠破的抓痕,他的目光始终垂着,连见了君夜也未抬起过。
倒是君夜没有介意,他俩毕竟是年少时就一起出入战场的生死之交,不过这幅丧气样君夜还真未曾见过,他踱着步子来到霍郁身前,压着嗓子问他:“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会做出这等糊涂事?”
哥哥眼中一痛,半天只脱口而出了一个我字,其余的再也说不出来。
这时霍丞相走了过来,又在君夜面前跪下,乞求道:“此子大逆不道,竟然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虽是酒后,但……”待丹青反应过来他们所说究竟何事时,霍丞相已在地上泣不成声,老泪纵横。
“康康小姐如今怎样了?”听君夜这么一问,丹青心中又是一惊,终于全部明白,只是先前就看出哥哥对康康是有那个意思,似乎上次辽远战事归来也和阿爹提过此事,当场就被阿爹拒绝了,门不当户不对当真是个好理由!
再到康乐师那边,康乐师倒是乐得其成,奈何康康死活都不肯答应,弄的哥哥很是挫败,毕竟他一个丞相府的大公子,相貌又是生的俊逸非凡,庙堂之上也是春风得意,又有些战功,比起那些文官状元,世家公子哥哥可是好太多,和当今皇上也是交情颇深,亲妹如今贵为皇后,当真风骚无双,就算求娶当朝公主怕是也不会有人驳他面子。
虽说这康康是个以才气名动京城的美人,但若说这美仍是远及不上霍莲生的,这家世更是寒酸许多,不过皇家一个御用乐师的女儿,或许也正是这样,哥哥才没曾想过会被拒绝的这样干脆。
听他们这样说来丹青慢慢将事情滤了一遍,大致是这样的:君夜生辰那日宫中宴酒,哥哥酒过三巡有些微醺,不想在后湖边遇见了独自坐在湖边的康康,康康当时看起来有些难过,心情很不好,哥哥虽有些醉,但心中那份爱却是清醒的,便本能的去开解她。
康康见是哥哥,立刻想起了酒宴上霍皇后同她说的嫁娶之事,当场就要走,哥哥问她为何要走?若是换成她心里的那个人,是否她就不会走?
康康一听吓坏了,立刻转身盯着哥哥,哥哥揉了揉脑门,实在是晕的发痛,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摔倒,康康赶紧过去一把扶住,丝丝发香被哥哥嗅的干净,哪怕是这样将她轻拢在怀中也是那样的幸福。
哥哥人高马大,康康身材娇小,整个重量压在她的肩头本就异常吃力,偏偏附近连个巡逻的侍卫都没看到,还好后湖离康康的住所并不远,她当时是有迟疑的,但是转眼看了看头痛欲裂的哥哥,想着将他放下再去叫人,来人将他抬回丞相府就没事了,所以一咬牙还是将哥哥扶了过去。
哥哥生性温良,那晚偏就做出那等事估计是他自己都没料到的,但在丹青心里哥哥那晚所做的事和那些酒楼里及时行乐的登徒子一定是不一样的,因为酒宴上哥哥隔着桌子望着康康的眼神就能看出她真的在他心里,那一切为爱使然。
在康康的住所发生的细节再也没人知道,康康不会说,现在的哥哥一定也不愿说,丹青只是想酒意三分,情意六分,至于那最后让哥哥做出这等事的一定还有一分,这一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除了酒意这一分毋庸置疑非常重要,但这一分究竟是什么,恐怕除了哥哥自己,已经没人知道了。
那晚的事情发生后,还是阿娘先发现了哥哥前夜未曾回来,于是派人去找,最后却在后湖的宅子里找到了衣衫凌乱的哥哥,和哭成泪人的康家小姐……
康康虽然出身并不高贵,却仍是个京城公子哥竞相追逐的妙人,反生这种事康乐师当然不会声张,他还盼着女儿以后能嫁个好人家让自己后半辈子有所依靠。
他当时的心情也是很复杂,一个乐观的,就是当初霍丞相不同意这门婚事,如今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饭,并且霍大公子的行事也不磊落,若是康康就此嫁了进去,仍是享尽荣华恩宠,也是一件美事;可若是这件事被声张了出去,霍家仍不愿迎娶康康,他康家虽然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却仍只是个连品阶都算不上的宫廷乐师,再加上皇上对霍家的这个女儿情有独钟,怕是霍家的权势本就压着这事,皇上那儿再向着,康康这一辈子可算真毁了,哪个世家公子会娶一个全京城都知道被丞相公子睡过的女人?
