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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顶》作者:焦糖冬瓜
云恒侯府庶女凌子君女扮男装顶替兄长凌子悦成为云顶王朝九皇子云澈的伴读。从那一日起,她陪他历经宫廷波云诡谲,看尽朝堂权起权落。
“子悦,为君者宛若置身云顶,看尽风起云涌,而你是朕一生一次的坠落。”
PS:本文HE,本文最初构思,是想写汉武帝时期的故事然而设定放出之后,遭到某些读者强烈反对。作为耽美作者一枚,我能理解,但我现在想写的是一个言情故事,与耽美并无关系。参考某些读者的意见,改为架空,保留原来几个主要的人物之间的关系及历史走向;各个人物命运将与历史不同,不喜勿入。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宫斗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凌子悦(凌子君),云澈 ┃ 配角:锦娘,明朔,欧阳琉舒等 ┃ 其它:
1初始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HE,妹子们放心跳坑。 楔子
帝宫至高处,一个身影立于楼栏边,下巴微仰,似有千军万马蕴于眼底。
风起,天空被压的很低,仿佛要从头顶倾泻而下。
天边的乌云翻滚,就似战场硝烟,亭台楼阁随时会被这股力量侵吞淹没。
男子的背脊挺拔,宛若蓄势待发的弓弩。他闭着眼睛,任由强风掠过他的眉宇拉扯他的衣襟。
睁开眼的刹那,涌动的云丛中一匹战马飞跃而出,冲向他的面门,马背上那人身着纯黑色的铠甲,看不见双眼,他扬起臂膀,手中兵器直逼男子的脖颈。
“陛下——天势低垂恐有大雨,肯请陛下入内!”内侍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来,生怕言辞疏漏,会丢掉性命。
霎时风停,云澈醒过神来,这才发觉天依旧是天,云依旧是云。
一切是幻觉。
一切又是某种预兆。
内侍微微叹了一口气,最近陛下望着天空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不敢再上前劝慰,但陛下若继续立于风中,只怕龙体有恙。
如今的云澈已经不再是那个在马背上驰骋上林苑沉湎于狩猎的少年天子了。也许他还有太多未完的梦,他的思想还在奔驰……但现在,他已经没有敌人了。
“朕想再多待一会儿,看这雨落下来。”
“陛下……在想什么呢?”内侍见着云澈的背脊,忽然觉得至高之处也是无限寂寞
“朕在想一个人。”
内侍抬起头来,目光一寸一寸观察着云澈的表情,那不是燃烧着火焰般的雄心壮志,也不是战胜敌人时的意气风发,他的目光深远宁静,从至高处的云端流泻而下,向往着什么简单纯粹的东西。
“陛下在想什么人?”
“一个令朕心甘情愿从云顶坠落的人。”云澈闭上了眼睛,在一片虚妄之中勾勒着那个人的身影,“她为朕画出了一个梦……也是时候朕给她最想要的一切了。”
帝宫沉浮,沧桑不再。
第一章
稚气未褪的九皇子云澈抱着胳膊立于榻边,眼神中是掩饰不了的愤怒。
窗外明月在云中只留下朦胧的氤氲,寝殿之中灯火摇曳,慌乱地撩拨着心弦。
正是伺候主子入睡的时刻却没有一个内侍或者婢女在忙碌,只有云澈以及一直照顾他长大的婢女锦娘。锦娘是云澈的生母洛嫔最为信任的宫婢,自洛嫔入宫,锦娘便随侍身边。
“殿下,锦娘知道殿下心中气愤,恨不得将子悦的秘密告知天下,但是此事一旦戳穿,不但云恒侯一门将会因欺君之罪满门抄斩,对殿下的声誉也会有不小的影响。”锦娘低声劝谏,目光扫过床榻之上的少年。
这少年正是云澈的伴读云恒侯的庶子凌子悦,而她最大的秘密便是女扮男装被云澈甄选为伴读,常伴皇子身侧。云恒侯又是名门之后,其祖先因开国有功而封侯,能得封“云”字,可见其战功卓著,凌子悦虽为庶子,却也是贵胄出身,任谁也未想到竟然身负如此重大的秘密,颠鸾倒凤欺君罔上。
今日若不是云澈与十一皇子起了冲突,两个孩子在池边拳脚相向,凌子悦被推入水中,只怕云澈这一世都没有机会得知这个秘密。
听着那一阵落水声,原本打到如火如荼的两个孩子傻了眼。凌子悦不谙水性,在池水中挣扎,深秋时节整个帝宫已经泛起凉意,池水则更为森冷,她很快就失去了挣扎的气力。
未等几个侍卫下水捞人,云澈已经一跃而下。
“子悦——”
云澈托住了凌子悦的脑袋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将她拖上岸。
皇子下水救人,抚养云澈长大的侍女锦娘高声道:“尔等还等什么!”
