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那是一份什么样的心,一个人早晚都会死,为何会如此贪恋一个高高在上的权位。
原来,他的儿子妃嫔们,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知道他心思的人。
唯有那个少女。
那时,他已经知道,少女是父王最最宠爱的紫烟郡主。
她和父王没有任何的血脉之亲,可父王对她的宠爱超越了他所有的儿女,妃嫔。连善妒的王后都不敢惹她半分。
大皇子死后的第二天,紫烟郡主又擅自出现在他的屋里。
她笑着问:“嘿,小破孩,你要怎么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他黑着脸,可心里却很高兴看见她。
她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皇宫之内,只有她可以进出自如,连他们想要出宫都得得到父王的允许,偏她自在的很。除非她想见什么人,否则谁也找不到她。
“听不懂?”紫烟上前揪住他的耳朵,下手狠的要命,他忍着疼,想瞪她,可却不忍心也不敢,他连看都不敢看她。“你的那些花花肠子还是别在我这儿演戏了。你还嫩着呢!不谢也罢,我不过是无所事事而已。谁生谁死跟我都没多大的关系。我就是看上了你一样东。西,想来跟你讨个人情罢了。”
“你想要什么?”他依旧低着头问。
“那个。”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她救他一次,要讨的竟然只是华光寺的方丈以前送他的小木剑。
☆、谁比谁狠15
“你要它做什么?”他问,人已经爬上椅子去替她拿。
“看着好看。”她歪着脑袋一笑。
他看的有些失神,她真美,比母妃还要美,比宫里的任何一个妃嫔都要美。
“你。。。谢谢你,救了我。”他低着头像献宝一样,低着头,双臂伸直的将木剑递给她。
她笑着接过,“不用,举止之劳换来个宝贝,值得了。”她把玩着木剑不再停留,笑嘻嘻的离开。
他诧异的看着她离开,不明白为什么一把木剑,会让她当做宝贝。
难道救人,与她来说只是换的一把木剑?
他开始并不信只是这么简单,母妃临死之际告诉过他,这宫里人人都有着自己的一份心思,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会不计后果的帮着你。
可渐渐的,他发现,母妃的话不能用在紫烟的身上。
她不是不计后果帮人,她对任何人都好像很好,又都好像很不好。
她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身份还讨好,微笑。她想笑的时候她就笑,她想瞪谁的时候就瞪谁。同样的,她想救人的时候就救人。
她无所谓任何人。一切都是她想做或者不想做。
她是一个无心的人,没有悲天悯人的善心,也不是无恶不作的坏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无心的人,让他不得不去追寻她的身影。
慢慢的长大,除了那一次为了木剑的相处,她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如她所说,她要的只是那把木剑而已。
她的眼里真正存在的人,好像只有父王。
她会在父王的身边笑着,和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他讨厌,父王看着她时的目光。因为他听见宫人们私下的议论,说等到紫烟郡主及第,王上就会封她为妃。
说谁也没见过王上对任何人像对紫烟郡主那么好。
他对父王的恨又多添了一层。他恨自己为什么是父王的儿子,如果他现在也和父王一样大,他就有机会让紫烟做他的女人。
他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孩子。
紫烟越来越美,每一次看见她,他都会觉得她又美了几分。他高兴见到她,可又害怕见到她。因为她已经快要是个大人了。
她就快要成为自己父王的女人了。
他原以为这是最痛苦的事。
可后来,他发现,这不是。
最痛苦的,是父王竟然要让她离开榕树国,让她去另一个国家,去侍候另一个皇上。
为什么会是这样?父王怎么会让一个自己宠爱了这么多年的人,去别的男人身边?这比他自己要了她更让他难过。
回宫的这么多年,不管受了什么委屈,他都没有顶撞过父王一次。
唯有这一次,他小小的身子坚定的站在父王的面前,他要阻止这一切。
可是换来的,除了父王狠狠的一脚,便是紫烟的离去。
