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入画 作者:彝之初(晋江非v12.11.22完结,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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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入画 作者:彝之初(晋江非v12.11.22完结,架空)-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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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之柳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看着寄白打量了一会,尔后开口道,“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会画了这样一幅画来?”

  寄白吃不准他话语里的意思是在夸赞还是在垢责,只得斟酌着意思道,“此次夏试比试者皆强手,名气远播者亦不在少数,寄白自认在不论画风不论经验上都不讨好,才冒险尝试这种画法,只求新意能遮掩半点手上功夫的不足。”

  她的回答尚算圆润,宫之柳略略点头,又道,“你的画风明显能瞧出西洋之风来,是你的老师教的么?”

  “师父并不会限制我们涉猎的范围,他个人偏好江南的水墨,我也只是好奇看过一些西洋的画作而已。”

  “单是好奇就能作出如此厚重的画来,你的意思是你是神童吗?”次翁老人眼神飘了过来。

  “我的画虽然借用了西洋画法,但手法并不纯熟,只比他们多了一些新意而已,神童之名是万万担不起。”寄白回答的不卑不亢。

  “小丫头很有灵气是不是,当初要不是非辞拦着,我给她的印章就不会八瓣梅花而已了,六十四瓣都给她刻。”远光大师笑的舒心。

  “哦?非辞你竟然为她求了远光的印章吗?”宫之柳看着公子入画,眼中兴味更足了。

  “三个学生我并未落下一人。”公子入画看了宫之柳一眼,慢条斯理道,说着他将修长的手指交叠在一起,转而看着远光大师。

  远光大师原本正想开口,被公子入画一眼瞧了后便咽回了刚到嘴边的话。

  寄白心中暗暗担忧,原先几位大师问的话还有些冷漠严肃,后面的话怎么这么友好了?她原本还以为他们会遮掩她是公子入画学生一事,但他们谈笑自若,仿佛已经做了所有准备。师父和三位大师是朋友吗,那不是完了?

  “你倒是说说此间可有其他画作高过你?又在何处高过你?”宫之柳又道。

  这评审并未包含品鉴他人画作,寄白一时也吃不准他们的意思,只得老老实实开始看各人悬挂的画作,心中大致有了计较,便垂着手道“张庄的竹画善画山水,犹是喜欢用侧峰,是以竹枝画中感觉萧疏凋落,清冷而劲健,他画山石用折带皴,比较强调干涩的感觉,但用在竹画中略有不妥,反而有生硬感。
而宁静远的墨竹图,其间嫩竹老竹,泼墨有香有淡,画中枝竹十一,新、老、前、后,层次清楚,既互相交叉,又各自独立,极富立体感,极是难得,有板桥之风。
  钟文轩的竹石图唯有一首诗能表,‘乌纱掷去不为官,囊豪萧萧两袖寒;写取一枝清瘦竹,秋风江上作渔竿。’笔下功夫很好,只是可惜了此画有一处硬伤,即是此画并非他原作,乃是临摹之作。”

  自认话语中规中矩的寄白垂首顺眉的侍立在侧,连额上的冷汗也没擦。
  “既说钟文轩之作为临摹,又怎么将他的画与你的画相提并论?”宫之柳漫道。

  寄白仍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低声道,“他的笔下功夫极好,学生自认不如。且以他的能力不需临摹也完全在学生之上。”她这话是没错的,她所评三人中她只认钟文轩的笔墨是真好的,其他二人略拙,她是留了个心思,故意漏了几个好的,包括花绝。

  因着低着头,她也瞧不见四人的情状,只得等着,自然也错过了公子入画对另外三人轻轻摇头的小动作。

  “你先下去罢。”公子入画淡淡道,并不说什么。

  “好。”寄白抬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即走。

  寄白平静的坐回自己的座位,她知道刚才那席话会让师父不高兴,作为一个画者,识画亦是一能,她如此,只能算勉强。三位大师的反应也同样在隐隐告诉她,原本他们已偏向她,她的话无疑让他们失望了。

  “失望了也好,好过日后我失了性命罢。”寄白喃喃道,安慰自己。心里却还是很不好过,她心智成熟的再快也的都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她像任何人一样在意别人的评价在意别人的眼光,她或许可以装作不在乎,却仍会受伤。师父方才的目光她也同样不敢深究,想来也是十分失望的罢。

