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君子慊走过去把趴着的纤画抱起来。
“君子慊,今天,是我弟弟的生日,可是,我再也不能给他过生日了,再也看不见他纯真的笑脸,再也听不见,他用还吐不清楚的声调叫我姐姐了。”纤画在君子慊的怀里,用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说着说着,小声的啜泣起来。
“没关系,还有我,还有我陪你。”
“一个人活着,真的很累,我太累了,我每天都活在思念他们的日子里,然后思念过后,依旧要过活,不停的重复着,重复着,太累了。”纤画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君子慊轻轻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专注的看着怀里沉睡的纤画,流露出温柔的神情,那双小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从来没有人,与自己这样亲近,不带一点虚假,真心实意的只想依赖他的感觉,让他觉得,真好。
睡梦中的纤画,感受到久违的温暖,象是有了全世界,在这个怀抱里,永远什么都不用怕。因为有人在帮她挡风遮雨,保护着她。
头痛,这是纤画醒过来唯一的感受,原来这就是宿醉的代价,她起身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她恍然间想起,昨夜好象是君子慊抱她回来的,好象每次哭,都要被他看见,真是丢脸,她都未曾发觉,自己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门被推开了,纤画抬起头看来人。
“是你哦,终于妥协了。”纤画看着端着参茶走进来的君子予。
“没办法,为了自由,我不妥协都不行,总不能这一路上,我都要过着被绑得象野猪一样的生活吧。”君子予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把参茶递给坐在床上的纤画。
“说起这个,我还在想,你小子居然骗我,你明明有个这么好的家世,你居然说你为了讨生活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想起就生气,居然被真正养尊处优的家伙说自己不懂民间疾苦。
“那时候我确实没钱啊。”
“你可以回家啊。”
“我宁愿做马夫也不要回家。”君子予咬牙切齿的说。
“我看你七哥对你挺好的。”纤画莫明的看着君子予。
“他是我亲哥哥,能对我不好吗。”
“那你们家有多少个兄弟姐妹啊。”纤画吃惊的问,亲哥哥叫七哥,那意味着上面还有六个哥哥,看来他们的宗亲关系,很复杂。
“我想想,大概有十六个兄弟吧,我没有妹妹,只有三个姐姐。”君子予不确定的说。
“你娘还真能生。”
“我爹有不止我娘一个妻子。”
“那难怪能生这么多。”纤画有些同情他们,连完整的父爱都得不到。
“不过习惯就好了,你赶紧把参茶喝完,七哥找你。”君子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恍然大悟的说。
“他找我干什么啊。”纤画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挺神秘的,他只叫你喝完去荷花池边找他。”
“那你先出去,我喝完要换衣服。”
“哦,记得要快哦。我七哥脾气很不好。”君子予想起在皇宫的时候,七哥对柔妃的态度,就浑身打颤。
纤画起身换好衣服,怀着很多疑问的走向荷花池,阳光下,君子慊温柔的笑容,他站在荷花池的边上,就象一个王子一样,高贵神圣。纤画微笑的看着他,眼前的一切,就象是一副画一样。
“你找我?”纤画走过去问。
“恩。”君子慊简短的回答到。
“干什么啊。”
“陪你采藕,快啊。”君子慊拉着纤画上了停靠在池塘边上的小船,然后拿起蒿,慢慢的划向水中央,纤画看着高过自己许多的荷叶,清澈的池水中,藕一节有一节,她抬头看了看划船的君子慊,想起书中看过的片段。于是妖童媛女,荡舟心话:'益鸟'首徐回,兼传羽杯;棹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这就是所谓的动情了吧,否则为什么自己现在的感觉,就象书中一样,心跳不已,觉得全世界,就是身边的这池荷花。
“谢谢你,君子慊。”纤画笑得那样灿烂,君子慊觉得,一切都已经足够了。看见她这样开心,就已经够了。
“就停在这,你赶紧采啊。”君子慊在纤画身边蹲下来,伸手去采水中的藕,纤画突然抓住他的手,摊开掌心,上面全是水泡,纤画的突然泪眶满盈,她轻轻的用指腹抚摩着他的手,轻声的问。
“是为了学划船弄的吧,一定很痛吧。”
“因为你想采藕,所以值得。”
“真的值得吗?”纤画又问了一次。
“值得。”君子慊说完以后,把嘴唇,轻轻的贴上纤画的嘴唇,只是蜻蜓点水般,却让纤画脸红不已。
君子慊从未想过,自己会为这样平淡的一吻而感到满足,他这次,是真的动心了吧,对眼前这个羞涩的小女人。
在爱情面前每个人都是渺小的,两个人、互相发掘、一起回味,这是最永远的浪漫。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样的温存,无法继续下去,很久以后,纤画的记忆中,一直都记得,那年的荷花池里,那轻轻的一吻,是她这背子,最美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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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敛,怨孤衾。:原上草,露初唏,]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一切好象都是这样的美好,纤画满怀开心的走回房间,君子予站在房间的门口,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纤画走过去,君子予并没有象以往一样,笑着回答,而是皱着眉头。
“。。。”他看着她如花的笑颜,他不忍心告诉她,她跟七哥是不可能的,只是长痛不如短痛。
“有什么事,这么难开口啊。快说啊。”纤画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这样忧虑的表情,似乎是她第一次看到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和七哥是不可能的,今天我都看到了,在荷花池。”
“你怎么可以偷看。”纤画气愤的说。
“我并没有偷看,实际上,我和高青一直都在看着一切。”
“太过分了。”纤画推开挡在身前的君子予,但是她的手被君子予一把拉住。
“你好好的听我说,师纤画,你和我七哥,是不可能的。”
“那好啊,你说啊,为什么不可能。”
“那好。我问你,你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你的丈夫吗?”
