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令得他们这般穷追不舍。可是;是人都知道;琉璃不过是个弱女子;既无娘家背景又无什么过人本事;而且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她怎么可能会伤害得了太子他们?
琉璃就是要借这个把段文蕙及忠勇侯府与东宫勾结的事扯出来;要让圣上不得不问出个真相。
她这番问话;刹时令太子怔住了。他方才低声下气对定北王赔礼道歉;为的就是不让圣上揪出这层;如今倒被她直接一刀挑出来了;怎能不怔?
琉璃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不像我们将军那么硬气;可是我肚里确实有着祈家的嫡长孙;如果这孩子有什么闪失;这人命债到底是要算到太子头上的。太子就是要我母子死;也得要我们死个明白;我们祈家究竟哪里得罪了殿下;若不给个明话;臣妇倒不好出宫了。若万一因为这次我没死成;倒又还有下次;下下次;我又如何应付得及?”
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眼下人证罪证都在;琉璃眼下就舍得这身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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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52 罪证在此
圣上看了眼太子;指着他;撇开头道:“你自己说吧!”
太子双唇张合着;却是半日也不曾说出个所以然来。可是你不说;无缘无故去谋害人家妻室;不就更显得有病吗?他看看定北王;又看看祈允灏;再看看琉璃;个个皆是脸板得跟铁板也似;知道他们今儿是不肯让步的了。自己的父皇又分毫都不肯帮自己;他心里不免就怨恨起来;祈家受了朝廷莫大皇恩;这祈允灏更是屡屡受到圣上恩遇;如今圣上还一味袒护于他们;相比之下;他这个亲生儿子倒显得比别人还不受待见些了。
心里有气;便就冲圣上拱手道:“父皇英明神武;如何眼下倒听起别人挑唆起来?儿臣都解释过了只是个误会;这将军夫人还要纠缠不休;这置儿臣这太子于何地?置咱们皇室尊严又于何地?”
“闭嘴!”圣上朝他一声厉斥;又忍不住咳嗽起来。旁边太监又立马上前侍侯去了。太子不服气;再道:“儿臣将来也是要君临天下的;父皇这般不顾儿臣的脸面严加斥责;将来儿臣即位;岂不成了天下臣子的笑柄;又如何服众?”
圣上瞪着他;脸色又因剧烈的咳嗽而变得潮红了。
祈允灏忙道:“快传太医!”一面狠瞪着太子:“圣上万寿无疆;你却口口声声在此说登基继位;是什么意思!”
太子也沉了脸;指着他道:“大胆祈允灏!你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来人;把他押下去!”
“谁敢动他!”
定北王突然一声暴喝;扶刀挡在他跟前;眼神睥睨威风凛凛;犹如战神临世!“太子蓄意谋害命妇;如今给不了臣等一个解释交代;反倒还要欺君逼宫;治我儿护驾之罪么?老臣虽则不才;却也容不得你草菅人命唐突圣驾!”
“你们!你们反了!”
太子在定北王威慑之下。也呈现出了惶惑之色;他没有想到身为臣子的定北王竟然敢当着天子的面威慑他这个太子;更没有想到已然恢复了平静的圣上居然也并没有阻拦;而是任由着君臣这般对恃。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岂不明摆着就是圣上已经偏心向了祈家;偏向祈家;不就等于是偏心陆诏吗?
这个时候;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那就是仍然以为把段文蕙给他递消息的事情瞒住了;他就还有机会保住自己。并且能借助忠勇侯府的号召力为自己拉拢部分势力。他不知道琉璃的目的虽然也在他。但更多的却是冲着段文蕙而来;他若是把实情说出来;琉璃自然就借机把火力转到忠勇侯府及段文蕙身上去;他偏偏不说。那她就只好死揪着这个不放了。
定北王与祈允灏当然也不会情愿就这么放过他;男人们固然重权重势;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家族的安危和利益才是摆在首位的;一个人若连家族都不顾;那他揽来那么大的权力;又是为的什么?就连丧心病狂的何苁笠立;当年那么不顾一切地往上爬;不也还是为着光大他那一支?所以。这个时候定北王作为王府的大家长;是绝对会站在琉璃这边的。
圣上就算曾经不顾手足之情谋害胞弟;也就算他实则内心阴狠到无以复加;可既然身为一国之君;他就有一国君主之准则约束着他。一面太子罪证确凿;一面重臣妻眷无辜被算计;为了朝局稳定;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为太子说话。
所以;今儿不管太子认不认这个帐;他都已经输定了。只不过他若老实招认了;后果会稍体面些;若是不招认;不认栽;那他太子殿下的体面会掉的渣都不剩。
“你;即刻下罪己诏;亲自向定北王府赔礼道歉;并承诺;大将军夫人的孩子若有闪失;一切都你承担后果!”
