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
卫珏是一定要落选的,因她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和皇帝的纠葛没办法能解得开,她如果复选成功,那也是皇帝为了让她变成深宫怨妇而用的方法,总之一句,他就是不会让她好过。
而赫舍里丽儿则不同,她有强盛的娘家,尊贵的身份,既使没有皇帝的宠爱,但依着皇帝万事周到的xing子,不会让她太过难堪,她在后宫也会尊贵荣华,女人一生所求的,不就是如此么?
卫珏有时侯会有些羡慕赫舍里丽儿,如果她有她这样的身份,留在宫里便有了本钱,便不用看皇帝的脸色行事,只要他给她荣华,理他宠爱不宠爱的!
男人一生一世的承诺,她早已看得透彻之极,就是一文不值。
她没有赫舍里丽儿的贵重的身份,所以,她只能想尽了办法出宫,不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呆着,给他添堵,让他一个看不顺眼,就让他有借口想办法来炮制她。
赫舍里丽儿明媚的脸笼上了一层轻愁,她轻轻转开脸去,避开了两人的视线:“两位姐姐,我自然有我不得以的原因,是不能对你们说的,我不会改变初衷,定要落选,请珏姐姐宽心,也请佳怡姐姐能帮我。”
她的话说得极为慎重,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最慎重的请求,安佳怡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却只能点头应了。
卫珏是个不容易相信别人的人,可听她这么一说,却不知怎么的,便在心底轻轻舒了一口气。
“咱们这些日子,多托人打听打听寿安宫的情形,一件小事都不能放过,总能找出办法来的。”卫珏道。
赫舍里丽儿见卫珏充满信心,小小的面颊发出光来,道:“珏姐姐这般的说,我倒是放心了,可不知怎么的,和姐姐相处这么久,每次心底顾虑彷徨了,听姐姐一说话,便又信心十足起来。”
安佳怡笑了,朝卫珏望了望,又朝赫舍里丽儿望望,掩嘴笑道:“如此说来,珏妹妹岂不是那战场上鼓舞兵士作战的将军?”
赫舍里丽儿拍手道:“就是这样,我进这屋子之前,心底彷徨得不得了,但听了珏姐姐说了几句之后,整个人的心都定了,珏姐姐不是那大将军是什么?”
三人笑成一团。
赫舍里丽儿和安佳怡再与卫珏闲聊了一会儿,两人告辞而去,卫珏等两人出了门,隔了一柱香的时间,便走出院子,来到安佳怡的住处。
伺侯的宫婢知道自家小主和卫珏相熟,见她来了,将她迎到外间坐着,倒也不多加询问。
坐了不一会儿,安佳怡便揭了帘子进来,面露奇色:“珏妹妹,我才从你那边告辞,你便又来了,是否有什么话没有交待清楚?”
卫珏一言不发,只含笑朝她望着,看着她的头一点一点的垂下,嘴里喃喃:“珏妹妹,你这般看着我干什么?”
卫珏慢慢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跟着,轻轻地道:“怡姐姐,瓜尔佳氏威胁你做什么,让姐姐这般的左右为难?”
安佳怡俱地抬起头来,眼底全是慌乱,凭着平能的想要否认,可她一抬眼,却撞进了卫珏似笑非笑的眼眸当中,卫珏的肌肤如玉,发际当中仿有芝兰香味,如以往一样,象一朵开得正当头的花儿,被风一吹,那花瓣儿便会颤颤而落,可她的眼神却那般的坚定,坚如磐石,能摧毁任何的谎言。
安佳怡倏地发现,她在她面前没有办法狡辩,只能说出真实情况,就象自家的父亲面对那少年皇帝一样。
卫珏和赫舍里丽儿不同,赫舍里丽儿是那般的纯净,相信一切美好,让人不忍用污秽之事来污了她的耳朵,所以,安佳怡不敢告诉她。
而卫珏不同,她能理解所有的无可奈何,并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知道怎么的,安佳怡便信任了她,点了点头道:“不错,她找上了门来,威胁了我,只不过,我没有答应。”
卫珏眼波明澈,几可照得见人影,眼角有微微的笑纹:“令尊又遇到事了么?”
