涑颇腥恕!
“他病着呢!你这蠢猪!他病着呢!赶紧告诉我们沙盗从哪个方向走的!快说!”从未发过火的赵沫突然指着姬娜罗的鼻子,破口大骂。
姬娜罗看了赵沫一眼,嗤笑一声靠着仍在闭目养神的骆驼坐下,哼了几句不知名的歌谣。
林逐流看了她一眼,强压着火气说:“让她在这呆着罢,李禄与齐风带足水,顺着这两条脚印各自找回去,不管找不找得到人,水剩一半的时候便一定回头。我往这一边。”
她说着背起水囊,骑上骆驼朝一条较新的,似乎有过挣扎痕迹的脚印处寻去。这时,原本闭目的姬娜罗却也骑上一只骆驼,跟在她身后。
林逐流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人,压着火气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一个人去找你相公有什么用?你有能力救他么?”姬娜罗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蔑。
林逐流愣了一下,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只顺着那道行迹最为可疑的脚印寻了过去。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工夫,林逐流行至一处较高的沙丘上,从这里,她能够明显看到脚印止于一方巨大的砂岩。她紧赶几步行至砂岩背阳面,便见七八个沙盗围着一个男人,将他摁在地上殴打,男人手里护着什么东西,料想是沙盗要抢的东西。
地上的男人是萧魅,他手里护着的是林逐流送给他的逐流剑。只见他蜷缩在地上任人欺凌,仿佛那些结实的拳脚打得不是自己一般。
这时,一个沙盗扯着他的头发硬将他翻转过来,一双手强行挤入他怀中要抢夺宝剑。只听一声呼啸的破风声过去,正在抢夺逐流剑的那人抱着小臂,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小臂扭曲成了奇异的形状。
“什么人?”被惊了的沙盗们抬起头,便看见林逐流在砂石的阴影外逆光站着。她手中的长鞭晃了晃,冷冷道:“谁敢再碰这个人,是用哪里碰的,我便折断那人哪里的骨头。”
林逐流松松穿了件短衫,抱着手臂站在阳光下,手中银鞭在日头下闪着耀目的光亮。她挺翘的胸部半掩着,一双长腿随着风沙吹起的衣袂几乎□露在外。
她长得本就俊秀,做这样的打扮更是添了些妩媚,那群抢夺萧魅佩剑的沙盗将眼睛一瞬不瞬地定在她身上,登时起了色心。“女娃儿,莫不是想美救英雄?乖乖躺下给我们玩儿一遍,我们便放了他。”说话的人抬脚踢了踢萧魅。
“废柴也配与我谈条件?”林逐流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神中一片嗜血的红色。
方才那名说话的沙盗被她这样盯着,竟觉得双腿发颤,未等他反应过来,便见林逐流手中的戎予鞭毒蛇般地咬中他的腿。一阵剧烈的疼痛,逼得他抱着腿在地上翻滚,竟疼得叫也叫不出来。
“你……你是什么人?”仿佛是头领的沙盗蹲□摸了摸那人的腿骨,竟然碎了。
林逐流轻笑一声,眼神骤然一凛,手中的银鞭夹带巨大的气劲袭上沙盗身后的砂石,巨大的岩石竟应声爆裂。
沙盗头子看了林逐流半晌,似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结巴道:“我……我认得你!你是林逐流!戈锁武魁林逐流!”
“你还不笨。”林逐流露出一个邪气的笑,而后皱眉道:“滚,别让我说第二次。”
几个沙盗听到林逐流这个名字,竟吓得腿脚都有些打颤。听林逐流竟然放他们走,不可置信地扛起倒在地上的同伴,丢下萧魅便跑。
林逐流忙走到萧魅身边,低头看了看仍旧护着逐流剑喘气的人,伸手要拉他起来。萧魅大概是被人打中了腹部,手按着小腹半天站不起来。
“萧哥,我扶你坐上骆驼罢。”她说着,便使了个巧劲将萧魅抬上骆驼的背,竟然不费多大力气。想着原本身材挺拔,肌肉紧实的男人,如今竟瘦得没什么分量,她又是一阵难过。
“你竟是林逐流。”姬娜罗突然道。
“很奇怪?”林逐流自己也翻身坐上骆驼,将萧魅的手往自己腰上搭着,问道:“在你眼中,林逐流应是什么样子呢?”
