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功成万骨枯
“夫人此话怎讲?”
秦越娘扭动水蛇般蛮腰,旋身一转;问问地坐在宓功颐的大腿上;抬起手媚笑地看着他;手指似有似无地从喉上那个凸点上略过;宓功颐不由身上一紧;换了旁日此时早已是一室春光;只是今日;就算他身上如何燥热;他也强忍下来;心中终究记挂着大事儿。
“夫人;老夫今日没有心情。”
“臣妾是想让王爷放宽心,如此才能真正看清局势啊!”
秦越娘在宓功颐的身上含笑娇嗔,身体有意无意地在某些地方轻轻碰触,手指在他的胸口一下一下轻柔地画着圈,点燃一把把熊熊烈火。她太清楚这老贼身上的弱点,也只有让他乱了心智,接下来她说的话也就更能奏效。
“王爷您试想想,今日皇上的这道诏书诏告天下后会引来怎样的后果?只会让天下人视他为包庇杀人凶手的昏君,而晔謦翾就则成为真正的红颜祸水。如此,王爷不正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到那时,改朝换代指日可待。”
“改朝换代?”宓功颐身上点燃的火被这四个字浇灭了一半,他微眯起眼睛看着秦越娘,喜怒难测,“你可知此话是要杀头的?”
“越娘自然知道,可是,越娘只是替王爷委屈,替王爷不平,就是杀了越娘,越娘也会实话实说。”秦越娘说着,从宓功颐的身上起身,原是侧坐的身体跨坐在宓功颐身上,好巧的位置,让宓功颐倒吸一口冷气,才清醒的理智再度沦陷,陷得更深,眼中燃起迷蒙的火苗。秦越娘正好抓住时机再接再厉,“这天底下谁不知道当初若不是王爷您帮他,凭他当年一个黄毛小子,如何能登得上皇位?后来也是王爷铲除了蓝氏一门奸佞,王爷才是我朝的真正功臣,如今屈为人臣越娘心中不平。”
宓功颐眼见着越说越激动的秦越娘,并没有因为她忤逆的话而生气,他挑眉看着她,抬起手抱住因激动在自己身上乱蹭的她,死命地按住,玩下按,让相连的位置密不透风的贴住,温度互传,日渐升高。
“按着夫人的意思,老夫应该怎么做?”
秦越娘知道,此时的宓功颐是并不完全是被情与迷了眼,更重要的是她准确地说中了他的心事。不出和仲当初所料,这老贼确实早有了谋反之心。
她的话正中他下怀之事,他的反应也正和了她的意。她靠近他,两唇之间只有不到2分的距离就要贴上,轻吐着温润的气息说了四个字,“取而代之。”
才说完这四个字,秦越娘的衣裙被那只早已覆在胸前的手一扯,毫不保留的敞开,春光无限美好,“越娘最得我心意。”
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最后淹没在满室春光里,苍老的声音欢快淋漓的呐喊,娇柔承欢的声音却透着旁人读不懂的矛盾,似即将胜利的快意?更似委曲求全的隐忍。
和仲,翾儿,害你们的人越娘哪怕同归于尽也定叫他们不得好死。
“皇上,宓功颐那边开始有动作了。”
子夜里陆风披星戴月带来的消息让公仲孜墨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这老贼果然沉不住气了。”
“若不是皇上的一招引蛇出洞,这只老狐狸恐怕没那麽容易露出狐狸尾巴。”
自从宓功颐知道晔謦翾怀孕的事儿后,不仅行事低调,还反其道而行将寒影殿暗中保护起来,让公仲孜墨根本抓不住他的把柄。他无非是按兵不动,寻着他们放松警惕之后才让他们措手不及,正正是因为这样,公仲孜墨才不能让他如愿。
“誉亲王可是出城了?”
“是的,誉亲王已经和和仲带来的大军在距离京城五百里外的盐城回合。禁卫军里重新调整了部署,末将的人已被调离寒影殿,承乾宫和帝玺殿也算是终于宓家的人,末将担心……”
虽然知道这一切公仲孜墨早有安排,但是陆风还是难免担心,这招釜底抽薪会不会下得过猛,而适得其反呢?
