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女子一声惊叫,秦苍困兽般的低吼,嘈杂无序的慌乱,女子的惨叫声突然响彻天地,惨绝人寰。
一个小太监扑跪进来,面如土灰地禀告,“皇,皇上!安,安平王爷他……”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实在对不起,前段日子,因为腿伤,加之家里烦心事多,耽误了很多更新,如今俺浪子回头,痛改前非更新来了,但愿大家原谅我吧,我积极申请榜单,时刻抽打自己~呜呜~
另外,大家看着他们姓秦的人多不多啊,为了防止眼晕,我尽量用上齐王秦轩,永煦帝秦非这样的字眼,免得被这一堆秦,弄乱了,嘿嘿~
最后,某祺恬不知耻,厚脸皮祝愿大家国庆愉快,拥抱~嘿嘿~
第十五章 心烈
齐王秦轩上前一步喝道,“安平王怎么了!快说啊!”
小太监道,“他,他,他狂性大发啦!”
秦轩三两步奔出殿去,却见秦苍衣散发乱,疯狂地将一个小宫女纳入身下,一团侍卫竟是拉扯不开。
秦非也在小太监搀扶下走出殿来,见此情景,只觉得天晕地转,指着秦苍颤声道,“等什么!给朕打晕他!”
可是秦苍困兽犹斗,杀气腾腾,大有鱼死网破毁天灭地之势,以他内力之盛,武功之强,只盛怒地一挥手,近身的侍卫皆被震开十步开外跌在地上!他咬牙切齿神色狰狞地掐着宫女半边肩颈,汗如雨,回头怒目嘶吼道,“爷要个女人,都统统给我滚!”
众侍卫面面相觑,皆回头望秦非。那边只听得一声裂帛,秦苍凶狠地长驱直入!
秦非的脸煞白,厉声道,“还不走,都给我出去!”
侍卫转瞬间无影无踪,秦非一个踉跄往前扑,齐王抢上前一步搀扶住,凑在秦非耳边小声道,“皇上,快下令杀了他!”
秦非的双目血红,犹自不语。秦轩急道,“大哥,他失仪至此,你杀他有名!”
秦非盯着地上那抹凌乱的黑色,犹如一点鲜红,瞬间扩大,成涌泉,成血泊,漫过腿脚,灌进口鼻,翻涌着令人窒息。
那像畜生一样伏在地上的人,是曾经如日中天,令天下人仰望的安平王!他的同胞手足,策马定江山,挥鞭平外患,赫赫武功,品行道德无可挑剔的安平王!
秦非只觉嗓子一甜,一口血猛地从嘴里喷出来,秦轩一把扶住,变色道,“皇上!皇上!”
秦非摆摆手,稳稳身子,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仰天闭目地喘息着,秦轩走过去扶住道,“皇上,没事吧!”
秦非不说话,脸白成了死灰。秦轩欲扶他进屋,他执拗不肯,只背倚着柱子,背对着秦苍。
那不堪入目的惨烈,让秦非的心如同被人挤压蹂躏一般,一时痛不欲生。众人皆知安平王秦苍身中独阳散,欲望之酷烈,寻女人之不可得,只能寻女尸,但每次见他,都是光风霁月气俊神朗的好风仪,他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见女人突然失仪,就像是在秦非心里狠狠地插了一刀,让他喘不上气来。
这边厢,十数位大臣相邀着一齐闯入养心殿面见皇上,一个个面色凝重忧国忧民,却骤然在进门的瞬间,骇然变色,目瞪口呆。
远远超过内心底线的震撼,如五雷轰顶,一干人等皆面无人色,骇得魂飞魄散。
秦苍大汗淋漓地伏在地上,身下人不知是死是晕,反正毫无声息。他状如死狗一般,埋头大口地喘息,足足一炷香,他就那样匍匐在地上,任四周是死一般静。
高大的身体微微地拱起,他缓缓地,回头,首如飞蓬。
正午炫目的阳光黑暗了他的面容,秦苍刀削般的棱角布满绝望,凶悍的眸光涣散,一脸涕泪纵横。
他的目光横扫过众人,众人瑟缩着后退一步,刹那觉得阴森布体。
他的目光在齐王秦轩处停留,秦轩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割了一下。
秦苍自始至终没有去看永煦帝,他没有看,只是涕泪交横地移动身体,向永煦帝站立的方向,爬过去。
中途扑倒,他身下的地被午时的骄阳烤得灼热。秦苍扑在地上,不再抬头,不再爬动,他的肩膀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虽是极力隐忍,但分明的,在哭。
众人略微松缓,一时却也是尴尬地面面相觑,非礼勿视,他们向前固然不行,退出也似乎不妥。
秦苍奋力向前爬了几步,一把抱住永煦帝秦非的脚,众人齐齐冲上去前又齐齐止步,一声惊呼生生地卡在嗓子眼里!
