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时看到这两个字一愣,恍然想起,这是自己的名字,新的自己随手取的名字,忙装出一脸笑容,“啊,真的啊,太好了,呵呵。”傻笑似的。
“早知道你不经逗,我就不开你玩笑了。”端砚呵呵笑道,“既然你来了,我就直接带你去见公子吧,公子正等你呢。”
等我?她有些不明所以,却一脸乖巧的跟着端砚进了屋。
“你先进去,反正也没我什么事,我去给公子换茶。不过千万记得,别盯着公子太久哦,虽然他长的太好看了,可也不喜欢别人盯着的,小心他会生气哦。”端砚故意说的严重些,虽然从来没过公子发火,让她警觉一下还是没错的。
“哦,好的。”寄白乖巧的道。心下更是不以为然,公子入画,还未见面就已深刻体悟到他的麻烦。
端砚转身而去,末了还是不放心的转过头,“千万记得不要看他太久哦,以后还是很有机会细看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头上某刀微晃,“忍”字摇摇欲坠,吸气,寄白又冲端砚笑笑,“我知道了,端砚哥哥慢走。”后者满意的转身离去。
寄白呼了一口气,推门,咦,咋不动?不信邪的,她再推,咦,她停下,看着面前的木门,很普通啊,难道是她人小力气太小的缘故?正准备深吸一口气,门内传来一温和清润的声音,使人如沐春风,“这门是用拉的。”
哦?寄白依言一拉,果然,轻松无比,汗颜,她果然还是不够适应这里吗?连推门拉门都没弄清楚。
她细心的将门掩回,朝门内看去。
“你是谁?”声音依旧温和,半点不会让人觉得不悦。虽然是疑问句,她怎么就半点没听出来疑惑?她忙低下头。
犹是如此,她仍小心的答道,“寄白。”
“寄白是谁?”温润的声音里有些茫然。
没关系,没关系……
她继续好声好气的道,“是公子新收的学生。”有没搞错,她好歹也是他唯一看中的学生不是吗?要不要这么健忘,伤人心。
“哦,是你啊。”声音顿了一下,依旧温和,“瞧你字时,我以为你年纪该有一些了,没有二十也该有十八。”
“公子不是不收十三岁以上的女孩子吗?”她偷偷抬起眼,寻找声音的来源,正对着她有一张桌子,桌子后的椅子上的人就该是公子入画了吧?这个房间里除了他只有书。
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就是人人口耳相传上仙般的人物,谪仙?他很是随意的坐姿,手里仍捧着书,黑眸移了两分落在她的脸上,却没什么情绪,也不好奇,也没有疑惑,清的和水似的。
他长的好看吗?凭心而论,精致的五官,如雕刻般深邃的面容,的确是美人吧,可好像没有传言的这么夸张,仿佛吹口气都觉得是亵渎?多看一眼都觉得罪孽?
她只能说,谣言不可尽信,不过是个美人书生吧,也或许是她在勾栏里见到的化着妆妖魅撩人的祸水级男人多了,对这种天然的清白美男没感觉?还是她因为依旧还是小孩子,眼睛跟不上脑子,连带着连这种清新美丽的人都欣赏不了?怎么半点都没有心动的感觉,也没有见他有多撩人的眼波……
啊,她终于恍然到他是有什么不同了,他的眼睛漂亮是漂亮不错,却没有一点她能联想的神采,什么莹光流转,什么漆若黑玉,耀着不世之光?都是小说里骗人的。连带着让他半点也没有能给她眼前一亮的感觉。
或许早已习惯被这么直直的瞧着,公子入画微微用书挡了脸,眼睛也从她身上移回书上。“哦,是吧。”
这一声是吧也将寄白的心思拉了回来,一愣,什么叫‘是吧’?敢情他半点都不知道的?她正想细思,又听的公子入画招手让她过去。
她静静的站在他身旁,他指了指桌上的卷纸,“你的卷子放在了第一个,字还不错,回答的也挺好。”她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的不说话。原来是端砚将她的卷子放在了第一个,不错,该谢他了。
“剩下的卷子我并没看,你就替我看了吧,再挑两个人就可以了。”他温和道。
“啊?”寄白又有些愣了,“我看?”
