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火速赶来,望着躺在地上的叶安兰,心底一颤,当他的手刚触及倒叶安兰的脉搏时,诧异地瞪大眼睛,不安地望向身后的太后。
太医的举动没有逃过叶安宸的眼睛,他平静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叶安兰,心底不断的重复着“安兰,哥哥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的,你放心”这句话。
太医撑起颤抖的身体,跌跌撞撞地走到太后跟前,跪在地上,“太后,请节哀,公主……公主已经驾崩了。”
众人一听到公主死了,吓得全部跪在地上,下水救人的侍卫更是不断地颤抖着,生怕要因此陪葬。
“不可能,安兰不会死的,太医您在跟寒珊开玩笑,是不是?”慕寒珊冲到太医跟前,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袍,哭喊着,“你骗人,你骗人……”
“寒珊,不要这样。”太后将慕寒珊拉入怀中,“这件事是个意外,安兰会落水,是无人预料的,你不要难过,乖——”太后试图哄着慕寒珊,可是无论她怎么做,慕寒珊就是不听劝阻,只是不断的哭喊着。
“来人,将寒珊送回相府。”太后走到叶安兰身边,手,轻轻地划过她那张苍白的脸蛋,望着站在身旁无动于衷的叶安宸时,她垂下了眼脸,走到他身边,轻柔地说道:“安宸,不要难过,安兰到了另一个国度一定会幸福的。”
叶安宸却依旧不发一语,执意的扶起叶安兰的尸体,吃力地将她驼在背上,一步一履,艰难地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慕寒珊望着不发一言的叶安宸,难过地落下一滴泪,这一切,都是她害的,若不是自己的盲目,岂会害叶安兰丢掉性命。
“太后,这件事……”一些赶来的大臣在看到叶安宸的情绪时,不安地望向太后。未来国君岂能是这副神情,那过于平静的脸上,让他们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没事,哀家会让人盯着安宸,明日准备给安兰上路,将她的灵位放入太和殿。”太后望着叶安宸离去的背影,脸上,终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二十四章 挥簪自残
回到相府,慕寒珊更是连房门都不敢出一步,她害怕地蜷缩着身体,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管慕严跟下人怎么喊,她就是不愿出门。
“寒珊,快开门,要是再不开门,爹可要撞门了。”慕严厉声喊道,手,依旧大力地敲着房门。
“不要,不要——”慕寒珊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呼喊着,脑中出现的全是叶安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她绝望的拿起边上的发簪,牢牢地我在手心,身体一步一步地向着门口挪动着。
当身体靠近门口时,她将发簪举起,举到与右脸颊想对的位置,眼神空洞的注视着前方,嘴里喃喃地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
她,吓坏了。
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叶安宸竟然都没有责备她,甚至还紧张她。可是,这背后的秘密到现在为止只有她一人知道,这一切全是她做的。
“寒珊,快开门。”慕严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限,他朝身后的侍卫招招手,示意他将门撞开。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了。慕寒珊却是一脸呆滞地望着前方,脸上全是鲜血。
“寒珊,你在哪里?”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慕严的怒气愈加重了,蓦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入他的鼻尖,他慢慢地转身,却是看到满脸是血的慕寒珊惊恐地蹲在门背后,脸上,还插着那支凶器。
“来人,快去找大夫。”慕严一把抱起女儿,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嘴里厉声警告道:“你若是敢毁掉容颜,我要你母亲陪葬,同样,我也要你生不如死。”
慕严的警告并没有将慕寒珊的神志换回。
“相爷,大夫来了。”
“快,快看看我女儿,她的脸是否会毁容。”慕严的语气有些颤抖,慕寒珊的容颜可是他唯一的赌注,要是输了,岂不是要毁掉了一大盘棋。
大夫的手有些颤抖,望着慕寒珊那张布满鲜血的脸颊,心有余悸。他擦去额头的冷汗,将那支插在她脸上的发簪小心翼翼地取下,再用酒将她脸上的血痕全部擦去。
唯一让他震惊的是慕寒珊的反应,就算是练武之人,待伤口碰到酒的时候一定会有吃痛的反应,而她,却是一脸空洞的注视着前方,眼里没有任何焦距。
“大夫,小女的脸怎么样了?”慕严只在乎她的脸是否会毁容,他女儿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岂能说没就没的。
大夫惊恐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相爷,令千金的脸,恐怕……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什么?”慕严怒喝一声,他一把抓起大夫的领子,阴冷冷地问道:“你再说一遍,我女儿的脸怎么了?”
