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田小果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脑袋坐在床上。
一会儿,她又抬起头,兴奋地叫道:“我怎么忘了?不能给坏哥哥看,我可以给美人哥哥看啊。哈哈!扣儿,我走了。”
“啊,夫……夫人……”
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
扣儿看见敞开的门和除了她以外,再无一人的房间,不由摇头苦笑,“夫人的轻功是越来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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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是谁?”
戚墨寒住的房间在腾龙阁的对面,要穿过一个园子。田小果刚走进园子,就看见园子里的凉亭里坐着一个蓝衣的少年。
“唉,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人怎么好象小哥哥?”田小果自言自语,揉了揉眼睛。
凉亭里,正在静坐的南宫煜发觉有人进了园子,以为是教里的奴仆,抬头看去,立刻被凝住了目光,再也移不开眼去。
是自己眼花了吧?他怎么看见日夜所思所想的那个人儿在朝自己走来呢?
近了,近了,那白嫩的肌肤,那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那弯弯的眉毛,那嘴角微翘的小嘴,不是田小果是谁呢?
可是,她又好象和平时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呢?是头上那飘逸如云的发髻吗?是身上那好似流云一般的纱裙吗?还是她那眼底看见他时闪过的惊喜?这一切都让她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了。少了些乡野的气息,却多了些娴雅的气质。这样的她,美丽得象是天边的云,可望而不可及。
“小哥哥,真的是你!”田小果开心地大叫着,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直摇晃,“你去哪了啊?小哥哥,我一直在等你哦,你……”
“你一直……一直在等我吗?”南宫煜强压下内心涌上的那阵混杂着狂喜和失落的情绪,小声问道。
“是啊。小哥哥,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南宫煜复杂的眼神变化莫测地看着她。
她已是戚墨寒的妻子,可是,她现在却说,她一直在等着他。
这是他听过的既甜蜜又虚假的情话。
“你……你为什么来冥煞教呢?”他目光闪烁,问她。
“我……”田小果迟疑着,不知怎么向他解释又嫁给龙慕渊的事情。
可南宫煜却又匆匆地打断了她,扭转头去,冷淡地说:“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是的,都不重要了。
母亲和她之间,他必须选择一个。
而他,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挣扎,已明白了自己内心的决择。
母亲给了他生命,养育他成人,他不能不孝。而小果,却负了他,选择了别人。他爱她,爱得很辛苦,也很疲惫。他不想再挣扎了,就让这一切由老天来决定吧。
而老天,却让他再一次见到她。
也许,这也是老天给他的答案。
“小果……”他充满感伤的眼睛注视着她,手掌抚上了她的脸庞。“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恨我吗?”
田小果一愣,继而笑道:“小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呢?”
“小果,你还是这般天真。”南宫煜的眼睛越发伤感了,浮起了一层雾气,“小果,我真希望你能永远保持这份天真和单纯。可是,我不能不这样做,对不起……”
田小果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小哥哥,你今天怎么了?你……”
语音未落,忽然看见南宫煜的手掌扬起,快如闪电的劈在了她的颈后。
她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只来得及吐出一句:“为什么……”便眼前一黑,瘫倒在南宫煜的怀中。