“试问天下,哪个女人,真正心甘情愿的与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纤画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就已经完全失去跟七哥在一起的资格了。”
“如果你七哥已经娶了妻子,我不会再与他纠缠。”
“妻子是没娶。”妃子到是不少。
“那不就结了,问那么多。”
“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到最后,你只是耗尽红颜,博君一笑,都无所谓。”
“耗尽红颜,博君一笑。”纤画喃喃的念着,她的脑海里,突然闪显出娘的样子,她何尝不是。耗尽红颜,只不过,她换的君,不是爹,而是那个她只见过一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
“你愿意吗。”君子予抓住纤画的肩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纤画甩开君子予。
“师纤画,你不适合他,你必须明白。”
“我们打个赌。”纤画坚决的眼神看着君子予。
“怎么赌。”
“如果在我们到达长安之前,他说了,要跟我一起,那就是你输,如果他没有说,那就是我输了。”
“你输定了。因为我太了解他。也太明白他。”君子予无奈的说着。
“只是,假如他始终没有说,那请你也不要恨他怨他,他有他的苦衷。”君子予说完后,放开自己的手,掉头就走,突然身后的纤画大声的叫到。
“谢谢。”纤画看着没有回头的君子予,他的身子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往前走去。
她双手抱膝坐在门边,然后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点点繁星。
“娘,那时的你,有没有后悔,为博君一笑,牺牲自己的幸福。”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柳叶冲草绿变成墨绿,浅草也变成深丛。
“前面就是长安城郊了,在过几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到长安了。”高青对君子慊说。
“这么快就要到长安了。”纤画忧心重重的说,她没有看身边的君子慊,只是独自撩起马车的帘子,看着旁边骑着马的君子予。
“我们一起逃走吧。”君子予用嘴巴做着口型,却没发出声音。
“呵呵。”纤画突然笑起来。
“怎么了。”君子慊伸出头来,君子予赶紧把头转过去,只看见纤画看着君子予在笑,君子慊心里有些堵,他一把把纤画拉进马车。
“你干什么啊。”纤画瞪大眼睛看着君子慊。
“再过几个时辰就进城了。”
“我知道,刚才我听到了。”纤画苦笑起来。
“我。。”我想说什么,叫她跟我一起走吗,叫她跟我回宫吗,她会肯吗,她的血统一定是不能进宫的吧。
“你想说什么。”纤画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君子慊。
“纤画,我们认识多少天了。”
“十天,到今天晚上整好十天。”
“才十天啊,怎么我觉得都已经好久了。”
“你知道吗,这是最后一天了。”纤画悲伤的看着他。
“什么最后一天。”
“我和君子予打赌的最后一天了,你还不能对我说出口,君子慊,如果我们的缘分只能到这里。我也感谢上苍,给我认识你的机会,那样我可以毫无遗憾的,带着这样的回忆,嫁个老实人,做个贤妻良母,然后相夫教子的过完下辈子。”
“这一切,好象就是梦一样,纤画,如果我不是我,那就好了。”君子慊捧着纤画的脸,他小心的呵护着眼前这个宝贝,他要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他在心里默默的许下这个承诺。
“我可以相信你吗?”
“我不敢叫你相信我,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被人相信。”
“不重要了。真的,最后一次,让我好好的看看你。”
纤画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她觉得这就是太大的幸福,能这样陪在心爱的人身边,能不能天长地久,好象已经不重要了。
纤画将君子慊的大手摊开,她用手,轻轻的放在上面,温柔的来回抚摩着,这手手,是帮她搽去眼泪的手,这双手,这帮她披上蓑衣的手,这双手,是帮她采莲的手,这双手,是为了挡风遮雨的手。
很多事件在时间里变的相形见绌。总是发呆。看阳光普照。看云朵撩人。阳光很好。天空蓝得透明。偶尔也有忧伤的气息肆意蔓延。心头总会突然开出热烈且繁盛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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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敛,怨孤衾。:剪不断,理还乱,]
夏日的风,暖暖的,穿过发丝,穿过耳朵以后,是漫长而无目的寂寥。
“你说,我们还能这样坐在一起多久。”纤画微笑的看着君子慊,没人看得出来,刚才的她,哭得有那么的难过。
“不知道。”
“是吗,你看,长安城,就在眼前了。”
“纤画,到了长安城,或许,你就会想马上离开我的身边了。”
“是关于你的秘密吗?”
“或许这根本就不是秘密,只是你不知道,”君子慊若有所思的说着。
“呵呵,好好笑哦,我对我自己喜欢的人,是一无所知,连他喜欢的,讨厌的,拥有的,渴望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我只是知道他的名字,是不是很滑稽呢,难怪义父说,我不懂事。”
“或许到了长安,我就不是你认识的我了。”
“或许吧。这样的事,谁呢说得清楚。”
车外嘈杂的人声,小贩叫卖的声音,还有前方不远处传来的官兵检查入城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周遍。
“我先出去了。我在城门口下就可以了。”纤画起身走出马车,君子慊一把拉住纤画的手,将她拉进怀里。
“你是在挑战我的忍耐力,师纤画,为什么你不能安静的跟我一起坐完这段路吗,难道你没有想过,我会带你回去吗?我在你心中算什么。”纤画看着满脸怒气的君子慊,他好象变了一个人,和之前有些忧郁又有些玩世不恭的他,完全不一样,现在的他,全身充满了一种摄人的魄力,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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