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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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悠-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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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悠茫然:“啊?血?我就手上蹭破点皮,也没出血啊……”
  苏晗忙顺着白朔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洁白的衣服上血迹斑斑。联想胡悠之前的说辞,顿时眉峰一矗,唇角紧抿,眸中寒光大显。
  沈棠也是一呆:“不可能会伤到那儿……”
  凌王见势不妙,忙推了一下白朔:“你还愣着做什么!”
  白朔这才懒洋洋晃上前去,歪头看了看,然后探手一摸,放到鼻前一闻,脸色猛然变得古怪至极,像是掺杂着‘果然如此’与‘怎会如此’这样两种极端情绪。
  苏晗大急,冷着声音:“说!”
  
  白朔清了清嗓子:“弄错了,这不是血,乃是癸水。”
  除了凌王的神情立马扭曲之外,其余三人都是痴呆状:“什么水?”
  白朔又清了清嗓子:“也就是,女人家的月事。”
  女人家……月事……
  一个继续扭曲,三个继续痴呆。
  白朔无法,只好再度清了清嗓子:“换句话说,仲卿,你的外甥其实是个女子,她今天来了月事,应该是头一次。回去后记得不能吃生冷刺激之物,不能沾凉水,要注意保暖,注意休息,注意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
  
  直到这时,胡悠才总算回过味来了。
  我靠靠的,原来是大姨妈啊!怪不得今天会莫名其妙肚子痛,又莫名其妙情绪低落,这些都是大姨妈来的征兆。可怜她做了太久的爷们,把娘们的这点事儿给忘了一干二净。这下子好了,当着几个大男人的面,真是丢人丢到狼外婆他姥姥家了。
  好想SHI,好想SHI,让我SHI吧……
  胡悠本来是SHI意非常坚决的,不过当她看到苏晗和沈棠的样子后,又动摇了,因为他们看上去比她想SHI得多的多了……
  
  凌王干咳两声:“仲卿,怎么你一直都不知道悠儿是……”
  苏晗的表情放空。
  白朔拍了拍他的肩:“此事至少证明,你没有对男童下手的癖好。所以才会养了这么多年,依然不辨雌雄。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苏晗的嘴角抽了抽。
  沈棠面如死灰无语望苍天喃喃自语:“我居然被一个女子扒了两次裤子,而且,我还扒了她一次裤子……”
  苏晗的眼睛眯了眯,貌似头顶长出了两只恶魔之角……
  
  于是,苏晗十三岁的时候捡到了七岁的胡悠。然后在他二十岁的时候终于知道,养了整整七年的外甥,其实是个女孩儿……
  
  沈棠的山庄里从上到下全是清一色的大老爷们,把被派去给胡悠买衣服以及‘月事带’的彪形大汉给难为的哟……偏偏白朔还一直拉着人家详细解释物品的形状功用应该买什么样的不要买什么样的什么样的用起来最舒服最能长久保持干燥不变形……
  看着那位仁兄被囧得五颜六色七彩斑斓的脸,胡悠都想替他去死……
  然后,她就死去浴室等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当当当~~性别问题曝光鸟~这是多么干净利落干净彻底丢人无极限的曝光方式呀~再也不会有人以为小忽悠是男的或者是阉人鸟~~
乌龙事囧完鸟~下面要拉开新的篇章鸟~
呃……好多鸟……




第十八章  君臣

  暴雨未歇,雷声阵阵。
  厅内四人,闷头饮茶。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白朔:“维扬啊,你好歹也弄几个丫鬟嬷嬷什么的伺候着,也不看看谁家宅子像你这样的,还嫌在军营里没待够不成?”
  沈棠继续闷着头往肚子里猛灌茶水:“我乐意!”
  白朔吃了个瘪,毫不气馁的换了揶揄对象:“苏老弟,你当真一直都不晓得小悠儿是女孩儿?就她那张小脸,我一捏就知道了,哪里有男子的皮肤这般细嫩的?不信的话,你等会儿去捏捏小悠儿,再去捏捏维扬,比较一下。”
  苏晗自茶盏上方斜眼瞥了瞥他的那两只手,左边眉梢动了一下。
  凌王见状连忙开口打岔:“仲卿,原来你与维扬早就认识了?”
  “多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
  沈棠连忙补充:“当时我不慎溺水,多蒙苏大哥仗义相救。”又冲着苏晗诚恳解释:“苏大哥,当时年少,纯粹是因为不小心才扒了胡姑娘的裤子……我那会儿其实以为她是……那个……阉人……”
  
