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荆解开段凤染的衣襟,再看了看他的颈部后,发现并没有如上次那般泛黑,于是在稍稍舒了口气的同时,也在想,如果不是病情有变,那他家公子也定不会如此。所以黑衣人荆把段凤染扶起后,再与二丫道,“烦请夫人让段掌柜前来。”
二丫点头,她见黑衣人荆把段凤染扶回房后,就与一旁干着急的阿水道,“快把衡伯叫来。。。还有去请大夫!”二丫说完也赶紧回房看段凤染。
一进房间,二丫便径直往床榻而去。段凤染仍是刚刚那状态,一副似醒非醒的样子。而黑衣人荆则把炭火烧旺,以便让这房间保持暖意。
“夫人。。。”段衡跨门而进,后面跟着阿水和请来的大夫。
二丫虽不知黑衣人荆为何要让段衡来,只是她想,这或许与段凤染的病情有关。所以她见段衡来了,便心中大定了许多,“衡伯,夫君不知是怎么了。”二丫带着哭腔说道。
“别担心,夫人,且让大夫看看。”段衡把这靠近段凤染的位置让给了大夫,大夫先是一贯的望闻问切,而后就说是段凤染本就属寒底,加之疲劳过后,而至风邪入体。所以到最后,竟是开了些治风寒的药而已。
这大夫竟然看不出段衡这身体本是余毒未清么?可当二丫想追问时,却被段衡以眼神止住。“多谢大夫。”段衡道。
于是大夫放下药单,拿了阿水递来的银子后便走了。
“衡伯,难道你不奇怪么?这大夫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夫君他曾中过毒呢?而且这余毒未清,他却只当是平常风寒?”二丫还是忍不住问段衡。
而段衡不像二丫如此激动,但他也理解二丫此时感受,所以只道,“夫人所怀疑之事,也正是老奴所疑的。但这大夫也并非是庸医,只是这里为天子脚下,就连大夫也自有他们那套行规,而段氏在京城也自是有些名堂,更何况这还扯上了太子一案,所以这大夫怕是一来便知是‘这个’段府后,才会想着大病化小,小病化无的。”
竟又是一个‘怕’字么?二丫听段衡这么一说后,才撇嘴道,“那他还来?又治不好病!”
“所谓行医者,也是要解决温饱之事啊。”
二丫听后,便只道算了。只是此时最重要的是段凤染,所以她又喃喃而道,“那该如何是好啊?”不然这请来了大夫,大夫却又不敢治病。
☆、第三卷 最终篇 第三百九十一章 束手无策
“刘老的药丸还有吗?”段衡又向黑衣人荆问道。而后者则摇了摇头,“自刘老死后,公子便不再用他制的药丸了。”
段衡知道刘老其实为大公子插在段凤染身边的耳目,只是他的医术高明,却又让段凤染信任了他颇久,直至段凤染发现那药不对劲后,才起了杀他之心。
虽说刘老罪有应得,但是那药丸虽有毒性,但也起了以毒制毒之用,不过长此服用也确实于身体有害,所谓此消彼长,大抵就是如此。
“也罢,少东家并无这毒发的迹象,所以先不必着急。”段衡拿了主意,他请二丫照顾段凤染并随时观察他的情况,而黑衣人荆则守在门外。
二丫此时没了头绪,自然也就听从段衡所说,只是她有一事一直都很想问。可是她又想着,就这么简单的问题,她二丫都想到了,自然段衡也应该是早就想过才是。
段衡本想起步去书房寻些医书来看,却又在见到二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后而停住了脚步,“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于是二丫不吐不快,“衡伯,其实我有一事不明。因为我听夫君说过,这下毒之人是段。。。额,大哥,那既然这毒是他下的,那他也应会有解药才对啊,那为何我们却不让他交出解药呢?”
