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老叫我”?
她笑了,继续唤着,唤着的名字,唤尽他的一辈子,就怕偿还不了如此一辈子的情深至亲,最后的最后她说了一句“我爱你…”。
不再有任何声音,她抬头的时候他已经趴在她肩头,微阖着双眼,疲惫不堪的熟睡了。
眼睛周围一大圈黑眼圈,很显然,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好了,今日因为她的到来终于略放了些心思,说到底,他仍旧是生气为她,伤心为她,连失眠、折磨着自己也是为了她…,诚如他所说,他就是一个为她而活的痴情种子。
笑嫣从来没有觉得眼泪是一件如此难以控制的事情,她趴在他胸口,静悄悄的哭了起来,哭的泪如雨花,也没有发出一个声音,怕惊醒他,怕一不小心就粉碎他所有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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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三更可能要到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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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
上午去的天牢,回到含香苑的时候已然接近晚上了。
含笑苑里四处都在忙着收拾东西,自从绿妃改嫁给尚思淳后,这含香苑的一切担子也全压在她身上了。
“皇上说明日要返回皇宫”,小碧忐忑不安的探究着她红肿的眼眶,暗暗吃了不小的一惊,跟了她少说也就四、五年了,平时几乎不曾见她哭过,哭的这般厉害的还是头一次,心想这情字果然是最伤人的。
“那你们打理一下,我们也回王府吧”,笑嫣心不在焉的说。
咖“不是,皇上说王妃你怀了身孕,王爷又不在府里,暂时让你进宫住上一段日子”。
笑嫣怔了怔,立即转身,“我去和他说说”。
小碧又说:“皇上说如果你是要去找他的话,叫我拦住你,说他的意思是不会改变的”。
聆“夜胤羽——”,史笑嫣恨的牙痒痒,“他到底想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小碧叹气的说:“皇上的意思是无非想让你留下,做这个孩子的父亲,另外皇上还说三天后就会将王爷放出来,他已经发了诏书,将王爷调去扬州做藩王,按照以往的规矩,诏书颁出后,王爷不能在京城逗留超过两天的时间”。
一切来的太快,笑嫣顿感不知所措,“这么说来他能留在京城的时间也最多只有五天了”?
“嗯…”,小碧点了点头。
史笑嫣忧心的皱起了眉头,吱不出声音来,她想,如果回王府锦玉一回来必定会让自己打掉孩子,可是如果回了皇宫,夜胤羽又会劝着自己留在宫里,两头都不好难为。
“小碧,你说如果我打掉这个孩子你觉得怎么样”?没有底气的笑嫣问道。
小碧是被她这话给问住了,半响才支吾的说:“我没有过孩子,自然是不明白有孩子的感受,不过要一个小生命就这么死掉也挺可怜的,但是生下来又跟着锦王似乎又有点可怜…”。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进宫跟皇上——”。
“不——不,我——我也没这个意思”,小碧见她沉沉的脸色赶紧摇头,“若是能两全其美就好了…,要么你先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把孩子送回皇宫,你再去找九王爷”。
“你倒是会想”,笑嫣白了她一眼,“你若替别的男人生了孩子,谁敢要你”,再说等上个一年半载,会让一个人的心都变凉了。
小碧不以为然的说:“反正九王爷不是很爱你吗”?