而他,无力改变任何事。
除了看着她离开,他真的不能做任何事。
没有紫烟的皇宫,再没有任何的生机。他开始将对紫烟的思念,全部化为他夺权的动力。
他变得更加没有人性。
(今天更完)
☆、谁比谁狠16
他义无返顾的争权夺位。他自己也分不清,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初要回宫,是为了替自己,替母妃报仇。
可之后,又多了一份恨意,是为了紫烟。
而这份恨意,才是真正忘不掉,吞不下的。一点一点的侵蚀他的内心。
在他真正登上王位之前,他不敢打探紫烟的消息。即便他当时要打听,也没有人会告诉他。紫烟是王上的人,从生到死只有王上一人知道她的消息。
她离开榕树国,就注定是个不存在的人。
直到他坐上了父王的王位,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知道一切他想知道的事。
紫烟死了。很早之前就死了,他到那时才知道。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还会痛不欲生。
他知道紫烟没有达成父王的愿望,她甚至还没有见到龙毅国的皇上就已经选择了另一种的人生。
他的疑心,不允许他去相信任何人。
所以去到天星城的人,是扶持他上位的公孙蛊,他也是父王的一股暗藏的势力,却因为和慕容寒同样的野心,而变成了他的人。
可他也并不知道他要找的究竟什么,他的任务就是去接近沈家的人。公孙蛊来到天星城之后因为有王上的令牌,他不用通过秦爷也很容易的知道了沈悠然。
不过另他感兴趣的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四小姐,他本意是通过接近她,想打探出沈家的底细,他想知道王上为什么会让他来做这样的一件事罢了。
可是公孙蛊和悠心接触的那几个月,意外的发现这小娃娃聪慧的很,虽然他教的是些旁门左道,可他喜欢她什么都一学就会的聪明。可是因为专注吃喝玩乐,聪明在她的身上更像是那些小混混身上的滑头。
他想的很简单。
先王在位的时候,就喜欢网罗有才德之人为榕树国办事。他开始以为慕容寒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希望将沈家的人为己所用。
可是和悠心在一起的几个月,他是觉得,这丫头聪明有余,却不是好控制的主,再要她做什么正事,也怕只有坏事的分。这也是他后来为什么不辞而别的原因。
一个沈悠然已经足够,他并不认为沈家剩下的三个有什么用。
他将这些事说与慕容寒听。
他好像并不在意,只要他将沈家四个小姐的样子说与画师听。
其他三个倒是好说,他明里暗里都见到过。只有悠心,他说不清,他虽和她在一起混的日子最久,可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真正的摸样。
公孙蛊的心中虽有疑惑,可再这之后王上又没了新的命令,还将他的孙女册封为了王后。
那才刚刚萌芽的疑惑也就这么消散了。
直到,小皇子的死士为了替他报仇,私自潜进天星城企图杀了孟子飞。
他再次的接到王上的命令,要他前去天星城。
这一次王上的命令很简单明了,亦是一个要他九死一生的命令。
要他接近孟子飞,然后暴露自己的身份,陷害孟子飞。
☆、谁比谁狠17
公孙蛊没的选择,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
他活了一把岁数,其实在慕容寒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天真到不行的人罢了。
他以为将孙女送入王宫母仪天下,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是那一刻他才知道,不是这样的。慕容寒让公孙玉为王后,其实不过是一颗牵制他的棋子。一个要他去送死,他也不能说一个‘不’字的要挟。
孟子飞哪里那么容易被陷害,他在天星城里暴露身份,必死无疑。
可是无奈,他只有去。
当韩夜也出现在天星城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趟是有的来没的回了。
好在,孟子飞的新夫人就是沈悠心。
他原想借着她混去将军府,再伺机行事。
可是没有想到会有孙启的出现,当然,还有两年未见时,悠心已经变了。
虽然他也说不上是哪里变了,但他意图利用她的步伐却总是会被打乱。
其实,在悠心决定,偷偷送他离开天星城让他亡命天涯的时候,他就放弃了。他与她,不过只是一个想要利用她而接近她的所谓的师傅,可她却不顾一切,尽她所能的去替她开脱。完全不顾自己会惹上什么麻烦。