  白朔一口茶喷了出来。
  凌王一口茶呛了进去。
  苏晗拿着茶盏的手抖了一抖。
  
  沈棠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至于她扒了我的裤子,你是知道的也看到了……”想起当时的窘状,面上忍不住一红,干咳了两下:“至于今天,也是一个意外。我在河里游泳,她忽然从树上掉下来,我以为是不轨之徒便出手擒拿,然后在打斗过程中,她……应该也是不小心扒了我的裤子,因为那会儿她是男子装扮,所以我也就没有……那个避嫌……事情就是这样,我发誓,绝对从来都没有想要冒犯胡姑娘的意思!”
  白朔拍桌爆笑:“所以说,你与小悠儿早就已经坦呈相对喽?苏老弟啊苏老弟,枉你跟小悠儿朝夕相对那么多年,还抵不上维扬仅仅两面来得……哎呦!”
  却是凌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只见苏晗正似笑非笑打量着沈棠,右边的眉梢动了三下。
  白朔的眼珠子转了几转,起身:“我跟维扬去外面赏雨,你们慢聊,慢聊哈!”边说边拉着犹自茫然的沈棠落荒而逃。
  
  眨眼,便仅剩两人,茶雾氤氲,茶香缭绕,一室清幽。
  凌王笑着拍了拍苏晗的肩:“仲卿,白朔这小子向来口无遮拦也放荡不羁惯了,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维扬自小便在军中长大,这辈子称得上是有过接触的女子怕是除了母亲和乳娘之外,再无旁人。所以……”
  苏晗摇头失笑:“莫非王爷当真以为我会跟他们计较不成?况且此事说来,也都怨我太过大意糊涂。”
  凌王不禁莞尔:“我还真是想不到,心细如发若仲卿你,居然会摆下这么个乌龙阵。”
  “初见时看她一副男孩子打扮,就先入为主将其认成了男儿身,而且她也从来没有反驳澄清过,任凭我把她当做外甥来养……后来,我入了公门,日日早出晚归甚至晨昏颠倒,与她相处的时间便少得可怜,更加没有工夫去留心异样之处。”
  “倒也的确不能全怪你,这么多年来这么多的人,不是全都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的么?要怪,也只能怪她的言行举止太像男孩子了,简直毫无破绽。”
  这句安慰,却让苏晗更加郁结:“悠儿这样可怎生是好,将来如何……如何找婆家……”心中突觉莫名的憋闷,连喝几口茶水也没有消解半分。
  
  凌王看着他,神色微微一动,却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深谈,只是淡淡言道:“明日我便去户部和吏部一趟,将悠儿的身份改过来。”
  苏晗站起肃然一礼:“多谢王爷。”
  梁国对官吏的身家来历管制一向极严,七大姑八大姨通通都要登记在册。所以,一直跟在身边的直系亲属居然性别弄错了这样匪夷所思的荒唐事,若非掌管两部的凌王,委实有些难办。
  况且他刚刚‘一步登天’入职丞相府,掌管所有往来文书并负责记录一应会议概要的重职,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一点小差错便有可能会万劫不复。而凌王与丞相除日常公务外向无往来,此番为了相府之人亲自出面,怕是会立时搅动一池表面平静实则内流暗涌的朝堂之水……
  
  起身扶住他的手臂:“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倘若不是今天的偶遇,你打算几时才入我的凌王府相见?”
  苏晗浅笑,目光灼灼:“记得有人说过,主子如果能够顾及旧谊,那是一种姿态,做下人的千万可莫要得意忘形,真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物。
  凌王神色一凝:“你我早已不是主仆。”
  “君臣更是如此。”
  “若是兄弟呢?”
  “王爷万金之躯,位高权重,怎可与臣子兄弟论交?”
  “在澧国如无你,便无现在的凌王,你我早已是过命的交情。”
  “王爷言重了,那只是为侍从者所应尽的本分而已,况王爷早有奖赏,故恳请切莫再提,臣担不起。”
  