几名侍卫诚惶诚恐跳入水中,将两人拉上岸来。
云澈喘着气,见凌子悦的脑袋耷在自己肩上,心中一阵紧张,“子悦!子悦你醒醒!”
凌子悦因为受惊和呛水,脸上早就没了血色,云澈惊慌失措抱紧她,锦娘赶紧用薄被将凌子悦包起,送回了云澈的寝殿。
云澈亲自将凌子悦放在自己的榻上,手指触上她的鼻间,见还有呼吸终于松下一口气来。只是她眉眼皱起,身体微微颤抖,想必着了凉。她浑身湿透,锦娘和几个婢女赶紧为她更衣,还未入冬,云澈的寝殿内便升起了火盆。
此时云澈在一旁心中焦急,这些侍女的动作还在磨蹭,凌子悦本就落水着凉,这样下去非得染上风寒不可。
忽然,锦娘身体一顿,换衫的动作僵在原处,她沉冷着语调开口道:“行了!你们都下去!这里交给我!”
侍女们纷纷退了出去。锦娘表情严肃地将被子给拉上。
云澈不解地上前,“锦娘!怎么了!”
锦娘摇了摇头,向云澈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随后她的手掌伸入被褥,似乎是在确认什么,当她再度转过身来时,眉头紧蹙,看来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锦娘?”云澈上前,看着锦娘的神色不由自主止住了脚步。
锦娘确认寝殿的门关上之后,极为认真地看着云澈道:“现在锦娘对殿下所说的话,殿下一句都不能说出去,即便是对洛嫔娘娘!殿下必然深思熟虑之后再作出决定,切不可意气用事!”
“怎么了?”云澈更加不解了,心下紧张起来,“是关于子悦的吗?为什么将侍女都撤出去了?”
锦娘倾下身来,覆在云澈的耳边道:“方才锦娘为子悦换衫时发现……子悦是个女孩!”
“啊?”云澈顿住了,“锦娘……你方才说什么了?”
锦娘沉默不语,同样的话,她不会再说第二遍。
“锦娘……你莫不是在与我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云澈怔在那里,十岁的他,何时遇到这样的情形。
“子悦他不可能是女孩!你没看见他同我还有那些皇兄比试骑射的时候,有多厉害!就连太子哥哥都说他以后定是个年轻有为的将军!父皇带我们去上林苑狩猎游玩,那么多皇子的伴读里面只有子悦射中了狡猾的野狐!其他皇兄们都嫉妒我的子悦!子悦怎么可能是女孩!”云澈语气激动,但始终忍耐着将嗓音压低。
锦娘所说的话实在过于荒谬,但从小到大,锦娘从没有对云澈说过一句假话。
“殿下还记不记得,殿下多次邀请子悦同浴,她都说自己患有疹疾不可与人同浴?”
云澈当然记得。其他皇子都曾与自己的伴读在冬宫温汤里同浴玩耍,自己曾多次邀请过凌子悦,但是凌子悦都拒绝了。去年冬天,云澈非逼着凌子悦与自己去温汤,凌子悦仍旧拒绝惹怒了云澈,云澈非要她说出原因来,她才说自己患了疹疾。云澈本想找太医来给凌子悦瞧一瞧,她却说若让太医知道了那么洛嫔也就知道了,她定会怕云澈也染上疹疾给他换过一个伴读,到时候他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朝夕相伴了。云澈听了之后觉着有道理,于是嘱咐凌子悦一定要找大夫仔细医治。
“以疹疾为由,殿下既不曾与凌子悦同浴也不曾同榻,于是殿下也从不曾有机会知道凌子悦是个女孩……”
云澈本因为惊讶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如果她不是云恒侯家的庶子,那她是谁?”云澈的拳头握紧,想着与凌子悦相知四年有余,从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时期她就隐藏了这般的惊天秘密,将自己当做傻瓜一般愚弄,她想必在梦中也得意地发笑吧!
