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当风雪结庐对饮的时候,漫天风雪飘飘洒洒,何如初静静地看看雪,又看着雪光倒映得皎洁若明月的盛淮南,从没有一刻觉得他是这样的能侵入人心。
就这一刻的感觉让何如初觉得,自己应该坦诚地说出心里的话,而不是一直回避。人生总是需要选择的,如果此生非要是谁,盛淮南很好。
“盛淮南,其实我很矛盾,我一向来不愿意谈心说情感,因为骨子里有不信任感。你吧,一开始就以抱定青梅渡余生的态度,这样的态度足令所有女性感佩并赞赏,甚至足够成为话本的故事主角。但是一旦你转变了这样的态度,会让我有种不安全感,当然我本身就没什么安全感,这从本质上来说跟你没关系,你就当我吃饱撑着非要犯轴。所以,我想问你,如果像你拥有过的那样浓郁的情感都可以云淡风轻,那这回你能坚持一辈子吗?虽然我未必会要求你永远坚持如一,但至少我会要求你承诺这个,哪怕你做不到。”
在这样的时代,让一个王候不纳妾何如初觉得似乎不怎么可能,但这个要求她绝对会提,她就能这么二!
“如初啊,你真是个脑子里缺根弦,却多很多其他弦儿的,你到底都往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其实你真正想问的是我如何能放下是吗,如果要问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直接问就好了。”盛淮南真想敲开这姑娘的脑袋,看看里边究竟怎么长的。
或许这么问也对,但其实何如初还是坚持自己的关话,比起前尘以后更重要:“不,你的过去既然你提起就已经过去,我要问的只是以后。”
好吧,盛淮南心底叹气:“如初,你有疑问是因为我的举动表达得不够明显。天地神明请共证,此生若违……”
“盛淮南……”何如初低下脑袋捂住眼脸,盛淮南的表情那样认真而肃然,她知道这人和她一样言出必践诺。她终于明白是自己在害怕,一切的原因都在自己身上,与盛淮南没有半分关系。
“怎么了?”
“我错了!”
“错哪儿了?”
瞪眼,某土鳖男要不要这么打蛇随棍上。
结果等她第二天早上醒来回想自己喝点儿小酒后说过些什么时,她直想抽自己,盛淮南绝对是在给她挖坑啊挖坑!她早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斗不过某人,所以一直很明智的避开,那是因为早就知道这家伙会让自己掉坑里蹲上一辈子。
甚至她现在开始觉得,某土鳖男大度至及的地里镇放下她就是个坑,从离开建安城开始那土鳖男就在挥小铲一点点无声无息地把坑往深里挖,然后再把她往越来越深的坑里填。
土鳖男什么的,果然是最可恨的生物!
她居然还认错,认毛错,要不要这么软。
从起床到用餐到同车进太院,何如初气哼哼地没跟盛淮南说话,盛淮南可乐着,就在一边顶着张笑眯眯的脸无声无息地提醒何如初一个事实,她掉坑他很欢快。
上午上古画欣赏课,挑的是一幅《松风高士图》,那高士站在松风下倚石饮酒,不远处还有个姿态绰约身影淡淡的女子在温着酒。结果她说着说着,愣把这高士说成了心怀鬼胎的某土鳖男,把听课的士子们全整懵了,好在她及时纠正,要不然真把人往歪道上带。
结果就是盛淮南听说后但笑不语,那叫一个眉开眼笑欢实无比。
“好好好,不该哄着你喝酒,不该籍此让你说那么些话。虽然我认为自己做得很漂亮,但是你觉得我不对那我就认罚。”盛淮南笑眯眯地凑近脸,看着何如初那忿然的脸心里却倍加踏实,终于这姑娘肯承认他的心思,也愿意面对,并且也不再压抑她自己,这是天大的进步。
如果早知道只几壶喝着甘甜柔润却极醉人的好酒就能有这效果,他早就使这招了,又何必想那么多。至于里镇以及建安城的事,当初盛淮南真没意识这么多,完全是下意识地行为,这绝对是真相不明时做出的具有前瞻性的决定。何如初认为他从老早以前开始就坑她的事儿,那是完全不存在的,至少不是有意而为的。
说什么笑话,他要是早整明白,至于绕这么大一圈,至于现在才把她往坑里填实在,盛淮南向来是个想到就做的。
“我要回里镇,不……我要回建安,不行,建安也不好,我要去外祖家的祖宅隐居。”何如初气恼地嚷着,越嚷越越见盛淮南笑得灿烂无比。
