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剪开,一块玉佩顿显眼前,然后小狗子呆了。
玉十分普通,便却十分眼熟,这玉是小青姨自小宴生下后便挂在她脖子上的…为何小宴的玉会藏在童儿绣的荷包里?
将事情左思右想一番,小狗子的脸顿时黑了一半。
原来这荷包并不是童儿绣的,而是小宴绣给悍将的,托童儿这个中间人转交。童儿也觉不太好意思,便托小狗子转交,如此一番折腾,妒心较重的小狗子生出误会自作主张藏了私。
偏偏如此一番误会,却又让本打算悄悄送小狗子荷包的童儿生出误会,以为他心中放着的是小宴,气恼之下,这才冷脸相对。
小狗子没想到,这些天生出的诸多烦恼嫉妒竟是自作自受。
将事情同童儿解释一番,小狗子深觉,每日里左也防右也防还是不如让她冠上自己的姓氏来的妥当。
按照约定,只待他会试及第之后,便可娶了童儿。
这样,让小狗子隐隐感觉自己其实像只驴子,未来岳父大人在他面前悬上童儿这只胡萝卜,不用鞭策,他也能跑得飞快。
会试结果不负众望,小狗子得了个进元。
自然娶得美人归,抱着童儿,他不免得意一笑,悍将这一去边关,任他多大的法儿,也除不掉童儿前面刚冠上的佟姓。
小狗子与童儿的婚后生活简单而幸福,只除了一样。
他竟不知道,童儿看似清清冷冷安安静静那么一个人,睡品实在不好,甚至称得上很差。
每天从地板上起来的滋味实在太不好受了,还因此得了几次风寒,堵住的鼻腔让他难受之极。
偏偏抱怨的话,对上童儿那双可怜无辜的水亮眸子时,自动自发的吞咽进肚腹,谁让他一向心软呢。
天天夜晚如此折腾,终于在两人第一个孩子生下来后,好了许多。
不过这次却是轮到童儿得风寒,原来她像足岳母大人,十分喜爱自己喂养孩子;;便将孩儿带在身边,但又怕自己不小心将正吃母乳的孩子踢下床去,每晚睡不踏实,总深更起夜来看。
如此,每日半夜醒来,睡眠极差,眼下总带了青,每天回他话时也是恹恹毫无精神气。
见此,小狗子心上肉痛,觉得如此一来,还是自己被踢下床去划算些,便让孩子睡在里面,童儿睡在中间,自己守在外面继续这种被踢下床的日子。
不过,这种温馨平淡的日子过不得多久,他便被皇上的一纸调令给调至边彊。
走的前天夜里,他没想到一向矜持含蓄的童儿竟是一改常态十分大胆,他竟被逗弄得神魂颠倒。
完了,两人倒在床上,便听童儿冷冷道,要是他去边关有了别的女人,便要休夫。
听了这话,小狗子只觉这背后一阵冷汗。
边疆一去二年,两人见面的次数极少,期间小柱从边关回来,并娶走小多。不过令小狗子没想到的是,这一去二年,他没有过别的女人,童儿倒差点被人勾走,原来却是悍将守在京畿,一得空便去和田,名为办差,实则探望童儿。
从别人口中听了此话,小狗子恨得痒痒,递了一纸奏折名面上请调京城,暗地里却是狠狠贬了悍将一通,暗示当今皇上悍将以公报私,破坏他外甥女的和谐幸福生活,如此下去,他打算甩手走人不干守娘子炕头上了。
皇上无法,只得将他又调回来。
回得和田,看见站在宅门前笑吟吟地童儿,小狗子才惊觉自己上当,哪里有什么悍将,分明就是童儿想要他回来私自捏造出来的流言。
不过如此正好。。。守着娘子过一辈子未尝不可,那边关确实去得久了些。
相公的回忆六
抽空去了趟京城,自那天那个女人来后,便出了许多的事情,我不知道娘子竟然差点被烧死;再也不能如此坐以待毙下去。
好在长天救了她,否则,一想到这里,心上便缩得厉害,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那天长天忽地找到我,话未说一句,迎头便是一击,打得我直踉跄。后来,我才从他断续的咒骂中知道,宅子竟在夜里起火了。
如果是以往,要有人如此对我动手,我定也会毫不客气反击,但这次却是没什么心思,火急火燎赶了回去,见母亲安好,娘子与童儿好端端躺床上歇息,揪紧的心总算落下。
京城里,我再一次见到那人,我只说了一句话,让他管好他的那些女人们,如果再有人闹事,他绝不会留情。后来,果然好上许多。
这次见到的人,还有左相与早就想见的左相夫人。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十分有教养的女人,娘子身上隐约可见她的影子,只是娘子比之养母要强悍上许多,不似她那么柔顺乖觉。
左相与我道,需得演一场戏,骗过右相,让他以为老夫不满你这女婿,这才好掩人耳目,他在明,我在暗,如此一番,大事必成。右相必然身败名裂。如果我答应了,娘子的休书他自会讨了回来。
我觉得这笔交易或许称得上划算,于是点头答应。
然而,戏开锣的那天,我是真的慌了。
左相拿了休书振振有词,大义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看起来委实不像演戏,太真了!
