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欠帐,就想走麽?”
聂琰耳边掠过他灼热的呼吸,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忽然激烈挣扎起来,胡乱挥舞的手重重击打在摄政王身上。
聂震吃痛,眼中闪过怒意,猛地一用力,刀锋般的手掌当心劈出。小皇帝闷哼一声,嘴角泛起一点微红的血沫,清亮的眼睛变得迷蒙无光,一手捂著心口,吃力地想站稳。聂震却毫不留情再加一击。这一掌的力道足以格杀凶猛的武士,小皇帝自然抵挡不起。聂琰轻咳一声,血线滴落嘴唇,身子摇摇晃晃著,毕竟不肯倒地,只得吃力地扶著旁边一根柱子,痉挛的手指泛白发抖。
“咳咳……你今日不杀我,来日就是我杀你……”面色惨白的小皇帝吃力地一字字说著,昏沈的眼中却还是闪著绝情刚硬的厉光。
聂震大笑起来:“杀,当然要杀。”他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太高兴,还是太不高兴,慢慢补充一句:“不是还有先奸後杀一说麽?我的陛下!”
随著这句暧昧而杀气腾腾的结语,摄政王钢铁般坚硬的手狠狠抓起小皇帝,用身子将他狠狠压在冰凉的石柱上,滚烫的手掌慢慢抚摸上他的眉心,额头,再顺著这美丽动人的轮廓,一点一点抚动。摄政王的手势,就如同在爱惜甚麽柔弱易碎的珠宝,轻柔暧昧到了极点,可眼中闪耀的却是杀性和情色意味的暗光。
“你从小就喜欢光著身子到处跑来跑去,吃饭,睡觉,甚麽都赖著我,连洗澡、梳头这样的琐事也一定要有我才肯乖乖照办……”摄政王已经撕裂了皇帝的衣裤,刚硬有力的大手摸向少年最脆弱敏感的部位。
伴随著他轻柔暧昧的语言和刻意撩拨的动作,聂琰不能自已地颤抖起来。
其实是很痛恨的,可身体却有了某种奇怪的反应……
“陛下,你那时候到底是甚麽意思呢?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聂震眼中似有冰与火的光芒在跳动著,一边抚弄少年的身体,一边漫不经心似的轻轻问。
聂琰痛得昏昏沈沈的神智被这句话捞回来一些,茫然想了想,轻轻摇头。
那时候,到底是甚麽意思呢?
日子已经太久,太远,太模糊,他甚麽都不记得,也不想记得了。
只记得那时候天空湛蓝,宫里有棵枫树的叶子特别红,还有一棵银杏的叶子特别金黄,他喜欢聂震捡起一片一片的树叶教他写字,写江山如画,写天高海阔,写大鹏万里,写宝卷香帘……写甚麽都可以,总之喜欢师傅用刚硬温暖的大手握著他的手,抱著他坐在膝盖上,一笔一划,似乎可以一生一世,结果毕竟只是弹指一瞬间。
师傅的眼睛是微微上挑的凤眼,不笑的时候未免无情,笑起来却有点温柔,有点憨气似的,眼中星星点点都是光芒。所以,他喜欢看师傅,喜欢得吃饭也要在一起,睡觉也要在一起,再不想一点点时间分开。
记得父亲有次心情很好,亲手为聂琰剥了果子,抱著他坐在膝盖上,谢後在一边帮忙,一颗一颗地喂他。小聂琰吃得很开心,不住说:“父皇母後真好!”说著嘟起满是果汁的嘴在父亲脸上狠狠亲一下。皇帝被糊了一脸,反倒哈哈大笑:“琰儿是不是最喜欢父皇母後啊?”
聂琰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最喜欢父皇母後和师傅。”帝後二人对望一眼,都楞了楞。
原来,他曾经说过……最喜欢师傅?
