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我一眼,更没有朝我说一句话,我分明留意到,从我坐到他身侧,他的眉头就隐隐皱起了些。如此冷冷淡淡的模样态度,让人心底悸得慌。
文章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女主扑倒未遂
一场宴席很快结束,席间谈论的是武林大会间的各项琐事。我无心听,也不需要去听。我所在乎的,无非是我身旁人的喜怒。他终是没同我说上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没有。
宴尽,是各种笑脸、好话堆起来的告别,上官若风唇边笑意浅浅,一路从容应付着上来搭讪的众人。只是唯独,那笑容之后,只留一副冰冷的背影对我,淡淡漠漠,毫不关心。
其中有人要上千与我客套,却在举步过来时,突地滞住脚步,一时之间,为到底是该唤我“四小姐”还是“上官夫人”而犯愁。
唯有苏流觞摇着折扇倜傥过来,“阿汐好像不开心?”
“没有收回苏城主欠下的帐,汐月自然不开心。”我不看他,大步向前走,欲跟上上官若风离去的身影。
却在中途被一柄横剑拦下。
“放肆!”
横剑收回,那声音永远平静无波,“四小姐莫忘了,您今日是代表殇清宫而来。”
“代表殇清宫,我就不能去找我丈夫?这是什么歪理!”我愠怒拂袖,因为这一阻拦,原本前头熟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我眼前。
“姐姐莫气。既在一个屋檐底下了,就没有不会再见的道理。”汐华自旁过来挽上我的手,在我耳旁轻声,“这武林大会飞云庄给不同门派安排了不同歇息的地方。姐姐此时要做的,是领着殇清宫人在庄里落脚,总不能因为一时私事扔下殇清宫这一大帮子人吧。”
此时,飞云庄领路的下人已经到面前了。
我敛了神色,问:“上官堡的人在什么地方?”
下人先是一怔,然后似想到了什么,神情突地光彩斐然,恭敬说道:“庄主知道殇清宫与上官堡向来亲近,将给殇清宫安排的地方同上官堡并在一起,就在不远处的宅院内。”
我这才舒缓了眉头,心神稍定。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下人所指的院落,随从各人分工下去,守备的守备,休息的休息。
尤末早知殇清宫的人要来与上官堡分院子,并不讶异一处宽敞的宅院,不过顷刻被两方人割据两半。却是在见着我时,着实惊了惊,抱拳向我,“夫人怎么过来了?”
我此时心情不大好,只睨他一眼,“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尤末一噎,讪讪朝我一笑,“夫人……自然能来、能来。”
“你家堡主呢?”
“堡主自中午赴宴,一直未回。”
“未回?”这才恍然想起,之前上官若风离开的方向不是朝这个院落走的方向。
弋城这小地方,哪还有什么去处能让他留心关注的?我皱着眉,转目想了会儿,沉声,“姓凌的那小狐狸精,来找过你们堡主几次?”
“狐狸精?”尤末闻言,掩唇清咳,“夫人说的可是这飞云庄的凌小姐?”
目光一凛,“这么说,她果然来过。”
尤末看我一眼,面上恍然,低目,“回夫人,凌小姐确实来过几次。只是每回来时都不赶巧,堡主正忙,随意几句话便打发了凌小姐回去。其余……也没发生什么事。”
我睨着他,冷声,“最好没发生什么,若真发生了什么,我非要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尤末一讶,“夫人,这不关属下的事呀……”
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是夜,皓月当空,繁星似锦,晚风拂面,怡人心脾。
我杵在院落门口许久都没见上官若风回来,怏怏之际,脑海突地灵光一闪,突地做出了一个主意。
夜更深重,房内漆黑一片。
当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时,我扯着盖在身上的被子,悄悄将头埋了进去。
熟悉的脚步声慢慢走近,我听得自己的心跳愈发剧烈。
悉悉索索的脱衣声通过被子传进耳里,床帘掀开时,我的面上慢慢腾起了微红。
床边一陷,被子掀起的那一刹,我腾起身,张开手臂直接朝那人扑去。
那知这人反映极快,我才刚坐起身,他便离了床,电光火石之间,银光一闪,我脖颈上头一凉。
我一僵,愣愣地出了声,“是我。”
持剑的手一顿,下一刻,软剑回鞘。
我咬着唇,继续朝他扑了上去,还没有触到他,就被他冷不防地一推,整个人被刚劲力道推回了床内。
然后,房内大亮。
我一时不习惯,眯着眼睛见上官若风放落火折子。
他凉凉扫我一眼,眉宇微蹙,“你怎么来了?”