所以此事发生之后他抱着两手打算派人去了霍府通传,意思霍公子自我这儿,然后告知了前夜所发生的事情,再暗中揣度霍家的意思。
那事之后康康就废了,起初还会哭,如今连哭都不会了,饭也不吃,也不愿出门见人,甚至连康乐师都没能幸免,她只一个劲的念叨:“什么都完了……什么都完了……”
说到这哥哥的眼圈也红了起来,他说,他知道即使这样康康也是不愿嫁他,若是能够赎罪,即便是让他去死,他也定然不会犹豫半分!
君夜听完叹了口气,他说,你这人就是什么都藏得深,当年的庆功宴,动的又岂止是我一个人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康康的婚事
第六章康康的婚事
那天丹青先是劝了霍郁半晌,再问他,若是康康愿意嫁他,他可愿娶?
霍郁看了她半晌,点了点头,但嘴上仍是说,她不会愿意的,即使勉强嫁给了我,她也不会快乐。
君夜听了这话立马走了过来,沉声对他说:“是你觉得她不会快乐,还是你觉得你不能给她快乐?”
霍郁抬眼看着君夜,目光清冷:“若是我知道她喜欢的不是我,我如何能快乐?又如何能让她快乐?”
君夜继续回:“现在的情况这样,你觉得她爱的那个人会不会娶她?”
霍郁摇摇头,他说即使没有这件事,那人也不会娶她,说罢还扭头看了眼一旁的自家妹妹,丹青从他的眼神里和落寞里读懂了些什么,又不敢确定,只能努力听着,想个什么法子把这事能早日圆过去,免得两个人都受苦!
君夜冷哼一声,边走边说:“你要了她,又不娶她。娶她她不会快乐,莫不是不娶她她就会好受些?你如何看得下去她一辈子在别人的指责中孤独一生?依我看她心里有没有人是一说,你对自己根本就没把握才是实情!到底在怕什么,好生想想才是!”
君夜语气不善,似是真的动了气,丹青上前挽住他,目光揉揉给他安抚,君夜在她肩上轻拍了两下,报以笑容,他说:“今个儿已经太晚,你身子累不得,不如今夜就歇在娘家,我还有几句话同他要说,累你去和霍丞相说一下,安排下厢房。”
丹青出去后,君夜在案前坐下,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在他面前,低声说:“还记得曲梁吗?”
霍郁结果酒杯,疑惑的看着他,然后闷闷的“嗯”了一声。
君夜摇了摇杯中酒,自嘲的笑了,他说:“怕是你们整个丞相府都是知道的,只有我和傻子一样,什么都知道,却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霍郁放下酒杯,对着君夜道:“皇上的意思,臣不知。”
君夜说:“你说康康心里有个人,你觉得你进不去,你不是觉得她嫁给你不会快乐,而是你不相信你能替代那个人,对不对?”
霍郁眼光一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说:“我本就比不了那个人。”
“你可知道莲生心里的人是谁?”
霍郁听到此处才察觉君夜所为何事,立即阁下酒杯,当场下跪,连磕了三个响头,对君夜正色道:“皇后心中之人自然是皇上无疑,皇上明鉴!”说罢又砰砰砰磕了几个头。
君夜慨叹一声将他扶起,他说:“何时这样生分了?辽远打仗的时候见你在战场上跟朕吼的架势哪儿去了?”
霍郁这才站了起来,在君夜的搀扶下重新坐下,他说:“皇上是人上人,世间女子趋之若鹜,皇后心性单纯,自小又病着,谁对她好她会知道的。”
君夜摇摇头:“今日不是要和你问这些个无聊事,朕只是想告诉你,她在意谁和你没有关系,你在意谁才是重要的,曾经的我和你一样只觉得默默守护着就好,最后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