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又抿住嘴,敲了敲扇骨,便走开了。
我当时脑子一片混沌,只记得瞧见他的身影一动,我就迈步跟上去。
他走的很疾,步子迈得也大,我小步跟着就差跑起来。但因怕他发火,只得跟在他距离一步之遥。
因只跟着他也不知走到了哪里,他转了个弯,我也跟了过去。
方调转了方向,阴影中伸出一只手,将我拉过去。
猝不及防,我直直跌在那个温热的怀抱里。
他的左手拉着我的右臂,右胳膊揽着我的腰,而我的脸撞入他的胸膛。他抱着我忽一转身,我的背部被迫靠在那墙上。
仰了头去看他,他的脸颊恰好朝向我,那凉薄的唇片压下来。
他的亲吻,不,准确说是噬咬。唇瓣在我上唇摩擦,舌头探过去舔舐,连牙齿都揪住了啃咬。我抿着嘴瞪大眼睛看着他,手抵在他胸前,耗费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他。但他只是抬眸看了眼我的挣扎,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让这怀抱更难挣脱。况且他的手还在腰后作乱,那阵酥麻感顺着脊椎往上,教人乱了心神。他忽又用力地咬了咬下唇,我吃痛地发声。他便趁着我迷乱之时,舌尖径直伸了进来勾起我的与之交缠。
相触之时顿觉没了力气,只能软塌塌地将大部重量倚靠着他的怀抱和身后的墙壁。
他更放肆,但缓了性子,极其温柔地舔弄着。唇舌齿研磨,手在腰间忽轻忽重地拿捏着。
我憋着气,脸颊逐渐通红,他似是感受到我脸上的热度缓缓睁了眸子,唇畔终于离开。
头抵在他胸前大呼气,他的鼻息就在我头顶,清晰异常。那心跳就在我耳边,也是分外有力。他的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口水下去。
我想这大抵就是话本中说的情之所至,所以,我可不可以引申为——
他的心里还有我一席之地?
听着他呼吸似有平静之意,我这才敢鼓起勇气问:
“殿下,你是不是欢喜我?”
我不敢问喜欢,脸色羞红,垂着头只出口了个“欢喜”。
他的呼吸滞了滞,慢慢放了手,声音滞闷:“我知道你喜欢太子,我也有喜欢的人,我不会纠缠你的。”
心底一凉,他抽身欲走。逐渐撤离的身影让我一懵,不禁抓住他的袖子。
我缓缓抬头,脸上的热度更甚,分外忐忑地对上他的视线磕磕绊绊道:
“不管你欢喜不欢喜我,
“我好像,欢喜,你。”
分外地沉默。
这一处本来就只呆了我们两个,再加上是寺庙深处远离人烟,这会儿庙中的僧侣应该都在前殿。除却有几只欢悦的小鸟在枝头鸣叫,我低着头,下巴贴近胸膛,自己的心跳从急到缓,而他许久没有回应。
我丧了气,撤了手,再抬眼。他的身影靠过来,逐渐将我包拢在黑暗里。
他空出的左手覆上我的脸颊,滑到下巴处,轻轻一抬。那双黯淡的眸子直直对着我的,他开口道:“沈涵,此话当真?”
我羞怯地点了点头。
他脸上似有欣喜,再度靠近我,那唇又欺压过来。
这次才是真正的折磨。他的耐性好到了极点,一举一动被放慢,每一丝触碰都漫长地可怕。酥麻感一波又一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不满足却又生涩的舌尖直直探到最深处,教人没法呼吸。但他突然离开,又靠近渡入一口气,唇舌齿咂弄,没个知足。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喘息着放开我,低下头埋首在我颈窝中。那湿热的鼻息喷在我脖颈,搔的皮肤痒痒的。忍了一会儿我才推开他,手抚上那片肌肤。
他眸色暗暗,发红的双唇轻启道:“小涵子。”
“嗯?”
他抱紧了我,似是艰难地说道:“沈涵,我也欢喜你。所以,以后你要相信我,莫要再防我。”
我点点头。
“谁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若是让你有了误解,你也只能听我的。”
复点头。
“即便不能与你日日处在一起,你也要惦念着我。”
我惊地抬起头:“你在说什么,越说越离谱。”
他低笑了阵,又拢我入怀:“没事,我只是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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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那唇齿还在纠缠,后一刻他忽然推开我,用力给我一耳光。
我捂着脸看过去。
只见一瞬后,觥筹交错,台下的剧目演的正好。黑暗中忽钻出一人,那刀光映月,直逼席间最显赫那人命门。手起刀落,鲜血乍现,宴中一片慌乱。
画面忽地一转,却是火光漫天!
