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天意,不过是想多点说服力。武彦殊,我能帮你的便是这么多,如果他们还是要取消你的资格,我也没办法。
不一会儿,众隐师安静了下来,一人道:“如果,我们坚持取消你们的资格,你们会如何?”
“也不如何,只是觉得这隐师之名有些盛名之下,那个什么什么难副罢了。就是不知道说出去,天下人会不会皱一下眉头,为我们说一句可惜了。之后不管谁最后赢了,天下之人茶余饭后会不会稍作一下假设,那个输得不明不白的墨玉公子,会不会比自己的皇上更厉害一点呢?”游潇仍是淡淡的语气淡淡的笑。
“放肆!好个油嘴滑舌的楚先生,在我们面前,你倒真是目中无人!”
“这位隐师大人,你似乎跑题了。还是你正面说理说不过,想以此为借口,取消我们的资格?”
“你……”
另一人看不过去,冷冷道:“连最基本的礼贤下士都不懂,还做什么天下之主?我们叫隐师,是为帝师,多少皇帝都会称我们一声老师,你一个小小下属都这样了,是不是你家少爷更加狂傲?”
“这个帽子扣得真大,我倒想知道,今日对话传出去,天下人会不会说一句,素传隐师德高望重,没想到却不过尔尔,古有倚老卖老,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创造出一个‘以贤卖贤’,如果是那样的话,恭喜,你名留千古了。”游潇嘴角一勾,毫不示弱。
“……”那人一激动,正要起身,被旁边一人按住,“他说得没错,你的话确实不妥。我们是帝师,千古以来帝王称赞的也确实使我们的高风亮节,以德服人,而不是我们的名号。况且我们出世,为的是天下之民,而不是所谓的名号和敬仰。”
“是,少主说得是。”
“这位先生品性高洁,言语不俗,楚某深受感动,请受在下一拜。”游潇一脸庄重,低头拱手,真个拜了一拜,心头却想,原来这隐师组织里面还有个少主,而这个少主还似乎挺年轻。
武彦殊暗道这游潇,在言语上,倒谁都讨不了她便宜去。这一拜,正好表明,不是目中无人,不是不会礼贤下士,不是不会尊重,只是这些尊重都是要看人的。可是这些都是隐师,倒真不怕帮我得罪人。
那隐师少主倒也没说什么,不闪不避受了她一拜,才微笑道:“不过我倒有些奇怪,为何武公子一言不发?”
“有楚先生这等得力下属,我还需要说什么吗?”武彦殊也朝他微微一躬身,恭敬道。
这个人虽然年轻,却是德高望重,他一说话,众隐师都基本闭了口。武彦殊听简先生说过,隐师的少主也是这个组织的领导者,果然是名副其实。
游潇心头很不爽道,要不是欠你的,谁爱帮你。
“不错。”那人又看了一眼游潇,转头对各位隐师道:“各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觉得楚先生的话的确没错,我们的疏忽便该由我们自己买账,他们确实达到我们定下的要求,而且他们的能力也不至于淘汰。如果这个时候非要淘汰,我想不仅天下人会有微辞,这个隐师大会也会失色不少。”
游潇细听那声音,确实武彦殊的隐师简先生开口为他说话。
“可是他们什么都没通过那些重重考验?恐怕就这样很难服众吧?不过是运气稍微好一些。”
“运气岂非也是一种实力?况且那不叫运气,在天子身上,那叫天意。”
“说得真好听……”
“历来帝王,不都是这样的吗?能力没有没关系,运气好,上天想让你坐得稳,自然也就坐得稳。”
“照你这样说,我们还开这个隐师大会干嘛?”
“我只想说,上天让他找到无人找到的捷径上来,这就是一种天意。”
……
众位隐师你一言我一言地开始争辩,游潇转头去看那个少主。
好半晌,才听他淡淡道:“各位,老规矩吧。”
隐师都安静了下来。游潇两人还在疑惑什么叫老规矩,不过接下来便知道了。
“同意淘汰的,请表决。”
游潇默默数着那些举起手来的隐师,一,二,三……十三,十四,十五。
“十五,那就意味着剩下同意的人也是十五票。”那人转过头,冲武彦殊微微一笑,道:“恭喜你,宁某荣幸,投了决定性一票。你有个好手下,楚先生说得没错,我们的疏忽只能自己认了。”
游潇暗道这人原来姓宁,也幸好他投了武彦殊一票,她不敢想武彦殊就这样被淘汰了他会不会想杀了自己都不泄恨。
武彦殊却看了一眼游潇,微微笑笑,心头不免叹息,可惜这个帮手并不长久。
“不过,你们的确有投机之嫌。第一名来此有十分可加,不过这分我想再加给你们不合适了。你们有意见吗?”