“没什么可担心的,按着朕说的去做。就让他宓功颐再嚣张一回儿,只有极致的疯狂才会为他带来不可翻身的灭亡。”
建元七年十月十六日子夜
玥国皇宫里火光冲天,禁卫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将寒影殿重重包围起来,守卫的太监眼见情势不对早就跑得无影无踪,这是寒影殿第一次如此热闹,也是最后一次。
“皇上,大事不好啦………”
张全的子夜惊叫并没有惊扰到公仲孜墨的安寝,因为这夜他注定的彻夜难枕的,也许等的就是这些惊天动地的消息。
“何时如此惊慌?”
“扶硕王爷逼宫了,禁卫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将寒影殿团团围起,叫嚣着要将……”张全不敢往下说,公仲孜墨却很是冷静。
“说下去。”
“叫嚣着要将祸国红颜晔氏政法,以告慰永孝亲王的在天之灵。”
“怎么会这样?”从内殿出来的宓幽听闻此消息大惊失色,旋即跪在地上,“晔氏还怀有皇嗣,皇上,臣妾的父亲绝不是有意逼宫的,请皇上饶恕。”
公仲孜墨的低头看着跪在地上惺惺作态的宓幽,面无表情却是笑的。
“摆驾寒影殿,朕就要看看宓功颐有多大的胆子是不是真要逼宫。”
“皇上,臣妾与您一同前往,相信臣妾的父亲定不会如此的。”
待公仲孜墨的玉辇到达寒影殿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就如同当年的和玺殿,一切已成灰炬,心中难免害怕,若不是事先安排下,如今她……他不敢再往下想。
“皇上驾到……”
“老臣参见皇上。”
竟然是宓功颐亲自率领禁卫军前来,公仲孜墨左顾右盼却没有看见真正身为禁卫军统领的宓夫晏。
“何事要劳烦扶硕王爷深夜亲自率领禁卫军入宫?若朕没有记错,今时今日的禁卫军统领是令公子宓夫晏才是。难道扶硕王爷真是来向朕逼宫的?”
公仲孜墨坐在玉辇上,微眯起狭长的双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宓功颐,丝毫没有下轿的意思,语气平和却威严。
“回皇上话,老臣此次是为清君侧前来,而非逼宫,深夜惊扰皇上自知有罪。”
“清君侧?”公仲孜墨看着火光冲天的寒影殿,“王爷的意思是朕是昏君,身边有奸佞之人?”他说这话是侧目看向身边跟着的宓幽。
“老臣不敢……”
“不敢。”公仲孜墨怒吼着一掌拍在玉辇的扶手上,“你夜闯后宫,你不敢?你深夜放火烧毁宫殿,你不敢?你带着禁卫军向朕逼宫,你不敢?着一条条的哪一条不是死罪?哪一条是你宓功颐不敢的?”
“臣惶恐,老臣只是顺应民意,前来捉拿杀害永孝亲王的凶手。”
“捉拿凶手?你这是抓人?朕看你这根本是来放火杀人。你又知不知道杀害未来的太子,朕可以治你株连九族的死罪。”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臣妾的父亲绝不是有心要害晔氏腹中太子的,请皇上明察。”宓幽一骨碌地跪倒在地上向盛怒的公仲孜墨求情,心中却是大快,她的宿敌今日终于葬身与身后的火海了。
“皇上,老臣绝没有放火烧毁寒影殿,这火并非老臣所放。”
宓功颐的确有放火之心,但这火却是有人早了他一步,他开始怀疑这根本就是早有预谋,想借他之手逃出生天?所以他一早已经派了人去灭火,他就要看看这寒影殿里的真相大白。
“皇上,大火已被熄灭。”
公仲孜墨终于坐不住从玉辇上下来,“情况如何?”
“末将们在殿中找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
尸体?真的有尸体?宓功颐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难道晔謦翾真的被烧死在这场大火里?
“可曾查看过尸体?”
“经过太医诊断,证实……确是晔氏。”
“既然说尸体被烧焦,如何辨认得出是谁?”
“太医说这具尸体是怀有身孕的女人的尸体,由此可断。”
听完所有禀报,公仲孜墨转头看向宓功颐,“王爷可还想狡辩?来人,宓功颐深夜闯入后宫向朕逼宫,立即拿下听候发落。”
公仲孜墨一声令下,禁卫军却无人行动,他们看着宓功颐,听的自然也只有他的命令。
“皇上,老臣夜闯后宫是为清君侧,是为了皇上,为了江山社稷不得已而为之。老臣不能看到皇上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毁于一个女人的手里,望皇上体恤老臣的一番苦心。”
好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真真可笑至极。
“夜深露重,老臣恭送送皇上、娘娘回宫,这里的事儿老臣自会处理妥当。”
公仲孜墨也没有再与宓功颐僵持,既然他们各自心里的目的都达到了,那让他嚣张这一回又如何?