  在她之后继续着画师上前阐述他们的思想,初衷和自我评鉴,看着他们意气飞扬的脸庞寄白垂了眼。

  “技不如人,黯然伤神何用。”是那个玄衣男子。

  “与你何干。”寄白亦是冷漠回答,心中更有三分烦躁。

  花绝正从画幅悬挂处回来,看到寄白身旁的玄衣男子明显愣了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

  玄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太师来了。”薄唇勾出讥讽的弧线来。

  花绝了然的颔首,自玄衣男子和寄白之间来回扫了几眼,尔后道,“寄白你准备一下,四位先生一炷香后开始在四十幅画中挑出七幅,当场评鉴。这是一个好机会,即使无法得到一个好名次,对日后的提升还是很有帮助的。”

  寄白点了点头,站起身道,“那去看看吧。”

  到了正中的会场时已经围了一圈加一圈的人了,四位先生皆净了手穿上宽服,宫之柳手持硬鞭,让手下的人将他们选中的七幅画摘了下来,毫无疑问的,寄白首当其冲。

  寄白看到自己画上贴着三张字条,这是四位鉴画先生的评鉴,可是为什么只有三张?寄白心中浮现了淡淡的疑惑,上头并没有师父的笔迹,师父没写?她看着公子入画。

  公子入画自会场看了寄白一眼,眼中淡淡莹光流转,嘴角微微弯下一个弧。

  寄白一愣,心中的压抑瞬时崩塌,只因师父这浅淡的微笑,他没有怪她?她心中微温,手中紧握的手也微微放开了。

  大家是看到了这幅画底下并无公子入画的评鉴,理由大家也同样清楚,幕非辞是幕寄白的师父,即使评鉴公正也难避口舌。

  “此画下笔古秀苍劲,风神潇洒,墨色深浅浓淡富有变化,雄厚淋漓,非有数年笔上功夫不能成,小姑娘小小年纪能作得如此实属不易,因而老夫手中的花箭就给她吧。”宫之柳笑吟吟的把花箭递给寄白,让她同样在一旁坐好。

  唬的寄白一愣一愣的,方才对她最不客气的就是这位宫之柳大师啊,现在怎么反而给她评价这么高?

  “那我可能看法同宫先生略有不同,此画虽画法新颖,取自西洋笔墨写实,让人一眼不忘,却有难以掩盖的硬伤,即画者心思不纯,下笔急躁,让原本雄浑壮阔的画带上了一分焦虑,非常有欠妥当。足以证明她耐心不足心思偏转,难免有投机取巧之嫌。这是万万不能成为榜样的,这花箭我是不会给她的。”次翁大师严肃道。

  寄白面上不动,仿佛没有感觉到四周投射而来的锐利目光,宽袖中的手却又握起。

  远光大师略略沉吟道,“有新奇的意头是不错,但不能过头,小姑娘或许是取胜之心太过难免有失分寸,此次就当一个教训吧。”同样没有将花箭给她。

  寄白因震惊手一下就松开了,难怪之前就隐隐觉得不对劲……

  此次评鉴规则在一炷香前才改过,即是四位鉴画先生手中花箭占一半评试结果,另一半则是由会场临时挑选出五十名平民鉴画先生,当场投票,占另一半评试结果。

  而这样的评鉴对此时的七位画师来说优势偏倒的相当明显。

  寄白是真的不想笑啊,可是没办法,她心里有一种荒谬绝伦加啼笑皆非的感觉,但无疑她是真的愉悦了。分神想了一会,她微微咧开嘴。

  现在已经是平民鉴画家上前投花箭的时候了,寄白看了一眼便偏开了眼,最后结局其实大半人都已心知肚明。普通人赏画仅凭直觉,自然是哪个最真挑的哪个,倒有明摆着给寄白讨巧之嫌。

  寄白看到花绝同样往这边来,忙站起来迎上去,“怎么样?”

