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白也不自然的转开了头,模糊应道,“嗯,不疼了的,师父你继续休息我先出去先出去。”就开始往门外滚去。
公子入画嘴角微微下弯,“阿奴热着醒酒汤,你去喝了罢。”
寄白艾艾的应着迅速滚到外间去了。
阿奴砰的撞到了桌脚,睡眼惺忪的张开眼正见着寄白满面胀红的站在她面前,阿奴忙揉了揉眼站起身道,“姑娘你醒了?你头疼不疼,喝点醒酒汤吧。”说着她手忙脚乱的开始往碗里倒醒酒汤。
“你慌什么?”寄白一把扯住她,“我人没事,不需要醒酒汤,你先过来,我有事问你。”
阿奴表情极不自然的跟着寄白到了门外。
“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好。”
“我为什么会在东厢师父的房间里?”
“昨晚公子带姑娘回来的,本来是回姑娘房间的,可是姑娘不松手,公子抽不出身所以就带姑娘来这了。”
“为什么是师父带我回来的?”
“因为姑娘喝醉了,公子恰巧去酒楼喝酒,就碰上了,就恰巧带回来了。”阿奴望天。
“阿奴你为什么不看我说话?那我喝酒之后有没有做什么事?”
“没有,姑娘很老实的喝完酒就睡了。”阿奴还是望天。
“阿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很没有信服力。”寄白将阿奴的头扳下,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酒品好不好?”
“……”阿奴眼中映着寄白的面容,一时语塞,只转了转眼珠道,“姑娘睡着后就一直没醒,应该算好的。”
“那我睡着之前呢?”
“阿奴不清楚……,姑娘问公子好吗?阿奴真的不知道。”阿奴说着就往拱门外跑去,边跑边喊,“姑娘我去给你准备洗漱的水。”
寄白无语的看着逃跑的阿奴,心中同样忐忑不已,阿奴不敢说谎,所以才让她自己问师父,那她是一定做了什么的是不是?老天,她是做了什么事?!
一想到早上起来时自己躺在师父的怀里她就已经吓坏了,哪有勇气去问师父是发生了什么事……
寄白一脸苦相的站在门外,是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东方易从拱门处进来,略冷道,“怎么,后悔昨晚做的事了?”
寄白一听就了然了,看来昨晚这家伙也在,她计上心来,继续装的一副羞愧的样子,“可不是,我哪里敢进去,昨晚做出那样的事来……”
东方易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你还真记得的?非辞还说你一定会忘记的。”
“那样的事怎么忘的掉,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面对什么,非辞也不是要你负责的人,你忘记就好了。”东方易有些不以为然。
不是要她负责?寄白的小脸煞白了两分,果然昨晚是真的发生什么了是吗?还是和师父有关的,她对师父到底做了什么?!
“这是什么话,那是一定要负责的。”寄白皱眉道。
“吻了他就负责?那要吻他负责的女孩儿要挤满街了,他是你先生,你要怎么负责?”东方易也皱眉,一脸的不敢苟同。却在看寄白煞白煞白的脸时愣住了,惊觉不对劲,她刚才讲话的时候一直模糊着说,并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反而像套话……
“你套我话?”东方易咬牙道。
“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逼问你。”寄白虚弱的道。
她也跟被五雷轰顶了似的愣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她,她吻了师父?寄白只隐约记得自己喝完酒后就开始吃肉,一道乱啃而已……
莫非……莫非她吻的是师父?!
寄白几欲瘫倒在地,被东方易一把扯住了,“你怎么比非辞反应夸张这么多?跟被雷劈中了似的。”
“师父是什么反应?”她木道。
“万年不变的表情啊,说你会忘的,然后就抱你回来了。你怎么反而一副要晕倒的样子,非辞这样的美人你还觉得是自己亏了不成?”
“他是师父!”寄白瞪他。
“有趣,你竟然比他还在意这个。说起来你真是厉害,那么烈的酒喝这么多坛才醉,闹了一会就睡了,实在是不可思议。非辞说你没喝过酒,这种酒量你是哪里来的?”