“摆驾承乾宫。”公仲孜墨既然已经失了阵势,也定不会叫宓幽的日子好过,谁让这个女人自称爱他。
“皇上……皇上……”
有辆马车出了扬子城,在子夜里不停狂奔,奔向不知名的方向。
晔謦翾迷蒙中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马车里,她的心里开始慌乱,不停地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是喜桂。喜桂伺候她吃了一碗燕窝,之后的事情她就不不清楚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喜桂呢?喜桂又在哪里?
她摇晃着起身去揭马车的布帘,叫道,“停车…………”
然而驾车的人并不是她以为的喜桂,不是她所能想到的人,而是他,宓夫晏。
作者有话要说:宓夫晏的身份要揭晓了,有人猜到了吗?
☆、朝如春花幕凋零
然而驾车的人并不是她以为的喜桂,也不是她所能想到的人;而是他;宓夫晏。
“宓将军;怎么会是你?”
宓夫晏紧紧勒住缰绳;将马车停下来;停在一片寂静的树林里;月光从树缝里照进来;这是让晔謦翾勉强看清他的脸的唯一光线。他幽幽的转过身来;对她微笑;却是那么勉强。
“如今已经出了那片皇宫;或许你可以叫我那个曾经你叫过的称呼。”
晔謦翾轻叹了一口气。他们彼此认知,在她曾经最苦难的日子里,他们重逢,谁曾想会是在那片比这树林更黑暗的皇宫里,他们不曾相认,是为了不给彼此找麻烦。
“毕先生,别来无恙?”
“寅易贤弟,别来无恙?”
初相逢,是他在乞丐的手中救下她,他告诉她他叫毕日安,她告诉他她叫木寅易。她没有想到他真实的身份竟然是宓功颐的大公子,宓夫晏,他却曾经猜到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却也没想过她就是皇帝的女人。
分别的时候,他以为此生不可能再见到她,知道那日在宫中重逢,他才知道自己宁愿这辈子不再与她重逢。皇宫,原来,她离开西平城就为了走进那片皇宫,和他亲爱的妹妹那样走进那片不见天日的皇宫,他从来不明白那里究竟是什么吸引了她们,让她们如此义无反顾。
“你再一次救了我,算来,我欠了你两条命。”
晔磬翾故作轻松,只想化解此时的尴尬。
“你如何还能说笑?你可知若晚了哪怕是半步,你和你腹中的孩儿就会葬身火海?你真就一点都不害怕?”
宓夫晏无意中听到父亲要害她的消息,避过父亲来救她,回想起刚才,他心有余悸,而她,却能如此淡然。究竟是对于生死的豁达?还是对于灾难的习惯?
这场灾难是她预先所知的,也知道一切是他精心谋划,只为了让她出宫。这次,她欣然接受,只为她腹中的孩儿,为了他,她无论如何在宫中再不能留。
“先生可曾过我的婢女喜桂?为何我醒来便不见她?她今在何处?”
前几日,步风眠带话进来,说已然安排好所有事情,到时候她只管跟喜桂走便是,自会有人接应。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带着她的应该是喜桂,接应的应该是他安排好的人,又怎么会变成宓夫晏?
“喜桂姑娘,她。。。。。。。。。”宓夫晏犹豫了,他该怎么告诉她喜桂的替死的噩耗,如此残忍叫他如何启齿?
“究竟怎么了?”
有时候,沉默比任何言语都要可怕,只因沉默背后总是悲伤,无尽的悲伤。
“娘娘,你万万不可激动,总要顾着腹中孩儿。”
“告诉我,喜桂究竟怎么了?说啊。。。。。。”
她抓住宓夫晏扶住自己的双臂,激动的不停的追问。
“喜桂姑娘还留在宫里,没有跟我们一起出来。”
终是不敢讲出实情,总想将伤害降到最低。但对于晔謦翾这样聪慧的女子,不尽不实其实就是一把利刀,一步一步猜测到真相就等同于将她凌迟。
“为什么你为何不把她一并救出来?”此时她想起当年,一样的情景,同样是逃出宫,就是为了她,嬷嬷丧命,这次,要轮到喜桂吗?“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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