“相爷,令千金的右脸颊彻底毁了,那道伤口不论是谁都无法治愈,因为簪子上沾了毒,草民已经尽力将那毒素清楚了,却是没法恢复她的容貌。”
“毒?”慕严望着那枚放在托盘上的簪子,阴冷的笑了笑,原来这一切全是自己的失误,这只毒簪子是为那女人准备的,却被他遗忘在慕寒珊的房间。“来人,将大夫拖下去,不准留活口。”
慕寒珊耳中充斥着大夫的求饶声,可此时的她根本无暇管这些事,脑中出现的,全是叶安兰死去的模样。
而今,右脸颊毁了,也算是她的报应。
慕寒珊站在寂静的庭院中,周身漆黑一片,没有日月星辰,也没有任何的光线。
泪,已经布满了脸颊,心底的自责跟悔恨已经纠结了她十多年,那年的事情,在她心中永远是个疙瘩,她这辈子都无法释怀。
远处屋檐上,一抹黑影冷冷地注视着站在庭院中的倩影,心中竟然不断涌出一股澎湃的吶喊,他,一定要驯服这个女人,让她臣服在自己的怀中。
一阵冷风吹过,慕寒珊用手裹了裹身上的袍子,微乱的发丝随风飘扬,白色的裙摆与风同化,悄如夜晚的精灵,寂静的舞动着。
或许是站久了,她觉得腿有些微微的发酸,正当转身准备进屋时,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拉入一个怀中,并在她未反应过来之时,用嘴堵住了她的红唇。
夜宸的吻,就像是海浪一样排山倒海袭来,将她的芳腔彻底狂扫过一遍。他几近蹂—躏式的亲吻,富侵略性的火舌,一再的席卷着她的意志。
直到他听到她那微弱的喘息声,知道她快窒息了,才放开了她,将瘫倒在自己怀中的人儿,抱进寝殿。
望着怀中人儿迷离的样子,他满足的笑了笑,充满邪恶的声音在她耳畔诉说着,“今夜,你是否醉了?”
怀中之人,神情迷离地望着他,泪水,早已在他吻上自己的那一刻,因害怕而涌现。
“看来我的怀比叶安宸的要舒服多,不然你岂会这般迷恋。”望着怀中人儿迷离的模样,原先对她的好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讥笑、一份毁灭的情绪。
他的戾眸如狼般眯起,桀骜不驯的脸上带着一丝邪恶的气息,他慢慢地将身体靠近她,吮—吸地属于他的气息。
“啊——”慕寒珊惊恐地推开他,身体莫名的颤抖着,手指着他,嘴里却是断续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
她的害怕并没有驱走他的兴致,他阴冷的望着她,纤细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阴冷地说道:“淑妃死了,给你的不过是个小小的教训,考虑的怎么样了,本王昨晚说过,今夜会找你要一个明确的答案,想好了?”
“淑妃是你杀死的?”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从一开始她竟然怀疑自己的爹跟太后,她以为淑妃是丞相的人,在宫中除了太后就只有自己知道了,但为什么淑妃死的时候会有自己的玉佩?
