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怪你。”落雪把头压得低低的，“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发现落元师兄对我的感情，早点醒悟过来，今天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我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血债，而落元师兄就默默的为我还债，到头来却牺牲了自己……是我对不起他……”
“不……”我拉住落雪的手，其实真正该道歉的是我。我早就知道落雪对我的感情却没有对她坦白我的身份，如果早点告诉她，她可能只是恨我，不会走这么极端的路了。“落雪师姐，加入我们吧，我们一起对付柳青云，好不好？”
落雪终于抬头看着我，她美丽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了，却还是拼命对我微笑，然后摇头：“不，我要自己去找柳青云，亲手杀了他。”
“你别傻了！”沈清环突然插口道，“凭你的力量，就算是柳青云已经走火入魔，你还是不是他的对手，你何必去送死？”
“是啊，大家一起不是很好嘛？你刚刚也说要帮我们的。”我试图努力说服她。
“呵呵……”抹干脸上的泪，站起来，落雪笑得有些勉强：“不，我说的帮你们是帮你们杀了柳青云。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加入你们了。”说完，落雪转身离开。
“落雪师姐！”我又叫住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你……保重。”
“保重。”没有回头，落雪就这样走了。走得决绝，毫不留恋。
拉住我的手，炎慕雪让我靠到他的怀里。心里更疼了，原本好好的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死了那么人，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那巨大的压力已经耗尽我所有的心力，我该拿什么支撑下去？
第七十九章 见母
休养了几天，我的身体终于恢复了。我不敢放松，乘沈清环他们不备便又开始练习邪功，结果几天下来，我原本已经恢复的黑色头发和眼角的金色疤痕又都变成了红色，只是与上次不同，我没有丧失基本的人性。我放慢了练习的脚步，我知道再过不久，我的练习更进一步我就又会失去人性了，所以我想在我理智尚存的时候多做点事情。
当慕云等人知道的时候很是愤怒，但是我没有理会，只是继续我的练习，他们知道拦不住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叹息。
“有柳青云的下落了吗？”我询问着。
“已经查到他的踪迹，但是还不能确定。”白羽凉回答说。
“仙儿，你真的不打算放弃练习邪功？”魔尊走过来问道。我能明白他的不放心，也可以理解其他的担忧，但是我没的选择了。
“鬼主，”我没有回答魔尊的话，反而问向鬼主，“仙儿有事想请鬼主帮忙，不知鬼主可否答应？”
“仙儿尽管讲，本主定当尽全力帮助。”鬼主答应得十分爽快。
“我想见见我娘……”我回答。是的，几天下来我反复想的就是见见我的娘亲。我有很多话想和她说，直觉告诉我如果我不见她就会错过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从小我便没了娘，这么多年说不想念是假的。
“好。”鬼主毫不犹豫的回答。
“慢着！”炎慕雪突然出声阻止，“鬼主，你可要想清楚，私自释放灵魂可是犯天条的。”
鬼主笑着摇头，“你们都可以为了仙儿不顾一切，我为什么不可以呢？就算现在天帝站在这里也会同意这样做的。”
“谢谢你，鬼主。”我真诚的向鬼主道谢。
“但是，仙儿现在虽然恢复了，身体还是很虚弱，可以去鬼界吗？”慕云在一旁提出疑问。
“可以的！我可以的！”我知道如果我现在不能见到娘亲，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我现在练习了邪功，再过不久就可能失去理智了，到那个时候我会六亲不认，眼中只剩下杀死柳青云。那个时候，可能我会……与柳青云一起死。
“好，我们一起去。”飒之秋滑着轮椅来到我身边，坚定的说道。“我们死也要和你一起……”
“对。”师兄附和道。
心里突然很感动，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真的很想一直和他们在一起。“谢谢，谢谢你们……”除了谢谢我真的想不到该说些什么了。