“我天生喝酒能人不行吗?”寄白也懒得同东方易说了,她愁死了,等下要怎么面对师父……
“寄白你进来。”公子入画出现在门内。
寄白一拍脑袋,“哎呀还没洗漱呢,阿奴死哪里去了,师父你等等啊,我等下再回来。”说完也不等公子入画再说话就一溜烟的跑掉了。
公子入画看着东方易,美眸莹光流转,“她知道了?”
东方易脚也同样已经迈向拱门门外,“她自己知道的。同我无关。”说着也是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公子入画略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你嘴巴好点了没有?药膏要不要再涂一次?”王妈关切的问道。
“咳,咳。”正在吃饭的寄白一下就呛住了,忙捂着嘴转一边去了。
“姑娘怎么了?”王妈奇怪的问道。
“没,没有,是我太不小心了。”寄白蚋蚋道,哪里敢抬头去看公子入画,他的嘴明显就是她咬的……
寄白心乱如麻,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有些甜又有些酸涩,让她迷惑又恐慌。
公子入画温和道,“没大碍,过些时候也就自己好了。”
听的寄白直感觉他说的是她,过些时候就自己好了吗?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很难好呢……
东方易冷眼旁观,知道某人已经动了心思,当下也不动声色的吃自己的饭,任由诡异的气氛蔓延。
“寄白。”吃完饭后寄白就往西厢回去了,却听见有人喊她,寄白回身,正见着叶清茗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怎么了?”
“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叶清茗带着寄白到了北苑,并不让她睁眼,“闭上眼,不准睁的。”
寄白好笑,“清茗你要给我变戏法还是什么吗?怎么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却也依言闭上了眼,一步一步任叶清茗带着她往北苑里走去。
“好香。”才走了几步寄白就嗅到了一股清新带着甜味的花香,她站住猛地嗅了两下,忽然惊喜的睁开了眼,欢呼出声,“哇,它真的开花了!”
寄白往连翘方向跑去,又是高兴又是怜惜的抚摸着其上柔弱枝头上怯弱开放的浅绯色的花朵,这株连翘她养了整整一年也只奄奄一息的活着,半点没有开花的迹象,还是她要随师父去京郊了才托付给清茗代为照顾的,没想到竟然让它开出了花。
“清茗你真厉害,把它养的这么好。”寄白由衷道。
“在我看来,只要用心就万事可成。”叶清茗微笑道。
“是啊,只要有心,就万事可成。”寄白喃喃道,轻轻咬住了下唇。
她坐在连翘旁的花坛上,聚精会神的看着连翘花旁的白色卷叶,“叶上锯齿疏顿,茎生叶对生,羽状深裂。头状花絮,具长柄,边花二唇形,浅绯色……”
浅绯色,浅绯色,寄白脸刷的就红了。
“你脸红什么?”叶清茗奇怪道,就要伸手去探她的头,“怎么就突然红成这样?吹了风的缘故?”
寄白慌慌乱乱的拍开了他的手就往门外跑去,边跑边回头道,“我没事,我先回房了。”
正说着,她砰的一声撞到了北苑前的木槿树上。
寄白游魂似的在花苑随意走着,阿奴给她打了水洗漱后就消失了,死活不要跟着她的,估计是怕自己又问要她昨天晚上的事。
算了,晚上莫辛应该会来罢,寄白坐在边缘,决定把自己的烦恼一股脑儿的全扔给莫辛,她实在是想不通,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当时作出那样的事来,那是师父啊。也想不通自己现在心里的感觉和想法是什么,有点害怕有点兴奋,但是为什么?她迷惑。
眼见着自己坐在湖边坐了大半天,近酉时了,他们应该要去吃饭了。寄白一边想着一边起身往西厢回去,再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之前寄白实在不敢面对师父,只好装傻子的逃了。
她一路漫不经心的走着,这才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走错路,拱门就在自己面前,她加快了脚步往里走去。
如今她只想早早的冲回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埋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
却在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寄白发现了不对劲,西厢院里种的是桃花,东厢才是樱花……却已经晚了,门已在她推开的一瞬间缓缓退开。
第26章 春宫大授
水声清晰可闻,水声?寄白瞪大了眼,头皮开始发麻,腿也开始软了,师父在……在沐浴?!