  花绝面上浮现一个微笑,“三甲尚在手中。”

  “恭喜。”寄白由衷道,花绝是绝对值得这三甲的。

  “若是没有你,我倒极可能夺得头筹,可惜你这丫头太鬼灵,弄出这么一幅画来,我只好委屈自己了。”

  寄白吐了吐舌头,花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玄机,不过是故意这样讲为了让她不胡思乱想而已。

  果然是自己装傻到骨髓了是吗?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事却总以为她仍一无所知。但同样不可否认的,她享受这种被关怀的味道。

  一行人从岳笼阁出来时已是戌时,寄白抬首看了天一眼,回身看着公子入画诚恳的道,“师父先回去行吗?我忽然想去买点女孩子家的东西,等下会自己回去的。”

  公子入画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别太晚了。”

  寄白差点要以为他是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了,幸而公子入画仍是一脸淡淡的转身同东方易,也就是那玄衣男子说着话上马车了。

  花绝也道,“我陪你罢,女孩儿的这么晚上街危险。”

  寄白摇头,“没事的,不是还有阿奴吗,也不会很久,只一会的功夫。倒是你,再不回去你娘又要来抓人了。”

  花绝便点头吩咐了阿奴几句也自上了马车。

  寄白看着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反倒吓了阿奴一跳,“姑娘你怎么了?”

  寄白也不说话,拉着阿奴就开始满大街的跑,阿奴给扯得一直咋呼,让街肆的许多人家都亮起了油灯,宣宣嚷嚷开来。


  寄白脸色神情极为轻松,这次夏试的结果怕是给她最好的礼物了,既得了名也失了名,跟一场闹剧似的,不大也不小,却也算作她足够的发挥空间了。

  如今只等那些人得了她的风评回去,重新评鉴她成为继位者的发展能力了。此次夏试开始时声势极为浩大,过程在寄白看来却是相当乌龙的了,除了几位鉴画先生同师父私交甚好外,比赛评鉴制度也明显偏倒方向很明显。

  想来当初那几位鉴画先生原本就议好由她得冠首,却不会给她日后成为东宫三师的机会,寄白其实也想不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但同样的,来日方长,她已经得了自己最想要的结果,即是不连累书墨斋又坏了声名;那之后会带来什么又不是现在的她能想的了的不是吗?

  所谓及时行乐,至少现今的她是开心的无以复加。

  “姑娘你要扯我去哪啊?”阿奴拼命的想扯回住寄白,“姑娘你现在很不对劲啊。”

  寄白知道阿奴八成以为她是忽然什么筋搭错了正担心着她呢。她干脆甩下阿奴,插着腰哼道,“给阿奴两个选择,一是闭上你的嘴乖乖的跟我走,二是现在马上消失在我面前,回书墨斋去。没有第三种选择,我数三下,你不回答我就抛弃你了。一,二……”






第24章 袖中花箭
 “姑娘阿奴错了,姑娘去哪阿奴就跟哪,阿奴马上闭嘴,一句话都不说。”阿奴慌乱了,生怕寄白真一甩袖就扔下自己了,忙扯着寄白的衣袖哀求。

  寄白嘴角高高扬起,叉着腰对着空寂的大街大笑了三声,“哈哈,哈哈,喝酒去喽!!”

  阿奴更慌乱了,“姑……姑娘。”

  寄白威胁的一眼瞥过去,皮笑肉不笑,“阿奴你想说话吗?”阿奴立马噤声,只得一脸愁苦的跟着寄白往街际走去。

  “老板,来两壶酒。”寄白大剌剌的往碧云酒楼一坐,对着掌柜的吼道。

  掌柜的正在算账,闻言抬头看了寄白一眼,又往她周围看了一眼,“姑娘是你在说话吗?”

  寄白点头,“上酒,小菜也来几个,随便来。”

  掌柜的又往门外探了探头,“小姑娘,就你们两个人?”

  寄白回看他,“呃,还有的,我们先吃着,等下还会有人来的,你先上酒菜就是了。”她乖觉道,知道自己的外貌没有说服力,阿奴又只是个丫头,掌柜的极可能不敢给她们上酒,以免出事要他担责任。

  或许是寄白的表情很真挚,半点不似作伪,掌柜的略犹豫了下也就喊小二给她们上酒菜了,“姑娘还小,这酒还是别多喝了。”

  “我有分寸的。”寄白也点头。

  事实却证明她的分寸就是没有分寸,眼见着寄白身旁的酒坛一个一个往上叠,阿奴受不了了,硬着头皮道,“姑娘你不要再喝了,这样会出事的。”

  寄白将酒坛里的酒摇了摇,喝了最后一滴,斜着眼看阿奴,“你当我傻呀,掌柜的可精明了,酒里掺着半瓮的水呢,我怎么会喝出事呢?”她费力的看着眼前叠起的酒坛,“一个,两个,三个……”

  尔后傻笑,“才六个,只能算三坛啊,这么小的坛子,三坛算什么呢,是不是,不过你别说,这酒还真晕人。”

  “姑娘你喝醉了不要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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