“谢什么？”炎慕雪突然坐到我身边，脸上挂上久违的妖孽表情，“我们可都是爱、着、你、的、人。”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语气中满是醋味。我红了脸，将炎慕雪踹离了我身边，这个家伙这个时候还没个正经，不过却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仙儿怎么这样？脾气还是这么差！”
“等一下！我可不爱仙儿！”鬼主最先澄清，“我只是想帮仙儿而已，别把我扯进去。”
“呵呵，我承认我爱着仙儿。”魔尊很厚颜无耻的说道。
“喂！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常景然火了。
“就是！办正事要紧！”慕云也加入行列，但是他的脸难得的红。老实说，慕云其实很让我心动的。这些爱着我的人，我已经分不清我爱的到低是哪一个了，如果可以我是否能贪婪一点，把他们都留在我身边呢？但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来到鬼界的时候，我已经很虚弱了。外伤虽然恢复了，但是流失了打量的血液，实在很难恢复，加上邪功的负荷，现在为了穿过鬼界我又耗费了很多灵力，实在有些吃不消了。“仙儿，你没关系吗？”慕云扶住我，体贴却又担忧的问道。
“没事。”我微笑。
鬼主开始做法的时候，我在一边已经迫不及待了。真的很想马上见到娘亲。当看到做法结界中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时，我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娘亲！”
“仙儿，是你吗？”人影开始清晰起来。真的是娘亲！真的是！一时间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娘亲……”
“仙儿……”娘亲虚幻的手抚向我的脸，“真的是很美的脸，千年的莲儿仙人果然转世回来了，从你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明了了……仙儿，你眼角的疤痕？你的头发？这是怎么回事？”
“娘……”我垂下眼帘，“我修炼了邪功，为的是除掉柳青云。他现在已经纵火入魔，似人非人了。罗方年师叔也被柳青云吸干了血，死了。”
“什么？柳师兄他……”娘亲颤抖了起来，虚幻的脸颊满是痛苦的神色。娘亲在痛苦什么？为什么痛苦？难道说……“怎么会这样？”
“娘……”
“慕云师兄。”娘亲看到我身后的慕云，差点忘记慕云是娘的师兄，曾经那么爱娘的。一时间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
“月凌师妹。”慕云看着娘亲，很平静。
“师兄，这些年来仙儿有劳你了。”娘说得很客气，一点都不像昔日同门的师兄妹。
“不，为了仙儿我心甘情愿。”慕云看着我，眼中的温柔那么明显。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开脸，好歹我娘也在。
“如此甚好，月凌还一直有愧于师兄，如今也可以放心了。”娘丝毫不在意，反而轻松的说道。拉住我的手，娘亲微笑着，带着可亲，带着暖意，“仙儿，如今你已长大成人，为娘也不会再担心了。可是仙儿，为娘想告诉你，如果你有爱着的人就好好把握，别让自己后悔……“
我楞了一下，娘她……
“为娘我啊，可是一直都后悔着呢。”娘的眼圈泛红，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可是娘她在后悔什么呢？“其实娘最对不起的是你爹。”
“什么？南宫师兄？”身后的慕云的惊讶道。
“是啊，南宫师兄并非我一生最爱，我最爱的人是……柳师兄。”娘哭了，哭得很难过。“那个时候没有人赞成我和柳师兄在一起，我自己也无法忍受别人的流言，后来我骗了南宫师兄，和他离开了飞升门。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柳师兄忘了我，没有想到……”
原来娘不爱爹，而我却是娘和自己不爱的人的产物……突然有些同情柳青云了，可是我无法后悔，没有别的选择，不杀了柳青云，那么就只有其他人死。
“仙儿……”娘虚幻的手拉住我的手，“别怪娘……”
“仙儿不怪。”我知道那个时候娘也是迫不得已，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狠心离开柳青云。
“仙儿真是善解人意。”娘终于又笑了，“你身后的这些人都是爱着你的吧？仙儿真是幸福。”