武彦殊微微摇头。
“楚先生,不知道这个结果会不会让天下人有微辞?”
“其实,天下好事者这么多,再公正的事都会有人说不是的,何必那么在乎呢?”游潇一笑。
宁少主闻言颇为意外地一愣,随即点头,笑:“我想之后你们的表现会更精彩吧。好,那便这样吧,你们先下去休息。”
目送两人下去,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武彦殊也真有本事,这下属明明比公子还嚣张,竟也能降得住?”
“咦,对了,这个楚先生倒是从哪来的,简先生?言辞之间,颇为不凡,倒是个人物。”
“……我怎么知道?”简先生差点没想翻白眼,他明明让武彦殊带秦先生的。
“你居然也不知道?”
“现在,连我都对他很好奇了。”宁少主淡淡笑道。
又下山回到房间,已经差不多半夜,两人随便托人找了些东西填抱了肚子,然后沐浴更衣都累得很了。
彦殊看着先一步躺在床上的游潇,走了过去坐到床边便开始脱衣服。
游潇睁眼看他:“你干嘛?”
“睡觉。”武彦殊头也不回,说着已经将外衣脱了下来。
“我睡床,你一边去。”游潇瞪了他一眼,这么累,她才懒得让床给他。
武彦殊将游潇往床里面一掀,便上了床躺下,“我又没说不让你睡。”
“……你……”游潇顿时坐起来,怒瞪已经安然躺下的武彦殊。可恶,死蛇妖!算你狠!
“我可是有伤在身,你真忍心让你家少爷趴桌子?”
“相当忍心,我恶毒得很。就好像就你一个人有伤似的,我还是弱女子弱女子。”
武彦殊看她一眼,淡淡一笑,闭了眼睛。
游潇坐了一会儿,无奈爬了起来,刚要下床,却被武彦殊拉住:“你不累?”
“累!所以你赶紧下来。”
刚愤愤说完,游潇只觉一股大力拉得她直倒在武彦殊身上,才听他道:“一起睡。”
“这算什么?你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啊?”游潇爬起来,挣扎着把手抽出来。
“怕什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武彦殊笑笑,又补充道:“我不把你当女的。”见游潇不说话,把她拉上来,道:“我现在累得很,不会有精力对你做什么的。”
“……”游潇实在也是累,躺了下来,转了个身,面壁而睡。心道也确实是,自己居然跟他搂搂抱抱亲亲什么没做过,不由想起那天树林的那个吻来……
武彦殊静静听着游潇的呼吸,一遍遍想着,自己到底为什么带她来这个隐师大会。
却说已经到了第三日,苏淼在树林中醒来,叫上方子晨,继续赶路,暗算着时间,今晚子时,应该会到山峰上吧。如果路上舒函没什么大动作的话。
而游潇武彦殊直睡到中午,游潇睁眼便看到武彦殊早已经醒来看着她,下意识去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又见不仅没任何异动,还盖了大半床的被子,才放心下来。却惹来武彦殊一个白眼,然后起床,“我还没达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你什么意思?”游潇也坐了起来,什么叫饥不择食?!
武彦殊背着她穿衣,不再说话。
那些公子也不知道到底遇见什么机关重重,却把他们给闲着了。
无所事事地过了一日,算是把身体养好很多。
差不多丑时,苏淼领着方子晨都是一脸风尘疲惫地上到华真山峰,暗道好不容易甩掉了舒函和季诺然。
不无意外地得到隐师的赞赏,苏淼想着武彦殊这个劲敌一路上也不见,料想应该是被淘汰了,暗自欣喜,这个天下,他至少有八成把握了。
把牌子交了,听得一名隐师一边记录一边疑问道:“对了,这个是加十分还是九分?”