“我以为她跟我很像。”姬娜罗边走边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逐流盯着她看了半晌,咧嘴笑道:“我从未与你相像。”
“你为何选他?他这个样子……”
“我便是与你说,你也不懂。”林逐流打断她,用手轻轻拂过萧魅的发丝,不愿与她多说。
两人回了绿洲,只看见韩小四与赵沫,李禄与齐风都未回来。几人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得两人归来,看到萧魅在林逐流怀里,两个人方才放了心。
“夫人,老爷没事吧?”李禄问。
“不用夫人老爷的叫了,我方才被沙盗认出来,先生已经知道我是林逐流。”
小四听林逐流这样说,连忙嬉皮笑脸起来,“那群沙盗真是不要命了,居然敢绑头儿的男人!头儿,你有没有将他们打得人仰马翻,一马平川?”
林逐流瞪了他一眼,道:“储备好水上路罢,耽误了这半日的,越早走出沙漠便越早安心。”
韩小四点了点头,看姬娜罗去打水,忙凑到林逐流身边低声道:“头儿,我们赶紧走出荒漠,把这个引风师辞了罢。这人一定是有毛病,听她说话就觉得渗得慌。并且我觉得你们救人回来后,这引风师的表情更显得奇怪,莫不是方才遇到沙盗吓出毛病了。你仔细看她的表情,可不跟有毛病似的么?她到底行不行啊?”
“别胡说。”林逐流给韩小四一肘,却认真看了看姬娜罗,只觉得她看她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让她隐隐有些不安。可为什么不安,她却又说不出来。
86沙暴遇险
接下来三天异常平静;眼看只有一天便要走出沙漠;几个人都兴奋得恨不能不休息;直接走出去才好。
姬娜罗一路都很安静;林逐流每每看到她的眼神;却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欠了她什么似的。她倒也没什么特别反常的举止,只是不隔多少工夫;便会掀开轿帘朝林逐流问一句:“你到底看上这男人哪一点?”
一开始林逐流还能忍着不理她;反复几次终于被她问烦了;不客气道:“先生,我夫君究竟是哪里让你不满,你问这么多遍;不累么?”
“我只是替人不值。”
“值与不值;只在人心。你怎知我不值?”
姬娜罗轻笑,“你又怎知我是在替你不值?”
林逐流愣了片刻,不确定道:“姬娜罗,你是不是从前认识我?你又是在替什么人不值?”
“武魁大人莫要想得太多,只要报上名字,隐雩有哪个人不认识您的?至于我在替什么人不值,原也不是武魁大人要操心的事情。”姬娜罗说罢,提了提骆驼鞍子,径自到前面探路去了。
日头在将走出北漠的这一日似乎格外的毒辣,到了正午,几人被晒得要化了一般。水已剩的不多,几人解渴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少喝些,可放眼望去还是一片黄沙,姬娜罗的眉头也皱得很紧。
“先生,你行不行啊,今日应该已到沙漠的边缘地带了,怎么一点要出沙漠的征兆都没有?水已经要喝完了。”韩小四疑问道。
他话音刚落,便看顺着他们行走的方向,遥遥有一片巨大的绿洲,那绿洲似乎连着天边似的,想来离这里很有一段距离。
韩小四看着那片绿洲,眉开眼笑道:“唉唉,我收回方才的话,先生你还是不错的。我先一气冲过去灌些水,回来给头儿和萧哥。”
“我跟你去罢。”齐风也拿了几个水囊与他同去。
“你们两人小心一点,看那绿洲离这里路程不进,你们不带水能坚持到那里么?”李禄有些忧虑。
“没问题,看得到绿洲的地方,我便有毅力坚持到那里去。”韩小四扬起手中的鞭子,与齐风一起朝绿洲奔去。
车中的林逐流听到外面的动静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赵沫听见骆驼跑远的声音,掀开帘子道:“齐风哥,小心啊!”
李禄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笑道:“你的齐风哥早走远了。”
赵沫面上一红,打开车帘子钻出来,坐在李禄旁边。她正要对李禄说话,却看见姬娜罗突然停下来,朝两人说到:“我掉了东西,你们两人与我一起下车找罢。”
“掉了什么?我们一直走在你后面,没见你掉东西啊?”赵沫茫然道。
“我还哄你们不成?是一粒银色的珠子,与水晶球是相通的,少了这东西便无法测算风沙的走向。若不找到这东西,我们都走不出北漠。”
李禄摇了摇头,“仅有半天的路程,我们到了绿洲依照太阳的方向判断位置便可,珠子回头到了昴丹城再买一个便是。车上水快喝完了,银珠子太小,要找到必定不是一会的工夫。林将军有身子禁不起渴。”
“你们把北漠可想得太简单了。”姬娜罗看了李禄一眼,冷道:“临近昴丹城的沙漠边缘,正是最易发生沙暴的所在。若是中途起了沙暴,一行人没有一个能活命,下车赶紧找到珠子是正经!”
