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大家都觉得治国,朝堂,军事,谋断比较重要,纷纷亲笔作答,而农经外交,不为看重,皆交给了手下,虽然游潇说只用了八成水准,但是已经远远超出众人。
一题十分,是谁答的,分别以字迹数题算分。公子答的题数直接计入总分,而随从的得分折扣一半,加总在公子总分。
这让游潇心头腹诽,居然不让我们平起平坐,那就是意味着,公子答得更多,题目做得多,直接加总的分会比较多,随从还需要折扣一半,明显有些不划算。
武彦殊一共答了四十四题,总分共计四百一十八,游潇共答二十六题,得分二百三十二,折合一百十一六分加总,共计五百三十四。
苏淼一共答了四十五题,总分共计四百二十六,折加九十九,共计五百二十五。
季诺然共答了四十四题,总分共计四百一十八,折加一百零一,共计五百一十九。
舒函公答了四十三题,总分共计四百零五,折加九十八,共计五百零三。
李望共答了三十九题,总分共计三百七十二,折加八十九,共计四百六十一。
这一下,排名很清楚地出来了,经过两场比试,武彦殊在游潇八成的水平帮助下,在少答一题的情况下,追平了苏淼第一场领先的九分。
“好了,公平了,算是补偿你第一场的九分,以后别指望我帮你。”游潇回到房间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你要不画我的脸,浪费我时间,我多答几题,我便领先了。”武彦殊看着游潇淡淡道。
“我要不帮你答你直接淘汰,别不知好歹啊。”游潇将茶壶推给他,不客气道:“倒茶去。”
武彦殊笑笑,自顾去了。
游潇看着他的背影,暗想,幸好没超过苏淼,这样也算是平了,不欠他了。
如此,还剩下最后一场。
游潇不觉又想起季诺然,同样是答了四十四题,同样是四百一十八,单论能力,恐怕真的不下于两人。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这个局势,注定了他赢不了。
……
这一日,轮到几位公子休息,隐师单单将各公子的随从叫了去。游潇几人排队等着,方子晨当先进去,大约半个时辰才出来,不觉皱眉,也不知道在里面问的是什么。待一出来便被安排走了,也容不得问他几句。
接下来是舒函的曾生,听到楚令的名字游潇回过神来赶紧进去,该考各大公子的都考了,治国,谋断,军事,政治等,也差不多要见分晓,离那个结果倒是越来越近了。现在如游潇最初预料的,最有可能的结果,两人各有千秋,一时瑜亮,难见高低,苏淼治国政治稍优,武彦殊军事谋断略赢。
进门,一张桌子,点着有些暗的烛光,但已经够他们看清游潇便行了。游潇被请下来坐在正中,那些隐师都隐于昏暗的灯光中,倒是己在明,一举一动都被看得清楚,而自己看不清他们,单这架势,已经让很多人心虚了,倒像是审犯人。
游潇大大落落坐了,草草看一眼,大概仍然是那三十一位隐师同时在场,那么上次那个宁首领应该也在吧。
只听一人开口道:“你是何人?怎么跟的武彦殊?身为武彦殊的隐师的简先生在此之前别说见,便是听都没听过。”
游潇想了想答:“在下隐逸人士,偶然遇见,决定跟他来而已。难道武公子就不能带你们不认识的么?窃以为这个问题跟这隐师大会的主题无关痛痒,恕在下随意略答了。”
“嗯,无碍,先生不想说就算了。”
一听那个声音,游潇便知道是那天的宁首领,顿时大有好感。
宁少主看着游潇,一人接着道:“是,隐师大会是没规定一定要熟知,但是你知道我们考的是什么吗?如果武彦殊带的人来,让我们觉得他手下用的是平庸之辈,那么也是会影响武彦殊在我们心中的用人,如果一国之君用人不行,国之难立。”
“那你觉得我如何?”游潇笑问。
“经过几日观察,你不会武功,但是文采见识的人,我们也不能单纯凭能力来判断。我们会通过提问的方式,希望你配合回答。提醒一点,别企图撒谎,你有三次机会,如果让我们发现你言不尽实,那么武彦殊便会被取消资格。”另一人又问。
“知道。请问。”游潇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心头有说谎的冲动,如果在这里说谎了,武彦殊被取消资格,那么苏淼是不是再无敌手,直接成为天下之主?但是,这样对武彦殊又太不公平了。武彦殊带自己来的时候就没想到么?