我定定看他,撅嘴,软着声音:“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他将眉皱得更紧,“你来干什么?”
下意识的拿被子遮了遮不着一缕的身子,我低眸,脸颊微烧,依旧忍不住悄悄觑他,“我来……还能干什么……”
他的嘴角抽了抽。
我见他不说话,只当他默认,低着头将身子往他那边移了移,然后……飞快的扯开被子,张开手臂紧紧环住他。熟悉的身体、味道,侧颊贴上的衣服熨帖舒适。
他身子一僵。
我腆着笑靠着他,正欲将手伸入他衣内——
腕上倏地一紧,微疼。
抬眸,对上一双冰凉阴鸷的眼。不过一眼,我浑身一凛。
上官若风没一点怜惜的甩开我的手,看也不看便将我往边上一推,同样冰冰凉凉的声音,“出去。”
“什么——”话未说完,一叠衣服铺天盖地落到我头上。
我扯开挡住视线的衣服,望着他,心底一酸。
“别赶我……”张口,声音已经泛哑。
他目中稍有一丝柔情突现,却又陡然再沉了下去,厉着声音,“出去。”
我抿唇,倔着声音,“不出去。”
“出去。”
我缩了缩身子,怜着神情望着他,“没知会你一声就出来,是我不对。我……我好好的,不再惹你生气就是……别赶我走。”
“若风……”
我央求着声音,轻手捏着他中衣下摆,却被他一手打开。
漆黑的眸子深无一物,话里再不容置喙,“是自己出去,还是我亲手扔你出去?”
浑身猛地一颤。
凝眸看向眼前的人,灯火之下,一席简单中衣,却因沉着一张脸,而显得整个人气质端肃,巍然如山。我垂眸,脸上火烧火烧的烫,鼻头一酸,心涩不已。
文章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我疼
不知是怎地失魂落魄穿好衣服从房里出来。皓月当空,繁星似锦美如锻,明明是美好景象,看入眼里却不知怎的觉得凄凉。庭院正中,男子红衣倜傥,衣袂随风翩翩,见了我,弯唇一勾。
“瞧这小模样又是受委屈了?”爽朗的声音水润般清洵入肺,南宫汲花朝我张开手臂,坏笑道:“来来来,到哥哥怀里来。”
我此时没心情与他斗嘴,也并不讶异他怎么突然来了弋城。瞟他一眼,继而垂眸,不搭理他,绕过他往院子里属于殇清宫的那边地方走去。
他低眸打量着我从他身边走过,手里折扇一摇一摇地突地收住。
“在这等着。”
低沉说出来的四个字,简简单单,却又夹着几分不知名的意味。不同于之前故意的调侃,少有的严肃。
我讶异回头,却只见一抹紅影一闪而过,不过眨眼间,他人已经到了上官若风房门前,折扇在门上敲了三下,然后不待里头回应,直接推门进去。
“砰”一声,门被紧紧关上。
我眨眨眼,看看周围同样露出满脸惊愕的侍从守卫,才觉得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五月的天气,晚风舒适,并不带太多凉意。
我在院中等了一阵,看着那灯火明亮的房内,两道映在窗纸上的剪影微微出神。
不久,房门“吱呀”打开,红衣男子手摇折扇悠悠走出,颇为潇洒地高声道了句:“月明风清,良辰美景呐。”
在他身后,上官若风送他到门口。南宫汲花笑着回头,自唇角慢慢溢开的笑意,不知怎地看得人一阵胆寒。
我听得他朝上官若风说了句话:
“可别忘了我同你说过的。”
话语一顿,肃杀之意微生,不远之处一片随风掉落的叶子,突然粉碎。
我不知道他们在房内说了些什么,一个依旧笑容危险,一个依旧神情淡漠。由脊背徒生的一股凉意,瞬间涌入血脉,快速蔓延至全身,感觉连空气都在这一瞬瞬间凝滞。
南宫汲花同上官若风道了那句话以后就不再多留,经过我时,凤目轻挑,目里藏着淡淡狡猾的笑。
我看着红衣身影慢慢走远才小心回眸再看向那张开着的门。