卫珏是个特别的女子,和她以往遇到的都不同,安佳怡是知道的,同样,她也知道她会将一切算计于胸,为了达到自己的目地,有些不择手段,可她就是不由自主地依恋着卫珏,仿佛被她算计了,也是应该的,所以,她老老实实地答:“是的,父亲上次陷入了卖官风波,好不容**清了,却又让人找出了新的证据,她便来告诉我,只要我随时将你们的情况告诉她,她可以让鳌中堂放我父亲一马。”
卫珏笑了笑,“你为何不答应?”
说实在的,安佳怡所说的,她有些不相信,认定她言尽不实,所以试探着问,安佳怡听了这话,一下子抬起头来,满脸涨得通红:“珏妹妹当我是什么人?是那无耻小人么?我怎么可能背叛丽儿妹妹和你?”
在卫珏的心底,并没有什么忠义的概念,为达目地,她已经做过不少小人之事了……当然,以往她遇到的,大部分都是小人,所以,她听了这话,倒有几分动容,道:“只是这么一来,她定会在鳌中堂那里添油加醋,你的父亲更危险了。”
第六十五章 阴险的要胁
安佳怡脸上露出坚定之色:“父亲在杭州为官时,得罪了不少权贵,因此被人栽赃陷害,但父亲说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行得正,坐得正,便不怕那些小人!”
卫珏不以为然,这等迂腐清高的想法,也只有安佳怡这样不知世事的大小姐才能幻想得出来,所以她只淡淡应道:“是么?”
安佳怡脸上现了丝红润,垂下粉颈:“父亲说了,当今皇上仁义清正,定能明辨是非。”
听了这话,卫珏差点就忍不住冲出嘴的冷笑了,只有没有被皇权伤害过的人,才对皇上抱有幻想,她垂头,掩饰住所有的情绪:“只是这般的等着,总会让你的父亲受些苦楚,等查清此事之时,你父亲的牢狱之灾怕是少不了的。”
安佳怡脸色苍白,握住了卫珏的手:“这可怎么办才好?”
卫珏道:“咱们为人子女的,只能尽量替父母减轻负担,不给父母添麻烦,这才是尽孝之心,你说呢?
安佳怡瞪圆了眼睛,直视着卫珏:“你说的是……?”
卫珏脸上现了丝微笑,如晨光露初,看在安佳怡的眼底,却让她有些心底发寒,只听卫珏道:“她既让你将我们的情况告之于她,你便尽听从便是,至于告诉她什么,还不是由得你来说?”
安佳怡双目泛出光来,却感觉此举不太妥当,吞吞吐吐地道:“珏妹妹,这么做,我岂不成了两面三刀的小人?”
卫珏轻轻地笑了:“佳怡妹妹,有的时侯,对付小人,得用小人的法子才行,你想想,她这般的bi你,拿你令尊的仕途威逼,便是那无耻小人的行当,对这等人,你还和她讲仁义道德,只会害了令尊。”
安佳怡抬头看着她,她慢条思理地说着,容颜清丽bi人,可说的,却是那般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言语,从小到大,安佳怡便在父亲的教导下长大,一言不行无不合规矩,谨守大家闺秀本份,她从没想到,会听到这般的言语,简直颠覆了她以往所学。
可要命的是,她感觉卫珏说得对。
想依照她所说的去做。
她听到声音从自己的喉咙里发了出来:“珏妹妹,我都听你的。”
卫珏笑得如若春花盛开:“这便好了,她能找上你,说明她知道你是个不惯作伪的人,你不擅长欺骗,只要你能骗得了她,把我们让她知道的告诉了她,那么,定能帮我们良多。”
这下子可好了,她那院子里,有了一个素环,再加上一个安佳怡,定能让瓜尔佳凌月感觉一切尽在掌中,到时侯,不用她再多布置,瓜尔佳氏也会跳了出来替她办事。
安佳怡道:“只是我怕露出些端倪来,让她识破了。”
卫珏道:“怡姐姐,你别怕,这等欺骗人之事,做着做着,做惯了,便熟悉了,有的时侯,连睡觉的时侯都可以带着一个另一个面容……”
她说这话之时,眼眸纯净,却隐隐有说不出的悲凉,让安佳怡心底不由也升起了股哀意,安佳怡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珏妹妹,日后,在我和丽儿妹妹面前,你便不用那般的幸苦。”
她掌心的温暖透过指尖传到卫珏的掌心,让她莫名的心底升起股暖意,她感觉到了安佳怡的善意,这是她很久没有尝试过的,她已习惯了孤苦,独自一个人作战,这般不加掩饰的善意让她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只道:“怡妹妹,我便教教你,你定不会露出破绽。”
安佳怡点了点头,两人说了许久,卫珏告辞了出来,却已发觉,到了华灯初上之时。
她看着远处檐顶一轮明月,却是茫然之极,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得空了,她不知道应不应当顺应命运,就此安生地呆在宫里,接受命运的安排,她从末如此的失败,又感觉到了五岁之时,父亲被判入狱时的那股茫然与张惶。