丫鬟小厮的叫喊声连成一片,墨龄那尖细的声音也模糊不清,那一声声公子,若不是我对她的声音熟悉异常也辨认不出。
再一变,一对老夫妇跪在菜市口。那席上的监斩官扔了令签,刽子手正要行刑,一匹马绝尘而来,大喊:“刀下留人!”
说时迟那时快,大刀银光已落,任是惋惜人命已去。
那两颗人头从刑台上带血滚下,那容颜与我父母——
分毫不差。
“别!”
我声嘶力竭喊了声终于从那梦魇中转醒。
屋外的婢女匆忙推了门进来,小跑之时还不忘喊了句什么。她将一块沾了冷水的帕子敷在我额头处,手拍着我的肩膀。
“姑娘,姑娘!”
她拉起我,手抚在我身后,顺了顺我的气息。我缓了力气,方睁开眼睛。
外面天色正黑,那月光从半掩着的窗户中投下来。我看了眼,取下额上的帕子,声音嘶哑地问道:“这是什么时辰?”
“才过丑时。姑娘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她接过那帕子扶我在床柱边坐稳,又道,“这梦可是越来越可怖了,姑娘昨日是快醒时做的梦,今日临睡下不久就又醒了。”
我叹了口气,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又有一人推了门进来。婢女将被子在我身上裹得更严实些,那人挑了床帘坐下,只披着一件外衫,露出里面的里衣,发丝凌乱,应也是匆匆赶过来。
他拉过我的手,右手搭在我手腕处诊脉道:“又做了噩梦?”
婢女替我答句:“姑娘最近这梦做的尤为频繁。”
他皱眉,将我的手塞回被中:“我昨日不过是问了句你是否挂念着,你用得着如此表现么?”
我哑然。
他又道:“一去三年,这世间放不下的,唯有你一人罢。”
唇齿间似乎还留有余香,手抚上唇瓣,泪水却如断线的珠子般掉落。
嗓子嘶哑不能发声,只是无声地掉着泪。
他见我这个样子,怒意更胜:“沈涵,他害你家破人亡,沈家三代名誉毁于一旦。你还记着他做什么!”
我——
我没有记着他。
只是忘不掉他……
作者有话要说:此卷正文终结……
因为熬夜写KISS所以害羞地飘过,虽然不是男女主的初K,但是是章台这么详尽的初K么……
然后咳咳就是比较轻松跟沉重的新一章!(噗……我这个真的不矛盾的说!)
其实很狗血的剧情有木有。
但是亲妈么,对狗血还是比较有爱的……噗。
届于苏迟语敬王殿下,将来会有几章不会粗线了,所以为了补偿大家,决定番外奉上!
PS:有木有菇凉想到后来的这个男子是谁捏?发生了什么捏?扶额,虽然觉得以台长现在的写作水平,大家估计从语气里面也猜不出来。还素不要为难你们了,瓦的下一章正文会揭晓的说。
顺便感谢个看到这里的菇凉,毕竟是新的一章么。
如果喜欢的话,顺手个?瓦还会卖萌的说……mua
收藏此文章★~点我收藏我吧~★
补充的PPS:菇凉们希望下下章是正文还是继续是番外捏……看到的粗个水,然后我就去俺要求默默码字去……
☆、苏迟语番外(2)
(一)吃豆腐记
第二日下午沈涵果真跟着太监慢悠悠从门口滚进来。
说是滚着实是因为沈涵有点矮胖,再加上脸庞圆圆没有长开,极其扭捏地从门口蹭进来。
“沈涵见过太子。”
苏迟语躺在榻上,拧了头看过去,就看到一小人跪在地上。因为那小孩动作做得稍大了些,显得全身都趴在地上,形容极其好笑。苏迟语一个没憋住就笑了出来。
管事的太监咳嗽了几声,才提醒了他。他吩咐道:“沈大人请起。”
那一团子就慢慢站起来,头低着不肯看人。
太监弯了弯身子问:“殿下,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么?”
