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们来得真巧,本店就剩三间上房——”小二的声音突地一滞,门口飞进来一件金色物体,小二下意识的接住,定睛一看,是一锭金子。
门口传来懒洋洋的声音,“小二,两间上房。”
得了钱,数目还不小,小二乐呵的直接忽略他之前的两位客人,往门口迎去。
红衣男子,俊美妖邪,身后跟着黑衣的侍卫。
他笑着走进来,斜眼睨着上官若风,细长的凤眼微微眯着,故作惊讶,“我抢了你的房?”
文章正文 第七十九章 你在威胁我?
房内只燃着一盏灯,窗户没有关,灯影摇曳更显得房内昏昏暗暗。
脑海思绪繁杂,扯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
身旁那人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扯过被子,冷冷的:“再动就把你绑起来。”
我从床上坐起,怒眉横向,“你敢!”
他睁了眼,上下看我,嘴角上挑,嘲讽的语气,“你说我敢不敢?”
今夜二哥突然出现,‘抢’了他的房,得到的结果就是他上官若风光明正大理所应当的进了我的房,占了我的床,分了我的枕头,与我同盖一床被子。
我眯了眯眼睛,突地一笑。两手撑在他两旁,俯下身,凑近他,轻声细语,“这间房右边住着清儿,左边住着我二哥,对面住着我大哥。如何怎样,夫君应该有分寸。”
腰间突地一紧,他将我贴近他,亦勾起嘴角,笑得危险,“你在威胁我?”
深黑如墨的眸子,眼里透着森凉。
我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犹自笑着,故作惊讶,“呀,汐月哪敢?”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呢。”他轻轻抚摸着我的背,柔柔的说着,目光一瞬不瞬落在我脸上。
再装不下去,我反推掉他的手,挣开他,冷哼一声,“还真抬举我。”
“说吧,你要问我什么。”上官若风今日耐心明显不错,由着我反复折腾。
我一腿压在他双膝上,双手锁住他的肩,死死压着他,野蛮的问:“说,你是不是经常欺负我儿子!”
他皱了皱眉,漫口随意,“你哪只眼睛见我欺负了他。”
“那他见了你怎么会那么拘束?”
脑海闪过今日清儿见到他的反应。先是紧张得滑落了茶杯,再是在他走近时,低着头,规规矩矩唤了一声“父亲”。而上官若风,只是点了下头,算作认了。
这副情形,哪有一点正常父子别后团聚的模样?
若不是亲眼见过他另一个儿子亲热的抱着他喊他“爹爹”,他笑着回应,柔声问他安好,我只会觉得这男人心冷的就像一块石头!
“拘束?”上官若风嘴角冷讽,身子一用力,将我猛地反压在他身下,欺近我,热气打在我脸上,“这叫懂规矩,识礼仪。”
“呵,规矩?也不见你另一个儿子懂懂。”
“谁叫清儿没娘疼,我只好亲自培养他,一不留神就把浔儿忽略了呢。”他故作惋惜,双目在我脸上打着转。
“哟,这么一来我还得谢谢堡主了?”我嘲讽着,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他最不待见我这幅态度,伸手将我的头掰过来,看着我,双目炯炯,“我知道你在气什么,我平日里管清儿太严。可你也别忘了,这就是他该走的路!”
