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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大作战
已是快四月的天了,五洲大陆北部的大周国却还是如深冬般冷的厉害,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也不见暖和多少。
街上小贩们卖力的吆喝,歇了一个年关,大伙都赶早着出来赚钱。
屋瓦堆里,墙角根下,一丝丝绿意也开始争着冒头。
花儿抽芽,猫儿思春,人儿也不闲着。
大周国第三大城市洛川郡内最适合情人约会、夫妻调情的茶楼“月亮湾”里更是生意兴荣,热闹非凡。今儿个不知是啥好日子,月亮湾的雅座在大白天的竟都给人包了。
月亮湾井字一号房内……
一女子单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歪向一边的嘴角泛着水光,对面男子似是斟酌了良久,实在不忍见那耐不住寂寞还鼓着泡泡的晶莹液体奔流而下,终于开口说话:
“小姐,你……你平常都做些什么?”
“呼噜……呼噜……”
“小……小姐……你醒醒……”
“啊?公子……什么事?”女子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忙擦了擦就要溢出嘴角的口水,见眼前公子终于出声,立刻强打起精神,准备新一轮的演说。
“你……你在家都做些什么?”声音越来越小,害羞男子怯怯抬头望了一眼眼前女子后迅速将头垂下,不自在的绞着衣角。
某女眼冒星星,感激涕零,“恩人”啊,你再不说话我就憋死拉,整整一个上午,偌大的屋子就女子一人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连家里有几片屋瓦上长着青苔都给巴拉完了,男子还是一副咬唇低头微微颤的模样,我见犹怜,让人不忍斥责,女子只好打起了盹。
“我做的事情可多啦,给我们家“铁牛”洗澡啦,给小豆子、小瓜子、小白、小黑、阿诺……他们上油除臭……每日还得把它们的脑袋胳膊腿儿全拆下来清洗,累死人了,有趣的是,我把它们的胳膊腿啊拆下来,但却装不回去,太逗了,那芙蓉婶还说我成天无所事事,我冤枉啊,天知道我有多忙!那些可都是我的宝贝,若是公子有兴趣,我马上就可以带你去看我的那些宝贝,保准你看了也爱不释手!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我现在就领你去看看,我和你说……”女子一提到她那一屋子宝贝就像抽了风的犀牛,谁也浇不灭她显摆的激情。
说到兴头上的女子作势就要拉起男子出门,男子却没有动弹。
“咦?你可真沉,拽都拽不动,你……”女子终觉不对劲,扭头一看,吓的赶紧松了手。
只见男子红着一张脸,眼泪汪汪,好似一碰就要泪淹“月亮湾”。
女子人生中第四十六次相亲以失败告终!
未时三刻,地点还是月亮湾。
“小姐,贵姓?”一个满脸小雀斑的男子故作优雅地为身旁女子倒了杯茶水,顺便拉开了话题。
“姓……姓裘……叫裘腰。”
“哦……裘小姐?裘姓在洛川可是个大姓。”望着身旁因为自己一句话就羞的满脸通红的女子,男子心底开始冒出丝许不爽,要是自己入了这样害羞怕事女人的家门,以后还有什么荣华富贵可言?不过,既然姓裘,家境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是……是个大姓。”
“那小姐芳龄几何?父母安在?兄弟姐妹几人?都在哪高就?田产屋契有多少?可带来了家中仆侍管家马匹车辆商铺的清单?让我瞧瞧。”
此话一出,谁也没注意到害羞低头绞着手帕女子的嘴角抽了几抽。
忽地,女子像是下定决心般地抬起了头掷地有声道:
“我芳龄三十八,九代单传,无父无母无兄无妹无姐无弟无田无仆无马无车无商铺!倒是有宅邸一栋,但里头除了些破桌子烂椅子,啥都没!”一气呵成,不带一个停顿,完全不复先前的口吃害羞样。
“啪!”的一声,“雀斑”公子气极起身一掌落下,桌上的茶壶杯子抖了三抖,重重的鼻哼一声摔门而出,留下一屋剪影晃动!
第五十次相亲还是惨淡收尾!
屋内之人见男人走后,松了口气,仰靠在躺椅上,望了望日头,还剩最后一个。芙蓉婶是越来越能耐了,今日已经相了五个,半个时辰过后还有一个,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她是个人才呢?