  静默。
  唯闻雷声雨声,还有苏晗悠长的呼吸声。
  凌王呼了一口长气,望着外面连接天地的无边雨幕,眸中似有光华急闪,少顷,回眼看向一直垂首恭然而立的苏晗时,已恢复了惯有的幽深。
  “那么,何为君臣间的相处之道?”
  “忠。”
  “你一颗忠心,可付于几人?”
  “一人。”
  “何人?”
  “当忠之人。”
  “何为当忠之人?”
  苏晗抬眼,正色,朗声:“有雄心,有实力。能强国,能富民。抵外侮,整吏治,惩贪腐,杀奸佞!”
  凌王思量,颔首,沉声:“可!”
  苏晗撩衫叩拜。
  肃容受此大礼,旋即探手扶起:“仲卿,你且记住,你我之间的相处之道除了‘忠’,还有‘不疑’。”
  唇角上扬,竟带了几分促狭:“我等的就是王爷的这句话。”
  
  一愣,佯怒,挥拳砸于其肩窝:“就知道你小子花花肠子多,居然敢设了套子让我钻!”
  “还请王爷恕罪,一别多年,实在心中无底。”
  斜睨着眼睛,拖长了声音:“哦?这些年来,你时时刻刻关注朝中的动向,难道对我居然一点儿了解判断也没有?”
  呆了呆,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王爷怎知……”
  冷哼:“你以为,我让你走了之后,就再也不闻不问了?我竟是如此凉薄之人吗?!”
  讪笑:“不是不是,王爷宅心仁厚义薄云天体恤下属恩泽绵长……”
  没好气的又是一拳砸将过来:“现在才想起来拍马屁,迟了!你走后,我一直派人留意你的去处。只不过,你既然想靠着自己的力量,我便也乐得袖手旁观,省得出力相助反倒落个埋怨。”
  继续讪笑:“哪能呢?我岂是如此不识好歹之辈?
  “天底下最不识好歹的,你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否则,当年为何一意孤行要离开?否则,如今为何坚决不肯现身一见?”
  
  苏晗站直,侃侃而言:“我明白,跟着王爷必能一帆风顺仕途坦荡。然而,王爷身边多的是高官要员经天纬地之才,却绝少有真正了解地方吏员之状况的人。王爷掌管吏部,对各级官员可谓了若指掌,但对真正办事的那些人怕是知之甚少。若要强盛大梁,首先便要整顿吏治,若要整顿吏治,又怎么可以抛开那些实际执行国法国策,与百姓面对面接触的大小吏员呢?这些年,我自村落到县衙到州府再到京师,一路走来,自认接触面还算广,接触的级别还算多,也许,对王爷会有些许的用处。
  至于来了帝都,之所以迟迟未去参见王爷,实在是因为囊中羞涩,一直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拜礼,到时候万一被门房推搡出来,那多没面子。”
  
  说到最后,自嘲一笑,状似调侃。
  凌王却神情一肃:“你的意思是,我府上有人私受贿赂?”
  “这也是难免的。王爷如今风头正健,想要巴结之人怕是首尾相连的站着也要绕‘永安’转三圈,不疏通一下关节,岂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踏入王府大门,要求与王爷一晤?所以,王爷手下的人,的确是在忠心事主,为主分忧,以免王爷操劳过度。”
  “你开涮开到我的头上了!”
  凌王沉脸薄叱,苏晗笑着噤声。
  慢慢踱至门口,仰望灰蒙蒙的苍穹,默然片刻,凌王方缓缓言道:“仲卿,你是说,我锋芒过露了?”
  “是。”苏晗来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最具实权的户部,吏部,兵部,有两部在王爷手里,兵部则直属皇上。看起来,是皇上对王爷的无上信任。然而,又焉知不是一种试探?毕竟,太子的地位,依然稳固。”
  凌王的眼角微微一跳:“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没有。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蹊跷。王爷不觉得,太子有些太过安静了么?另外,总领六部的丞相,名义上是不与任何皇子交好,只忠于皇上。但其实换个说法,就是忠于皇权,忠于皇位的继承人。在相府的这两个多月来,经我手递给丞相的太子信笺便有六封。虽然丞相都公开记录在案,内容也都是一些国事上的讨教,甚至是学问上的探究,然而,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增进私谊的方法。况且,还可以给丞相留下一个虚心求教,兢兢业业的印象。恕直言,在这一点上,王爷与太子相差甚远。王爷只知埋头做事,而不屑于表面功夫,只求大刀阔斧革除弊端,而忽略细枝末节的小瑕疵。”
  苏晗轻轻一笑:“所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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