事实超乎意料,他竟又抽出我递他的婚书,毫不犹豫的将婚书退了…。见着那散落地上的纸张,我慌了手脚。
这…根本就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
眼见着载着娘子的马车越行越远,边唤着娘子边奔跑上去,玉志成,真真可恶!他怎么可以如此毫不留情的将我与娘子之间的联系这么轻易的剪断!
我有些不知道,他这倒底是想要做什么…
我怀疑岳父大人早就想要折磨一下那人,如此得了机会,不狠狠整上一通定不罢休…。本来那人不想上左相府去道谦,然毕竟有求于我,不得不去了。
每回被轰出来,失望之余,我也会感到些许的痛快。哼,他也有这么求人的一天。
不过仍旧不放心,一日左思右想,虽然岳父大人退了婚书,但依本朝规矩,只要文定之物未收回,便算不得彻底退婚,于是,晚间翻墙来到娘子闰阁,当然第一次去,自是找了许久,却没想到,娘子正在沐浴,窗台上映着的影子,除让我身体里生出股火热之外,还有些气愤,如果来的不是我,便是别人也能看到刚刚美景。
于是毫不客气地翻窗进去,见着娘子受惊兔子似的圆眼,忍不住地,我笑了。
将章叔留我的东西给了娘子,又从她那抢来那方觊觎己久的丝帕。
不知为何,每次看到那丝帕上面绣着的图标,我总会生出股气恼来。
章叔留我的东西,其实是开一个匣子的,那里面的东西,我不知看了多少年了,现在都能背得出来了。
何况,谁也不会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竟是拿给了娘子的。不过,就算别人得去这佩,也不是什么大事,里面的东西需得口决方可开匣,那口决我相信,除了我脑子里有,别人都无的,这也是为什么李光耀在得了匣子如此之久都未打开的原因,现下寻至我处。
他以为自个儿收得好,却不想,我早就在很多年前将他手上的东西换掉,真正的匣子里面收的不过是份遗旨,证明皇室血统有污,就这么一份东西,竟要了姥姥姥爷舅舅舅妈的命,现在想想只觉十分不值。
这天下,谁当皇帝其实与我无关,只要李光耀倒下,我便别无所求,所以,才答应了左相去助若云。
只是我没想到查案查案竟查出另一段隐情来,李府的二公子李津是骥王幼子,真没想到,这个油头粉面的小子,竟会是骥王那个人人称赞的英雄之子!真的很不像啊!