见时辰还早,裘腰悠哉地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口一口细细的抿。
此时人群中一抹青绿吸引了她的目光,好有型的背影,好有品位的穿着,宽肩窄腰,长腿翘臀,洛川什么时候住了这么俊的公子哥,难道自己真是在小黑屋里待傻了不成?裘腰看的有些痴迷,端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就着壶嘴猛灌了一大口茶。咦?转过来了转过来了,千万别往这看,心跳加速,脸顿时红到脖子,嘴里含着一口茶水还来不及吞下……
男子的脸彻底转了过来,一个照面,正好瞧见茶座二楼靠窗的古怪女子,女子“噗”的一声,嘴里翻滚的茶水呼啸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窗坠下,水流之急之猛让楼下之人始料未及。
“哇”的一声,人群炸开了,街上偷瞄帅哥的小姑娘,店铺里明瞅俊男的老板娘皆用恶毒的眼光扫向二楼的罪魁祸首!
楼下的青衣男子显然还未回过神来,只见他被喷的满头满脸茶水,鼻尖上类似唾沫星子的小泡泡调皮地晃动,将掉不掉的样子甚是惹人眼球,嘴角处还挂着一片风中凌乱的茶叶沫子招摇地摆着造型。
虽说气氛如此尴尬,但俊美男子的风采丝毫没有减少,那太阳底下闪着光芒的“泡泡”、迎风摇摆的茶叶沫子反而成了点睛之笔,青衣男子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突然堕入凡尘,那些“点睛之笔”让凡人与仙子不可逾越的距离感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故意的,你……你等着,我……我这就下来为你擦……擦干净!”关键时候,又犯口吃病了。
待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楼下,哪有什么青衣帅哥,街道依旧唧唧喳喳,叫卖的小贩卖力地吆喝,烤鸭店的老板娘勤快地切着鸭脖子……她想拉过刚才旁观的路人询问那名被喷的男子上哪去了,可是没人搭理她,她无趣地抓了抓头,本想回茶楼相那最后一个男人,但今天糟蹋了帅哥后,小腰很气恼很难过,顿时没了相亲的心情,沮丧地回了家。
自百年前那场旷世大战过后,五洲大陆被分为三个国家,分别为大周,齐国,晋国。三国各有优势,实力相当,互相制衡。这些年,一无战乱,二无天灾,三国也相安无事地共同在这片大陆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俗话说的好,虽然百姓们日子好过了,但饭饱思淫。欲,一些歪风邪气也随着四平八稳的生活日渐盛行起来。比如游手好闲之流暴涨,小偷小摸不断,青楼,赌馆的数量这几年间更是与日俱增。
而不知是不是百年前那场大战犯了什么凤脉,五洲大陆虽然不再战乱,但人口数量却还是在下降,至少不见增长,整个大陆像是被下了诅咒一般!更甚的是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呈现男多女少的局面。所以民风渐渐转变,大陆上嫁娶一事由原来的一夫一妻,变成如今娶多娶少全凭男女双方各自本事。一般来说,女子少又娇贵,为延续后代,可娶多名夫婿,但若男子家境殷实,实力雄厚,也可娶进多名女子。当然,也有一些不耻三妻四妾不良之风的老学究家庭恪守着祖训族规,即便子嗣单薄,也还是坚持一夫一妻制。
由于各国人口数量不多,虽说无战乱,但兵役还是要服的,不同于以往的是,兵役也是男女平摊,比如在大周,男子年满十八岁,女子年满二十岁,都得入营服兵役。只不过女子入了军营多是做些省力的闲差且年限也较短,女子一年,男子三年,练兵苦力活还是由男子承担。
三国皇帝两男一女,大周、晋国皆为男儿为皇,而齐国却是女皇当政多年。
百年前,五洲大陆上男女平等,为了生计,皆可外出做工养家,朝堂上的杰出人物更是呈现男女争锋的局面。不过,五洲大陆很注重家族姓氏,百年来的风云突变使得嫁娶风俗也渐渐成形。凡娶方,不论男女,皆是家中的户主,要承担起养家的大部分责任和义务,嫁方虽也可分担部分担子,但压力终归是小了很多,所以只要你有本事赚钱,男的也好女的也罢,都可娶多房夫(妻)妾,只要你能养的起。
虽然民风开放,但在这片大陆上,和离、被休之人却是被人看不起的,要是被人抛弃,不论男女很难再嫁再娶,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若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夫妻都不会闹和离。
而本故事的主人公裘腰,女,大周人士,芳龄十九岁,婚姻状况:不明,职业:更妇、打杂小二兼业余写书家,虽然很勤奋很耐劳,但多份兼职依然不能使她的日子有所好转。因为是九代单传的老洛川郡大户裘家的唯一血脉,所以肩负着无比重要的捍卫姓氏的责任,必须娶夫,不得嫁人。本是大户小姐,但家道中落,她又痴迷于搞些奇奇怪怪的小发明小创造,自接手家业以来不知砸了多少银子在那些个破铜烂铁上,使得原本不景气的裘家更是加速衰败,丫鬟厨子全被辞退不说,现下连裘大小姐的温饱都成了问题。但她死不悔改,即便是饿的不成人形也要省下银子买她的宝贝材料躲在西厢小黑屋里瞎捣鼓。
作者有话要说:尾巴新坑,欢迎新老顾客关顾,么么大家,留言有肉吃
彪悍芙蓉婶
“小腰,小腰!裘小腰!你……你给我站住!”
