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秋婵的回答却让她颇为失望,秋婵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含糊其辞地道:“还行吧,还不就是那样。”
明显的,秋婵不愿多谈这个问题。竟然如此,令儿也不好再多问什么了,哈哈一笑就转移了话题。
她们来到傅远秦的院子,正好见到傅远秦正在院子里侍弄他的几盆花草。
令儿捧着怀里的卷轴,上前行礼道:“老爷,柳姨太闲暇时写了几幅字,叫奴婢送来给老爷瞧瞧。”
“哦?”傅远秦听了,似乎很感兴趣,指着院里的石桌道:“那先放在这里吧,我等会儿就看看。呵呵,难得她有这闲心弄这些。”
“是。”令儿乖巧地应道,将那些卷轴在石桌上摆放好。
秋婵垂头静立一旁,心中却想道,这人年纪大了,果然就更偏爱这些花草字画的玩意了。年轻时,都是更热衷于争权夺利吧。不过是否若没有年轻时的争夺拼抢,就不会有年老后的安闲惬意呢?
傅远秦瞧见令儿后面的秋婵,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咦,你不是明儿身边的那丫头吗,怎么也来了?”
令儿刚想帮秋婵回答,却惊见几个黑衣人,从不知什么地方跳了出来,直接就举剑攻向了傅远秦。
傅远秦立刻反应过来,回招跟黑衣人缠斗了起来。他虽然年事已高,但身手却仍没落下。虽然是同时好几个刺客围攻他一个老人家,但几个回合之间,傅远秦竟然也没落下风。
令儿却何曾见过这样激励打斗的场面,早已是吓得满脸惊愕、双腿发软,差点连站都要站不起来了。
秋婵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她想不到的是,这些刺客居然越来越胆大,竟然青天白日之下就敢大张旗鼓地进入丞相府行刺,而且这次的对象换成了傅远秦。
好好的院子被这一番激斗,弄得是乱成了一片。
秋婵瞧着傅远秦自个儿应该可以应付这些刺客,就算应付不了,那也不是她的事,便上前,想将已经被吓破胆儿的令儿拉离这些刺客的战圈。
可是她刚拉住令儿的手臂,突然一个人从旁边冲了过来,毫无预警的,一掌打在了秋婵的身上,将秋婵打倒在地。
秋婵按住气血翻涌的胸口,看清来人时,却发现,刚才对她出手的,竟然是大少爷傅云。
更多的守院和暗卫涌了上来,黑衣人发现情形不对,迅速撤退。只有两个人被擒了下来,可是他们挣扎了一下,很快就断了气。
傅云指着地上的秋婵,对守院下令道:“快将她拿下。”两个守院依言上前扣住了秋婵。
令儿在一旁瞪大眼看着这一幕,脑里已是一片混乱,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
秋婵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了神,不知傅云为什么会突然对她作出这样的举动,甚至打伤了她。莫非是她有什么破绽被傅云发现了?她自己一下子也有些摸不准,所以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副莫名无措的样子。
傅明这时才施施然地赶到,看着这里混乱的一切,向傅远秦问道:“爹,你没事吧。”其实傅明知道他的暗卫就在附近,应该可以很快制服那些刺客的。
傅远秦摇摇头,仍然有些气喘的样子,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毕竟是年纪大了,动这一下手,身体还是会感到有些吃力的。
傅远秦愤恨地说道:“这些刺客,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的!”
傅云也道:“爹,你快歇歇吧,这里有我和二弟会处理好的。”
傅明看着被守院按在地上秋婵,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傅云看了眼秋婵,道:“她很可能就是这些刺客的主谋。”
这话,听得秋婵更是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变成刺客的主谋了?
傅明转过脸,直盯着傅云,那目光,像刀子般锐利,直盯得傅云浑身不舒服。但傅云还是硬撑着迎向了傅明的目光,不敢有丝毫退却。
傅明冷冷地道:“为什么这么说?”