他为先王,为王上,奔波辛劳了一辈子,最后也不过是个被人丢出来送死的炮灰。
也许是年老了,也许是命不久了,他一辈子的善心只在那一天爆发出来了。
他想,也好,离开。不管去哪,苟且偷生也罢。他失踪了,王上的计划就会被破坏,没法陷害孟子飞,他也算还了悠心一个人情。
只是他不知道,那时候慕容寒已经在国色天香坊里。
也不知道,自己一出国色天香坊就遇到了前来暗杀他的沈悠然。
他就这样死了,可最后的一刻,心却是安的。
他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也许是个最好的结局。
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些暗杀孟子飞的舞娘死后,慕容寒得到了他要得到的消息。
他拿到的是沈悠心的画像。
他让韩夜接近沈悠心,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来到她的面前。要做的就是见到她。
他让公孙蛊做的,便是要毁掉孟子飞,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带走悠心。
这是他的所有计划,只是事实比他计划的要差太多。
本来他也还想等,等到适合的时候。
却不想无二在这个时候要杀悠心,逼的沈悠然现身暴露了身份。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一旦沈悠然在孟子飞和孙启的保护之下说出所有的事,他就再没有任何的机会带走沈悠心。
所以那天,在梨花林里各自散去之后,他跟踪的是沈悠然。
他看见她和孙启说话的样子,知道自己猜着了。再等下去,不仅是沈悠心带不走,连自己也可能被陷在天星城里出不去。
被逼这下,他只有用最不是办法的办法,抓了沈悠然威胁沈悠心。
不管付出再多的代价,人,他是一定要带走。
那个和紫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沈悠心,让他停不下手,也忘乎所以。
☆、谁比谁狠18
“本王已经尝过了。你可以放心用膳了吗?”慕容寒笑着问道。
“谢了。”悠心也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她不是忘了秦爷交代的,只是真的很饿。先填饱了肚子,一会儿的事一会儿再做打算。
她当然不会知道,就是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却真真是像她娘亲的样子。
慕容寒看着她吃饭,眼里满满的都是飘忽不定的温柔。
“紫烟,为你负天下,本王也在所不计。做本王的女人,你可愿?”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是温柔的,也是讨好的。“这一天,本王真的等了很多年。从你离开的时候,本王就对自己发过誓,一定要带你回来。一定。”
悠心忍住心口欲做呕的冲动。
这番话很动人,为了一个人要负天下人,身为他口中的女人,谁能不感动,谁能不自豪。
当然,除她之外。
她不懂什么天下,不懂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他做到这样。
可她知道,该得到木容这份‘变态’感情的人,不是自己。
她想,当初她娘宁愿选择爹,就定也不在乎这万千宠爱,也不在乎这天下是不是自己男人的。
她选择了爹,选择了一份平淡如水的感情。
她也一样,她只想在孟子飞的将军府里,玩他个鸡飞狗跳。
她不要像是金丝雀一样,被人锁在一个牢笼里,这一生只为一个人倾尽笑容。
她甚至开始可怜木容。
他从一开始就爱错了人,走错了路。
如今,更是错的离谱。
“我不愿。”她冷冷的道,这一刻她不是谁,也没有装作谁,她就是沈悠心。
“为什么?”他眼神一凛,怒意尽显。
“你是王上,你习惯了别人的趋炎附势。你以为只要是你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可是你真的确定,自己的那份感情是最深的,是最真挚的?还是你认为,这天底下,最爱我的那个人是你?”她问,微微擒了一丝笑容。
“我为你做的难道还不能表示我是最爱你的那个人?这些天,我诛杀了所有反对我要你的老臣,为你,对太后,对王后的话我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