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在她发间,良久不语,整整紧绷的八个月,终于雨过天晴,卓文罕见懒床困觉了两日。
腊八正是四海阁上下最忙的时候,逸之等人也没得空闲,只是那个惯来的大闲人却没有踪迹。出得内院,迎头撞上老三,便随口问起卿予。老三微讶,青青不是同师叔一道的吗?
同他一道?他如何不知晓。
老三捂了捂嘴,看青青与那人亲近得很,我以为那人是师叔,似是青青拉着他往后山去了。
那人?卓文心头微滞,总觉得何处不妥。
后山如此之大,他也不知去哪里寻,只觉心里烦闷得很。后山岔路又多,只得隐隐按照记忆,结果走了一个多时辰,不知绕道何处,终是失了耐性,却突然见到一袭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先前就觉哪里不对,果然是他!!
山路崎岖不好走,映入眼帘的就是卿予耐心牵着商允,脸上犹有笑意,而商允也是开心得很。
卓文双拳攥紧,一股恼意就涌上心头,“青青!”
卿予微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大跳,商允更甚,两人见到是他,皆是一惊,商允踩划,直接扯了卿予沿着山坡滚了下去。两人一路鬼哭狼嚎,卓文好气又好笑。
纵身跃下,卿予才将爬起,见了他便愤愤不平,“这么大声吼人做什么?”卓文还未开口,商允便也起身,见了他却是高兴得很,“平远候,你也在这里?”
“你们认识?”卿予有些吃惊。
“你们认识?”商允也诧异。
唯有卓文面色一沉,“你们二人如何认识的?”遂而上前替她擦脸上的泥土,摔得像个花猫似的。卿予便笑,“商允是来这里寻陆锦然的。”
陆锦然?卓文心中豁然开朗了几分,是陆锦然的缘故。眉间微舒,却又骤然一拢,“寻陆锦然,你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商允腼腆一笑,“是我没见着锦然,洛姑娘人好,就带我来这里寻她。”
人好?人好会带他来后山?陆锦然怎么可能会在后山?卓文嘴角抽了抽,回眸看她,一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
卿予轻咳两声,算是同他通气,不想他却一语点破,“商允,是青青戏弄你,陆锦然不在后山。”
商允微怔,卿予也就楞在一处。
“我领你回去,这里已是后山深处,天色渐晚后山寻人不易,夜间还有野狼出没……”话到此处,商允不禁寒颤,诧异望向卿予,不知她为何要如此捉弄他?
于是一路商允都紧跟卓文身侧,卿予气嘟嘟落在最后。回了山门,卿予瞥了卓文一眼,转身就走。
他今日,当真是可恶至极!
狠摔房门,他却跟了进来,卿予将头捂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卓文倏然一笑,她不出来,他进去便是。本就想念得紧,后果可想而知,被扒得干干净净压在身/下,卿予气急,无赖!
卓文莞尔,我知晓你存心拿商允捉弄陆锦然,带他到后山深处,陆锦然去寻一夜也寻不到。冬日天寒地冻,又没有吃的,还要担心山中的野狼,定然狼狈得很。
卿予轻哼。
“你就不怕商允被野狼吃掉?”卓文打趣。
“旁边就有山洞,洞外就有果树,洞里还有柴火,难不成他还会被吓死?”卿予振振有词。
卓文心中隐隐欢欣,却还是敛了情绪,“他胆子小。”
不想卿予恼得根本不是这个,“旁的不说,你非当面戳穿我做什么?”他从来都帮她打掩护,唯独这次。
他是巴不得商允理她远些,成效显著。心头欢悦,就贴上她脸颊轻咬一口,卿予更气,说了不准咬我的!
那便不咬,他又亲了亲额头。
“也不许亲!”
“也不许舔!”
“也不许碰!”
……
“文哥哥,不要……不要那么……深……”
深?他揽她起身,跪坐在他身前,又将她手搭在床柱横梁间,兀得从后挺入,卿予仰头喘息,便好似蛊惑。青青,从前错过的,我们一同找回来。待得她精疲力尽,他再抱她起身,就势坐在怀中,卿予忍不住嘤咛。
青青,与你而言是八个月零三天。
与我而言,却是整整十余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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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前,卓文返回京中,只同华帝道起在四海阁似是见到了汝阳侯府,南阳王府,定远侯府和鲁阳侯府的人,许是还有贵王的人。
华帝怔了良久,后才不快道,你四哥瞒了你,怕是从一开始就想好要将秦赵宝藏一分为六,我若不取便一分没有。我若取了,还要护他四海阁安好,否则天下人便都误以为是我嫉恨。
有这五家盯着,他也不能作何,卓文心底澄澈,却不接话。
罢了,再辛苦你替我走一趟。
自当为殿上分忧,卓文垂眸,唇瓣的笑意就隐在喉间。不想华帝却又开口,“你近来可去见过姗姗?”
姗姗?
卓文眸间一滞,先前一直在奔走四海阁之事,竟把她的事忘在一旁。此时逸之还活着,卓文又想起了念念,心中一阵暖意。抬眸时,就将华帝的神色尽收眼底。
……
二月开春,卓文有意同娘亲提起了卿予,卓母果然不喜。四海阁的人她都不喜,更何况青青是阁主的女儿。
忘了他们当年是如何对你的?卓母恨其不争,你那时险些连命都没有了,他们可看过你一眼?