聂琰忍不住激烈颤抖了一下。这话真可笑啊……可他真的想不大起来,这一切是怎麽慢慢改变的……
其实真的不想记起了,忘记吧,忘记吧。
思绪那麽痛苦,身体却正经受著最激烈的刺激,只是胸口的伤太痛,大概已经重重损及内脏,没有力气挣扎了。
他终於轻轻回答了聂震:“我,那时候,甚麽意思也没有。现在也一样。”
聂震眼中闪过一道严厉的波动,轻轻一笑:“好。”虽然笑著,嘴唇却是微微颤抖的。
霍然将奄奄一息的少年牢牢带入怀中,将他压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分开他的双腿。
满殿霜白,除了澹澹如流水的月色,以及地上无声无息的乔引桐,一切都是死寂而肃穆的,聂震的眼睛却闪耀著烈火。
聂琰混沌的神智似乎回来了一些,又竭力挣扎。撞、锤、击、踢、咬、抠,甚麽办法都用上了,却犹如冲向礁石的浪花,礁石巍然不动,浪花却粉身碎骨。
没有任何抚慰和前戏,聂震狠狠制服住了聂琰不住踢动的腿,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弯折打开到了骨骼扭曲的程度,就这麽毫不犹豫地将怒涨的分身刺入了小皇帝的後庭。
“呃──”聂琰痛得几乎大叫出声,随即狠狠咬紧牙关忍住。
只是,天之骄子的最後一线尊严,也随著这个动作彻底地粉碎了。他好像激流中的瓷器,只能任凭滚滚洪水把自己冲向碎裂分崩的终点。
聂震看著小皇帝惨白的脸和染血红润的嘴唇,心里忽然涌上某种扭曲纠结的感情,说不清是快意还是痛苦,一咬牙,分身在聂琰体内狠狠冲刺,反复驰骋。他能感觉到结合处的滚热颤抖,越来越潮湿,是聂琰的鲜血润泽了他们的交媾吧?那麽热那麽紧,虽然是罪恶,却快意得令人害怕……
彻底的蹂躏……唇舌,胸乳,小腹,分身,後庭,身子的每一分每一处,似乎都要被聂震生吞活剥下去……
一次又一次的纵欲发泄……
聂琰不知道,什麽时候才是这个鞭挞之刑的尽头呢?
他昏沈痛楚的神智在云端和地狱之间不住沈浮,慢慢觉得灵魂轻轻漂浮起来,冷眼看著凌乱破碎的肉身。
可他觉得,其实只是大殿石柱上镏金的五爪金龙在冰冷地俯视著他,龙头映著月色,泛出冰冷华美的黄金光芒,巨大的阴影正好投在聂琰身上,犹如要把他活活吞噬下去。
要这麽死去了麽?
真不甘心啊……
“……”聂琰微微蠕动的嘴唇似乎轻轻说了甚麽,聂震楞了楞,仔细倾听,却又没有了。
他有些焦躁,死命抓著垂死少年的肩膀,厉声问:“你要说甚麽?快说!快说!”
“……红叶……还给你……”聂琰的眼神有些涣散,含含糊糊开口几次,聂震终於听明白他的话。
见鬼,甚麽红叶,哪里有甚麽红叶?
聂震烦躁地狠狠冲刺著,心里却乱得越发不堪。不知道发泄了几次,他觉得胯下的身体已经不大挣扎了,或者说,已经安静异常。
聂琰的眼睛半阖著,月光让他长长的眼睫投下扇子似的阴影,显得安静秀丽,只是脸色也和霜月似的白,缥缥缈缈的面容,不大真实的样子。
是死了罢?
聂震冷笑,想著那日听到削藩圣旨的心情,心肠又硬了些。
他本来只要江山之争,皇帝要的却是性命之争,所以……一点不能怪自己,一点也不能。
这个聂琰,要命地用天真的热情诱惑他,让他扭曲痛苦惊喜挣扎不能自拔,却又事後毫不犹豫要夺他的王爵和性命,所以,怎麽报复都不过分,一点──不过分。
又冷笑一声,盯著地上安静躺著的小皇帝,不知道怎麽的,聂震还是想起了聂琰那句含意模糊的话。
红叶?到底是甚麽红叶?他要死的时候,还记著甚麽红叶呢?
聂震心烦意乱地站了起来,在大殿上转来转去,忽然看到案上有一本书,书页微微卷起,大概是聂琰才翻过的。他烦躁地顺手抓过,随手一翻动,里面掉下一张金色的银杏叶子。
聂震认出来了,那是自己的笔迹,写著“宝卷香帘”,另一面……应该是聂琰写的罢……
另一面写的应该是“鬓云欲度香腮雪”,十分轻浮豔丽的句子,可不是师傅教的。那是,聂琰写给师傅的东西,十分不像样,被聂震薄怒地用戒尺打他手心。
可是,聂震心里是隐约烦躁的,宝卷香帘……这也不是甚麽正经句子啊。
血气方刚的青年,面对这样天真的诱惑,又如何无动於衷?
是了,这样的叶子,不知道写过多少张。那些温存的暧昧的躲躲闪闪欲说还休的旧时光……
那时候的东西,想不到聂琰一直偷偷留著,还夹在常看的书卷里面。
那张他临死还记著的红叶,又是甚麽东西?
