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相伴二十年放在心尖上的女子!”
“如意是我们的孩子,我又何尝忍心让他刚刚出生便离了娘亲,可是扬尘,我输不起!若是当初
我知你生如意时会受那么多苦,我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打掉——”
扬尘身形猛地一震,愕然抬头:“苏望风,你疯了么?”
男子不理,低下头去亲了亲她的红唇,一双眸子明灭不定:“扬尘,我知你爱如意,可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若你当初血流不止,我又该怎么办?”
女子愣了一下,继而长长地叹了口气:“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反正我也不记得了,还不如来说说如意的病”
话音刚落,不知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退之,你是不是试了幽冥花?”
苏望风闭目靠在床头,沉默不语,苦苦压抑了许久,方才一番话已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抱着她的身子一片瘦骨嶙峋,硌得发疼,扬尘瞬间便明白了一切,合上眼睛抱着如意侧躺到了一旁。
内室里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低哑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
“如意的病需要两味药材:幽冥花和滴血莲,滴血莲——是顾洵送的”
许久,又是一片寂静。
突然只听得女子唔了一声,随即坐起了身子,怀里的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张着嘴巴咬着些什么。
“哼,现在倒是有力气了,小混蛋——”
扬尘低头看了看胸前里衣上的一片濡湿,明显是口水弄的,顿时哭笑不已,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有些愤愤然:“如意,你我母子初次相认,这就要给娘亲来个下马威么?”
小家伙懵懵懂懂地盯着她看半天,眨了眨眼睛,舞着小胳膊就要往她怀里扑,奈何小身子被固定着,顿时不满地呜呜了起来。
苏望风看着十分委屈的儿子,神色不自然地咳了几声:“如意饿了”
扬尘顿时呆愣住了,抬起头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手足无措:“那平时他都吃些什么?”
“如意不是在成风殿呆过几天么,你都喂了他些什么?”
只见女子尴尬地挤出了一抹笑,伸着手指头想了起来:“那就多了,各种糕点,茶水——”
苏望风瞬间黑沉下了脸:“就这些?”
扬尘默默地点了点头,下一瞬,就见男子长臂一捞将小家伙抱在了怀里,轻轻地哄着。
半晌,叹了一口气:“如意还小,那些东西不好消化,应该给他吃些稀粥、奶之类的流质食物。”
“可是我看他吃得挺欢的,虽然浪费了很多——”
苏望风罕见地抬头瞪了她一眼。
扬尘瞬间觉得自己罪不可恕,哼唧了几声,这才讪讪开口:“我知道我错了还不行吗?话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这就给如意热粥去——”
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把拉住了欲起身的她,将如意塞了过来,然后一声不吭地下床热粥去了。
扬尘呷了几下嘴,盯着苏大才子的背影望了一会,眼见着内室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这才逗起了呜呜叫着的小家伙。
方才他说,滴血莲…竟是顾洵拿来的!凤眸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气阴阴沉沉,依旧是暴雨倾盆,黑云压城城欲摧。
扬尘静静地看着正细心地为如意喂饭的苏望风,心里微微发疼,曾几何时,谈笑间风轻云淡的男子竟做起了这些琐事。
男子抬头,抿唇一笑:“扬尘还要盯着我看多久?”
“苏望风,我现在才发现你的确有做贤妻良母的天赋,唔,至少比我要做得好!”扬尘微一挑眉,凤眸里含了一抹戏谑,闲闲地说道。
下一瞬,神色凝重,低低而言:“既然两味药材都已齐全,何时才能为如意治病?”