“啪”的一声,一只蓝面小黄。菊图案的大码绣花鞋随着尖锐的女声飞奔而出,划破长空,直击前方二十米处欲钻进卖菜老伯菜篓子里的“不明物”。
申时末,最后一抹斜阳也隐进了山坳。
阳南古道路口,负责洛川郡南枝区三坊七巷的报点更妇裘腰一脸茫然地扭头望着身后正迈着粗壮短腿朝她飞奔而来的芙蓉婶,不知该往哪里躲。
但见来人逼近,随即捏了捏脸,打起精神换上一副谄媚笑脸。
“哟,这么巧啊?芙……芙蓉婶子,吃饭了没?嘿嘿,瞧您这速度,我又跑不了,看您喘的,来,我给您扇扇风,凉快凉快。”
眼前的黑胖大婶面无表情,心情很不好,后果很严重!
只见她挡开欲伸上前为她扇风的手,喘着气,弯腰捡起绣花鞋。
待她整理好因为狂奔而被大风刮乱的发型后,一手拿着鞋,边有节奏敲着另一只手,边步步将叫裘腰的女子逼进阳南古道旁的深巷里。
年轻点的女子见这架势,生咽了一口口水,步步后退,
“婶子,婶子,有话好好说嘛!这世上哪有解不开的结?您好好说我好好听,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地!哎呀……”一声惨叫过后,紧接着深巷里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颤的斗殴咒骂声。
“很能跑是吧?我让你跑!我让你跑!跑啊?你再躲着我试试!今天我不抽死你这个不成器的窝囊废,我就不信刘!”
“哎呀!哎呀!婶子别打脸别打我脸啊!”
“你还有脸了你?!嗯?这回是第几次了?啊?你还记得你有脸啊?说!这回第几次了?”刘芙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晦气样一手揪着小腰的肩领子,一手举着绣花鞋狠命砸下。
“四……四十八次!”
“再说一遍!”
“哎呀!别打别打!五……五十次!唉!”裘腰捂着脸半蹲在巷子的死角,无力的挣扎。
“你……你这不成器的东西哟,老爷夫人九泉之下见着你这副鬼样都死不瞑目哟……呜呜……我刘芙蓉三岁进了裘家,十三岁就娶夫生子,你……你这十九岁的大姑娘家一事无成不说,家里连个掏心窝肺的暖被人都没!成天无所事事就知道瞎摆弄那些个毫无用处的破铜烂铁,你对得起裘家的列祖列宗吗?呜呜……老爷夫人,芙蓉愧对裘家愧对你们的临终遗言,实在无力教养这不成才的小祖宗,你们在天有眼,快让大小姐早日脱胎换骨吧!”刘芙蓉一边嚎哭一边不忘以鞋击打那不成器的“孽障”。
裘腰此生最怕两个物种:一是能将眼泪鼻涕收放自如的刘氏,二是……(伤心往事不堪回首,这里就先不提了。)
刘芙蓉一哭,她立马傻眼。
“好啦,刘婶,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定不会出错,更不会装傻了!您就别哭了,巷口都围了一圈人了。我啥都听你的,成不?”
“此话当真?”刘芙蓉一听事情有了些许转机,立即止泣封锁一切液体的出口。
“当真!”
“好!今日酉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