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往左,不不,左前方有轿子,往右,往右!……”
“小姐,你别……掐……我脖……子撒,别蒙我眼睛……唔,我嘴……还是掐脖子吧……”开心抱着小腰左躲右闪,不仅防着后面,还得防着怀里那一紧张就喜欢掐人的家伙,不跑死也被掐死!歹命啊……
这镇子小,屁点的事不到半柱香功夫就传遍了全镇,后面追赶的人群也越来越壮观。镇子是不能待了,开心闭着眼睛憋着一口气就直往出镇子的方向跑。终于,在开心敏捷的身手下这两“白吃”算是逃过了一劫,见身后真没人追了,开心才将小腰放下,虚脱般地斜靠在一旁的大石块上喘着粗气,得,刚下肚的两碗米饭全消化光了。
“现在怎么办?”小腰一路被抱着还能喘那粗的气,呼哧呼哧比开心还能喘。
“喏,先把馒头吃了,填下肚子!既然这有镇子,估计前方不远会有城镇!我们往前走吧,看看有没大点的城市,找找州府衙门帮忙。”开心呸了一口,几恼的样子,想他世子爷几时这般丢脸过?本想亮出世子爷身份的,可转念一想,这穷乡僻壤的鬼信你是世子爷,进镇子时,他发现这镇子太小竟没驿站!万一在这住了几日都没人来接,被人围攻赶出去,那到时岂不更惨?趁夜逃?切,那掌柜猴精,没那容易!唉,这些还不算什么,就是心疼小腰,跟着他吃苦受累!此时的开心自责懊悔,啥悲伤的情绪都涌了上来。
小腰终觉事态严峻,现在两人身上最贵重的恐怕就剩这五个馒头了,要是再没了意志,那就死正了!
“嘿嘿,开心,别灰心,你不是说我欠你一趟九曲镇吗?这样出来逛逛也不错!就当我兑现诺言陪你逛逛这纯自然风光!来,你也吃一个!”
开心抬头,一张灿烂张扬的脸迎着阳光就那么映入眼帘,刻入心底。
所有愁云一扫而光,不由自主露出笑容应了声:“好!”
接下来,开心硬是抱着小腰走了好长一段,终于在路过一条小溪时无法反抗小腰的淫。威,被迫放下佳人。
“开心,想不想吃烤鱼?”
“啥?”
“喏,你脱衣服,下水!我教你抓鱼,咱们待会开荤!”
开心有时挺笨的,小腰指挥了半天,才勉强捞上了两条小鱼!
且没带香料盐巴,小腰有些不好意思:“味道好像不怎么样!嘿嘿,凑活着吃吧!”
“不会啊,很好吃!”可咱世子爷那可是头回吃这野味,货真价实的野味!还是心上人指导做成的,那吃的叫一个香!
十年前的某个日子,是谁为她烤了第一只鱼?又是谁进了她的心?让她沉沦,可惜,一转身便是十年!说不定,就是一辈子!
两人总算吃饱喝足,亏得开心在逃命的路上还能抽空在一小摊上顺了个水壶,这会子,水有了保证,馒头还剩两个,省着点,应该能撑一段。一路上小腰发挥大夫的职业道德,寻寻觅觅,还真给她找着了一些基本疗伤的外敷草药,两人的伤口也得到很好的处理,小腰自己能走了,蹦蹦跳跳,哼着小调好不开心!既然现实已经如此残酷,反抗不得,那就躺下享受吧!咱渣腰子的自我安慰系统自动打开,发扬光大,那愉快的模样感染着开心,气氛大好!
就见那羊肠小道上,一男一女各拔了根长矛草,你刺我一“刀”,我还你一“剑”,一路上打打杀杀,嘻嘻哈哈,让偶尔路过的赶路人见了也不免停下驻足同乐。
两人运气也算是顶好,走了一段路后,竟有赶牛车的老大爷好心让他们搭便车。一打探才知道他们还在洛川地界,前方是毛口镇,也是个不大的小镇,但却是相当富裕,以布匹针织刺绣闻名。老大爷是帮东家送货的,顺道捎他们一程。过了毛口镇,就是开心向往的九曲镇,算算路程,两人似乎还能赶上“米酒节”!竟然出都出来了,两人都豁出去,那就玩个尽兴吧!
“开心,我们到了镇上怎么办?总不能老这样吧?要不我们给人打零工赚点盘缠?”
“打零工?怎么打?”