“这……”锦娘的目光扫过床上的凌子悦,低声道,“这就要问她了。”
于是安静的寝殿内,云澈直着背脊坐在榻边,盯着榻上的少年,心中百转千回。
云澈的母亲洛嫔是宫中唯一容貌可与程贵妃相媲美的女子,而云澈则完全承继了母亲的五官,可谓眉起云波,眼飞灵羽。宫中其他妃嫔见到云澈,都半开玩笑地说他日后必然是个颠倒众生魅惑人心的主儿。
他不喜欢这种说法,他堂堂皇子,要颠倒众生魅惑人心做什么?
他第一次与凌子悦面对面地坐在书案前时,凌子悦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挪不开视线了。他的眉眼起伏恰到好处,鬼斧神凿令世间女子感叹上天为何如此不公,要将这张容颜放在一个男子身上。
云澈被凌子悦看得生厌,心道他也和其他人一般只是在意别人外表的肤浅之辈。
“你若是再看,我就把你遣回云恒侯府去!”
云澈没想到的是凌子悦原本不知所措的眼中划过一丝希望,她不想留在自己这里,她越是不想,云澈心中越是不舒服。
“哦,看不出来你还真想回去啊!”那时候的云澈虽然年幼,但却极有气势,与其他皇子恃宠而骄不同,他眼中流露出的是震慑之威。
凌子悦到吸一口气来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云澈冷笑一声,“喂!我问你,你干什么一直看着我?”
“……”凌子悦不知如何回话,来之时九皇子的贴身婢女锦娘就提点过她不要盯着云澈看,可自己见到云澈那瞬间却忘记了。
“说话啊。”云澈的声音淡淡的,一股压力却笼上了凌子悦的心头。
“因为别人都说殿下是太阳落入清澈的河水中化成的琉璃……子悦只是想看看琉璃是什么样子……”凌子悦说的小心翼翼,害怕再度触怒了他。
云澈顿了顿,随即笑出声来,指着凌子悦道:“你这个马屁拍的挺有意思的!今天我就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将我当女孩子看!也讨厌别人议论我的脸!”
“可是殿下长大了,就会越来越与陛下相似了啊!为什么不珍惜现下与洛嫔相似的时光呢?洛嫔娘娘若是知道殿下如此不愿与她相似,她会难过的吧?”凌子悦一说完,便后悔了。云澈非得发怒不可。
“你!”云澈的拳头刚要砸在桌案上,却硬生生收住了,凌子悦也不自觉耸起肩膀来,宛如惊弓之鸟。
一直以来,他只道不喜爱过于柔美的五官,却忘记了洛嫔听到此言时的心情。他的眉眼他的鼻都承继自洛嫔,每每有人看见他们站在一起便会说“瞧啊,这一看就是洛嫔的孩子”。母亲的脸上总是漾出一抹笑容,而这一些他竟然全部都忽略了。
“好,你说我长大了会与父皇越来越相似,你倒说说,会怎么相似啊?”云澈双手撑在案上,他的背脊拉伸出优雅而富有力度的线条,那张绝世容颜来到凌子悦面前时,她不得不倒抽了一口气。
“说啊。”云澈的神色沉冷了下去。
凌子悦的背脊不自觉向后倒,云澈却伸出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咕嘟”一声口水吞咽的声响如此清晰,云澈的唇角勾起,“你若是没说谎,怕什么?”
凌子悦深吸了一口气,她定下心来,目光缓缓掠过云澈的眉骨,“再过几年,殿下的眉尾拉长如剑锋,鼻骨将会更加挺拔,脸部的起承也会更为深刻,自然会与陛下越来越相似了。”
云澈的视线不自觉陷入凌子悦的眼中。
她的目光太认真太虔诚,云澈霎时有种深信不疑的错觉。
扯起唇角,云澈的手指用力弹在凌子悦的额头上,“算你小子转的快!我勉强原谅你了!”
凌子悦就这样留在了云澈的身边。但是她这样小心谨慎的模样根本不得云澈的意,云澈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将她留下,心中总有那么点不舒服。
结果没过两日,云澈看上了凌子悦腰间的香囊。
“你这香囊的绣花不错,拿来看看。”云澈以皇子之尊,习惯了要什么有什么,未等凌子悦开口,他便将她腰间的香囊拽走了。
“殿下!那是子悦母亲亲自为子悦缝制的,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