姬娜罗从骆驼上下来,便要往回走。赵沫与李禄看她一脸的严肃,也没有办法,只得停下驼车,爬下来帮她一起找。然而荒漠中要找到一颗银色的珠子谈何容易?两人越找便离驼车越远。
姬娜罗站在车边,手中的水晶球突然一闪。她见李禄与赵沫找得认真,便翻身坐到了驾车的位置。只见她森森然朝车帘看了一眼,那表情仿佛帘中之人与她有血海深仇一般。
正在这时,一片奇特的浓黑云雾忽然遮蔽了阳光,突来的凉爽让赵沫正自心喜,却听见远处传来怪异可怖的呼啸之声。她还未回过神来,一团旋转着无数个怪圈的狂风,夹杂着雷电雨狂沙滚滚而来。无数高低起伏的沙丘在飓风的侵袭之下开始倾泻崩塌,不远处的泥沙大片地流失陷落。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如此骇人的景象,赵沫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姬娜罗竟在袖中取出一枚银针,朝套着车的骆驼后腿肌肉刺去。骆驼吃痛,竟朝沙暴的方向开始狂奔。
“将军!骆驼受惊了!快下车!”李禄回过神来,大叫一声。
林逐流登时掀开帘子,却被早早等在驼车之外的姬娜罗一掌打回内中。她这一掌夹带了极强的劲气,又正打中林逐流的心口,疼得林逐流双目一黑。
“姬娜罗!”林逐流咬牙。
她看着不远处的沙暴,一掌拍碎木车右侧厚重的车身,拉着萧魅要跳下去。姬娜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萧魅的左手,抽出腰侧的匕首,将萧魅的左手牢牢钉在木车支架上。
“啊!”萧魅惨叫一声,想要反击,却又被姬娜罗手里的一根银针插入脖颈上穴道,顷刻间动弹不得。
林逐流本已跳下木车,却因萧魅吃痛缩回手,让他留在了车上。她咬牙紧赶几步,又翻身上了木车,伸手去抽钉在支架上的匕首。
姬娜罗哪能让她如愿?她化掌为刀,朝林逐流猛烈地袭去,每一掌都夹带强烈的劲气,速度又一场迅猛,几乎才撑上车的林逐流难以招架。
转眼两人已在驼车上过了数百招,林逐流暗暗心惊,这人的能为虽不及她,但只怕也差不了多少了。她到底……到底是什么人……
姬娜罗从袖中抽出一把银针,朝林逐流面门潵去。林逐流抽出银鞭挡下银针,却感到心口一阵疼痛,也不知方才趁她不备时姬娜罗的那一掌,究竟使了什么邪招。
眼看离沙暴越来越近,林逐流虽占上风,却无法去帮助动弹不得的萧魅。萧魅的神智虽并不清晰,可他知道他重要的人正在与人胶着,也看到前面的沙暴。他用尽全力想让身体动起来,却没有一点作用。眼看沙暴越来越近,他只得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快……走……”
林逐流也看了一眼沙暴,咬牙将银鞭的机关打开,原本光滑的银鞭出现两排倒刺,袭向姬娜罗。银鞭缠住了姬娜罗的腹部,划出深重的伤口。可姬娜罗却如没事一般,由着那带着倒刺的银鞭缠在她身上,甚至伸手抓住银鞭,不惜加大身上的创口,也不让林逐流再将银鞭抽走。她一手抓住银鞭,另一只手将一把银针插入林逐流背部。
“唔……”林逐流闷哼一声,只觉浑身一软,竟单膝跪了下去。
萧魅看着越来越近的沙暴,又看着与姬娜罗缠斗的林逐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经络一阵阵炸裂般的沸腾。直到银针刺进林逐流背部的那一刻,他的焦虑也到达了顶点,剧烈的疼痛如火山喷发般席卷过他的全身,然后竟然可以动了。他忍下全身的剧痛拔下支架上的匕首,朝姬娜罗掷去,趁姬娜罗躲闪之际抱起林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