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尔的闹分居,还是在皇宫里众目睽睽之下,影响很不好,极其不利于皇家的名誉;更不利于安定团结;后果很严重,必须要解决。
到了三公主的寝宫一看,皇帝陛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玉树临风的“驸马”居然霸占着“公主”的卧房,生生将“公主”赶到了偏殿!
可恨的是“驸马”见到他,眼神还很委屈,仿佛是他受了什么欺负一般,只管拿那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一个劲的看他。老国王一阵怒火攻心,再看我也没用,再有理也没用,我只向着我闺女。
于是,国王陛下的脸色十分地不好看,瞅着“羽翔”驸马冷哼着:“驸马,你在宫里就敢这么对待我的公主,日后离开皇宫不在我眼皮底下还不翻了天?”
雪画儿看着自己的亲爹气的胡子乱翘,一个劲儿地为孔雀君变成的公主说话,真想抱着他哭诉:“偏殿里的那不是你女儿,是个男妖怪变的,我才是真正的公主,你的女儿。”
可惜,孔雀精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她再说什么也没人相信,真是雀占鸠巢,实在让人愤恨。
皇帝又继续说道:“驸马,我们要讲究一个和谐,天地和谐,阴阳和谐。你这样和公主闹分居,很不和谐,必须马上改正错误,去把公主请回来。你不要忘记了,你是臣她是君。不是我护着自己女儿,象她那么漂亮又乖巧的女娃娃,谁见了不得捧在手心里?你居然敢冷落她,实在是可恶可恨,不解风情。白白生了一副风流倜傥的好模样,实实是可惜。”
雪画儿冤枉的泫泫欲泣,在皇帝老爹嫌恶愤怒的眼神逼迫之下无奈地去了偏殿,去请孔雀君来正殿歇息。
孔雀君姗姗而来,笑中带嗔地横了雪画儿一眼,那眼神简直就是赤 裸裸的得意扬扬。
皇帝看着得意的“女儿”,憋屈的“驸马”,顿时心情好了许多。兴致勃勃地吩咐道:“在邀仙台设宴,花前月下,良辰美景,正让公主驸马好好酝酿酝酿感情,先和好再和谐。”
于是,深更半夜的皇宫里,邀仙台上飘起了袅袅的香烟,亮起了耀眼的灯火,还有美酒水果。皇帝陛下亲自押送二人登上邀仙台,下达了命令,不和好不和谐不许下邀仙台。
雪画儿别捏地瞅着孔雀君变成的“自己”,真恨不得立刻就和他互换回来。
孔雀君洋洋得意的拿了枚葡萄送到口中,笑嘻嘻道:“皇宫里的日子果然惬意,我真不想走。”
雪画儿立刻眼珠子一瞪,心里一惊。
“你不是说明天天一亮就将你我换回来么。”
孔雀君怔了怔,反问道:“我说了?”
雪画儿险些背过气去,急道:“说了,分居前你答应过的,你可别出尔反尔啊。”
孔雀君貌似回忆了一下,点头道:“好。说实话,你变成了我,生生将我的风采给泯灭了,你看看你,缩着脖子瞪着眼,将我好好的容貌都折磨的变了样。我真看不下去了,明天一早咱们就换回来。”
雪画儿松了口气,看着头顶的一轮大月亮,踌躇了踌躇,犹豫了犹豫,终于一咬牙说道:“我要去睡了,你在这里天地人和吧。明日父皇问起来,你就说咱们已经和好了,然后,你就说思念家人要回家。之后你就失踪了,咱们就再见吧。不,以后永远再也别见了。”
孔雀君“腾”的站起来,手里的葡萄也滚到了地上。他痛心疾首的看着雪画儿,伤心地说道:“你过河就拆桥啊,明天就赶我走?”
雪画儿恨道:“我对你够客气了,你是怎么诋毁我的名声的?大家都知道我嫁了人了,你明天离去后一失踪,我就成了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你害我还不浅么?”
孔雀君深情款款道:“我可以不抛弃你啊。”
“不,你一定要抛弃我。”雪画儿坚决的扔下这句话,转身下楼。她宁愿孤身一人,也不能嫁个妖怪。就算要嫁妖怪,也决不能嫁他这样的花心妖怪。
刚踏下台阶三步,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雪画儿还没来得及喊一嗓子救命,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雪画儿一个激灵,她居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是皇宫也不是波月洞,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华丽的耀眼不说,眼前还被一个人端着烛台正呆呆地看着。那烛光很亮,那人的眼神更亮!堪比狼君想要吃她时的眼神。
雪画儿一个寒战,眼前这位居然是阿鸾!