苏望风愣怔了一下:“最近两天吧,我已试过了药,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药引需要——母子血”
女子凝眸,长长一叹:“好——”
回到成风殿时,天色已暗。
内殿的温泉池里,扬尘仰躺在白玉石阶上,闭目,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没有丝毫关于望山的记忆。
先前她隐隐约约之中便有猜测,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会如此快地到来,她的心却是乱了……
年少时确实有那么一个温润如风的男子入了她的眼,只是孤寂皇宫中年年月月的相伴已经将莫名的好感磨碎了细细地添加到生活的平淡之中。
于是她没心没肺,淡而一笑,只将他当作哥哥。
皇室莫氏一族本就与苏家交好,他年长她数岁,在外人眼中自然而然地成为她的兄长。
再次回朝,有些东西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一如他对她细之不能再细的爱意,虽然掩饰得很好,却还是被她发现了端倪。
适逢萧玦来到京都之地,她热情相待,只望他对她的爱止步于她无言的拒绝之中。如无意外,她将来必会继承大统,在权欲的尔虞我诈中了此一生。他那么干净、正直的一个人,她不想他卷入到一切污秽之中。
这才有了山崖下石洞里的那一幕,她知他必会寻来,于是她嫣然一笑吻上了萧玦。
凤眸睁开,看着雾气弥漫的浴室,扬尘有着片刻的失神,望山上她竟早已与他结为了夫妻,而且还有了孩子……
长叹一声,穿上衣服,来到了内室,从一叠厚厚的书里翻出了两张宣纸。
烛光下,细细地打量着那两张画,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画中女子唇红齿白,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一瞥一回眸间浑然不觉一股神韵溢流而出。
这便是望山上的她——么?
“吾生之愿,青山之巅,绿水之畔,了此一生”
跳跃的烛光下,扬尘闭目,再睁开眼睛时,手下笔毫挥舞,还是那张桃花图,只是女子回眸一笑,男子却拥着她眸光温柔地凝视着她的侧脸。
子悦成风,扬尘千里
但为君故,徘徊至今
三千繁花,不过苏望风,莫扬尘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唉,这两天尽量把缺更的不上来。。亲们给点支持。。
☆、第 46 章
早朝过后,望着外面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顺丰帝愁眉苦脸地将扬尘叫到了御书房中。
“尘儿,昨日凉河太守上了奏折说是凉河沿岸发了洪水,情况着实严重得很呀!”
扬尘抬起头来,眉目深凝:“父皇的意思是?”
顺丰帝哀叹一声,敲了敲桌案:“朕的意思是让你前去赈灾。尘儿,父皇年纪大了,想让你早些
时日即位,只是现下诸位大人反对。若是这次立了大功,也有由头了不是?”
扬尘了然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儿臣这边没什么问题,且容我收拾一番,明日启程吧!”
出了御书房,女子若有所思地走着,宫道上雨水漫过,溅湿了一大块衣摆,正自颦眉苦恼,却听得不远处有人轻笑了一声。
只见顾洵撑着把雨伞,闲闲地站在一棵柳树下,见女子看过来 ,朝她扬了扬手:“殿下这般匆匆忙忙可是要出宫去?”
扬尘眯了眯眼睛:“原来是顾公子,本宫还道是谁呢?”
随即眼眸一转,“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吏部当值才是吧?”
“殿下果真是明察秋毫,只是微臣掐指一算天下这么大的雨,凉河地区或许已经发生了水患,这才不辞辛苦地跑来为殿下解忧!”
扬尘本来抬步欲行的身子一顿,堪堪回首,凤眸里闪过一抹惊讶:“顾公子可是有何良策?”
只见顾洵轻轻地转动了下扇柄,半晌,漫不经心地念道:“君子为国,观之上古,验之当世,参之人事,盛察衰之理,审权势之宜,去就有序,变化因时,故旷日长久而社稷安矣——”
片刻,轻笑出声,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女子:“殿下若想为国,这次便是最好的时机,不知顾洵可否有幸随同殿下前去赈灾?”
扬尘眉头微微皱起,好看的凤眸中若有所思。
“殿下可是还有顾虑?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再说——微臣自信殿下的宏图霸业唯吾不可缺!殿下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扬尘凤眸流转,倏忽转身径直地向前走去,素手微微扬起,清雅低沉的声音伴着雨声向后飘去。
“好!明日午时你便在宫门口等着本宫吧”
顾洵,本宫的宏图霸业还真是少不了你!
出了宫门,乘坐上马车,伴着砰水声,一路踏踏而行来到了苏府门前,扬尘踌躇再三,终究还是放弃了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的想法,叹了口气径直地向着苏府的一角院墙处走去。
再次来到望居,苏望风正在厢房中煎药,见到女子有些惊讶:“怎么淋成这样?”
