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她端正温慧;内敛稳重;倒是也打心眼里生几分喜爱。浣华起身去抱小嘟噜时;林夫人便含笑与琉璃说道:“何姑娘与犬子的婚约一晃都订下几年了;我倒是盼着新fu早日进门。”
琉璃听她这话意有所指;想来也是在向她问婚期的意思。自打祈允灏成了陆诏的大功臣;近来找上她来的这些si事也多起来了;不管是自己家里还是别人家里;婚事倒都兴来问问她的意见。何林两家的婚期前两天何朴松就上门来问过她了;今日这亲家倒又亲自来mo底;弄得好像成个亲倒都得看琉璃的意思。
但是戏谑归戏谑;真说起来这个却是严肃的;朝廷各府关系就是一张人情网;丝丝脉脉尽皆相连;要不为什么一个废太子倒了;牵连到那么多人全跟着倒下?淮安王府如今就是这张网的中心;也是身边这些人的主心骨;姻亲关系又是何等重要;所以向她来讨主意;倒是比自家这双亲的意见还重要了。
琉璃遂笑道:“左右不过今年的事;夫人放宽心等着罢。”
林夫人讨得这句话;倒是真放了心。
饭后因着吴忠进来回话;林夫人便起身告辞了;琉璃使了个眼se让浣华留下来;问他:“马惟清对闵华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浣华听得这个便叹起气来:“那就是个衣冠禽兽!那阵子你府里的事一团乱;我也就没跟你说;闵华那日子过的比苏氏当年还要命;大伯他们倒了以后;那马惟清成天里不是打她就骂她;总说后悔娶了她这么没用的;那会子又不肯断了你们这条线;便又舍不得休。那阵子里出事的时候;马家那老太婆就出主意让马惟清休了闵华;另娶那会儿东安侯夫人的表侄女为妻;闵华就为此跳井来着。后来没多久宫里太平了;马惟清便又百般地讨好起她来。要说马惟清的所作所为;真是说三天都说不完!”
“东安侯夫人的表侄女?”琉璃指甲在桌面画着圈;“东安侯夫人是废太子妃的亲妹妹;废太子一案之后他们合府都死了;她那个表侄女又是什么?”
浣华冷笑道:“要论当初的身份;倒也响当当的。说起来其实是东安侯的表侄女;关系虽然疏了一层;可到底放在京官时也还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若平常;他马家就是烧高香都不见得高攀得起;可是谁叫他这表侄女不但是个寡fu;还跛了只脚呢?跟闵华比起来闵华都不知高过她几分!马惟清跟他娘倒不嫌弃;情愿休了闵华娶她!”
“现如今呢?”琉璃道:“这寡fu人在何处?”
浣华想了一下;“东安侯府跟着废太子倒了霉;这姓厉的小寡fu虽然没被牵连砍杀;但听说现在混到在酒肆里帮工洗碗的地步了。只是不知道在哪儿。”
有了这些线索就够了;浣华走后;琉璃便找来桔梗儿;交代道:“去查查东安侯那个瘸tui小寡fu表侄女的下落。”
祈允恪的婚宴定下四十八桌;这个排场委实配不上定北王府这样的身份;但是礼制束着;没有办法;这规模已经是极限了。另外;迎接的队伍也不能超过三百人;女方嫁妆不受限制;不过只能在出门及进门时允许响乐;炮仗也不能超过四十八挂;否则都属违制。
不过除此之外;倒也有别的可以发挥的空间;比如席面菜式;派发的回礼。如果在声势上显示不出应有的体面;那也可以在招待上拿出诚意来。
于是琉璃的重点就放在这两项上;宴席每十二人一桌;上冷热盘各十二道;正菜二十四道;餐后点心果子各十二道。其中正菜与前菜之间还有按人头上的份例药膳一道;分男女宾上。而药膳方子则都来自宫中御膳房;这也是琉璃特地跟陆诏磨来的。至于大厨;还是请了老爷子当初给小嘟噜办三朝宴请的退役御厨。
至于回礼;京中公侯以上办宴回礼的惯例是四se彩绸各一匹;点心八se;喜糖喜饼各两打。每一份例合计起来约mo五两至十两银子不等;图个喜庆吉利的意思。如果不是遇上此事耽搁;府上原先预备的宴席是八十八桌;办宴银子数目是一万二千两;如此一来席面省下了整四十桌;这已经略下不少银子;就是回礼上重上几两也还是远不会超支;于是琉璃索xing在此基础上按样数翻倍。
如此一来;王府的诚意就十足体现出来了;琉璃将单子给定北王过了目;然后吴忠另抄了一份给到延平侯府;延平侯夫fu当场表示十分满意。另让吴忠捎了些今年新出的茶叶给定北王和琉璃。
说到茶叶;也该是说说徐原和靳宣两人的时候了。
当日事变之前;祈允灏将他们二人送到了军中大营里;此处堪称是当时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徐原和靳宣在那里足足住了一个月;直到陆诏登基之后;祈允灏伤好了;才让人把徐原一家和靳宣送回来;如今仍住在半瓶胡同琉璃他们的宅子里。