苏迟语想了想,朝着屋子另一侧努努嘴:“你让他念念我屋中的那一堆书,然后你们退出去,我有事情便会高声唤你们。”
待到太监退了出去,苏迟语侧了头又对那低头之人道:“你看见那桌上的书没?挑出一本给我念念。”
沈涵抬了头,乖乖地走到桌子跟前拿起一本看了看名字,忽地兴奋叫道:“太子,你这些书都是从哪里买的!”
“咳咳……”苏迟语甚是得意地咳嗽了两声才道,“自然是你平常不能买到的地方。”
那桌上都是些话本子,他耗费了好大的心里才从宫外购得,有些甚至还是残本之物。他看着沈涵极其宝贝地捏着这些书,心里更是欢乐。
沈涵慢慢挑挑出了篇,兴奋道:“殿下,我给你念这个!”
苏迟语抬眼看了看,无奈沈涵离他甚远,他又是躺在床上,看的不真切。便随便应了句:“好。”
没想到沈涵拿的是本志异小说,书中鬼怪甚多,那描写也甚是详细。虽说这故事也很感人肺腑,但终归靠近鬼神。胆小的沈涵起头是凭着好奇,到后来却是半点都不去暗处。
苏迟语叫他再去换一本书,沈涵看了看黑暗的那一角。虽说他坐着读书处烛火通明,但是放书的那处却是黑咕隆咚,沈涵犹豫了半晌,苏迟语只得和衣坐起道:“我陪你去吧。”
名义上是苏迟语陪他,但是实际上却是苏迟语秉着烛火走在前,沈涵拉着那袖子紧跟在身后。
“殿下小心。”那胆小的人还不忘提醒他。
他收拢在嘴前咳嗽了声,没有被沈涵揪住的右手从桌上拾起一本短篇故事集递过去。
沈涵看了看名字:“这是好笑的一本?”
苏迟语没看过书,但沈涵一双大眼睛极其信任地望过来,他只得强作镇定道:“是啊。里面的故事都很好笑。”
沈涵欣喜地接过,拉着袖子的手也放开。随着那手劲一松,苏迟语心里顿时空了空。可这空着的时间也没有多长,就听见沈涵“呀”地一声尖叫,那本书落在地上。
这次沈涵可是实打实地抱住苏迟语,那劲头足叫苏迟语喘了好一会儿气才歇过来。
他低头去看,扉页上写着“山海经”,底下画着只怪鸟,样子十分可怖。
沈涵闭着眼睛紧贴着苏迟语的背部,手还不忘伸过来遮住苏迟语的眼睛,念叨着:“殿下别看,别看。”
苏迟语胆子大自是不怕这些,况且这本书听着名字都知道是本地理著作,那扉页上画的只怕是上古传说中神物罢了。沈涵搂得急搂得狠,虽教他背上不舒服了些,但心里忽地扬起一股甜丝丝地喜悦。
他回转了身子,那团子自然就滑到了他怀里。
即便不是美人在怀,只是个没张开的小屁孩,但他还是乐呵地一面哄着沈涵一面拖着他回到榻上。披着的衣服早早在转身的时候掉落在地,他远远地看了眼,有了计较。
“沈涵。”他推着沈涵的肩头道,“这会儿风大,你随我去捡起那个披风可好?”
沈涵个子小小,埋首在他胸膛,闻言连头都未抬闷闷地答了句:“我们就这样过去就好。”
苏迟语嘴角一翘,言语却是为难得紧:“你这拉着我的手,我没办法去捡披风。”
沈涵便乖巧地放开苏迟语的手,却是双臂环着他的腰,紧紧的。
苏迟语很是欢悦,但他不能太乐呵,腾出来的一双手便担负了捂住嘴的大任,时刻提醒他莫要大意地笑出好让沈涵发现了蹊跷。
他们磨磨蹭蹭地行至那处,别扭地俯□捡起。因只拉了一角,沈涵的脚下还踩着一角,故苏迟语使了劲力去拉时,本就没稳住的沈涵朝后一倒。那双手还环在腰间,弄得苏迟语也倒在他身上。
仓促间,那双唇就此相碰。
沈涵是个小孩不懂什么,但苏迟语比他大了几岁,且看了不少富家子弟私下送来的书册。那些事情虽没实践过,但浑身一热端的就想起了书册中的图画。
为解热他埋首在沈涵飘散着奶香味的颈窝处,而沈涵因倒得急还在呼痛也没觉得怎么不舒服。
是以,敬王殿下吃豆腐的习惯只怕要追溯到此时了。
成年后的苏迟语总是感叹,这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