扬尘摇了摇头,嘻嘻一笑,从他手中接过了勺子:“从院墙上飞进来的”
继而撇了撇嘴,皱着眉头抱怨,“怎么感觉院墙比以前高了不少?”
苏望风顿时哭笑不已,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以前年纪太小,嫌高也在情理之中,如今这么大了,怎还在这里抱怨?”
说罢将熬好的药倒入到碗中,又拿了只空碗,这才回到内室。
苏小公子这次倒没有睡着,睁着俩眼睛趴在床上不知道在玩些什么。听到声响转过小脑袋,一见是扬尘,咯咯地笑了起来,连带着口水也顺着流了下来。
“昨天,如意乖不乖?”女子眼眸含笑,亲了亲小家伙的脸颊,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小家伙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下,呜呜了几声凑到女子面前回亲了几下。
苏望风在一旁呆呆地看了半天,暗叹了口气将药放在桌案上,走过去将如意接了过来,停顿了一下,才轻声道:“现在开始吧!”
扬尘抬眸看了父子二人一眼,随即低下头去拿起匕首在手指上画了一下,鲜红的血液顿时涌了出来,一滴一滴地滴落到洁白的瓷碗中。
“扬尘——够了”苏大才子低低出声,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白布沾了些药膏细细地为她包扎好,这才将如意抱到她跟前。
扬尘唇角紧抿,亲了亲小家伙的额头,用匕首轻轻地划开了个小口,从中挤出了几滴血。
短短片刻,光洁的额头上已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抬头看向身前的男子:“退之,这么多够了么?”
苏望风有些心疼地点了点头,将哭得正欢的小如意抱到一旁低低地哄着。
不知过了多久,看着陷入到沉睡之中的小家伙,两人长长地出了口气。
“退之,如意——不会有事吧?”
苏望风将浑身颤抖的女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半天,星眸合上:“我已经试过了幽冥花和滴血莲的药性了,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是最危险的时候,若是度过去了,那便无碍了,若是——”
扬尘猛地抬头吻上了他的双唇,将若是之后的话尽数吞了下去,片刻分开,凤眸怔忪:“望风,如意一定会没事儿的,一定会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挣开了男子的怀抱,脱衣上床,将小家伙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过了半天又慢慢吞吞地将里衣的腰带解开,掀起肚兜,学着一般妇人的模样给如意喂起了奶来。
抬头见男子一瞬不转地看着自己,扬尘瞬间面颊绯红起来:“苏望风,你给我转过身去!”
苏大才子轻笑一声,走到床榻前坐了下来:“扬尘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当年游学之时,我亲眼所见一个奄奄一息的婴儿在她娘亲怀里慢慢好了起来,我想这样会对如意的病有好处。”
“那这样呢?”
话音刚落,只见苏望风一把捞起女子锢在了怀里,而小如意刚好夹在两人中间。
低雅的声音近乎喃喃自语:“这样如意就能感觉到我们对他的爱了吧?”
外面风雨交加,室内一片死寂,层层叠叠的沉默、寂寞排山倒海般地袭来,逼得人发狂。
“退之——”
苏望风嗯了一声,动了动身子,俯首亲了亲女子,声音中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扬尘别怕,至少到现在如意还好好地,不是吗?”
不知过了多久,乳。头一痛,扬尘瞬间回过了神来,一颗心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扯着男子的衣角,激动得有些泣不成声:“退之——他——他刚才咬了我一下!”
男子垂首,紧了紧环着女子腰身的手,轻声地哄着:“扬尘放宽心,你看,情况不是好转了么?”
天色阴阴沉沉,直到晚上亥时苏小公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担心了整整一天的两人这才长长地嘘了口气,接着又急急忙忙地熬了些米粥给小家伙喂了,才算放下心来。
扬尘转身欲走,却被苏望风一把拉在了怀里,声音喑哑,罕见地带了些大男孩的撒娇意味:“扬尘,我想要你——”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