“别恨我,小果,求你……”南宫煜抱着毫无知觉的小果,哽咽道,“小果,救出我母亲后,我会用我这条命来补偿你。小果,只求你不要恨我……对不起,对不起……”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流下,滚落到田小果白嫩的脸颊上……
第3卷 第23章 又回品珍楼
“田管家,这是我们方堂主对教主和夫人的一点孝敬之心,请查收。”一个方强连的手下将几只大箱子从马车上搬下,放在院子里青石砖铺成的地面上。
田七打开箱子一一查看,当打开其中一只箱子时,发现里面全是颜色鲜艳的绸缎,皱着眉头道:“这箱拿回去。夫人不喜太俗艳的色彩,你们还是换些素淡些的拿来。”
“是,是。是属下考虑不周,这箱就暂且留下,小人拿回去换一箱送来。”那人恭声答道。
田七点了点头,指挥着几名仆役将箱子搬进内院。
“小马,回去转告你家方堂主,说他的心意教主收下了。”临走前,田七朝那名方强连的手下挥了挥手。
小马立刻感激涕零地躬身答谢。
等田七离开后,小马将那只装着绸缎的大箱子搬上马车,正想爬上马车将车驾走,忽然被人点中了穴道,栽倒在地。
南宫煜面无表情地看着小马倒地,将他移到一旁,然后打开箱子,将里面的绸缎全部搬出,然后再将怀中昏迷的小果放置进去。盖上箱子,跳上马车。
南宫煜有些庆幸。冥煞教总坛戒备森严,光天化日之下他是无法将田小果带离冥煞教的。幸好让他碰到了这个出教的好机会。看来,上天也是希望他将田小果带走的。他一边不断地自我安慰着,一边驾着马车朝冥煞教总坛出口处驶去。
沿途有一些守卫拦住了他的马车查看。他出示了从小马身上搜来的令牌,守卫见是方强连的人,便没怎么查问便放行了。
很顺利地,他来到了大门口。
大门口的守卫是个大胖子,他盯着南宫煜看了半晌,问道:“方堂主的人我大多见过,怎么看着你眼生啊?”
南宫煜微微一笑:“这位大哥,我曾见过你几面,你不记得了?方堂主交待小人到教外去给他置些东西,大哥若不放心,不防派个人去问问方堂主。”
“逐浪堂离这里可不近。小子,你想叫老子为你跑断腿吗?”那大胖子气得全身的肥肉颤动不止,“算了算了,想也知道,方堂主一定是叫你去采购送给教主和夫人的礼品。走吧,走吧。”
他挥了挥蒲扇般的手,将南宫煜放行。
教主和夫人?
南宫煜满腹疑问。
龙慕渊居然娶妻了?在江湖中怎么没听说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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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果不见了?”龙慕渊刚离开议事厅,就见扣儿着急慌张的禀报。
“她会不会是去找戚墨寒了?”这是冒进龙慕渊脑中的第一个想法。
“没有。”扣儿脸色煞白,快要哭出来了,“戚庄主也着急得在四处找夫人。教主,奴婢已问过内院中所有的人了,田总管已下令四处找寻夫人,可是至今也没有找到。”
“怎么会这样?”龙慕渊又急又气,心也开始慌了,“我离开她才两个时辰而已。她怎会突然不见呢?”
她说过不再离开他了?难道她又在骗他吗?
“教主!”
田七气喘吁吁地跑来:“教主,属下……属下觉得蹊跷,那南宫煜也不见了。”
“什么?南宫煜?南宫煜也来了吗?”龙慕渊邪魅的脸布满怒气,“去,快去查!一定是这个南宫煜把小果带走了!该死的家伙!”
“是,是!”田七急冲冲地走了。
没多久,果然传来消息,有人发现方强连的贴身小厮小马被人点了穴道,昏迷在院子里。他的身边,堆了数十匹绸缎。而马车和装绸缎的大木箱不见了。另外,又传来消息,说有人看见南宫煜驾着马车离开了冥煞教。可是守门的并不认识他,把他当成方强连的手下将他放行了。
“南宫煜一定是将小果藏在木箱里带离冥煞教的。来人!给我追!一定要将夫人毫发无伤地带回来!”龙慕渊大声命令。
“教主,那南宫煜……”田七犹豫地问。
“我不管南宫煜是死是活!无论你们是伤他也好,还是杀他也好,只要能将夫人完整无缺地带回来就好。南宫煜居然敢将小果带离我身边,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冥煞教人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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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城。
三国交界之地,是玄炎皇朝东北部重要的边城。南宫煜走在冲城的大街上,回忆起曾经和小果来到冲城的情景,不禁感慨。冲城,它还如两年前一般繁华。只是,自己的心已变得苍凉了许多。
南宫煜有意避开品珍楼走。品珍楼在这两年里,生意是越发红火了。听说不只在冲城,就是在别的城镇,也开了不少品珍楼的分店。
夜暮低垂,冲城里亮起了万家灯火。
南宫煜正想着找一家客栈打尖,耳听到有人叫唤的声音:“这不是郁公子吗?郁公子!郁公子!”