“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仗着这份爱肆意的伤害他”,笑嫣最终还是没有想出个什么好结果出来,反而越想越烦,“我不进宫了,也不回王府,我想出去散散心——”。
“不行,你怀了身孕,皇上定然不会允的”。
“我只是怀了身孕,不是得了绝症”,笑嫣烦躁的回了一句,憋在这样的深宫内院她都会憋出病来了,“你去跟皇上说一声就行了——”,说罢,将含香苑一大堆事物丢给了云管家,一个人离开了南苑散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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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盛开之时,皇上又带领嫔妃回了皇宫,与上次离开时不同,短短几日,皇宫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不说太后不在了,连皇后也疯了,众妃嫔趁这时机争相争宠,可是皇上对宠幸妃嫔之事倒没从前那么热衷了。
小元子受了外面妃嫔带来的好处,苦恼的走进御书房,“皇上,刚才静月宫的人来说丽贵人她今晚人不舒服,皇上要不要过去看看”。
“竟然是人不舒服,更应该好好休息,朕又不是御医,瞧了也没什么用”,夜胤羽翻阅着书,连头也没抬。
小元子明了,欲转身,就见夜胤羽突然将书丢在桌案上,一脸的不耐烦。
“皇上,明日九王爷就要被放出来了”,小元子顿住脚步说,“皇上可烦的是笑嫣姑娘的事…”。
“这都不见三天了,朕——不知道她的答案是怎样”?夜胤羽站起身来,说出这几日连连纠结在自己心底的心事,“到现在都没出现,朕估摸着她是不是还没琢磨个什么出来”。
“这事换成谁都不好抉择”,小元子欠身一笑:“不过这没琢磨出来总比琢磨出来要好”。
“哦…”,夜胤羽探究性的瞅着他。
“她若决断不出来,那由皇上来帮她决断便行了,不管是任何一方,伤害都是在所难免的。
夜胤羽心中动了动,“你的意思是让朕——”。
小元子伸出手指,小心的说:“今晚可是最后的机会,最怕的是她最后会想出什么奇怪的法子来”。
“你说的对,以她倔强的性子定然不会打掉孩子,也不会随了朕”,夜胤羽拧着眉头将搁置在砚台里的笔提起,“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今天这地步,那朕就帮她做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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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睡醒后,史笑嫣便再没出现,在牢房里忐忑不安了几天,夜锦玉终于从天牢里走了出来,云管家亲自派轿来讲他接回了王府。
直到王府,跨过火盆,夜锦玉实在听不下去云管家的什么“跨过火盆,大吉大利”的话来,忍不住打听起史笑嫣的消息来。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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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妃
“王妃啊…”,云管家沉吟着,脸色不大好。
“到底去哪里了”?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夜锦玉眉头抽搐着,“你要再不说本王就将你赶出去”。
“王爷息怒,小碧说王妃一个人出去散心了”。
“什么时候的事”?
咖“三天前,去天牢探望王爷回来后”,云管家如实说。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夜锦玉眉毛一挑,心里越发的不安:“本王明天就得去扬州了,难道她还不知道吗”?
“王爷您受苦了好些日子,先好生休息一会儿,奴才已经命厨房做了菜色,王爷还是先去偏厅用餐吧——”,云管家垂首,恭恭敬敬的说。
聆夜锦玉忍着焦躁走到偏厅,看着满桌的菜越发想起她从前为自己做菜时的明媚笑容,狠狠的一种纠痛,一拍桌子站起,将满桌的菜全部掀翻,“你们——马上派人去将王妃找回来,一日找不回,就一日不要回来——”。
暴戾的脸色将奴才们吓得一窝蜂涌了出去,用没了主意,躲在花园外偷偷的询问云管家。
“云管家,这可怎么办才好,这王妃——现在哪里是我们能找的,就算找到皇上已经下了旨,我们哪敢让她回王府啊”。
“你们小声点,别让王爷听见了,你没看他刚从脸色,像是要吃人了似地,要是让他知道这件事我们不被他打死才怪”。
“行了行了,皇上今晚为王爷设宴送行,这事也是瞒不住的,你们就装模作样的出去找找,能瞒一时就瞒一时”,云管家忧心忡忡的挥挥手,将一干人等驱散,自己在花园里摸着脖子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脑袋明天还会不会挂在头上…”。
这一天过的十分快,到了入夜时分,宫里的人就打发人来接夜锦玉入宫。