“嗯,没关系的,你的字不错,想来也是识大体的人,虽然年纪小了些,就随你心意选吧。”
天上一道惊雷,这么快就当她是自己人?这么快连挑学生这种‘大’事也能教给她?她如今无比感激将她的卷子放在第一个的端砚。
吸口气,“好。”她乖巧的应道,顺从的摊平试卷,桌子有点高,她踮起脚尖。
“我去榻上读书好了,椅子你用吧。”公子入画起身,将椅子让给了她,她也不客气直接往上坐,看着他的背影。美人就是美人,连背影也赏心悦目,怎么她觉得背影比他正面更吸引人?身高够,身板也好,不需要眼神也够迷人。
呼,不看了不看了,她这么不争气的被背影色诱是很丢人的。
她抽出其中一份卷子,卷二满满当当,卷三空白一片,不好意思,叉。卷二简单几个,卷三胡乱拼凑食材,不好意思,叉。遇到她这种无良考官,你们自求多福。
“公子为何只收样貌清秀的学生?”她随意道,有些试探。
“哦?这样啊,可能比较方便吧。”他放了书,瞥了她一眼,哦,清秀。
天上第二道惊雷,所以其实都是别人代的手,他因为无所谓吗?她现在不免怀疑自己当初的计划。
她又随手抽了一份,卷二,简单的只有一个字:饭,卷三只有两个字:米,水。有意思,竟然比她还简单,她看了一眼名字,花绝,不知道是女是男。
想了想她将卷子放在了另一边。
“你识字可多?”公子入画忽然道,翻了一页书,眼睛未抬。
吸口气,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和蔼,“大致上都还是识得的,太过繁复的就不太认了。”
“那就好。”闭嘴了。
寄白忽然很想龇牙咧嘴一番,他的声音很淡,半点没有疑惑或是其他感情的味道。既然没什么意愿想知道,那还问什么。
“挑好了,公子要看看卷子和人名吗?”寄白扬了扬手中的卷纸。
“你挑的人,大体该是不错的,在书柜上随意抽张笺纸,填了人名便贴出去吧。”他的声音依旧清润温和,寄白却听得苦了一张小脸,有没有搞错?
如果是在他身边呆了许久的人再讲这样的话她可能会感动一下,就这么被信任,可她是新来的啊,他就已经能无比自然的差遣她做事还能顺口夸上两句了?
“公子不用知道我们的背景之类的吗?”寄白眯起眼。
“哦,没关系的,有你的字就够了。”依旧温和。
天上第三道惊雷,怎么还没劈死她?!寄白聪明的选择闭嘴,再讲下去她会阵亡。跳下椅子,她自书柜上头抽了一张粉红色的笺纸,开始写人名。
写完后她更是直接晾了笔,往门外走去。
“咦,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端砚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往书房走来。
“我去贴名字,公子又挑了两个人。”寄白扬了扬手中的笺纸。
“哦,我去贴好了,你给公子换杯茶就好了,你饭没吃吧,我在厨房弄了点心,你先填下肚子,等下一起吃晚饭好了。”他把托盘塞给寄白,抽了笺纸。
“哦,谢谢端砚。”寄白初时有些愣,尔后笑道。
“没事没事,我走了,你也快进去吧,糕点还是热的好吃。”端砚笑笑。
寄白又重新进了书房,给公子入画换了茶,径自坐在椅子上开始吃点心。
他抬头见是寄白,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回的这样快,也不问,尔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你几岁了?”公子入画道,眼睛没有离开书。
“十二。嗯,十三。”她原先说的十二想了想还是十三安全,有些汗,不知道他听她改年龄作何感想。
“哦。”他还是一脸淡淡的,她实在别扭,她不是傻子,他不想说话也没那好奇心知道她的事才对,跟逼自己似的,真是,和谁过不去呢,她憋得慌。
“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半晌他又温和的道。
“没有了。”寄白有些小心的答道。
“哦,那日后就住在书墨斋吧。”
“多谢公子。”寄白忙谢道,哎呀,碰上公子入画实在是幸运,他对她的事半点也没兴趣,单凭字就在她身上贴了“好人”的标签。