那首领淡淡看了一眼苏淼,道:“九分。”
苏淼有些讶异地抬头,方子晨直接将他的讶异说了出来:“九分?难道还有人比我们快?”
“这么讶异干嘛?你们赶紧去休息吧,第一名已经在厢房休息一整天了。”简先生适时打击这个劲敌。
苏淼一愣,居然快了整整一天多?当下也忍不住道:“敢问,这人是谁?”
“武彦殊。”
苏淼一向淡然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微妙。
而此时武彦殊躺在床上正对着今夜精力恢复了,打算趴桌子的游潇道:“过来。”
“干嘛?”游潇走了过去,还当他有什么吩咐。
武彦殊拉着她的手,道:“陪我说会儿话吧。”
“我困了,都大半夜了,我要休息。”游潇毫不犹豫地拒绝。
武彦殊将她一把拉到床上,“那就陪我睡吧。”
“……这成何体统?”游潇这次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换了个词。
“我又不会吃你,和衣而眠,还成何体统?”
“……为什么我要陪你睡?放手。”游潇抽了抽要把手抽出来。
“你这毒蜘蛛,不看着你,谁知道你趁我睡着了做什么鬼?”武彦殊说得一本正经,跟着不仅不放手,还把游潇拉上床了。
“武彦殊,你到底什么意思?”游潇忍不住一脚踹在他腰上。
武彦殊痛得倒吸一口气,更加不放手,道:“死女人,你再敢动手,别怪我点你穴道。”话还没说完,便又中一脚,只听得游潇道:“我没动手。”我动的是脚。
“……”武彦殊冷冷看着游潇,手上用力。
“啊……”游潇只觉得腕骨剧痛,愤怒地想再踢一脚,谁想武彦殊这次已经让开了。
“别闹,睡觉。”
……
一夜断断续续地说了些话,不时闹一下,也最终都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已经是未时,出门居然看见了苏淼,料想他也该回来了。只是苏淼看着武彦殊的眼神实在有些阴冷,不过武彦殊只会更冷,暗道早晚暗算我的账跟你一笔算了。
下午吃饭的时候,所有公子都回来了。隐师宣布了总分,第一名武彦殊,九十。第二名苏淼,九十九。第三名是季诺然,九十八。第四名舒函,九十八。第五名李望,九十。
这光念到名次还好,大家都对武彦殊那个速度表示很仰望,但一听这分数,不由都皱眉,反而不如第二名的苏淼高,还跟第五名的齐平。
当夜,游潇沐浴便躺在床上,想着那个排名,九分的差距,会这么容易追平吗?虽然免遭淘汰,但毕竟也落下了九分的差距,如果因为这九分的差距输了,不还是跟自己脱不了关系吗?
武彦殊沐浴回来,看着床上的游潇道:“你想什么?”
“没什么。”游潇看他正准备脱衣服的样子,往里面躺了躺。也懒得计较什么,反正也不过和衣而睡。难道还显得自己怕了他不成/?
游潇会有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武彦殊昨夜说的一句:“游潇,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我了?还是原来你也会害羞?又或者,你忍受不了我睡在你旁边的诱惑,让你想……”
武彦殊有些满意地躺下来,看来昨夜用激将法倒是用对了。
“……喂,九分的差距,你有把握追得回来吗?”好半晌,游潇迟疑着问道。
“你到底是怕我追回来还是担心我追不回来?”武彦殊饶有兴趣地转头看她。
“看你输的那一天,还嚣张得起来不?”游潇暗哼一声,转头,面壁。
“只要有你,我就不会输。”武彦殊看着游潇心头默道,再次想起,他带游潇来的目的。
第二日,辰时,赵广派人送来简单的早餐,与此同时,还有放满一桌子的卷宗。
“今日笔试,时间从辰时到申时。且申时结束前必须答满,未有答完者直接淘汰。中途任何人不得离开所在住所。”
这完全算是突然袭击,前一天半点声息不透,也不让他们准备什么的,今日辰时忽然被叫醒,还不知道有好些贪睡的公子或者昨夜休息晚的精神迷糊。特别是游潇这种有事早起,没事睡到日上三竿的,一脸迷茫,半天没清醒过来。反正毕竟不是她考。
不过武彦殊倒是多年习惯,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