夜锦玉本来不想去,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厌恶向夜胤羽低头,尽管这次是他救了自己,但对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可若扫了皇帝的兴,辱了皇帝的面子,明日大概是平安出不了这座京城了。
当下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往皇宫而去,一路被领到琼林苑,庭院中宴席过百,官员众多的情景倒是吓了他一跳,纵然是从前每次夜炫麟带兵出征时也没用这么大的排场,很显然,夜胤羽是趁这次宴会告诫群臣彰显他的地位。
是在讨好吗,还是在愧疚…。
夜锦玉心里冷笑,抬头朝坐在上位的皇帝行了个礼。
“九弟,你明日便要走了,今日坐朕身边来吧”,皇帝朝他微笑着招了招手。
“不用了,君臣有别”,夜锦玉转过身,自行寻了一处冷僻的位置坐下,倒让夜胤羽有丝尴尬,不过也没生气,反而生出丝丝的愧疚和难过…。
“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啊”,夜锦玉刚坐下,身旁的卫侍郎举着杯笑意盎然的站起身来,“皇上喜得龙子,明日王爷又要去扬州当藩王,那可是块宝地啊,臣听闻那里财富第一、美色第一、风景第一,均是天下男子梦寐以求的好地方”。
“是啊,本王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夜锦玉朝他回敬了一杯,突然凝神一扫眼:“何谓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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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侍郎一愣,“这个——”。
“好啦,侍郎大人,今日朕可是为锦玉设宴”,夜胤羽站起身来朝群臣敬了一杯,然后又添了一杯走到夜锦玉面前,“九弟,如今你二哥、六哥都相继走了,朕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了,这杯酒,朕敬你——”。
“谢皇上”,夜锦玉虚笑着一饮而尽。
一百位朝官敬酒下来,夜锦玉很快便出现了些醉意,皇上命人将他送回王府,他却不允,说是自己回去就行了,当即辞别了众臣,离开了琼林苑。
夏日的晚风吹的人心里心旷神怡也飘飘然的,他今晚其实喝了很多酒,却没醉,意外的清醒,想起了晚宴上夜胤羽浅笑的眉、讳莫如深的眼,然后眼前与他从前温暖的笑容、关切的眼神重叠,便默然惆怅、伤感起来,心里好似有千万根针在扎,却不能,兴许是…忘了疼…。
走在夜里的皇宫,眼前突然浮现出孩童时与夜胤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从他会说话开始,从他会走路开始,从他会爬树开始…。
信步慢走,突然从右边的花园里传来一些细碎的说话声,凝神一听,卷着夜风那些凉凉的话一字不漏的飘进他的耳里。
“想想,皇上也真是糊涂,怎么能让九王爷去扬州当藩王呢,这无疑是养虎为患”。
“我也这么劝过,扬州可是和京城繁华的名声并驾齐驱,九王爷若是和二王爷真有勾结,日后他在扬州招兵买马,自行称帝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说的甚是,唉,不过自古君王几多情,先不说九王爷是皇帝私生子的谣传,光一个史笑嫣皇帝只怕也是愧疚在心,毕竟…就算是为了保护九王爷假成亲,可也是名正言顺的拜了堂,如今又怀了龙种,说出去九王爷始终没面子——”。
“唉,是啊,原本臣子们都反对的,可是奈何这史笑嫣已经怀了龙种,被纳为妃也是正常的事…”。
“是啊是啊,现在皇后疯了,这个时候封她为妃目的再明显不过,我们以后还是都小心点吧…”。
卷着寒彻的夜风,说话的声音一点点远去。
笑嫣会不会屈服呢,呵呵,请看下集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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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瓮
卷着寒彻的夜风,说话的声音一点点远去。
夜锦玉站在原地,酒后忧思感慨的他已经被吹的清醒清醒,清醒的空白的眼珠好不容易才寻回焦距。
“呵呵,原来这就是双喜临门…”,许久许久他才轻轻笑了笑,笑的凄苦、笑的悲凉,直至手下的假山被他颤抖的手掌震成了碎末,一行行清泪从眼底滑落。
什么让她好好想想,什么最终的选择,原来就是这样…。
咖想到不久前她还蜷缩在自己怀里耳鬓厮磨,一转眼就投身别的男人怀里,似乎连恨都恨不出来了,只剩下绝望的凄然和对这世间的嘲弄。
他想去狠狠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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