“呃？”我顿时傻在原地，脸颊不争气的烧了起来，娘说得不错，除了鬼主之外，其他人都是爱着我的，而我也爱着他们。我知道这样对他们不太公平，把我的心分了那么多人份，可是他们每个人对我都很重要，失去任何一个我都会难过伤心。这也是我为难的地方，若是我能大难不死，就要面对选择，那么我要选择谁呢？
“仙儿……”娘亲突然靠近我的耳边，“别为难，若是都爱的话就不要选择，把他们都留在身边吧，这样对你对他们都是公平的。”
什么？都留在身边？随后，我苦笑了起来，我也想啊！可是那也要我有命才行，我现在修炼邪功，与柳青云对抗只怕会两败俱伤，那个时候若我还能活下来，请他们留下来他们会肯吗？
“仙儿，娘要走了。”娘亲的手抚着我的脸颊，脸上有着浓浓的不舍。
“娘？！”我惊讶的尖叫，怎么这么短的时间？连一个时辰的时间都还没有。
“仙儿，保重，见你平安娘就放心了，这样娘就可以放心去陪你爹了。”娘微笑着，似乎放下了很沉重的包袱。“鬼主，谢谢你让我见到了仙儿，还请你们各位代我好生照顾仙儿，韩月凌先行谢过了。”
娘原本就呈半透明的身子更加的透明，慢慢消失不见，“仙儿……保……重……”
“娘，保重……”
娘走了，永远的走了。我也忍不住哭了，娘的一生很苦，爱着的人不能在一起，和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最后却被爱着的人害死，那是怎样难过的心情？我的前生又何尝不那么苦？人生苦短，就像娘说的，要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只要除去柳青云，而且我还有命活着，那么我一定把爱着我的人们留在我的身边，我不要我的人生留有遗憾。
…
表好意思，落落来晚了~~
第八十章 邪功练成
从鬼界回来之后，我一直郁郁寡欢。娘亲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她爱的是柳青云，却嫁给了爹。老实说，我有些恨娘，如果当年她能抛开众议，和柳青云在一起，那么柳青云也许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相对的，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可是，那样的话爹还是很可怜。娘当初面对的和我一样吧，面对着众多爱着我的人，无法做出正确的抉择。这是不同的，娘有爱着的人，而我则贪婪了一点，爱着我的人们我也都爱着。
一刻不断的练习着邪功，就怕赶不及在柳青云归来之前不能练成。但是我能察觉到我自己变得越发冷血了，尤其是在每次练功完毕，眼角的凤尾和龙尾的颜色也由原来的金色变为暗红色，好似血液的红，带着血腥却又妖娆。我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邪功，尽量不在所有人的面前曝露出我冷血的一面，但是却越来越吃力。我知道，说不定那一天我就真的失去人性了。
那个时候我便不再是人，而是半妖半魔。
“师妹。”师兄来到我的房间，端来我喜欢的糕点。
“师兄。”我微微颔首。老实说对这个师兄，我一直是亏欠着的，从小他就一直呵护着我，掏心掏肺的对我好，而我留给他的却只是我心中仅仅的一个角落。
“师妹……仙儿，你……”师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可以不叫我师兄吗？你可以叫师父慕云，为什么不能叫我的名讳？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曾把你当做过师妹。”
“师兄……”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么多的人的爱？我是如此卑微，他们明明有别人可以选择的。“楚君……”轻轻叫了师兄的名字，这些年来第一次叫了师兄的名字。好吧，如果有幸我能活下来，那么师兄以后便不是师兄，是楚君，一个把我当做一个女子而非师妹的楚君。
上前拥住我，师兄，不，是楚君，他哭了，却是带着欣慰的。“谢谢你，仙儿。”
“咳咳……”门口传来一阵轻咳，楚君放开了我，却红了脸。门口的是飒之秋，他脸色不善的看着楚君，似乎压抑着怒气。我忍不住好笑，难道说飒之秋还想来场争风吃醋的戏码不成？
“三师兄，有什么事？”我微笑着问道。
飒之秋滑着轮椅来到屋内，看着我一阵叹气，道：“楚师兄可否先行离开？我与仙儿想要单独叙话片刻。”
“好、好……”忙不矢的点头，我知道现在楚君恨不得马上冲出去。走到门口，楚君又突然回头：“那个，仙儿，桌上的点心记得吃些，都是你爱吃的。你最近食量奇小，吃些点心对身体好些。”
“多谢楚君，仙儿记下了。”微笑着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