娘子对我道:“平素倒是嚣张的紧,虽不至于抢男霸女,倒是喜欢逛些馆子,上头不管由得他去,一来二去这名声不好。现下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他?要不是那督安司有些把柄在。。。手上,恐怕他也不想将人送进来的。这残废的,更是不用说。”
当时没有回答,我只是在想,如果娘子知道,自己所说之人是亲生的哥哥时,会不会还讥讽着说出那番话来。
自从知道凌氏在宋府前贴了镇魂符之后,我本来打算只扳倒李光耀的心一下子变得狠了起来,凌氏,我也不会放过,还有与她同流合污的二房。
她以为自己装着粗俗不堪,我便不知她有几斤几两,当年娘亲的事,我是从那大夫口中所知,她竟也有份的。
于是,花了两年时间,查出一切隐藏的东西,择了个十分风和日丽的天气,我在祠堂外放了把火,反正这族人早就抛弃我与娘亲,如此也别怪我不敬。
站在高山上俯视红了半边的天,我不住笑了,不知娘子如果得知自家夫君那颗心其实早就如墨般漆黑,是否还会要我。
那些仇恨,我并不打算让她知道,她只需在我的保护下,安安静静过完这一生便好…我的女人心中只需装着我与我的儿女便好…其它的,无需理会。
一切来得很快,经过二十几年的筹划,一切都己备的妥当。
二公子对我说,他早己知晓自己的身世,我要如何报复凌氏与他无关,但求我留她一命,算是报了这些年的育恩,更何况,如果没有李光耀的纵容,凌氏也不会变成这般。他会拿娘子的那块佩来作交换条件。
思索一会,我答应了他。确实如他所说,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得归咎至李光耀身上。
凌氏疯了,二公子走了…而我,也不得不去缘山。
相公的回忆七
娘子躺倒床上,一头灰丝铺了满枕。撑手侧卧她身,心中仍觉不好受。是否娘子自主坚强惯了,才让岳父大人产生错觉,以为她不比别的女子,坚强得多,即使我去了,她也会很快好起来。
岳父错了,娘子并不坚强,或许称得上十分胆小。因着夏秋生,她变得十分依赖家人,这点从岳母大人忽然去世时,她疯狂的表现可以看得出来。
想起洞房之时,娘子羞涩害怕的表情,还有满头的青丝,那时我的心情十分复杂,她吃过太多的苦了,只想好好的疼惜她。
这点,岳父大人明知,却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让我诈死,还弄得那般真。而紫云,一惯的恶性子,竟弄出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心底有点埋怨两人背着我如此一番动作。
其实,也算不得狠心。因为那番丧报有太多的漏洞,只是关己则乱,娘子一听说我去了,便己心神大乱,哪还有心思去辩别真伪。
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即使明知是假的,只要没在身边,没亲眼看见没亲手摸到,便会担忧,或许娘子便是这样,才一夜白头。
听着娘子娓娓道着我离去后发生的种种。
母亲要做何我一向都知道,只是不知道,她竟瞒得如此之好,三房与她有着那样深的情缘,那些恩怨我或多或少明了。
娘亲平时不吭声,竟是恨得如此之深。。。一击便中。。。二房也算死得其所。
为了我,为了姥爷,她总是在忍耐,忍耐。似乎她从来没过过一天舒服的日子,如此的结局是她早己谋划好的…
母亲…这个世上我最想护住的人,仍旧没有护住。
十几年前无能为力,是因为我没有权势,太过弱小。
十几年后无能为力,却是因为己经太迟,那时母亲早己坚定了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第二日,去京城,将母亲迁出来,葬去宜安。
站在坟前,默默无语。
细细的雨丝将面前那块灰白的碑打得一点点洇湿,如此,便让章叔永远守在娘亲身边罢。
而我则守在娘子身边,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随着那场政变回归正途。
心中愧疚,我对娘子道,要为她烹上五载饭食。
瞧着她心花怒放的样子,一时兴起,竟十分恶劣地想要看看娘子的底线,她的脾气能忍至几时,没想到,这一试便是一年,她竟真的耐着性子,吃了一年我做的黄豆芝麻之类黑发食物,才最终大发脾气,就是饿死也不愿再吃半口。
只可惜,如此吃得一年,她的头发仍旧是灰色。
娘子又开始吃醋了,只不过邻里小妹过来铺子里选了几件衣裙,多问我几句。
被她瞧见,结果冷了一个下午的脸。
见着那气鼓鼓的两颊,我忍不住偷偷地想,其实她与童儿极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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