“我们想知道在你心目中武彦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想这第一个问题便有些叫游潇难答,武彦殊是什么样的人?
“有需要考虑这么久么?你要知道越是掩饰,我们给的分会越低。”
记忆被拉回从前,一路回想过来……
“……言出必践,也算是比较让人信任。霸道,喜怒无常。”游潇想了想,寥寥几言打发了,她眼中的武彦殊要形容还真不知道在这种场合上怎么形容。她一说出来,就感觉在场隐师都吸了口气,就这么寥寥几言?难道武彦殊在他心腹眼中就这样一个人?
“好吧,第二个问题,你觉得武彦殊有什么资格适合这个天下之主?”
“他军事谋断你们也见识过了,人还信得过,还需要什么资格吗?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也算是德才兼备,而且比很多人强很多,这就够了。”游潇淡淡道,她不想刻意去贬低武彦殊,但是也不想把他说得堪比圣贤。
“那你认为,这次隐师大会,最后谁将问鼎?”
这句话算是问到游潇心里,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得道:“苏淼武彦殊二人,任一人我不奇怪,也没意见。”
此言一出,又大出隐师意外,本以为每个人都会一口咬定自家少爷,谁想游潇却答出个苏淼,显然将两人视作敌手,难分高低。
“你身为武彦殊的下属,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只是很客观的评价而已,一味的抑彼扬此也没意思,反正众位看在眼里,不过是徒增笑话。”
宁少主忍不住赞道:“先生果然不寻常,的确,像你这般客观评价的真的没有。”
“我们原以为你对武彦殊的评价一般,此刻听你所言,却是极高,意思就是此间众位公子,唯他二人可得天下?”
“……是。”
“那你眼中苏淼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只作我客观的评价,已经说过了,唯他二人可得天下,意思就是我对他跟对武彦殊在能力上的评价一至,并难分高下。至于最后是谁,相信各位一定会给个公正的结果。”
“楚先生倒是个奇人,有意思。那我想问,你到底又是为什么要帮武彦殊得这个天下?”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没说要帮他得这个天下,我不过是他带来看戏的。”游潇再一次语出惊人。
众人皆是大讶,宁少主皱眉问:“那你如何解释当初在华真山峰,还有笔试帮他答了那么高的成绩?”
“我欠他的啊。”游潇想了想,坦然道:“那个蛇谷的前后,想必赵先生也应该告诉你们了吧,毕竟是我出的主意,后来事情出了变故,我害他差点被淘汰,那个时候我们被那巨蛇追赶,他也赶不上去了。如果因为这个事情让他输得不明不白,我会很不好过的,于是才会帮他辩驳。他差苏淼九分,我便帮他追过来好了。”
众人此起彼伏地各种抽气叹气声。
一人道:“那他为什么会带你这个没说要帮他的人来?”
“这个你就去问他好了,我也不知道。至于我为什么会跟他来,这个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我想跟隐师大会无关的,你们不需要知道得很清楚。”
“……这个,楚先生这样说,这倒让我们如何评价忠心?”
“……我对他没什么忠心,日后也不会为他效命。”游潇犹豫了下,明知道这些问话考较的是下属对公子的看法和忠心程度,以全面评价他们是不是个好的能让下面人心服口服的人,但她还是这么说,心头的天平似乎不知不觉偏向了苏淼。自己的忠心肯定是不如方子晨对苏淼。
“嘭!”听得一声巨响,众人心头都是一跳。只听简先生怒道:“你到底是谁?在这里信口开河!”