“嘿嘿,到镇上再瞅瞅!大爷,你说镇里有啥活我们干得了的?我们的包袱被小偷偷了,想赚点盘缠回家!”
“有啊,有手有脚,还怕没活干?你们去寻要找人搬货的布庄,这会九曲镇搞“米酒节”,好多伙计请假去凑热闹,布庄秀庄都缺人手呢!”
“好嘞,那就谢谢大爷了!”
“甭谢,小夫妻感情好,真叫人羡慕,想当年……”一打开话闸子,老大爷又开始想当年没完没了地说开了。开心一听说人大爷管他俩叫小夫妻,心里头的小鹿几欢快地乱撞哟。
小腰囧,开心乐……
这一路上,还算有惊无险,两人来到了闻名天下的刺绣之乡“毛口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终于没搞错,嗷嗷,大家出来冒个泡吧,尾巴恢复正常了
一念成痴魔
(开心小番外)
若把小腰比喻成一朵花,我愿是菊。花,大伙别笑,她在我心里就似一朵小小雏菊。艳若蔷薇淡如菊,但在小腰身上,菊。花品质更甚!人淡如菊,淡极始之花更艳丽!她就静静坐那,啥也不做啥也不说,淡漠的似要与周围一切融为一体,但若你也能静下心来专注的望着她,感她之所感,看她之所看,你定能抓住她那刹那的风华,淡到极致的艳!美的要撕裂你的心,夺不到弃不得,这菊毒堪比那砒霜,我想若有一天我拼尽所有仍求不得,会不会真能尝到那撕裂心肺之苦,若是,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不悔!
爱恋到来往往是那么不可理喻,有的只需一眼就足够,有的却需一辈子慢品,但不管怎样,我知我这辈子怕是就栽这朵小雏菊上了!菊,寒秋之魂!秋天是个注定要悲伤的季节,小腰心口的伤,喜欢她的人谁人不知!表面笑的越是欢畅,内心的苦怕是已成河!若我能抹去她心中那抹菊泪,倾尽所有又何妨?
自古以来,菊花被喻为隐士,斗士!矛盾而又和谐的一体两性!小腰何尝不是如此?初见时,她若隐士般,与世无争!再见时,却像斗士一样将自己的情抓的那样牢!我求不得她,她求不得他,疼,心好疼,就如此刻,她就那样静静地驻足橱窗前,慢慢滑落,最终跪坐在地,一声不吭,盯着橱窗里头的一件手工刺绣珍品,淡!淡到极致!
身后人群熙熙攘攘,身前女人静静跪坐,我不知她看到了什么,是衣裳还是绣工,还是别的,但她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与周遭的喧闹相衬,却毫不显突兀。但,我似乎嗅到了一种情绪叫悲伤。有的女人美,但只美一种,而我的妖精却是美的千千面,笑时美,傻时美,怒时美……悲时更美。淡淡愁苦积郁额顶,点点褶皱吊着那双柳眉翘目,嘴唇微微颤动,让看的人恨不得将此刻冰封,用一世的炼狱换得她一刻额眉舒展,所有苦刑只为她!只为她看上自己一眼能舒了眉弯了眼!若能,值,这样的人生就值了!可是,是谁让她宁眉?是谁让她红了眼?是谁让她游走在爱与痛的边缘让我们一干人苦守心碎?他幸或是她的不幸?我恨!恨那个人如此狠心!但又窃喜,若他回来,小腰眼里可还会有我一丝痕迹?若有一天,能让她为我也生出这等刻入心扉的悲情,我,甄开心,死而无憾!
(番外完)
明日是九曲镇的“米酒节”,而这毛口镇是东南向通往九曲镇的必经之路,所以人流多,且这毛口镇也算是个名镇,很多人顺便先在此地游览一番,再赶往九曲镇。
但在这条人流量最多的主街旁,有两人却是异常特别。
开心几欲伸出的手终是收回,小腰滑坐在地上,望着眼前的霓裳出神。静,周遭越是闹的厉害,就越突显小腰此刻的静,让人不忍破坏这气氛。开心沉默,跟着盘腿坐在她身边,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原来是件白纱底,墨黑图案的霓裳。说来也怪,人家的招牌霓裳大都是姹紫嫣红,再素也会上些色,但橱窗里的这件霓裳周身却只有两色,再仔细看了看,确实仅有两色!黑与白!那团团黑圈,也不知是啥意思,奇怪!还真看不懂。
“那是淤泥!黑的那些!”
“啥?”
小腰转头,苦笑:
“淤泥,背了千世恶名的淤泥,想不到这落莲图竟被绣在这霓裳上,看来……看来他真还活着!”