不过最近因为陆诏终于着手搜集永王窦珏meng冤的证据;所以徐原一面等进展;一面琢磨着在厩里重操旧业做起茶叶买卖来。四岁的徐寰在营里住了段时间;也很是mi上了那嗅功夫的叔叔哥哥;总缠着要学;沈氏被缠得没法;便托祈允灏给他找个师父。祈允灏将他交给了李行;如今干脆就住在了王府里。
靳宣向来棋艺不错;因为遇上杜睿这么个好对手;倒是也找到了事做;加上两人都是心地单纯之人;又都学识渊博;脾xing很是相投;两个人时常凑在一处下棋;有时候靳宣输了;就罚下厨煮羊肉面给大伙吃;要是杜睿输了;那就罚挖蚯蚓给靳宣钓鱼;如今东郊大庄子的渔塘已成了他们的定点钓鱼之地。
于是靳宣开始想;京中这么多权要显赫;平时除了声se娱乐;也没有别的活动;就是要度个假别邺也都在京郊之外很远;要不要干脆把东郊大庄子改建成专供京中权贵休闲娱乐的场所;以此盈利?
琉璃听完之后便就击掌笑道:“这主意甚好!我正愁着何处来钱快;将来好有钱打理淮安王府的门面呢;你倒是说说预算得多少?”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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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90 农庄改造
靳宣忙道:“我算了下;地不用花钱;可预算也起码还得二十万两银。”
“这么多?”琉璃没有细算;乍听这数子便愣了愣;沉吟了片刻她说道:“你说的二十万两我暂时没有;不过**万两是没问题的;要不你先辟出一片地来做。等我手头松了;再投钱。”
杜睿在旁边听了;看了祈允灏一眼;说道:“靳宣这点子如今京中可还没有;既要做头一家;不如干脆就做起来。如果预算是二十万两;两万两为一股;懿贞入四股;我也可以入两股。”
祈允灏摸摸鼻子;说道:“我的钱都在懿贞那儿。不过;我可以拉老三入伙。李行去把三爷叫过来。”
祈允恪来了;听说这个立即就点头了;除了喝点酒;他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所以论功行赏时赏的那些钱他一点也还没有动;听说还可以入股做买卖;又是琉璃为大东家;当即就道:“我也可以出一股。”
十股里琉璃占四股;杜睿两股;祈允恪一股;还有三股。杜睿又把聂珏叫过来;陆沐阳去过东郊庄子的;听说要改建盈利;当即缠着聂珏一道跟了过来;也入了两股。最后还剩一股;因为一时想不到人;于是暂时悬在那儿。
不过有了十四万两;也就可以开始行动了;接下来就开始商讨利润分成的事儿。杜睿不愧是探花郎;心里已经有了本明帐;“利润股跟投资股略有差异。投资股是十股;那利润则要这么算;靳宣虽然没投钱;到时也要负责经营;所以得先从利润里扣出半成来做为他的报酬。再有这地是懿贞出的;可以算多一股;算她五股;然后我们这些人再按投资的比例来分配。”
股东们略想片刻;就一致通过了这决议。
正好贺家村叶王妃的陪嫁奴才翌日便到府了。于是琉璃拔出青壮强干的那些人去帮靳宣实施这工程;然后剩下的这些妇儒们则留在朝庆堂。
让琉璃暗地里惊讶的是;这些人虽然年龄不等;可是远离王府居住这么些年回来;举手投足间也还是有着大户里出身的气派;该说的绝不少说;不该说的也绝不多说;在祈允灏和琉璃面前行起礼来;与在定北王和梅氏之间行礼不尽相同;而分别在定北王和梅氏之间行礼时。又有不同之处。显然当年叶府的礼数是全然刻在她们脑海里了。这无形中使得琉璃对于叶王妃的敬佩又更加深了一层。
祈允汩礼的前两日。桔梗儿把厉寡妇的下落打听到了;原来此人如今又没在酒楼做雇工了;转而做起了给暗娼拉皮条的买卖;带着两个孩子住在青梅巷。租的;桔梗儿去的时候这厉寡妇正被人追着讨房租;叉腰与房东干了起来;被房东掀了个底朝天;然后就对着房东各种骂;最后房东忍无可忍;丢了她的东西要把她赶出去。
桔梗儿怕回头又找不到她;便装作是东阳侯的旧识;上前替她付了房租。好歹又让她住了回去。
琉璃听完便将桔梗儿打发下去了;然后写了封和离文书;让月桂送到了京兆尹陈晦那里盖了印;再送到马府给闵华。
她想要马惟清与闵华合离那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陈晦因为已经知道戚正昱放过他女儿的乃是祈允灏他们暗地里做的计划。如今对于祈府的人是毕恭毕敬;对陆诏也是忠心不二;如今琉璃不过让他盖个印;他哪里会有二话?即使没有这层关系;这印他也非盖不可。
琉璃让月桂把文书给闵华而不是给马惟清;就是想看看她离开马惟清的决定下得有多坚定;如果她不舍;那就肯定不会给马惟清;琉璃也就当没这回事。如果她给了;那琉璃自然也就有别的打算。
翌日琉璃正在宴厅里察看下人们布置宴桌的时候;桔梗儿就来告诉说:“马姑爷来了;在外头求见王妃。”
琉璃道:“二姑奶奶呢?”