她立刻如临大敌,暗叫不妙。
阿鸾柔情脉脉地说道:“羽翔,你醒了,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会跑到宝相国的皇宫里?刚才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阿鸾姐姐,我不是羽翔。”雪画儿急忙表白。原来她把她当成孔雀君给掳了来,这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出逃真是一波三折的不顺利啊。从狼窝出来又到了虎穴,还是一只母老虎。
阿鸾扑哧一笑:“你又开玩笑了,你不是羽翔还能是谁?你的娘子呢?已经抛弃了?我就说,那样丑的丫头,你怎么能和她同床共枕呢?”
哎,她记性真好,还记得孔雀君将她变成的那个丑“小丫”,雪画儿甚是头疼,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呢,还是不解释为好,越解释似乎越显得与孔雀君的渊源十分的纠缠不清。
看着她柔情蜜意的模样,雪画儿十分头疼:“我,我真不是羽翔啊。”
阿鸾烛台一放,扑了上来,揪着雪画儿的衣服领子,两眼放光激动地说道:“羽翔,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情意的,今天,我索性把话挑明。你若不从我,我就霸王硬上弓。”
“别,千万别!”天哪!还有如此剽悍的女妖!雪画儿惊慌失措,紧紧抓住衣领,暗自较劲想要扯回衣服,不料,阿鸾是妖怪力气很大,又兼之情潮汹涌之下力道格外生猛,结果一用力一拉扯,那不结实的衣领就华丽地破了。雪画儿欲哭无泪,又急又怕,霸王硬上弓这个词,她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是什么行为,但大体还是知道什么意思的。
“我,我是宝相国的三公主,刚才在邀仙台上是羽翔和我互相换了模样,我真的不是羽翔。姐姐会法术,不信可以施展法术将我恢复原身看一看。姐姐想要霸王羽翔,需要快些去邀仙台才行,不要在我这个赝品这里耽误了时间。”事到如今,只有把真的孔雀君也掳来才能说清了。
阿鸾眉头一皱松了手,脸色顿时绿了。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我。”阿鸾阴沉沉地说着,捏了诀手指一拂,一阵阴风扑来,雪画儿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暗暗舒了口气,终于恢复了自己的原样。
“你为何要变成羽翔的样子?”
雪画儿很委屈:“是他,非要将我变成他的样子,我也不想啊。”
阿鸾阴着脸色:“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雪画儿身子一冷,阿鸾的眼神已经把她当成情敌来仇恨了。她不会要吃掉她吧?于是赶紧撇清: “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真的?”
“真的。我知道姐姐喜欢他,我觉得天上人间只有姐姐这样的人才能配的上羽翔君。再也没有更般配的了。”
“算你识相。”阿鸾哼了一声,好象听了这些话,心里舒服多了。
“姐姐把我送回去,再顺便把真的羽翔君给掳来吧,再晚一些,恐怕他又离开皇宫了。”
阿鸾立刻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衣服就飞了起来。雪画儿一夜连番折腾,心里十分的悲苦,自己自从打了一次猎,射了一次兔子之后,简直就和妖怪结下了不解之缘。地上跑的,天上飞的,连花花草草的妖怪都见识了。从一个妖怪的手里沦落到另一个妖怪的手里,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她简直有点自暴自弃恨不得此刻奎木狼突然出现,把她给吃了,一了百了算了。
再次看见皇宫,雪画儿又有了重生的希望。可是,阿鸾停在了邀仙台的顶上之后,雪画儿发现情况显然不妙。邀仙台上,台下人声鼎沸,灯火通明,最亮的地方,正是老皇帝在吩咐众人:“刚才一阵妖风卷走了公主。你们赶紧四处寻找,找到者重重有赏。驸马,那妖怪长的什么模样?”