“小腰……”
“世人只道莲花出淤泥不染,贬低淤泥,抬高莲花,却不知离开了淤泥,莲花何来高风亮节?暮年常被人比作莲,他却笑着说自己是淤泥,不求名声但求还世间一片清明。那霓裳上的图其实是他当年所做,你细看,淤泥里还有片片腐烂的落莲,他真的还活着吗?”小腰目光似是没了焦点,神游,喃喃细语……
开心探头仔细查看,果然,那不是单纯的黑团团,仔细看,微风吹过,那随着霓裳舞动的黑团竟似活了过来,污泥攒动,莲叶朵朵掩埋,泥中有花,花中有泥,画工之精妙可见一斑。暮年?开心顿悟,忙望向小腰,正对上那越来越空洞地双眼,大惊,一把就要扯起她:
“小腰,不看了,不看了,我们走!”他心里怕啊,怕她再似前次一样因为一个人影就被勾了魂,夺了魄。
“开心……”
“嗯?”
“开心……”小腰抬头,恢复焦距。
“别看了!我们走!”
“我要这件霓裳!”小腰目光灼灼,就那样盯着你,任谁也不忍心,不忍心啊!
果然是个吃人心的妖精,就那么一个眼神,就能烧的你五脏俱焚!心疼如刀绞!
“好!”几乎是不带半点迟疑,咱开心爷算是真栽了。
要星星要月亮也得给啊,何况是一件小小的霓裳!
小腰得到允诺,似是放下了心,继续回望那件霓裳,久久成痴……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开心似乎离开又回来,
“小腰,你靠后点!”开心轻拉开小腰护于身后,不知从何搞来了一根大木桩子,此时的毛口镇还是相当热闹,大伙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异常,小腰也还在恍惚中,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待清醒过来时,已经晚了……
“砰砰砰!”几声砸窗声音传来,整条街傻了,店主伙计疯了!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咱胆子肥上天的世子爷已抢了霓裳,再甩手将木桩一抛横于人店门口,直接阻的欲追出来的人翻了个跟头,后头的人接二连三摔成一片,趁乱中,开心将霓裳塞进怀里,牵起小腰开始狂奔。
为避免身后追赶队伍壮大,开心一路奔跑还一边搞着破坏,小摊小贩被整惨了,一时造成路面瘫痪,场面失控,混乱不堪。
用什么词形容现场状况好呢?壮观!
用什么词形容小腰此刻心情?复杂!
用什么词形容开心此刻表情?兴奋!逃命之际,他竟然能兴奋的笑!嗷嗷!开心此刻的笑,绝对是毒药!穿肠毒药!妖孽啊妖孽!若用一种花来形容开心,那绝对非罂粟莫属!妖,毒,欲罢不能!小腰瞟了一眼,就一眼!就被眼前男人感染,心里似是被扫净了迷雾,豁然开朗,眉眼舒开,嘴角弯翘向一边,闭上眼睛,迎着风,由着开心牵着她奔跑……
开心像是感受到小腰心情的变化,奔的更欢。
开心轻功了得,躲过重重阻碍,甩掉无数追兵,一路奔至镇郊,这次是明抢,不比吃霸王餐那般小事,看来霓裳似乎是那店的镇店之宝,追兵锲而不舍,声势浩大啊,硬跑是跑不掉了。小腰朝开心下达指示:别走正道,钻林子!
但林子也小,不好藏身,正见一水塘,小腰拉着开心,情急之下,脱了鞋子朝水塘另一个方向抛去,二话不说:“跳!”
“砰!”两声落水声传来,水面泛起阵阵涟漪,渐渐扩散,直至恢复平静。
“人呢?”追兵赶至。
“这里掉了只鞋子,看来是往这边跑了,追!”一伙人又如黄蜂过境般朝另一面席卷而去。
水下,小腰彻底克服了畏水的毛病,但还是没能长久憋气,起初抓紧开心的手渐渐松弛,眼看就要沉入水底,幸好开心反应得快,忙捞起她,但,此时,追兵却折返了回来。
“你,你,还有你,往另一面追!我们几个留在这等你们消息!敢明目张胆抢我们的东西,当我们毛口镇没人了?”
人未走,小腰已经手脚俱软,开始翻白眼,吐泡泡,开心大惊,抱紧小腰,没再多想,贴上双唇,过气!
终于,追兵们似是发现了啥新线索,全数朝一个方向奔去,就在同时,千钧一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