傅云一指秋婵的腰间,振振有词地道:“她现在身上,还带着碧罗教的令符。我猜想这些刺客,就是碧罗教的人。”
傅明转过头看向了秋婵。不远处的傅远秦,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秋婵。
秋婵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傅云说的什么令符,是她腰间挂着的那块银质圆形腰坠,随着那几件衣服送过来的。她下意识的,也低头看向了那块腰坠。她本以为,那不过是个什么普通的小玩意,难道真的会是,什么碧罗教的令符?
“碧罗教?”傅远秦重复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说道:“就是那个在西北,以血腥手段制造了多起灭门惨案,夺人家财、还吞并控制了很多产业的那个邪教?”
傅云道:“正是!”他指着秋婵腰间的那块腰坠,继续说道:“我以前见过碧罗教的令符的图案,就是那个样子的。”说着,他望向傅明,等着看他的反应。
傅明弯下腰,一把扯过了那块银质腰坠,拿在手里看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见过的?”
傅云答道:“以前我有个江湖上的朋友,说到碧罗教犯下的那些案件时,曾给我看过碧罗教令符的图案。就是这样的,一模一样!”
傅明反问道:“所以你就断定我的婢女就是碧罗教的人了,然后还打伤了她?”
傅云急了,解释道:“我一赶来,就看见了她身上这令符,还见她正想对我娘的婢女下手。我情急之下,才打伤她的。”
正文 070 陷害
傅明转向旁边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令儿,语气严厉地质问道:“是这样的吗?刚才,秋婵是想对你作什么吗?”
刚才秋婵分明是想将她拉开,令儿心里非常清楚。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不知怎么,令儿哆哆嗦嗦说出来的话却是:“奴婢、奴婢刚才吓傻了,脑子里、还有眼前都是一片混乱,什么、什么都分不清楚了。”
令儿的话让秋婵的心立马冷了下去。她真心将令儿视作朋友,可是在这样的时刻,她说出来的,却是这样的话。她不知道令儿为什么要这样说,她的话虽然没有直接指证她,却也不是帮她。或许,在这样形势不明的情况下,她是想先跟自己撇清关系先?
傅明转向秋婵,举着手中的那块不知是令符还是腰坠的东西,问道:“这令符,是你的吗?”
傅云在一旁急道:“你这样问她,她当然不会承认的了。”
秋婵望着傅明,眼眸清澈如水。她摇摇头,淡然简短地道:“不是。”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神情。
傅明再问道:“那这东西你是从哪得到的,怎么会在你身上?我以前,似乎也从没见你戴过。”
秋婵如实答道:“是跟着前几日的那三件衣服,一起送过来的。我以为只是块普通的腰坠,就戴着玩玩。”
傅云指着她对自己弟弟嚷道:“你真的相信这个妖女的说辞吗?她这是在做戏。你想想,最近几次刺客来袭时,她全都在场,况且她身上还有这块令符。若说全都与她无关,哪有那么巧的事?”
傅远秦此时也插嘴道:“这么说来,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最近三次来刺客时,这个丫头都在现场。”
见傅远秦对他的话表示出赞同,傅云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
听了傅远秦的话,秋婵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偏偏还真是有那么凑巧,每次发生刺客的事件时,都会被她撞上。
傅明定定看了眼秋婵,转身向傅远秦禀道:“爹,这个婢女毕竟是孩儿的贴身丫头。我将她带回去,一定会好好审问,把所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还没来得及等傅远秦说话,傅云就急着插道:“据说这个丫头是你房里的人,还颇得你的宠爱。二弟你一向精明果断,不会被这丫头迷惑了、分不清真假,想为她开脱吧?据说邪教妖女都很有一些魅惑人心的手段。”
傅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傅云,一字一句地说道:“在事情真相还没有查出来之前,不要对我的丫环一口一个邪教妖女!”傅云被那凶狠的眼神唬住,终于噤声不敢再多说。可是心里却在冷笑道,哼,得意什么,看这回你准备怎么收场!