我无声反驳,垂了眼睫,从他身下移开,侧身背对着他,扯过被子,“灭灯,我要睡了。”
气归气,虽然不舒服,我也只会嘴上说说,若真正的为此事大吵大闹,我是做不来的。世族大家出生,每个人都明白这个理。家族嫡子,以后是要承家位的,从小的教养方式,本就比其它庶出要来的严些。
我的大哥、二哥、三哥,包括我在内,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
烛火悄然熄灭。睁眼闭眼俱是无尽的黑。
上官若风亦背对我睡去。
同床、同枕、同被,却再无其它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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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更晚了,今天社团招新再赶上同学生日,一整天都在忙··
这章字数比平常略微多一些,各位随意~
文章正文 第八十章 上官夫人
门被敲得“啪啦”直响,女孩兴奋的叫唤声伴随着敲门的节奏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本就有懒床的习惯,我皱着眉扯着被子翻来覆去,恳求的语气,“你去叫她消停会儿吧、消停会儿吧、停会儿吧……”
上官若风此时已经穿好衣服,瞥了我一眼,“你这赖床的毛病倒从来没改过。”说着便去开门——
“上官夫人,上官夫……人。”门甫一被打开,见到开门的是个陌生的男人,阿荧的声音戛然变弱。
她睁大着眼睛望着倚在门边上下打量着她的上官若风,顺带踮起脚往房门里面望望,面上犹豫着,“你……上官夫人……你们……”
“上官夫人?”上官若风皱了皱眉,琢磨了几下这四个字,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嘴角突地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哦,上官夫人。”他重复着,声音温絮、清朗,像上好的陶瓷被手指轻轻摩擦发出好听的响。
我扯着被子,蓦地睡意全无!
同样四个字,在阿荧口中说出,就是个简单的称呼,听着听着就习惯了。可换了上官若风来……怎么样怎么来的别扭。
阿荧此刻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在了上官若风身上,她腼腆的问着:“哥哥,你是清儿的爹吗?”
我揪着被子望着床顶的床幔纠结着阿荧对上官若风的称呼。
上官若风似是对这个小丫头来了兴趣,笑着答是。
奇葩的阿荧总在最平常的情形下做出不平常的事情。她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自认为很有礼貌的说了句:“上官叔叔好。”
我“噗——”的憋不住笑出声来。
从哥哥到叔叔的转变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上官若风黑了脸。
阿荧还是处于状态外,听到我在房内的声响,小心的询问:“上官夫人她……?”
上官若风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目里淌过狡黠,“她赖床,你去把她被子扯了她就会起来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阿荧已经兴奋的跑进了房,抓着我的被子就往边上一扯——
我揉着太阳穴望着从床头扯到了床脚的被子。
……这丫头,力气还真大。
阿荧见我醒了,也不再多留,兴高采烈地一溜烟跑出去找人玩了。
上官若风笑着走过来,将挂在衣架上的外衣顺手拿给我,挑了眉,看我的目光显得饶有兴趣,“上官夫人?”
上官夫人,他的夫人,莫名其妙的,脸上有些发烫。
文章正文 第八十一章 别来无恙
不过是初秋,枫城的枫叶却红得很快。早几天才是微微泛红,黄底红染,像极了落日余晖炫目一片。如今出门,却是所有叶子都红了,风吹叶动,一层层的红色招摇,将人的心思也勾到别处。
阿荧的家住在枫城较为偏僻的一个小镇上的偏僻的角落里。
一见到家,阿荧兴高采烈地跑进屋里,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娘,我回来了。”
我站在屋外,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间不显眼的房子,没有什么特点,普普通通的房舍,屋顶好像有些破旧,连那本应该最结实的大门也松松垮半开着,感觉稍用点力就能将门板拆开。
屋里头传来母女的谈话声,间或传来几声惊讶,感叹里透着几分欣喜,约莫是阿荧把我对她说的事情同她母亲说了。
我提出的条件本就利益丰厚,对于她们母女这样的家境,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屋内蓦地一声极大的惊讶声:“什么!你都把人带到家门口了怎么不请人家进来!”
眉间微蹙,这一惊一乍,和阿荧……果然是一家人。
“哎呀,这位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阿荧年纪小不懂事,竟也没有请您进来坐坐。”她们母女已经从屋内出来。
我敛神回头,对上那笑得一脸灿烂的妇人,微微一愣。
双目凛然一冷,目光在这一大一小两人脸上来回,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浮现两个字,“好巧。”
阿荧的母亲笑着向我走近,面若寻常,无一丝异样。
“上官夫人,屋里坐?”