卓文端起茶盏递于她,娘亲,我喜欢青青多年,娶她是一直以来的心愿,还望娘亲首肯,让孩儿得偿所愿。娘亲是孩儿最亲之人,孩儿只要伴在娘亲身边,与青青一同尽孝,便是此生最快意之事。
卓母眼中犹有忧色。
娘亲,青青是个好姑娘,您会喜欢她得。
卓母兴叹,一个江湖女子,哪里配得上我们卓家?你就不怕平远候府招人笑话?娶回来做妾我不拦你,做妻子就万万不可。
娘亲,父亲一生只娶您一人,我也只娶青青。
卓母语塞,默不作声。
五月里,栀子花又开了一季,卿予近来不去栀子花林练伞,反而起了兴致在内院学写字,整个四海阁一片哗然。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连洛语青都开始读书写字了。
卓文回来的时候便也错愕不已,她却耐性得很,一笔一划,他都叹为观止。这回又是魔怔上什么了?挑起下巴,贴上唇角一吻。
陆锦然上回来的时候,说商允给她写诗,她念得那些我都听不懂。我也要认字,日后你也写给我。
卓文浅浅应了声好,趁她欢喜,又搂她在怀中。下月我娘亲生辰,你随我一道去见见她可好?我去同四哥说。
卿予微顿,羞赧点了点头。
“我娘亲对四海阁有些误会,若是见着她,她说些气话你别放心里,她不是对你,时间一长便会好的。”卓文想起她从前不知晓,又怕她会委屈。
“更不可,生了旁的心思。”譬如不嫁他。
卿予攀上他的后颈,垫脚吻上她轻拢的眉头,梨涡浅笑。
这一行,卓文拉了逸之同去,洛父也同意。武林大会在即,他抽不开身,有逸之陪同也是好得,省得出乱子。
又再三叮嘱卿予要懂事些,不许使小性子,遂才将卓文从前被四海阁逐出之事说与她听。卿予闻得良久不语。
换做爹爹也不舍得自己自己受这种委屈,若是旁人如此待她,爹爹也定会恨之入骨的。恍然又多了几分明白卓文的难处,耳鬓厮磨间就细语温存,文哥哥,我会让伯母喜欢我的。
卓文心头微滞,紧紧箍了她在身前。
除去四海阁,还有一幕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挥之不去,便是娘亲过世的时候。娘亲误会了她,频频羞辱,她失手坐下错事。他不分青红皂白给她的一耳光,她万念俱灰,他往后也万劫不复。
想到此处,至今还会不寒而栗。
见他眉间异色,卿予伸手抚开,“我从小便没有娘亲,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娘。”
卓文凝眸一笑,竟是她读不懂的意味。
“青青!”
“我还没去过京城呢!”话锋一转,笑逐颜开,卓文绾过她耳发,若有所思,“这回可以带去看看云记的糯香软糖。”
云记的糯香软糖?她自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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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化六年六月,卿予还有三月及笄,平远候府和四海阁早已开始置办婚礼。一边是京中权贵,一边是西秦武林的泰山北斗,怕是比当年宋隐和陆锦然的婚礼都要热闹。
卿予近来致力于养胖事业。
卓母的话说,胖些富贵,有福气,卿予奉若圣旨。
她素来讨长辈喜欢,卓母初见她得时候也冷淡,处了不到十余日便连他整个人都喜欢起来。奉承的话要说来讨好,空闲得时候替她捏肩膀,有意无意找她讨教卓文喜欢吃得菜式和点心,卓母自然高兴。
起初的时候卓文心中不安是有,一日回府,来见娘亲和青青竟能在一处评论留哪匹料子与他做新衣,心中的幸福难以言喻。
西华六年九月,卿予前日才及笄,后日便是大婚。
卓文穿戴好大红喜袍,接亲的时候一袭风华,意气风发。鞭炮阵阵,鼓瑟吹笙,新人交拜后,便牵起柔荑。洞房花烛,规矩素来繁多,都是借着吉利的兆头。待到他实在等不及时,喜娘才道新郎官挑起红盖头。
卓文心中一顿,深吸了口气。
裹着红绸的喜杆撩起,喜娘的话便响起在耳畔:“新郎官掀起盖头,夫妻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喜帕揭开,款款笑意便映入眼帘,这一刻便等了一世之久。
“青青……”喉间骤然哽咽,眼中便也浮上一层氤氲。
“夫君……”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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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的番外)
婚后三年,卿予有了身孕便一直吐得厉害,卓文一筹莫展。零星子也来看过,只说了一句夫人补得太好了些。
卿予感恩戴德。
怀胎十月生下一个儿子,倒似和她一幅模子刻出来,卿予心中喜欢。卓文却是愣愣看了良久,明明过去葡萄是像商允的,卓文有些嫉妒。
“卓文,儿子的小名就叫葡萄好不好?”
“不好!!”
转念一想,又甚是高兴,像卿予岂不更好?
……
西华九年六月,卿予如愿以偿填了个女儿,女儿就长得像卓文。女儿像爹爹有福气,卿予这一套便是从卓母处听来得。
卓文点头赞同。
那女儿小名叫葡萄好不好?
不好!!!
可她就是喜欢葡萄啊。
反正就是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全文完结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容我休息两天,把新文前几章码了,本周内会发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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