游潇一听,便知道是武彦殊的隐师忍不住了,自从看见武彦殊带着这个楚先生而不带他交代的秦先生起,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特别是知道武彦殊被淘汰还是因为听从这个楚先生的鬼计划,差点没想立刻找到楚先生弄死他泄恨,不过后来又看他在华真山峰帮武彦殊,看出本事也不差,才稍稍按捺住,再看后来的答卷,便没什么话说了,肯定是比秦先生厉害的。可是现在,他又开始想捏死下面这个人算了。此刻武彦殊跟苏淼同分,靠的就是这最后一场,如此关键的当口,他居然在下面说的都是什么鬼!
“我有信口开河么?你们觉得我的神色难道言不尽实在说假话么?”游潇不爽地反问。
“咳,楚先生,你继续说。武彦殊若是争天下,你愿意为这样的君主死么?”苏淼隐师南奇先生很开心地制住了简先生。
“不会。”游潇想都不想答道。
“为什么?”
“我对争天下的霸业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本来也就不是他的下属,又怎么会誓死相帮?”游潇瞥了一眼那人,似乎嫌他问了废话。
“那你跟他,到底是个什么关系?我们都很困惑。”宁少主忍不住问道。
“你们自己问他好了,他更清楚。”
宁少主想起一事,道:“那个江山美人的题是你自己的意思答的?”
“嗯。”游潇淡淡点头。
“光看那题,先生本事胸襟可见一斑,只是后来又对比其他两卷,宁某试猜测,你答卷的时候是不是没尽全力?”
游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暗道这人眼睛倒厉害,只淡淡点头:“我写了八成水准,我并不想让他遥遥领先。”
宁少主有些理解地点头,“看你答题,随意疏狂了些,不过那些政事主张,却是极好的。你一身才华,不帮武彦殊,却要帮谁去一展抱负?”
“写着玩的,我没兴趣亲自去做这些事。以后天下一统,如果没人想到要这么多,我也只会一纸书信给天子算是提个建议,至于他有没有兴趣,找谁来做就不关我的事了。”
宁少主不觉失笑,“这性子倒合我们隐师行事,没把你找来做隐师,真是我的失误。”
“你找我恐怕我也没兴趣。”
众人先是无语,接着开始暗恼,让你当隐师是瞧得起你,你居然还说没兴趣,还把我们少主给晾了……
宁少主倒也算是个修养好的,如果不是修养好的,恐怕当即便要翻脸,只听他还是笑道:“我现在真的对先生的身份特别感兴趣,我想,如果非让你答呢?”
“老夫的身份,你们去问武彦殊便好。我可以帮你们去叫他过来。”游潇说着起身欲走。
众隐师其实相当有把游潇按在地上问个明白的冲动,便是见过天下间形形色色的人,也没见着他这样一号人,便是连那些天子候选人都不曾人他们这么头疼。
“……好。那先生便先下去吧,稍后我们会问他。”难得宁少主修养过人,还能微笑着跟游潇说话。
游潇回到房间,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也知道应该给武彦殊造成不好的影响,不觉对着他有些心虚,进门看见桌上没茶水了,主动拿起茶壶便去泡茶。武彦殊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算不算是无事献殷勤?
等到游潇回来,武彦殊开口问道:“叫你们去都做什么了?”
“没什么,就随便问了一些问题而已,我都如实答了,那种场合要是说一点谎话也是瞒不过的。”游潇避重就轻。
“比如,都问了什么问题?”武彦殊对于游潇的“如实答”深感不是什么好事。
“也没问什么,过两天再说,我现在困了,睡觉去了。”游潇嘿嘿赔笑,转身上床就睡。
武彦殊就算知道不妙,但是也没办法,坐着一口口地喝着茶,他知道还没完。
也不知道过得过久,游潇迷迷糊糊差不多快要睡着了,听得武彦殊被叫出门去了。
游潇这时候顿时睡不着了,不觉心下惴惴,还不知道她刚刚的话会不会直接造成他输给苏淼。便是光是让隐师们逼问她的身份,他恐怕也不好答吧?隐师明文规定不得带女的来。
大概整整去了一个多时辰,武彦殊回来,看了一眼床上装睡的游潇道:“你既然没睡着,就别装了,还是你自觉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闻言游潇顿时不干了,从床上坐起来,“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做什么了?”但是说着明显中气不足,不觉偷眼去瞧武彦殊,见他脸带笑意,不觉微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