南宫煜眉头一皱,朝马挥了一鞭,想加快速度。不想那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还透着一丝久别重逢的惊喜:“啊,郁公子!真的是你!我是马六啊——”
一个人冲到马车前,拦住了马车。
南宫煜只得拉紧缰绳,停下车来。看向眼前的大汉,正是跟在裘荣身边的马六。
“郁公子……啊,不,应该是南宫少侠才对!你这两年的英雄事迹我们都听说了。呵呵,真是了不起啊。南宫少侠,你这是往哪去啊?”马六很是热情,冲着南宫煜拱手施礼,问长问短。
“我要去找家客栈……”刚说到这里,南宫煜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
“啊,找客栈?”果然听到马六的大叫声,“南宫少侠,你可真不够朋友啊。到了冲城,你还用找客栈吗?就冲你和我们奇蕴山庄的交情,我们品珍楼随时向你开放啊。”
南宫煜正犹豫着考虑如何拒绝,那马六已上前拉过缰绳,朝他笑道:“南宫少侠,走!今晚就到我们品珍楼去。三爷看见你来了,一定会高兴。”
“不,在下还有事在身,不能久留,还是就此告辞吧。”
“南宫少侠,你可真不爽快!刚才你还说要去找客栈,这会儿却说有事不能久留。这明摆着是瞧不起我这个朋友嘛。”
南宫煜顿时语塞。
在马六的坚持下,也担心马六的起疑,南宫煜只得无奈地跟着他去品珍楼。
裘荣正在品珍楼里,看见南宫煜来到,果然欣喜异常,热情款待,免费为他提供最好的上房住宿。
“南宫少侠,你马车上的木箱我帮你搬到仓库里暂存起来,如何?”马六帮南宫煜卸下马,指着马车上的木箱问。
“啊,不用。直接搬到我的房间吧。”南宫煜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地说。
“呃……好!”马六搔了搔脑袋,暗想那木箱里想必是极贵重的东西,也不好多说,便叫人小心地搬到了南宫煜的房间。
匆匆地吃完饭,南宫煜也不多和大家说话,便进入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裘荣眯着双眼,望着南宫煜离去的背景,问马六。
“他一向是这么冷淡的。三爷,你觉得哪里奇怪?”
裘荣满脸疑惑:“他的眼睛告诉我,他心事重重,而且极为不安。”
“能让天下第一剑不安的事,会是什么?”马六很是好奇。
裘荣叹道:“两年未见,我感觉他变了很多。也不知这是好是坏。唉,好久没见小果了。本想刚才在席间问南宫的,可是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只得作罢。”
“主子说去宣崎城找小果小姐,也不知现在怎样了。”马六想起了戚墨寒,不无担心地问,“三爷,主子和南宫少侠都喜欢小果小姐。你看这……”
“以后的事,我们不要多想。眼下是要快些得到主子消息才好。唉,主子已有几天未和我们联系了。我担心啊。”
“三爷莫非是担心三皇子他们?”
裘荣点头:“主子已选择支持太子一边。那三皇子想必对主子恨之入骨,加之三皇子对主子本就心机不纯,我只怕主子会有什么危险啊。”
“三皇子被太子他们逼离了京城,只得逃往平南王的地盘上。现在他自身难保,只怕没有余力来对付主子。”
“这样说也不无道理。可是三皇子此人冲动鲁莽,心胸狭窄,只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唉……”
裘荣的担心不无道理。可是他怎难料到,三皇子丰轩毅想要对付的不是戚墨寒,而是太子本身。而首当其冲的也不是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