傅远秦这次难得的站在了傅云的那边,也对傅明劝道:“明儿,云儿说的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你可确实要仔细些啊。”
傅府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他身为一家之主,绝对不容许有任何人胆敢破坏。不要说一个小小的丫头了,就算是他的姬妾,若是敢对傅府不利,他都会毫不留情地铲除掉。何况一个小丫环。
傅明再次向傅远秦保证道:“爹,您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的。”
傅远秦点点头,温和地道:“嗯,爹对你一向是非常放心的,你可不要叫爹失望啊。”很好的一招绵里藏针,似乎傅远秦十分擅长这样的招式。
最后还是傅明将秋婵带走了。这样的结局虽然不是让傅云非常满意,但也已经够了。傅明他这丫环的事,够他忙上一阵的了。
一路上,傅明都没跟秋婵说过一句话。回到他们的院子后,傅明将秋婵送回她的房间,冷冷地道:“你最好给我好好的呆在自己的房里先,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出来。”
秋婵淡淡地应道:“是。”
傅明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立马将罗进招了来。
傅明将那块吊坠丢给他,问道:“你认得这个东西吗?”
罗进接过来,拿在手上,仔细地看了一下后,又双手捧着奉还,道:“回主子,这确是碧罗教的令符。”
“你敢肯定?”
“是,属下曾见过这令符的图形。”
傅明又问道:“江湖上有很多人知道这令符吗?”他听过碧罗教的名字,但他们的令符,他却从来没听说过。
罗进回道:“知道这令符的人应该不多。属下也是一次在外面无意中听人提起过,据说碧罗教内只共有三块这样的令符,分别由三个教内地位至高的人物持有。他们的令符样子和花纹都很是特别,不会有错的。”
傅明冷冷地反问道:“所以说这个是真的碧罗教的令符?”
罗进迟疑了一下,答道:“从样子和花纹来看,确实是碧罗教的令符没错。但若说到真假,属下就不知该如何判断了。”
“这令符对碧罗教来说是作什么用的?”
“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一种说法是身份的象征,还有另一种说法,说是他们教内传递命令时用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叫小羽过来。”
“是。”罗进行礼退下。
小羽,其实是傅明派出的监视秋婵的暗卫。
小羽走进来,向傅明屈膝下跪道:“主子。”
傅明道:“把今天的情形说说。”
小羽便说了他今天所看见的,秋婵出去时无意中遇见了令儿,然后陪令儿一起去给傅老爷送字轴,然后突然就闯出了刺客。
傅明问道:“你可有见着她想对令儿出手?”
小羽摇了摇头,道:“属下一见出现刺客,就马上去通知其他守卫了。等属下回到时,已经见大少爷将秋婵打倒在地。”
傅明点点头,道:“你下去吧,看好她。”
“是,属下知道。”小羽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傅明手中握着那块令符,照罗进所说的,若真是这么重要的令符,不可能随便就遗失在她人身上,除非这真是她所持有的,或者这块所谓的令符,根本就是假的伪造的。
正文 071 质问
秋婵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怔怔地望着桌上那一点不断跳动的火苗发呆。白天的混乱和喧嚣已经结束,夜晚来临,丞相府又恢复了宁静。
自从她回房后,再没有人来找过她,似乎她已被这个世界遗忘。秋婵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孤寂和害怕,心里头空洞洞的。那种感觉,就像自己孤身一人在一片苍凉无边的寂寥荒野上,身边没有一点安慰。
所幸,这时终于有了推门声的响起。秋婵抬起眼,终于有人来了。不管来的人是谁都好啊,起码不再是她一个人了。
可是看见迎面而来的傅明冰冷的面容时,秋婵却无端生起了一丝难受。他现在对她,只有这种冰冷的面孔了吗?也是,是她自己先咬伤他,推开他的。他不用这副冰冷的面孔来对她,难道还奢望他会来苦苦哀求她?
可是为什么,秋婵会希望他来求求她呢?如果他来求求她,讲不定她就会一个心软,又重新依了他。可是傅明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再来求她——一个下等丫环,和好。
傅明面无表情地在秋婵对面坐下,将手中的令符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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