“如初,人生只有那么长的时间,我们不要再磋砣有限的时光。我虽愿留你以后再不分开,但只要你真心想离开,我送你。”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何如初继续瞪盛淮南,但这话里的切切之意很是明显,何如初真想叹气,为什么这人居然能把乖卖得这么情真意切:“盛淮南,你真无耻。”
“嗯,以后我帮你画绘本向你赔罪,以后所有的字画都署你的名……”
越说越离谱,何如初赶紧挥手阻止盛淮南说下去:“你别得寸进尺,署我的名这事儿就算了,以后的绘本我写大纲你来画。要画得风格一模一样,不能有任何偏差,这活儿可是你自己揽的以后别嫌辛苦。”
末了,某土鳖男在某天领着何如初一块儿去看小青梅的墓,盛淮南和她并肩而立,什么也没说就静静地站了半个时辰,然后俩人相视一眼浅浅而笑便走出墓园。此刻,何如初找到了那个盛淮南不曾回答的问题的答案。
几个月后,盛淮南以王室礼仪再次迎娶何如初,为什么要说再呢,因为盛淮南坚持在建安城的婚礼匆忙而且不庄重,很多应有的程序都没有。他对待何如初每一事每一细节都做得极认真,他自来就是个妥帖周到的人。
不过真正经历过婚礼之后,何如初宁愿自己没经历过,能把活人累死,再把死人累活!
倒是绘本有了盛淮南帮忙后进度大大提升,《风流才子唐伯虎》终于画妥并雕版完毕顺利面市,一时间整个夏朝上下掀起一股才子热,人人都好文而敬重富有才学之人,这倒是何如初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一套绘本都能让整个时代都产生一些变化,我幸好是在这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
其实婚后的生活不尽如人意,她居然越来越忙,找她求字画的人有盛淮南帮忙挡着,终于明白盛淮南为什么要说以后他的字画都署她的名儿了,现在她的字画全是由盛淮南代笔,绘本完结后还没开新的,要不然更忙。
时不时的皇帝还递个纸条来让他们俩进宫去赏字画,或者带字画进宫给皇帝欣赏,但是皇帝很不厚道!
“盛淮南,皇帝把咱俩供出来了,说我的画是你代笔的,明儿指不定大臣们会指着你跳脚开骂。”
“没事,不承认就行了,只要我们不认,他们再怀疑也只能揣回去,难道他们还能让我和皇上对质去。”
……
瞅,某男曾经如山海河岳一般,到最后是人前依旧,人后崩坏无比。
至于爱情,何如初未必敢言自己信什么天长地久,但有一点绝对相信,盛淮南是真心实意要坑她一辈子的,这绝对没一点变化的余地。
后来,她终于画了《还珠格格》,全套出来后被皇帝列为禁书,皇帝却私自收藏好几套,还让何如初和盛淮南题跋。倒是画无肉版《金瓶梅》让她大大提升了在“文坛”的地位,人谓之“嬉笑怒骂如欲破纸,市井文章有风骨雄浑”。真不是她要把肉拨出来,是盛淮南不让,还教训她不要以靡靡之音来误人子弟。
她不知道后世会怎么评价她,更不知道自己的书画是否有流传千古的价值,她所知道的是自己生活在此,做了想做的事,信任了一个值得信任一辈子的人,并与之相守一生自此形影不离。
最后她问盛淮南:“你会忘记我吗?”
他答:“会的,若忘记了重新再认识,必不会错认你或错过你。”
终于明白,自己所知道的答案并不真实。
感此一生,终得圆满。
谢谢观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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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渣了,辛苦大家看到现在,辛苦大家跟着我纠结,还好我坚持不上架,要不然真是对不住大家伙儿,我有深深的负疚感啊!
明儿开始更现言《将晓》大家飘到《朱门纪事》里去看吧!
我保证,下本文如果感觉不对就不发出来,我觉得我还是去写现言吧,怎么写感觉都对!太离谱了!!!
其实真打上全文完这三个字挺沉重的,可我天生就是个自娱自乐的乐观党,不允许自己沉重,所以咱就干脆点躺尸,我写得不好,乃们来鞭尸吧~~~~~
欢快地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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