上官若风面上没什么表情。
我站在原地,将唇抿得紧紧的,垂在两侧的手也紧紧拽着袖口,什么也不做,只盯着他看。
他的眼睛深幽如潭,让人一望探不到底,总是猜不到他此刻在想什么。
这样的情形太过蹊跷,不明原因的侍卫们相互觑看,然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见此,上官若风冷眼一扫。
似有无形的威慑力,侍卫们立即低头,不再多看半分。
过了一会儿,我不再自讨没趣,错开他的目光,黯然低眸转身再往前走。
“进来。”
淡淡的两个字,不带一丝冷热。
我猛地滞住脚步。
再回头看时,他已经进了房,房门开着,被风一吹,微微晃动。
我抿着唇进房,再抿着唇关门。
上官若风眉宇微微皱着,似是有些疲倦。
我在他三步之外垂首立着,偶尔抬眸觑他一眼,如斧刀削般的俊逸脸庞,被身后的烛光镀上一层金边,让人看着,慢慢有些痴迷。
两个人的房内,若两人都不说话,便显得极其安静。
两人都默了许久。
直到蜡烛突地跳了下灯花,他眄我一眼,“安置吧。”
言罢,弯腰掀了被子。然后也不动,立在床边,等着我脱衣上床后再熄灯睡到我外侧。
我一言不发的脱鞋、脱去外衣上床,进到被子里,侧身对里,背对着他。
眼前一黑,灯被熄灭。同床共枕,同被而寝,心烦意乱。
心肺之间一阵绞痛,突然而来的旧症发作,万蚁噬心噬骨的痛楚,我咬着唇,紧揪着被角,一点也不想让身边的人知晓半分。
可偏偏身边的那人,即便是在床上也万分警惕着,“你怎么了?”
唇被咬破,浓郁的腥甜味充斥整个口腔。
他侧身向我,横臂过来大掌握住我紧拽着被子的手,“手怎么这么凉?”
我将头埋进被子里,闷着声音,“在外头吹冷风站了阵,手自然是凉的。”
“闷在里头干什么。”他不悦的伸手向内要将我头从被子里弄出来,刚碰到我额头,便如同触电般的一滞,“怎么出汗了?”
我扯着被子遮住头顶,倔着声音,“热的。”
他再没了耐性,一把大力掀开被子,揽过我的身子,手覆在我额头上。
“不舒服?”声音柔和得像极了暖春里和煦的风,拂过耳畔,酥酥麻麻的。
“疼。”凄凄的声音,难得的听起来引人怜惜。
“哪里疼?”他圈紧我的身子,声音里倏地紧张。
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好似被轻微的撞了撞,然后如同堤坝没了阻拦般,猛地泻开来。
我就势抱住他,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
他微怔,意图要松开我些许。
我紧紧箍着他不放手,软着声音,“别丢开我。”
“我没……”
“别赶我走,也别不要我……”
“你——”
“我疼,胸口疼,心口疼,到处都疼……”
然后的意识慢慢变得混沌,我分不清自己说“疼”到底是真疼还是一时憋出的气话,尔后张牙舞爪的好似又做了些什么,只是浑身真的难受得紧。
身子突然发热又陡然转冷,冰火两重,浑身难受涔出的汗水,黏住了头发,沾紧了衣服……
眼皮好沉,好沉,好沉……
再醒来时,是在一张极其陌生的床上。陌生的床、陌生的房,连人也是微微陌生的。
房内侍候的婢女看我醒来,低头朝我一礼,“四小姐。”
我微微愣神,“这是哪里?”
婢女的回答言简意赅,“飞云庄。”
飞云庄?飞云庄又是哪里?头嗡嗡的痛,我拿手捶了捶。
手在眼前一掠而过,惊觉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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