透明纱帘后面美人光洁的裸臂随意的搭在木桶边缘,雾气氤氲而起,隐隐约约,寄白甚至能看见他湿润的长发放下,黑亮而美丽。
淡定,淡定,寄白拼命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袖中的手已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脚也跟被定住了似的半点不能动。
她僵硬的转身往门外走去,心中默念,师父不知道,师父不知道……
有句古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人要是倒霉了喝水也会塞牙缝,寄白可不是就碰上这样的事,她眼见着就要出得门去了,门槛却跟突然往上长了一节似的硬生生的绊住了她。
“啊……”寄白砰的一声拥抱大地。
她趴在地上,捂着嘴,大气不敢出,耳朵注意着门里的声音,发现半晌门里也没有半点声音传来,寄白才放心了,蹑手蹑脚的从地上爬起来,正准备转身去将门关上,装一个神不知鬼不觉。
却发现自己眼前,一双白底踏殿鞋赫然出现,玉白的素纹缎面,鞋口纹着流云连波。
寄白哭丧着抬起头,“师父,我错了……”
公子入画身上仅着白色中衣,发丝略略挽起,双手交臂于前,看着她的神色难琢。“你为何会在这?”
难道说自己迷路了吗?谁信啊。寄白灰着脸语塞了。
公子入画眼中光华略盛,半蹲下与她平视,“嗯?”
寄白慌乱的想后退,被他一手撑住,她一僵,倏的瞪大了眼,他的面容离她只有半分距离,呼吸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射出一个圆弧,美丽而神秘。寄白几乎可以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几欲晕厥。
“师父……”
“你脸红了。”
“……”你靠我这么近,我紧张啊。寄白眼睛慌乱的转动,尔后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她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我为什么在这了,因为师父你答应过我要是我夺得‘春手画师’之名,你就送我一份大礼的!”
公子入画一怔,嘴角微微弯下,似笑非笑,“你来讨赏的?”
寄白郑重的点头,虽然这种姿势也郑重不起来。
公子入画便低笑着将她放开了,寄白忙从地上站起来,离公子入画一丈远。他的前襟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的肌肤来,寄白转开了眼盯着地面。
“明日罢,明日再给你。”公子入画略略笑道,随即转身进了屋。
寄白眼见着他回屋了撒腿就往门外跑去,她要杀了阿奴,阿奴个笨蛋,让她不跟着自己,现在好了,丢人也丢完了。
阿奴哭丧着脸看着黑脸的寄白,“姑娘。”
“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的吗?说,今天一天死哪里去了?”寄白手中拿着支窗的木条,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自己的手,哼哼道。
“阿奴一直在西厢啊,姑娘洗漱完了就走了,阿奴以为姑娘不要阿奴跟着。”阿奴怯怯道。
那是她以为阿奴已经跑远了好吗?寄白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女孩儿的不要这么粗鲁。”东方易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关你什么事,不准进来。”寄白手中木条指着东方易的脚下,东方易原本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屋子,另一只则挂在外面,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知道你是玩笑话。”他若无其事的笑笑另一只脚也自然无比的跨进了门内。
当初怎么会觉得这家伙冷峻呢,真是瞎了眼。寄白气闷的把木条一扔,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东方易则十分自然开始在寄白屋里转悠,“咦,这门很精致啊,里面是你的闺房?”东方易对隔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作势就要去推。
“不要动,不然我不保证让你完整走出我这个屋的。”寄白认真道。
东方易一滞,“里面是有什么宝贝看一下还要我命不成?”
“姑娘家住的地方是你可以随意进的吗?”寄白斜着眼看他。
“姑娘家的香闺我还真是去的不少了。不差你这个。”他笑着就去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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