夜宸寂静地站在边上,只是冷冷地凝望着她,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你为什么要杀淑妃,淑妃跟你无冤无仇,我的玉佩是不是你强行塞入淑妃手中的?”她的声音在颤抖,这个男人实在太恐怖了,竟然能那么轻易的毁掉一条性命。
“幼稚。”他平静的吐出两个字,没有在看她一眼,反而开始巡视整个房间了。
慕寒珊呆愣在原地,木讷的消化着他的怒气,她得不到明确的答案,但又不确定。从他的眼神中,只能说明他知道淑妃的死,却不能证明淑妃是他杀死的。
“告诉我,淑妃是怎么死的?”她必须知道答案,还有属于自己的贴身玉佩为什么会在淑妃手里。
玉佩,是慕家历代相传的,而她也没有将玉佩戴在自己身上,而是藏在锦盒中,至于锦盒的位子,也只有自己跟莫心知道,想到这,她蓦地抬头,神情呆滞地望着夜宸,难道——
☆、第二十五章 所谓真相
慕寒珊的反应就像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慢慢的靠近她,双手环胸,阴冷地说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本王今夜前来是来索要答案的,你考虑的如何?”
“我要知道淑妃是怎么死的。”她执意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双手握拳,迫使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地走到他身边。
“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不是吗?”夜宸平静地望着她,对她的靠近,一点也不排斥,“今日,你回丞相府,不是在第一时间向那只老狐狸证实了这件事,只是你不敢肯定,也不敢妄下定论,因为在这个皇宫中,在你心中还有一个比你爹更可怕的人在,那就是我,对不对?”
“不错。”毫无疑问,夜宸猜的一点也没错。
在慕寒珊心中,夜宸比自己的父亲、太后还要恐怖,因为他知道的事情的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她甚至可以猜得出,连爹也不知道有这样一名男子潜伏在宫中,他也有着同样的目的——颠覆朝纲,谋求皇位。
“很好,既然你清楚我的身份,就该明白,倘若你惹怒了我,不会有好下场。”戾眸紧锁着她的容颜,轻薄的面纱早已躺在地上,手指,抚着她毁掉的容颜,冷冷地说道:“那只毒簪竟然没有要你的性命,也算是给了你不小的惩罚,不是吗?”
慕寒珊诧异地瞪大眼睛,知道自己毁容经过的人,除了爹之外,其余的人早就去见阎王了。如今,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用诧异,这个世上只要是我所想知道的,就没有人有这个本事逃过我的双眼。”夜宸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之色,有的,只是一抹冷淡的杀意。“我甚至知道叶安兰的死因。”
“你……你……你说什么?”慕寒珊害怕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神,绝望而凄惨,“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早就说过,我要你帮我颠覆朝纲。”依旧是那副神情,夜宸平静地躺在榻椅上,欣赏着她惧怕的神情。
“不,我不会那么做,我不能对不起宸哥哥。”慕寒珊拼命地摇着头,这是她唯一不敢做的,也是唯一不能做的事情。
人,犯了一次错可以改,但若一直执迷不悟下去,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身边之人,那便是罪不可赦。
“不答应。”夜宸阴冷的起身,冷冷地逼视着她,“不答应帮我,却答应帮你那禽兽不如的父亲,是不是?”
“不,我爹不会伤害宸哥哥的。”她早就怀疑父亲的动机了,但是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愿去的相信,她宁可自欺欺人的认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也不相信自己的亲人会那么对自己。
“很好,今夜,我就要你知道忤逆我的下场。”
说完,在慕寒珊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夜宸阴冷的将她丢向床榻,毫无怜惜的撤掉她的衣衫,最后在她还没来得及反抗的时候,要了她。
屋外,阴风阵阵,寒风中带着一丝绝望的气息。
屋内,一室旖旎,伴随着她的绝望与怨恨。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空气中带着丝丝清冷,慕寒珊起身站在连廊上,昨夜的记忆清晰地浮现在脑中,他再次粗鲁地夺取了她的身体,没有温柔,也没有疼惜,有的只是霸道的征服。
抬头仰望天空,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远处河边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把一切渲染得朦胧而迷幻。
“皇后娘娘,您怎么一早就在吹风了,莫心人呢?”奚落将凤袍披在她身上,恭敬地站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后娘娘,奴婢见您心事重重的样子,您是否在想淑妃娘娘那件事了?”
“你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慕寒珊回头望了她一眼,眼里,依旧是淡淡的温柔。
她不是在想淑妃死去的事情,而是在想一个人,一个一次又一次折磨着她的男子。
我这是怎么了?慕寒珊害怕地裹了裹身上的袍子,抬眸,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