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孝柔见莫逸清一脸谢意,再想她误了给皇后问安的时辰。以皇后的小肚鸡肠,绝对不会给她好颜色看,这样她如不投靠自己就只能被皇后整死,一举两得。见戏演的差不多,玉孝柔就招来印月,让其扶着自己与莫逸清一同去皇后宫中。
玉孝柔是正一品贵妃能坐撵轿,而莫逸清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还不够资格,因此她只能跟在玉孝柔的撵轿后面。一路上玉孝柔撵轿慢悠悠,不紧不徐,一点心急的样子也没有,根本就是故意的。这让莫逸清越发焦急起来,她与玉孝柔不同,皇后可能不会惩罚玉孝柔,但很有可能拿自己开刀。在前往皇后宫中的路上,莫逸清只能心中默默打腹稿,以便应付突如其来的责难。
两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到达皇后居住的凤栖宫。此时的凤栖宫早已宾堂满客,不少妃嫔与皇后有说有笑,还有一些或不语或与交好的妃嫔聊天。迟来的莫逸清两人,在一进大殿,就吸引人众人的眼光。
在众多人群中,莫逸清寻得陆婉凝和丁妙仪的人影,两人正焦急的看着莫逸清,生怕她有事。莫逸清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两人安下心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玉孝柔简单敷衍皇后一番,“今日早些起来,妾身忽感不适,故而给娘娘问安晚了。”
“贵妃身子不适,理当请太医前去诊治,如此奔波可让本宫心有不安啊!”
“不过是生皇长子时,落下的一些老毛病,用不着麻烦太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玉孝柔不等皇后开口,就不客气的坐下,弄的皇后尴尬无比。
若不是念在玉孝柔是皇长子的生母,伺候夜庭宣多年,皇后早就治玉孝柔的罪了。如今她这样蹬鼻子上脸,让皇后怒火难消。
“流溢堂莫贵人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众位娘娘贵安。”莫逸清规规矩矩上前行礼问安,如今的她可不能让人找出任何差错。
“流溢堂莫贵人?”皇后不好处置玉孝柔,但处置一个小小贵人还是有可能的。
“嫔妾知错。”如今皇后正在气头上,莫逸清不好抚她逆鳞,只得随她的意,“嫔妾作为一名刚入宫的妃嫔,在第一次给娘娘问安就迟到,实属不该。娘娘宽宏大量,定不会与嫔妾一般见识。”
皇后看着莫逸清跪在地上,泰然自若的为自己解说,可算是好话坏话全让她一人说了去。本来如此机灵的妃嫔,皇后还是挺喜欢的,只是她偏偏不逢时,撞到了口子上。
皇后肃然道:“本宫还没有说什么,莫贵人就这般讨饶,好似本宫不通情理一般。贵人用意何在?”
情况的变得十分紧急,皇后显然是有了责罚莫逸清的意思。心直的丁妙仪有些看不下去,想上前为莫逸清求情,却被一旁的陆婉凝制止。陆婉凝不是不想为莫逸清求情,只是怕弄巧成拙,反而陷莫逸清于险境。如今的她们只能静观其变,适时上前为莫逸清求情。
“姐姐,时辰也不早了,可不要误了给太后娘娘问安的时辰。您不喜欢别人迟到,太后娘娘同样也不喜欢。”朗湘悠实在看不下去,皇后太过小肚鸡肠,为一些小事就耿耿于怀,更本就不是成大事的料。
“朗嫔,你都说母后不喜迟到之人,那她也定然不会怪本宫处罚迟到之人。”皇后抑制住要发作的怒火,好言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日莫贵人迟到,本宫若不罚她,明日又有几人将本宫的话放心上。”
皇后咄咄逼人,朗湘悠也不是那么好欺负,但念及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给皇后留一些面子,不好太逆了她的意,只得低声服小:“是嫔妾心急了,还望姐姐多多包涵。”
“哼~”皇后轻哼一声,见朗湘悠服小也就懒的和她计较,不然事情闹到太后那里,她也未必能讨到好果子吃。
“皇后娘娘,您都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朗嫔这样的以下犯上,您怎可以轻饶?传出去会说你处事不公,偏帮自己的堂妹。”玉孝柔一脸看好戏的看着皇后,她就是要看皇后她们内斗。
“这~”玉孝柔的话让皇后有些犯难,是自己说要有规矩,如今只惩罚莫逸清而不处置朗湘悠,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呵~”朗湘悠冷笑一声,开口道:“原来贵妃娘娘还知道规矩,嫔妾还以为您年纪大了,脑子不灵光了呢?”