段衡叹了口气,似又忆起当年之事,“夫人所言与老奴当年想的一样。需知在少东家逃至江南前,他已被下毒数年了,且那时也无发现,不然刘老就不可能在少东家身旁待得如此之久。。。”
“老奴也是后来才得知少东家中了毒,而那时因京城的分号需要,所以老奴还可待在段府。这也不是特意去打听,只是那时侯的段府因老夫人还在,所以是有大夫住在府邸外院,以便老夫人的病情所需。而当时是有一大夫说漏嘴,说少东家中了毒。但是另一名大夫与今日那位一样,也是个怕事之人,自然也就劝这位知情的大夫不要说出口。”
二丫听到这时便看了眼仍双眼紧闭的段凤染,她心里难过之余也为他小小年纪却遭此毒手而感到心疼,她想抚摸他的脸,只是因碍着段衡在旁,所以才忍住。
段衡仍接着道,“大公子彼时已帮老爷打理了好几家分号,而西厢那位也正是得宠之时,所以段府奴仆们自是不敢多言的。而下毒者是大公子无疑,但是制毒之人却是来自西域。解药是有的,只是大公子的目的就是要毒死少东家,自然也就要把那西域人给杀了。这样一来,人没了,自然解药就没了。而后少东家去了江南,而老奴则被迫去了蜀中。所以这后来少东家如何解的毒,老奴却是不知了。”
二丫点头,从一开始知道段凤染身子弱到知道他中了毒,若不是他发作了,她也是不知的。可是因此毒几乎是隐匿性的,也就是说是隔段时日才发作,所以二丫几乎都要以为段凤染身子已然是无事了。
只是他这一发作,却让大家都束手无策,所以二丫当真是害怕了。
☆、第三卷 最终篇 第三百九十二章 柳家酒坊
好在确如段衡所言,段凤染的病情就在两日后便好了。只是如此好转却不知是否只是暂时的。
二丫以为虽然那大夫并未说出段凤染中毒,只是他说这疲累所致,还倒是有些道理。毕竟这段氏事务之忙碌也是二丫看在眼里的,所以当段凤染可以稍微进食后,她便阻止他看那些货物清单。
“都说不让你看了,给我拿过来!”二丫好不容易硬气了一回,只是却被段凤染无视。
“别胡闹了,此是柳家酒坊所要,这都耽误几日了,可再拖不得了。”段凤染比二丫手长,自是又轻易便拿了回来。
可是二丫可不管对方是什么酒坊大户,她只知道现在什么生意都比不得段凤染的身子来的重要,“你才刚好,又要看这些,不要以为我不懂,这叫。。。伤神!”这等费心思之事当然就要耗体力了,而二丫见段凤染脸色还是苍白,所以她才不想让他看。
段凤染不再与二丫多言,他径直拿着清单便从上往下而看。他其实知道二丫现在应是在嘟着嘴,正生气着呢,所以他又道,“芙儿可知这柳家酒坊?”
二丫闷声回道,“我怎么知道?”她下意识的便认为这定是什么京城商贾大户,不然这段凤染断不会如此紧张的。
段凤染凝神提笔后沾墨画圈,动作利落之余,又与二丫道,“那家的小姐你也见过。。。”段凤染见二丫好似完全不知,于是又提醒了她,“在江南贺府之时。。。”
江南贺府?那是状元府邸啊,而且苏士清所娶之人也正是贺家嫡女贺珍,这些二丫都还记得,只是柳家小姐?二丫却一时也记不起来。
段凤染做事谨慎,他可能觉得这画圈过多,怕是照此单点货的人会看错,因此又打算重抄了一份清单,而在他抄完后,他见二丫还未想到是谁,便也适时说出了这柳家小姐的名字,“那位柳家小姐名唤柳芳儿。”
二丫这才恍然大悟了声,“哦。。。是她啊,可是她家酒坊不是在江南吗?怎么如今已开到京城了?”二丫对这柳芳儿有些印象,因她那时与辛芷兰常在一起,所以连着她也记住了。
“柳家酒坊本也是个小酒坊,但是自两年前,这太子带着王良娣回江南省亲后,这酒宴上用的柳家的酒被太子这么一称赞后,这以后柳家酒坊酿的酒便有了好名声,因此这价钱便似水涨船高般,所以这生意好了,自然开酒坊便开到了京城了。”
二丫点头,可她发现段凤染这斯真是狡猾。因为在她听完这柳家发家史后,他都把要做的事情给做完了,自然也就用不着二丫阻挠。
“原来如此啊。。。你都看完了?”二丫自是一语双关。
段凤染放下笔后却兀自看着二丫,只把二丫看得怪不好意思的,而二丫也忍不住道,“你怎么了?为何看着我呀?”
“芙儿可想学做生意?”