秦苍抱着永煦帝放声哭,嗓子似乎劈了,悲怆的声音传出来,有一种尖细而沙哑的怪异。
“大哥!大哥你以为我愿意活着吗……,一个声名显赫的王爷,到现在,猪狗不如的畜生!……,我真愿意活吗?不见天日,为人不齿,人人避之犹恐不及!大哥,我就是个见不得光的鬼,毒发时看着死尸也是颜如玉,就是发了霉生了蛆,满屋恶臭我也甘之若醴地扑上去!……,连苍蝇也不如,……,我,我难道就不知道是死了舒服!可我为什么这么天理难容地活着,我为什么!”
永煦帝几乎踉跄着,身体重重地撞到后面的柱子上,他的手剧烈地抽搐着,整个人战栗不能言。秦苍抱着他的腿痛哭,众人见秦非明显有几分吃不消,但是谁也不敢上前劝解,连在一旁的齐王秦轩,也只是垂手在一旁立着。
秦苍跪地道,“臣弟忍辱含垢地活着,所图谋的不过是报仇而已!臣弟不敢因为自己是皇亲国戚,让家仇变成国恨,不敢求皇上以全国之力雪臣弟一人之仇,但皇上雄图霸业锦绣河山,就真的容不下臣弟一己之仇匹夫之恨吗!”
声音悲而怒,语同质问,永煦帝目眩,面煞白,身形摇晃了一下强自稳住。齐王秦轩见状,小心劝道,“二哥,有话好好说,先扶皇上进屋吧。”
秦苍猛站起,吓得秦轩退半步,噤声。秦苍喝道,“我如何好好说!我做什么了!就让你们这么些年团团围住下死命地逼我!我怎么了!谁杀了你老婆孩子,害得你生不如死你是不是就规规矩矩呆着伸着脖子等死!我报仇怎么就是倒行逆施天诛地灭的罪了!”
秦轩面有惧色,隐忍半晌,开口道,“二哥,我知道你与北狼仇深似海,可身为大周王爷,自当,为天下计!”
“这天下和我有什么关系!”秦苍一巴掌抽在齐王脸上,回首,怒吼,声音如愤怒的猛虎踩上了烧红的烙铁,阳光仿佛被烧糊了,瞬间黯淡了许多。
秦轩被打得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众人一窝蜂要冲上前,秦苍怒目而视,拂袖咆哮道,“我们兄弟吵架,干你们什么事!给我滚开!”
众人裹足不前,低头往后退,似乎很怕自己站在最前面而被秦苍盯住。秦苍跨步上前,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们,整天吵着闹着叫嚷着,逼我大哥与我反目,直嫌他不下旨杀了我!你们整天话不离家国,语不离天下,我就是你们口中的祸乱之源,今儿我倒是要问问,你们倒是想让我大哥用个什么法子杀了我!”
秦苍逼近一步,冷冽道,“说啊!不是商量好一起过来逼我的吗,当着我的面,倒是说啊!刚才诸位也都看见了,我秦苍光天化日之下干了件禽兽不如的缺德事,罪不容诛是吧,还等什么,”他伸手指着永煦帝道,“我大哥在那儿站着,你们就跪地一起求他,杀了我啊!”
秦苍在众人面前慢踱着步,侧首处只用余光半扫,众人便皆瑟缩着避其锋芒,秦苍道,“请问诸位忠臣义士,与大周为劲敌者,是我还是北狼?我身后无子嗣,行将就木,德行败坏无药可救,诸位难道还害怕我夺权篡位弑兄杀弟不成!北狼与我之仇,杀我仇可解,大周边患也可解了吗!北狼窥视我大周江山,野心未得逞,杀我秦苍一匹夫便会善罢甘休吗?诸位这是愿意助北狼而灭我,我纵有不堪,可总还算是大周的王爷,你们安的这是什么狼子野心!”
衣衫不整的秦苍,乱发跣足在人前肃然一立,顿时一股俾睨天下的王者气喷薄而出,轩昂华贵,气压全场,直令人要仰其鼻息。
秦苍一顿,哼笑着凛声道,“北狼王炎烈不好惹,我安平王秦苍便好惹是不是!你们这些人,食国家俸禄,为君王耳目,肱骨之臣国之重器!强兵压境,没有退敌之谋略,大战当前,没有迎战之胆量,就知道蛊惑君王,去杀害兄弟以讨好仇敌吗!口口声声苍生社稷家国天下,你们这群国之蠹虫,苍生社稷家国天下要你们还有何用!我是猪狗不如,你们鱼肉天下,就不是衣冠禽兽吗!”