圣上抚着胸口;一字一句地向太子下令;说完到底忍不住气往上涌;又咳嗽了两声;然后才又对定北王道:“你就看在我的份上;放过他这回。”
他话里自称的是“我”而非“朕”;琉璃以为听错;抬起头来;却见到他定定盯着定北王;目光里有浓重的歉疚安抚之意。
“父皇!”太子脸面惊愕之色;“儿臣如何能因此事而下罪己诏!”
自古君主下罪己诏;除非是有伤及社稷的大错;一旦下罪己诏;便会被记入史册;就连登基之后的帝王也免不了因此留下污点;莫说他还只是个储君;而且还是个时刻被人虎视眈眈觑觎着这太子之位的储君;他如今最大的仰仗就是内阁四大臣对他的支持;如果说他下了这罪己诏;就算不诏告天下;也必会在朝堂公布;那内阁岂不会因此而对他产生动摇?
“启禀圣上;杜大人有要事求见。”门外太监躬腰进来。
圣上匀了口气;说道:“睿儿吗?让他在侧殿稍等。”
太监迟疑了下;待要再说;殿外已经传来道宏亮的声音:“启禀圣上;微臣这里有太子涉嫌谋害镇国大将军夫人被谋害一案的证据!”
琉璃心尖一抖;蓦地往殿外望去;只见杜睿已经手持一卷文书大步走了进来。
定北王与祈允灏也顺势看过去;然后又看了眼琉璃;方才把目光收回。
杜睿进殿之后便双膝跪下;将手上文书递交上去。圣上接过太监递来的文书;眉头再度锁紧。
太子听得他说手上文书乃是指认他的罪证;立时脸色便已大变;手足都有些无措起来了。这本来是两家人的私事;眼看着方才就可以私了的;没想到如今竟又掺和进来一个杜睿;闹到了朝廷;这就不是能私了的事了!他忽然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咬牙答应了圣上的条件呢?就算内阁知道他下了这罪己诏;只要事后改变一下态度;他并不是保不住这位子的!
“你这是哪里来的?”圣上看完;居然并不如方才那样暴躁了;而是将之放下来;相对平缓地问道。
杜睿道:“当日微臣路遇那被暗杀的太监;将之送到了大理寺;总觉得这里头有蹊跷;这几日正巧有空;便就去那条街上转了转。而后在废弃的窦宅内发现了刻着东宫徽记的牌子。然后又暗访到;太子妃曾屡次向人表示过对将军夫人的憎恨;就在上个月皇后娘娘宴请众臣那日;将军夫人在御花园险些被水桶砸到;有人证实;拎木桶行凶的人也正是太子妃身边的宫人。这两件案子实则可以合为一件;就是东宫太子夫妇早欲除夫人而后快;所有的证人以及行凶经过都已经眷写在文书上;圣上若有疑问;即刻可带人调查。”
大殿里一片死寂;太子冷汗已经下来了。
圣上盯着手上那卷厚厚的文书半日未动;像是时空就此陷入了静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久了;琉璃的身姿有些椅。祈允灏伸手轻揽住她的腰;将她靠在自己怀中。
太子退后半步;忽然又往琉璃跟前急行了两步;指着她说道:“这都是捏造的;捏造的!父皇!睿儿心里一直还在对这女人念念不忘;是他故意——”
“闭嘴!”
圣上怒喝着;身子微摇;拿绢子掩口吐了口痰;看了眼;将绢子扔了;扶桌长吁一口气;然后挥手道:“传朕的口谕;太子无德;着令立下罪己诏;于明日朝堂公示百官。并承担镇国大将军夫人腹中子嗣安虞之责;孩子诞下若有闪失;太子罪加一等。太子德行册上记大过;太子妃连罪;着令二人闭宫自省三月;不得面见朝官命妇。”
太监记下;抱着拂尘下去传旨。
太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竟是站都已站不起来。
圣上不理会他;往下看了定北王一家人片刻;又看向杜睿:“再传朕的旨意;即日起升翰林院侍读杜睿为学士;兼任都察院都事。钦此。”
“谢主隆恩!”