聂震觉得额角青筋爆跳,有甚麽东西在突突地响亮著,头脑都有些晕眩了,他烦躁地走了一阵,终於大步而出,厉声呼喝:“来人!速传御医!”
何处暗香浮动。
轻风一过,更觉幽豔。
聂震耳边听到嘻嘻的清脆笑声,一凝神却又没有了。他烦躁地从小皇帝的病榻边站起来,信步室外,看到院落里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角落处一树老梅默默绽放,风过时香息隐约。
他耳朵有些做痒,似乎随时可以听到那清脆快活的笑声。
不知是哪里传来,一声一声,笑语盈盈:“师傅!师傅!”
在小皇帝床头书架翻寻,在书中找到很多树叶出来,每一张都有他和聂琰一起写下的字迹,越看越是心烦。
忽然找到一张,只有他自己写的字。
居然写的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聂震一看,活象被钢针猛刺了一下。
聂琰说的,是这张红叶罢?
忽然想起是怎麽回事了。
那时候,小皇帝慢慢长大,因为他太粘著老师,连谢後和瑛帝也觉得不妥了,最後强令小皇帝必须回太子寝宫睡觉,不许再每夜赖著聂震。
去了这缠人的小魔头,聂震本该很高兴的,可不知道为什麽,那一夜他反倒失眠了。
也是一个雪後初晴的夜晚,明月在天,大地皎然流光,他的心却无法平静。
再没有人夹手夹脚地缠在他身上睡觉。
再没有人枕在他颈窝。用暖热轻微的呼吸撩动他的心。
再没有人半夜在他身上流口水磨牙咬他的发丝闻他脖子的味道。
再没有人在梦中傻笑冷不防说梦话轻轻叫著师傅。
再没有……
所以,他也不用烦恼,不耐,半夜被撩拨得起身练武,更不用小心翼翼,防范发生不该有的事情……
多麽好,可为什麽就失眠了?
十分焦躁不安,只好起身练武。
忽然听到远处细碎急促的脚步声,似乎雪地里有甚麽小兽在小心翼翼地奔跑。
聂震心里泛过莫明的波动,忍不住打开门。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偷偷摸摸地溜过来,冷不防看到他,顿时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整个人呼地一下扑了上来。
“师傅!”小聂琰一边打喷嚏笑著说,他身子很冷,哆哆嗦嗦的,神情却很快活,澹澹月光下,他的笑容像皎洁明亮的雪意,霍然让聂震的心也璀璨明亮了。
忍不住伸出手,一把抱起笑得梨涡深深的小皇子。
半天,柔声问:“怎麽半夜不睡觉跑过来了?”
聂琰笑盈盈从袖子里取出一枝小梅,红得深豔,那是经过霜雪之後的浓丽之色:“我想睡觉啊,可闻到梅花好香,心里喜欢,想折给师傅也闻闻。”
好烂的借口。
聂震哑然,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弯起笑意,默默抱起小皇子,转身进屋。聂琰老实不客气抱住他的脖子,脑袋凑在他颈窝,闻著熟悉的檀香味道,懒洋洋打了个呵欠,几乎是立刻就睡著了。
聂震把他放到床上,最熟悉的位置,看著眼皮打架的小皇子,忍不住低声说:“为什麽……”
回答他的是一声小小的呼噜。
聂震失笑,就这麽和衣抱著他,朦胧睡去。
迷迷糊糊听到他说:“因为最喜欢师傅……”霍然惊醒。
心惊肉跳,又问:“小琰,你……你说甚麽?”
聂琰闭著眼睛,也不知道醒了没有,嘀嘀咕咕地说:“最喜欢师傅了。”身子一翻,老实不客气巴紧了聂震,找个最舒服的姿势,使劲贴著他,睡得更香。
“你……”聂震瞪著梦中还在微笑的小皇子,这一夜再不能平静。
迷迷糊糊,心里梦里都是淡淡花香,还有那句话。
最喜欢师傅,是麽?
总想到不该想的方面,可又忍不住欢喜,不想睡觉,眼睁睁看著那个人。
明明是个小魔头,可为什麽让人看著心里温柔暖和,甚麽雄图大业都柔软温存得不想振作,甚麽江山如画都当不得他傻乎乎一个笑容……
第二天,他递给小皇子一张红叶,用最不在意的神态,教他写字,写的却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聂琰笑嘻嘻跟著写,也不知道看懂了意思没有,走的时候却顺手把聂震写了字的红叶也收去了。
这些年,他一直收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