玉孝柔倏然起身,用气的发颤的手指指向朗湘悠,恶狠狠道:“好你个朗嫔,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理。来人,还不好好给本宫教训她一番。”
面对玉孝柔的愤怒,朗湘悠一片淡然,冷然道:“贵妃娘娘当真年纪大了,火气也这般的大,嫔妾还不知这宫中何时由娘娘做主了?”
闻朗湘悠话语后,玉孝柔余光偷瞄皇后一眼,发现她一脸窃喜的看着自己,暗自责怪自己着了朗湘悠的道。
第九章 晨省舌战(二)
“皇后娘娘,臣妾绝没有此意,是朗嫔胡说。”玉孝柔有些紧张的向皇后解释,以往她从来没有对皇后这般低三下四,一切都怪朗湘悠使诈。
“是啊,皇后娘娘,贵妃姐姐不是有意的。她只是一时气糊涂,才这般冲动,绝不是有意的。”墨语兰见玉孝柔陷入危境,急忙为她开脱求情。
“怎么本宫不说话,你们一个个当本宫死了,可随意替本宫做决定了。”
“臣妾(嫔妾)不敢。”皇后一发怒,在座的妃嫔皆离座下跪求饶。
皇后看着满殿跪地的妃嫔,心中一阵窃喜,谁让她们要与她争,如今可算尝到她的厉害了。当然她为了维持她仁慈的形象,不好将所有的妃嫔都处罚,扬了扬手,便让她们起来。经这一事后,在场的妃嫔无不小心谨慎,身怕皇后再次责怪她们。
看着众人惶恐的表情,皇后这才开始问玉孝柔的罪:“贵妃你也是宫中老人了,怎么做事还这般不知分寸。朗嫔刚来,血气方刚,你作为姐姐还不以身作则,当真让本宫失望。”
“是臣妾鲁莽,还请皇后娘娘饶过臣妾,就请看在皇长子的面上饶过臣妾。”玉孝柔表面求饶,但心里不曾将皇后看在眼里。
本来玉孝柔好声求饶,皇后勉强轻罚她,可如今她这般死不悔改,让皇后火大:“贵妃是不把本宫刚才的话当一回事吗?”皇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道,瞬时有了生吞活剥玉孝柔之意。
玉孝柔暗自低下头,她没想皇后居然要来真的。以前那个皇后要不是有太后仰仗,哪次不是败在自己手中,如今一个朗湘悠来了,就让她气焰增加这么多,果然一切还是朗湘悠的错。想到这,玉孝柔用恶毒的眼神看向朗湘悠。
面对玉孝柔恶毒的眼神,朗湘悠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气的玉孝柔差点背过去。
如今在场众人的目光都焦距在皇后与玉孝柔身上,她们正看着这宫闱中两人高位女子的斗争,没有几人注意这件事的始发者——莫逸清。
莫逸清跪在这冰凉的地上,一阵阵凉意涌入身体。原本她就一夜难眠,今早又没有听月儿的话进食。娇俏的笑脸一时变的苍白起来,不时有冷汗冒出。莫逸清十指深深抓自己的裙摆,手指的血管隐隐爆出。
‘扑通’一声,莫逸清终于坚持不住,应声倒下。本已处于白热化状态,众人被这一声巨响吸引,回头只见莫逸清倒地不起。
“清儿。”陆婉凝急切上前,将其拥入怀中,连声呼喊,“清儿清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姐姐啊!”