杜睿伏地叩谢。
以翰林院学士的身份兼任都察院的差使;虽然看上去兼的只是个正六品的小吏;但却从此由纯粹的士子进入了真正的仕途;而且都察院是什么地方?是监督朝官德行之所;可以直言百官功过;面见圣上弹骇大臣;圣上看似随意的一番点派;里头却充满着深意。
杜睿起身后;定北王默然站了片刻;也单膝跪地道:“圣上英明;臣代小儿叩谢圣上!”
圣上定定看着他;又看了眼祈允灏;说道:“骥飞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骥飞是定北王的字;圣上独独留下他来;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说。不过琉璃管不了这么多了;她的目的已经达成大半;虽然最终还是没有把段文蕙揪出来;可是太子夫妇被责令闭宫自省;又被勒令立下罪己诏;这对太子党来说已经是记打击。
趁太子不能出宫这段时间;祈允灏与陆诏便可以缓口气;趁机寻找靳宣;还有搜罗太子其它罪证;就连攻克内阁那四老;也因此有了时间和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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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353 为情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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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谋暗杀重臣命妇;只是闭宫自省三月加个罪己诏;看起来圣上对太子的责罚看起来并不严苛;甚至都没有真正动摇到他的地位;可是琉璃却觉得;其实这样一来却大大利于陆诏。圣上对太子的失望她方才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提出重罚;而只是这样将他的罪名公布出去;然后稍加惩治;反而显得可疑不是吗?陆诏是他最宠爱的儿子;圣上这样做;兴许是在锻炼他;给他提供一切机会;让他得以从重重困难之中学会如何机智突围;最后取得自己想要的那个位置。
只有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皇位;才会令他格外珍惜;就像如今的圣上一样;当年也是踩在永王与窦珏两府那么多人的血肉上走过来的;所以这些年才会将朝廷治理得井井有条;才会不顾反对一鼓作气将侵占了边关那么多年的胡虏赶跑;兴许;圣上没有干脆下旨废储改立陆诏;而让他不断面临着太子与皇后的算计与刁难;最终就是这个意思吧?
这才是身为父亲对儿子的一番大爱;拱手把江山让给他;不是爱他;只有让他明白如何去珍惜得来的这一切;才是真正地爱他。
琉璃忽然有些羡慕陆诏;他有这样的父亲;而她的父亲却只恨不得她死。
她甚至也羡慕祈允灏;定北王虽然曾经对他失职;可是在该维护他的时候;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了;这才是父亲的天性;才不愧父亲这项称谓。
“懿贞;你怎么了?”
祈允灏看她脸色黯然;不由得出声相问。
琉璃抬头;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步出大殿来了。祈允灏扶着她的臂膀;目光里有着浓浓的担忧。而他旁边的杜睿;也紧抿着唇看着她。
对于生命里缺失父爱的那份遗憾;在看到这二人之时;忽然又已经烟消云散了——是啊;即使她没有享受过父爱;可是有这么一个丈夫疼惜她;有这么一个知己保护她;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是的;知己;她与杜睿这生虽没有夫妻缘份。但是经过这么些年岁月的融合。她已经把他当成了此生的知己。虽然知道他对她尚有情意;可是他身为男人能够做到发乎情止乎礼;坦率地告诉她他的心意;却又对她没有半丝亵渎。这样的人;不是知己;也胜似知己。
“是不是累了?”杜睿看琉璃不作声;也有些担心起来。“刚才站了那么久;多半是吃不住了。”
祈允灏背对他站着;将琉璃揽紧了些;问道:“要不要传太医?”
“我没事。”
琉璃看得出他心里想什么;遂微微睨了他一眼;将他推开些。走到杜睿跟前道:“方才多谢了。”千言万谢也说不出口;只能借这多谢二字聊表心意。杜睿知她;会懂的。
听得她说无事;杜睿便已放松下来;点点头道:“没事就好。太阳大了。早胸去歇着。”然后往祈允灏看了眼;算是打了招呼;转身往曲廊那头走了。
祈允灏看着琉璃;闷声道:“走吧。”
回府的时候仍旧各乘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