被段凤染这么一问,于二丫而言自是觉得突然。
☆、第三卷 最终篇 第三百九十三章 终是来临
二丫由于表小姐顾晓芙的影响,而对这女子从商并未多么排斥。更何况,‘江南双殊’的辛芷兰也正是因为其出户为商女而使得她有股子不让须眉之气,而再观柳芳儿,或者是想做商女而未做成的苏家三小姐苏菀毓,二丫倒觉得若是女子做商女,除了是世流的一些偏见外,在她看来,这也未尝不是一条好的出路。
只是若是如她已嫁了人,那这妇人自要宜于家室,而若是从商,这抛头露面不说,而且还要与外男接触,就如此来说,段凤染这斯也觉没问题么?于是二丫疑问道,“可是我没做过此事啊。。。而且你能让我‘出去’?”二丫斜了段凤染一眼。
段凤染抿嘴而笑,“我也是父亲带着我慢慢学的。若你想学,我自会教你。。。而且如要出门,我也自会带着你便是了。”
二丫心里暗忖着,原来段凤染既是能问出这话,便是早就为她想好了。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她的角色最多也是个店小二,应是做些杂工,至于那些看帐本,算帐之类的,特别容易让她露陷的活儿,他也应是不会让她做的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她至少还可帮帮他,让他别这么累。所以既是如此,二丫觉得答应也无妨,“好,只是你不可嫌我学的慢!”她自是有话在先。
段凤染想着先让二丫答应下来,所以也自是爽快而应,“这个为夫已知,你不必担心。”
虽然是事实不假,但是经段凤染这么不苟言笑的说出来,还真让二丫不高兴了一会儿。“那我何时开始学呢?”
段凤染道,“此事等你坐完月子再说也不迟。”
二丫一听是坐完月子,自是知道是生完孩子后,便也随之点头。只是,原以为可以安静地等待二丫生产之时,朝廷那边却传出了消息,说凡是涉军粮一案并已打入死牢的相关官员及商贾,要于明日午时斩首。而同时苏景也派人告之顾洪,说大理寺已于今日卯时带着圣上旨意去了阮府抄家了。
“一大早就去抄拉?”二丫怀胎十月,此时肚子大的已让她看不到自己的绣鞋了。而一旁的阿水更是整日不离她,此刻见她来找段凤染,且情绪看起来也有些激动便及时劝她道,“小姐,你慢些,别这么。。。”
那接生婆说二丫生产就是这几日的事了,对此,阿水在问过宋嬷嬷后,自然对此也是深信不疑的。但是作为当事人的二丫来说,却觉得那段凤举的斩首与阮家的抄家似乎更是让她关注。
而段凤染只是让二丫坐下后,再淡淡而道,“这抄家为何时自是大理寺所虑,不过在卯时而抄,也实属少数。”
阮家为太子妃娘家,此次抄家可谓是震动朝野。阮家一直被视为太子的左膀右臂,所以圣上此举绝非是只试探太子如此简单,不过这当中最为兴奋的自然是宁王一派,因为就他们看来,如此下去,实在是对他们有利。
“公子。。。”黑衣人荆入房道,“西厢那位。。。”
☆、第三卷 最终篇 第三百九十四章 薛氏大闹
原以为薛氏既是为商女,自然能洞察这一天终究会到来。但是自嫁入这段氏后,她倒与其余后院妇人无两样,只是这一哭二闹三上吊却于此时上演,于段凤染而言,他对此是根本不想理会的,但是又因薛氏闹的实在厉害,因此也只能由二丫自告奋勇地上了。
段凤染自会让宋嬷嬷也跟着去,所以二丫此时有了帮手,也不怕这段府西厢是她从未踏过之地,只也挺着胸,有模有样的走了过去。
而此时西厢,一婆子远远便瞧见二丫一行人来了,便立即回去告诉薛氏,“老夫人,来了!”
薛氏本是斜靠着,但自听到这婆子说二丫来了后,就突然哭天喊地了起来,而且旁边还有好几名丫头和婆子拉着,“别管我了,儿子也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边喊着,边想着要去撞向柱子。
二丫一来,见是如此状况,也是知道定是薛氏故意为之。可她也不拆穿,毕竟这薛氏为长辈,自然是要陪她‘演’下去,所以她恰如其分地急忙道,“姨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呀?你们快去拦着她呀!”
薛氏一直以为二丫好骗,便以为是自己得逞了,“哎哟,是芙儿啊,也罢,就当是看你最后一眼吧。”说着,她还要去撞柱子。
“姨娘说的什么话?”二丫又劝了句。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