一干人轰然跪倒,胆战心惊。“皇上!微臣不敢!微臣死罪!”的呼声此起彼伏,秦苍道,“兄弟阋于墙,御辱于外,皇上罚我秦苍,要杀要剐,用得着你们添油加醋吗,都给我滚!”
众人屏声静气地向行礼永煦帝告退而出,秦苍一头跪在地上,请罪道,“臣弟该死,求皇上降罪!”
秦非仰面看着湛蓝的苍穹,刺目的日光斜照脸上,那毫无血色的灰白,直生起一种人不胜衣的错觉。
他的目光弱小而苍凉,虚飘一笑,轻声叹气道,“还是,你赢了。”
那话语虽是叹息,却更像是喃喃自语,轻细得好像暮春的游丝。永煦帝说完这句,轻轻地把手伸向齐王秦轩,被秦轩搀扶着,蹒跚地进屋去。
绚烂的夕阳如同火在烧,染红了窗前的白芍药。秦苍拄着头横卧在阁床上,夏心夜跪坐在他身后,细细地为他梳发。黄昏的阁楼光影有几分幽昧,秦苍一身宽大缁衣半敞着怀,映着他白皙的脸,幽深俊美。
夏心夜伸手拢过他散至前胸的头发,秦苍噙着笑,将她的手轻轻握住,侧首凑过去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夏心夜垂眸低首,另一手中的梳子从秦苍的发根通顺地直梳到发尾。
秦苍侧过身,手上微微一用力,夏心夜便被他半抱在怀里,低下头正想亲吻,卫襄在外面敲门,唤“王爷”。
秦苍蜻蜓点水般亲吻着夏心夜,头也没抬,随口道,“进来。”
门半掩着,卫襄推门进,艳丽的斜阳一下子盛满了少半屋。他见秦苍衣衫半掩地埋头在夏心夜的颈项,不由迟疑了一下,话也没说出口。
秦苍抬头,放开夏心夜朝前移动了下身体,大概是牵动了伤口,他蹙着长眉问道,“什么事?”
卫襄看了夏心夜一眼,轻声道,“王仲卓府上死了人,报给官府说,凶手,是夏姑娘。”
秦苍几乎就笑了,“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安平王秦苍,原本是个他说话就由不得别人说话的主啊,积威犹在,都半死不活了,还这样可着劲地放肆~
第十六章 凶欢
不及卫襄说话,秦苍回头看夏心夜,笑道,“卿有这本事吗?怎么没连王仲卓那厮,一齐杀了!”
夏心夜低着头不说话,秦苍伸手抚她的脸,对她道,“若是把你交给官府,我性命交到你手上,严刑拷打之下,让你招什么,你会不会招?”
夏心夜惊颤着身子,抬目看了眼秦苍,复低头,咬唇道,“奴婢不敢乱说。”
秦苍捏着她的下巴淡淡笑,松手问卫襄道,“是什么人过来了?”
卫襄道,“京兆尹宋大人,在前厅。”
秦苍吃痛地起身敛了敛衣襟说道,“卿安生在这儿呆着吧,我到前面先看看去。”
秦苍一进门,京兆尹宋云起身见过,两个人寒暄半晌,落座重新看茶。秦苍道,“宋大人公务繁忙,有事情传唤一声便是,何至于亲自跑一趟。”
宋云拱手道,“下官岂敢传唤王爷,平日不常来拜会,但求王爷恕罪。”
“宋大人客气了,”秦苍呷了一口茶,言笑道,“听闻国舅爷府上死了人,怎么着,倒和我新纳的鬼妾,有什么关系?”
宋云见他自己点破,免去了自己开口的尴尬,微微松了口气,缓声道,“王爷容禀,这件事委实透着诡异,夏姑娘侍奉王爷,深受宠爱,自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昨夜国舅爷府上宴客,一名侍宴小厮去为客人换酒,久候不至,另一名小厮去催,听得‘呀’一声惊叫,众人奔出去,见一白衣女子正掐着催酒的小厮,已走出三四丈远,见众人出来,回头冷笑一声,弃了人翻身逃了。”
秦苍静声听着,唇角笑若游丝。宋云看了眼他的脸色,继续道,“那女子快如鬼魅,转眼消失了踪影,可她回头冷笑之间,令众客人都看清了她的形容,与王爷的爱妾夏姑娘,无二。”
秦苍呷了口茶笑了,“宋大人,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仅凭众人惊骇之际的惊鸿一瞥,就说杀人者是我王府里的鬼妾,这似乎,不太妥吧。”
宋云道,“兹事体大,下官也不敢冒失,实在是众人言之凿凿,要说别人会认错,可是御史萧慕然,万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