她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那样周全的计划,却还是被破坏,仿佛成功永远在前边,触手可摸,却遥不可及。
而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那双眼睛睿智之极,她只要略有微动,那双眼便洞夕一切,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她不得不承认,那双眼睛,便是那少年皇帝的,她豁然醒悟,为何那一日他召见她时会说那样的话……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原来,他早已知道了她所有的安排,她所做的,只是给他增添了些茶余饭后的笑谈。
她忽地感到了颓然,垮着肩膀有气无力地往前走。
青石板的小径花盆底子鞋踩上去,卡卡卡地作响,四周围寂静无声,除了树枝摇动,没有其它声音,那鞋底和青石板撞击之声,听在她的耳里,都让她感觉孤单寂廖。
忽地,她听到前边传来嘈杂人声,抬头看去,却见自己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南门之处,南门大开,管门嬷嬷和几名宫婢跪在地上,站在她们前边的,却是几位面生的公公,带头的,从穿着服饰来看,竟是宫里头二品总管太监的打扮,卫珏心底奇怪,慢慢地沿着树木朝前,走得越近,便听得越清楚,只听那带头的公公道:“你说没有人进,便没有人进了?那人影一闪,来到了这里,便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你们偷开了门让他进来,却又会是谁?”
管事嬷嬷把头磕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冤枉啊,王公公,奴婢一直在这儿守着,绝没可能放什么人进来,再说了,这里是储秀宫,新进的秀女全都住在这里,您就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放人进来。”
那公公嘿嘿冷笑,“自古人心隔肚皮,你们想些什么,我可不知道,你们如要庇护他,可要想清楚了,这个人偷进寿安宫,惊扰了太后娘娘,上边怪罪下来,你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那管事嬷嬷连连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第六十六章 阴险小人
卫珏躲在假山之后,朝那边望去,看得清楚,那公公手臂上缠了白色绢布,既使在月光底下,也看出有血渗出,卫珏想了一想,又思及他所说之话,忽地醒起,这一位,不就是那寿安宫总管王顺?
秋儿便是死在他的手上?
月光照射之下,那公公满脸阴郁,却是一幅相貌堂堂的好模样,虽然面容略为阴柔,却也长得额正方圆,让人万万瞧不出他是那般的心狠手辣。
卫珏忆起秋儿被送去寿安宫之时,全不知前路险阻,反而充满了憧憬,被赐与王顺为对食,也没做太多的反对,想是早已见过王顺?
那王顺到底不敢在储秀宫乱来,教斥了管门嬷嬷几句,带着人离开了。
卫珏从假山后站起身来,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她见南门落锁,便慢慢往门边走,还没走近,就听那管门嬷嬷道:“当真诲气,什么人都来拿着鸡毛当令箭,这储秀宫,是你想进就进的……”
卫珏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个银角子来,递到那嬷嬷的手里,问道:“嬷嬷,出了什么事,那不是寿安宫总管太监么,怎么会来了咱们这里?”
那嬷嬷捏了捏手里的银子,把银子塞进袖子里,向卫珏行了半礼,笑道:“小主,你是不知了,这王大总管,不知道在哪儿受了气,领了人跑到我们这里来,非说有人进了储秀宫,你瞧瞧咱们储秀宫,高墙大院的,连只猫都难以越过,怎么会有人进来?”
卫珏点头笑道:“是啊,宫门落锁,又有护卫巡逻,怎么可能有人进门?我见那王公公,仿佛胳膊受了伤?”
那嬷嬷撇了撇嘴道:“谁知道他们寿安宫出了什么事?他们里边的人,和外边又不常来往?小主还是快回去吧,眼看就要宵禁了。”
卫珏见问不出什么来,便向这嬷嬷告辞,慢慢往住处走。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