“今儿早上带着两个孩子出府了;如今住在驿馆里。”
这么说是把合离文书给了马惟清了!琉璃忙道:“她一个妇道人家;还带着孩子;怎么能住在外头?快去把她接出来!”她真是气闵华到如今还把她当外人;不肯相信她是真的把她当姐姐;总以为她是碍着面子;殊不知她要是没这份心思;哪里还用得着去跟她过什么面子情?
桔梗儿顿了下;说道:“接出来;往哪儿送呢?”
琉璃也犹豫了;这往王府来不合适;她自己虽有个小宅子;但是还在城南;隔着半座厩;来往极不便。遂就道:“先送到徐师叔那儿去吧;师娘平日也无人说话;去作个伴也好。”她且得把她晾上几天再见她;让她知道知道谁才对她是真心的才好;否则她老这么热脸去贴她冷屁股;岂不堵心?
“那马姑爷呢?”桔梗儿再道。
琉璃不耐的挥了挥手;“让他从哪儿来打哪儿去!”
她这里忙得团团转呢;哪里顾得上理会他来不来?
整个宴厅在礼前一日全部摆布妥当;翌日一早;就剩布置礼堂了。这个有定例;不须操心;琉璃该忙的却是与祈允灏祈允靖他们迎接宾客。
虽然正宴是在晚上;可是白天也是开席的;一些交情好的府上都早早地过了府来。今日接到请帖的都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权贵;也许正是因为规制所束控制了人数;接到此帖的都平白长了脸面;所以此前许多人也暗中期待着请帖会不会投到自己门上。那些没收到的人免不了暗中遗憾;而今日赴会的人却个个脸上充满着喜气;男宾们高谈阔论;女眷们也十分地委婉大方。
虽然只设了四十八桌;但是算下来也有好几百个;定北王与祈允灏他们负责男宾;祈允靖在外走了一较;定北王嫌他碍眼;倒是把他派回宴厅那边看着去了。琉璃与梅氏自然负责招待女宾;定北王看琉璃又要忙接待又要听人回话;便把祈木兰指给她道:“跟着你大嫂打打下手去。”
琉璃内心老大不愿意;可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却又不愿失了王府脸面;只得无声笑了下;不得已应了。指望着祈木兰自己提出来反对;可等了半日她不做声;反而退到了自己身后准备跟着;便也无语了。
于是琉璃走到哪儿身后便跟着个尾巴;琉璃走了两圈便不管她了;只当没她这个人;去大厨房时祈木兰见她被四五个人围着回话;还有人追着问她要通牌和钥匙;便也怯怯地说道:“通牌放在哪儿;我去拿吧。”
琉璃实在抽不开身;偏巧蕊儿他们全都忙活去了;便瞅了她一眼;没说话。
祈木兰发急道:“只是拿个东西;难道我还能害你什么不成?”
“大姑娘怎么跟王妃说话的?礼仪去哪儿了?”旁边定北王新请来给祈木兰做女师的宫嬷李桎说话了。
祈木兰顿时把头垂下去;扁着嘴看着就要哭了。
琉璃叹了口气;省得旁人看着倒像她欺负了她什么似的;便就从腕上拿出自己常戴的一只镯子来;递给她道:“你拿这个去找月桂;让她给通牌和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