我含笑应了,随着她进了这座简陋的房子,在她开口之前,大大方方的选了个好位置坐下,抬眸看她,指了指身前的凳子,“坐吧。”
主客悄然倒置,阿荧的母亲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却也没太往心里去,招呼了阿荧去倒茶,“真不好意思,家里寒碜,没有什么好东西能够招待的。”
“无妨。我也知道你招待不起我。”故意说得漫口傲气,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最终落回到她身上,“还真是——挺寒碜。”
对座女子嘴角笑意僵了僵,任谁也看得出我这是有意讽刺。身份家境的悬殊让她不敢在我面前生怒,她抿了抿唇,双手紧拽着自己的袖口,这小动作,和阿荧不自在时的动作如出一辙。
阿荧的母亲称不上有多漂亮,相貌平平,勉强能用清秀形容。埋在人群里,过目即忘的那种。
可偏偏我从小被逼着背书训练出来一种本事却是过目不忘。
我琢磨着最近是撞上了什么样的运气,怎么该来的不该来的通通挤一起来了。
阿荧在四处翻箱倒柜找着茶叶,没有注意我们这边的情况。
她的母亲极力想要掩盖这层尴尬,“这几日,阿荧多亏上官夫人照护了。”
“阿荧应该同你说过,她帮过我儿子,我们母子都很感激。”我随意说着,指甲在椅子手柄上微微一蹭,一点漆就这么脱落下来。“至于阿荧嘛——”
我顿了顿,挑了眉看她,“一家人,我照护她是应该的。”
“一……一家人?”她面露疑惑,话里微微惊愕。小心的问着,“夫人的意思是?”
“我自认为也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就忘的人,不过四年未见,你竟然不记得我了?”我笑着,看她的目光微冷,一字一句:“别来无恙呀,我的大嫂。”
扑通一声,她连人带凳子倒在地上。
文章正文 第八十二章 大惊小怪
女子从地上仓惶爬起,顺手扶正了凳子,望着我的目光略带惊慌,“是你?!”
“想起来了?”我冷冷淡淡看她狼狈起身,仍旧坐在位置上,没有想要过去扶一把的意思。
“你……你想怎么样?”
我抬眸看她,“我想怎么样,你会不知?”
带着防备,她往后退了几步,控制不住的激动,“我不会跟你走!”
我皱了皱眉,低头欣赏自己好不容易留长了的指甲,嘴上说得风轻云淡,“我对你诚然没什么兴趣。”
“你什么意思?”女子声音微微有些僵硬。
我琢磨着要不要在指甲上染上点颜色,红的太艳,蓝的太冷,黄的太恶心,琢磨了片刻,还是不要染了,麻烦。
“大嫂当真不明白?”目光从手上移开,落在她脸上。
她咬着唇,不说话。
我睨着她,冷冷打量,见她半晌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索性开了口,“老实说,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你。”
女子肩膀颤了颤。
“没什么美貌,也不聪明,更无家世,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一个人,若说特点,也只有动不动大惊小怪,偶尔小偷小摸。我想不通我那严谨挑剔的大哥怎么会看上你;还想不通以我大哥的地位身份,内院里竟然只有你一个女人;更想不通,你放着殇清宫宫主夫人的位置不去坐,富贵荣华不享,偏要带着孩子贫困过日小偷小闹;更更想不通,我那大哥竟然为了你丢下殇清宫所有事务,外出寻了你四年!”
眸底怒色渐聚,我敛了神看她,却只见她双手紧紧拽着衣袖,隐隐可见手背青筋。
“这是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来掺和!”
我诧异看她,这女人向来胆小怕事,却没料到她会有胆子冲我说出这句话。
“我对你和我大哥的事情不感兴趣,我叫你一声‘大嫂’,只是看在我大哥的面上。至于你是继续躲着他还是主动去找他,这些都和我没关系。”我看她一眼,目光咄咄,“我只想带走一个人。”
“你要——”话还未完全说出口,便被端茶过来的阿荧打断。
“上官夫人,喝茶。”阿荧脸上总摆着笑,每每一笑必会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
我接过茶杯,清香四溢,算不上什么好茶,闻着倒是舒服。
我笑着摸了摸阿荧梳得整齐的柔软头发,在对面女人的紧张中,对阿荧说:“阿荧,以后叫我一声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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