孔雀君一脸焦急,道:“父皇,我刚才不巧正低头吃葡萄,感觉到风声时,一抬眼就不见了公主的影子,也没见到妖怪的样子。”
雪画儿激动万分,该死的孔雀君终于变回了他自己的模样。她急忙对阿鸾说道:“姐姐,赶紧将我放了,去捉羽翔君吧。”
“等等。”
阿鸾长袖一挥,只见一阵大风刮过,灯火都悉数灭了。众人都缓缓倒了下去。黑暗之中,唯有孔雀君的身上又泛起了淡淡的荧光。他抬头看了一眼,飘然飞了过来,竟然停在邀仙台的飞檐上,长衫翩翩,如月中人一般,清姿雅容,十分的倜傥。
“阿鸾是你!刚才我还以为又是奎木狼将雪画儿掳了去,所以未去追赶。”
阿鸾抓着雪画儿的手指一紧,将她的身子使劲耸了一下,问道:“正是我。我以为她是你。你为何在这里?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和她么?”孔雀君看着雪画儿妖娆的一笑,笑的雪画儿身子又是一冷,她暗自咬牙,你可千万别又出什么绝妙的主意,说出什么绝妙的话来。
孔雀君幽幽叹了口气:“我和她呀,是情敌。”
雪画儿刚想舒一口气,马上又觉得不对,立刻又提一口气哏住了嗓子,情敌,难道不是同性之间才存在?他和她,怎么敌的起来?又因谁而敌?
阿鸾一声暴喝:“你胡说。”
孔雀君继续幽幽再叹一口气:“阿鸾,你不要再迫我了,我实话说了吧,我喜欢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雪画儿一个哆嗦,同时,她感觉到抓着她的阿鸾的手也是猛的哆嗦了一下。
雪画儿看着孔雀君笑的坦然而惬意,暗暗佩服,算你狠!
阿鸾半天不吭,狠狠地看着孔雀君,手指和手臂一哆嗦再一哆嗦,雪画儿吓的提心吊胆,生怕她万一哆嗦的狠了,抓不住她,她可就哧溜一下掉到地上,她现在可是和阿鸾悬在半空中。
半晌,阿鸾哑着嗓子道:“你喜欢的是谁?”
孔雀君抬头看月亮,继续幽幽叹气:“哎,我喜欢的就是奎木狼。已经很多很多年了。”
雪画儿的鸡皮疙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即起了满身。
天雷滚滚……
阿鸾一声暴喝,身子猛的一个哆嗦。雪画儿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从阿鸾的手里“扑腾”一下,直线往地上而去。
这一次要完蛋了,邀仙台为了更近的接近仙人,皇帝老爹特意盖的很高很高。从这顶上掉下去,那就是一个肉饼子。
孔雀君立刻飞了过来。雪画儿最后看他一眼,他虽然不是谋害她的直接凶手,但绝对是间接凶手。
缘分,有良缘有孽缘,他绝对是后者,属于狗皮膏药那一类的缘分。
突然,她被一条胳膊接住了腰身,下坠之势立刻变了。
“听说有人喜欢我,我过来看看。”
雪画儿被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环绕,竟有了淡淡的欢喜。他身上的气息,象是上好的美酒在夜风中氤氲出的一缕淡香。
三角恋(入V公告)
奎木狼稳稳地将雪画儿扶好,站在邀仙台的飞檐上与孔雀君,阿鸾成三足鼎立之势。
雪画儿感觉到脚下踩的正的是一快薄冰样的琉璃瓦,真是动也不敢轻动一分,任由奎木狼将她搂在怀里,很自觉的放弃了挣扎,被妖怪搂一搂抱一抱,总胜过掉下去做肉饼子。再说,这搂搂抱抱的次数一多,也想开了,放开了。
此刻夜色大好,明月朗辉,清风徐徐。雪画儿一阵感慨,邀仙台从盖好就没邀来仙人,如今可好,倒邀来三只妖怪。且是正处与三角恋中的三只妖怪。她一个凡人夹在中间,实实是不太合适,可是她想要离开,也没那个能耐,只好硬着头皮听这三只妖怪怎么梳理彼此之间纠结纠葛的情感。
孔雀君低着头,好象做贼心虚不好意思,扭捏着道:“奎木狼,你来的正好。我刚才那一句话,本是打死也说不出口的。没想到天意怜我一片痴情,竟让你正好听见。”他好象也知道这样的感情说起来不太合适不好启齿,说起来磕磕巴巴的,听的人一阵肉冷一阵肉麻。
表白的人已经艰难的表达了爱意,就看这另一位接受不接受了。雪画儿本以为奎木狼会在人前否认,没想到他一阵轻笑,淡淡说道:“羽翔,其实,我也有一句话早就想对你说,不巧,刚好正是刚才你说的那一句。”
雪画儿一身鸡皮疙瘩又嗖嗖地起来了,虽然很雷,还是佩服他够胆量,有魄力!奎木狼回头对她恬淡一笑,手掌扶着她的腰,又往他的怀里紧了紧。
雪画儿觉得身上的疙瘩貌似又大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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