她实在是应该感恩戴德,不然要她继续编也实在为难的很。
“既是我的学生,日后就不要叫公子了,唤先生或师父吧。”
“是,师父。”寄白乖巧的道,暗想,还有什么事要问的没,别互相折磨了,一次性来个痛快的吧。
“你继续吃吧。”他说完继续用书掩了面。
寄白只觉眼角微微抽搐,随即淡定的伸手去拈糕点。
第3章 借你用用
门上传来叩门声,寄白看了一眼半点反应也无的公子入画,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无比自觉的下了椅子去开门。
“公子,您收的另外两名学生都到了。”端砚见有人开门反倒怔了下,放了手,对她微微一笑,旋即对房里另一边的公子入画道。
“哦。”公子入画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抬首看了寄白一眼。
寄白一愣,停住了继续爬回椅子的动作,心里叹口气,将手背在身后,装出一脸老成来,她还以为公子入画这么尽责任没成想只是用她代劳。
寄白咳了两声开始打量端砚身旁的两个少年,一个少年肤色偏白,十分瘦弱,一身白色衣衫更是衬得其弱不禁风,面容也有些病态似的,倒是一个美人的样子,就是实在是纸糊的灯笼似的,她都怀疑随手一指就能把他戳倒。
另一少年则又是另一极端似的,肤色偏蜜,浓眉大眼的十分英挺,已显出了成熟的味道,身板也是有些健壮,反而不像一个读书人。
寄白不动声色的收回打量的目光,微笑着作出和蔼的样子,却不知道这在端砚眼中很是滑稽,公子入画则根本没抬头,“你们几岁了?”
两个少年反应一致皆是一眼去看公子入画,寄白眼角微微抽搐,耐心的等某人说话。
公子入画微微侧了侧脸,扫了他们二人一眼,“她先你们一步。”言下之意,她问什么,你们就该答什么。
“所以遗憾的,我是你们师姐。”寄白脸上露出相当遗憾的表情。
“十四。”病书生似的少年淡淡道。
“十五。”看着十分健康的少年声音里带着爽朗,该是一个直肠子的人。
寄白点点头,幸好她比较早,不然让她喊师哥她是不肯的,继续和蔼道,“家里可还有什么人?哦,我忘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先回答哪个?”弱质少年冷冷的一眼递过来,寄白无端凛了三分,面上却依旧微笑,“先回答名字吧,再说家里人。”
“花绝,家中二老健在,京城花家。”弱质少年道,眼睛并没有看寄白。
“叶清茗。家中就我一人,在酒楼帮工。”蜜色皮肤的少年答道,十分坦然没有半点觉得丢脸或是其他,寄白心中微微点头,很实诚的一人。
“识字可多?”
“已经在读《战国策》了。”花绝依旧神色很淡,似乎想咳嗽,又忍住了。
“不太生僻的词都会,我没读过很多书,都是在酒楼时闲暇时候偶尔学过一些。”叶清茗似乎有些踌躇似的。
“你的名字很好听,是自己给的吗?”寄白看着叶清茗。
“我本家姓叶,名是自己给取的。”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寄白也不再说什么,想了想便道,“清茗就同我一样在书墨斋住下,也省了跑来跑去,不能全心学习,花绝家里该是不肯你不住家吧,那就每日有课时来报道也就好了,如何?”
两个少年都看着寄白,若有所思似的。她说话十分有条理,句句在理,一点都不像她外表看起来的年幼。
尤其是花绝,更是有些吃惊寄白的敏锐,他原本就是身子不好,来考试也是瞒着家里偷偷来的,若不是公子入画名声在外,他又被幸运的选中,他的父母也不会最后勉强接受,但绝不会任他住外面。
“我都没关系。”叶清茗率先道,不知为何听她稚气中带着清丽的喊他清茗他竟有些不争气的脸红了。
“也好。”花绝仍是很清淡。
“那,我们的束修怎么算?”叶清茗有些犹豫的道。
寄白心里哦哦了两声,束修?她可没钱。忙笑道,“师父哪里在意这些小钱呢,你这样说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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