丁妙仪见莫逸清晕倒,也着急起来,连忙向皇后请示:“娘娘,皇后娘娘,莫姐姐突然晕倒定是身体不适。还请皇后娘娘请给太太医,为莫姐姐诊治一番。”
“莫贵人晕的还真是时候啊!”皇后嘴角略带冷笑,她是不信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指不定这莫逸清是受玉孝柔指示,故意转移视线。皇后眼角余光瞥过她身后的宫女紫绸,示意她上前去探莫逸清真晕还是假晕。
紫绸得皇后命令,走至莫逸清跟前,一手翻抬她眼皮,另一只手暗暗掐莫逸清大腿。那样用力掐都没有醒,看来不是莫逸清耐力好,就是真的晕了。
陆婉凝看紫绸拨弄莫逸清,并不想真的为她诊治,气愤的说道:“皇后娘娘,清儿怎么说也是正式册封的贵人,就这样在您宫中晕倒,您难道不应该请个太医来救治,让个宫女来看作何。”
陆婉凝因气愤,话语间有些生硬,听的皇后心中不是滋味。
“是啊,娘娘。莫贵人怎么说也是正式册封的妃嫔,就这么晕在您这里也不是个事。太后娘娘和圣上知道了,定然不开心。”墨语兰见机会来临,立马为玉孝柔开脱,“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皇后娘娘刻薄莫贵人,对娘娘您的一世英明。”
皇后狠狠瞪了墨语兰一眼,说来说去她不过就是想搅混人视线,还让玉孝柔逃脱,她绝不会让她奸计得逞。
一旁静坐的贤妃水凌楠,见皇后一直按奈不动,心知她肯定是不想救莫逸清,本着慈悲为怀的心里,水凌楠开口劝说道:“娘娘还是请太医来救治吧!怎么说莫贵人第一次给您问安,就遇到这事,传出去对娘娘声誉不好。”
“是啊,皇后娘娘!”水凌楠一开口,那些心有不忍的妃嫔也纷纷劝说。皇后碍于众人的请求,只能先让紫绸去请太医,将莫逸清抬至隔壁的偏室休息。至于玉孝柔,她休想逃过去。紫绸很快请来太医院的钟太医,钟太医给各位娘娘请安后,便到偏室为莫逸清把脉。不消半刻,钟太医就出来,摸着他雪白的长须回到:“贵人只是有些贫血之症,没有什么大毛病。微臣为贵人开了些补药,平时多注意休息,增加一些营养,就无大碍了。”
陆婉凝接过钟太医手中的方子,连番感谢:“多谢钟太医。”
钟太医见无事,就向皇后告辞离去。
就在皇后打算再次定玉孝柔罪时,太后身边的女官冰玥来了,奉太后之命前来催促皇后与朗湘悠。皇后见太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明显就是不想她治玉孝柔的罪,心中有些埋怨太后的碍事。
“姐姐一向懂理识大体,太后娘娘也最是喜欢姐姐这一优点,姐姐定不会辜负太后娘娘的期望。”朗湘悠深怕皇后脑子一热,做出些不理智的事,她可就愧对太后愧对朗家。
“既然母后都催本宫和朗嫔了,那今日的晨省就到此结束吧。”皇后一说解散,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但皇后也不会太便宜玉孝柔,厉声道:“贵妃,本宫这次虽不罚你,但也希望回去能好好反省,本宫可不希望下次再出现这种事。”
“臣妾定当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训。”玉孝柔也不想再生事端,只得服低一回,待来日她定然加倍讨回。
皇后一离开,众妃嫔也散开各自回宫。玉孝柔带着墨语兰和冯秋敏愤愤离去,而陆婉凝与丁妙仪则在宫人的帮助下,将莫逸清送回流溢堂。
陆婉凝见脸色有些好转的莫逸清躺在床榻上,心有五味成杂。不想这么一个晨省,就弄出这么事端,以后日子长远,她们该如何是好。
莫逸清缓缓睁开双眼,只见身旁陆婉凝轻声哭泣,丁妙仪也哭成个泪人,有些虚弱的说道:“你们怎么了,怎么哭了起来?”
听到莫逸清的声音,两人齐齐看向她。陆婉凝怜惜的抚摸莫逸清额头,柔声说道:“你可知刚才吓死姐姐了,万一你有个好歹,让我如何向姨夫姨母交代。”陆婉凝说着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下。
莫逸清见陆婉凝那么伤心,也不好再装下去,坐起身来,为陆婉凝拭去眼角的泪水:“凝姐姐,你别哭了,我没有什么事。不信你看。”说着,莫逸清就要站起来给陆婉凝她们查看,被陆婉凝制止。
“我真的没有事,不信你问月儿。”莫逸清怕陆婉凝不信,拉月儿来证明。
月儿抿嘴笑道:“表小姐,小姐是真的没事。今早临出门,月儿就让小姐带了一颗蜜饯,以备身子不适时服用。”
“莫姐姐,你难道是装晕的。”丁妙仪听月儿话后有些疑惑。
“也不是装晕。刚开始我是真的晕了,不过见后来场面混乱就一装到底。嘶,皇后身旁的宫女下手还真是重。”莫逸清摸了摸被紫绸掐的大腿,撩起一看都由青变紫,真是下了狠手。
陆婉凝看着莫逸清的受伤的大腿,气愤道:“皇后也太歹毒了,清儿晕倒了还下这么重的手,真是有辱她皇后的身份。”
“嘘,小心隔墙有耳。”莫逸清见陆婉凝抱怨,连忙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唉~清贵妃不是善类,皇后亦是如此,往后的日子恐怕要艰辛喽!”莫逸清重新躺回去,望着纱帐感慨。
丁妙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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